社区维修店的玻璃门被推开时，挂在门上的铃铛清脆地响了一声。林凡从工作台前抬起头，手上的螺丝刀没停。
“陈大爷，您这收音机又出问题了？“他笑着招呼道。老人手里抱着的正是上周才修好的那台老式收音机。
陈大爷把收音机小心地放在柜台上，“小林啊，昨晚上它突然开始发出怪声，滋滋啦啦的，把我老伴都吵醒了。“
林凡按下开关，收音机里传出清晰的新闻播报声。“现在听着挺正常的啊。“
“怪就怪在这儿，“陈大爷凑近了些，“白天好好的，一到半夜就开始闹腾。我老伴说像是有人在说话，但听不清内容。“
店门又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匆匆走进来。林凡认出了她，是上周搬来社区的那位研究所的苏博士。
“苏博士，您的频谱分析仪修好了。“林凡从柜台下拿出一个金属箱子，“换了两个电容，校准了...“
他的话被收音机突然发出的刺耳噪音打断。原本播放新闻的收音机此刻传出一段规律的滴滴声，像是某种编码。
苏瑾猛地转头看向收音机，“这个信号...“
林凡调整着收音机的旋钮，“奇怪，刚才还好好的。“他注意到苏瑾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能把它借给我看看吗？“苏瑾问道，声音有些紧绷。
陈大爷点点头，“当然可以，苏博士。要是您能找出它半夜发疯的原因，那就太好了。“
苏瑾接过收音机，手指轻轻抚过外壳，“这种型号的收音机不应该能接收到这种频段的信号。“她看向林凡，“你懂无线电吗？“
“略懂一点，“林凡从柜台里拿出一个自制的信号放大器，“要试试看能不能增强信号吗？“
两人凑在工作台前，收音机里的滴滴声逐渐变得有规律。苏瑾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这不可能。“
“怎么了？“林凡问道。
苏瑾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拨了一个号码。“李教授，我是苏瑾。我想我可能找到了那个失踪的信号源。“她停顿了一下，“不，不是在研究所，是在社区的一家维修店里。“
挂断电话后，苏瑾转向陈大爷，“您这台收音机是从哪里得到的？“
“哦，那是我女婿从旧货市场淘来的，“陈大爷说，“说是七十年代的老物件，知道我爱好这个，就送给我了。“
苏瑾和林凡交换了一个眼神。林凡清了清嗓子，“陈大爷，您说这收音机只在半夜发出怪声？“
“对啊，大概苏晨两点左右开始，持续半小时就停了。“
苏瑾突然站起身，“现在能去您家看看吗？我想确认一下接收环境。“
走在社区的小路上，苏瑾一直紧抱着那台收音机。林凡推着自行车走在她旁边。
“所以，“林凡试探性地问，“这收音机收到的信号很重要？“
苏瑾犹豫了一下，“这可能关系到我们研究所一个失踪的项目。三年前，一组重要的实验数据在传输过程中突然中断，之后一直没找到信号源。“
“而今天它突然出现在一台老式收音机里？“
“更奇怪的是，“苏瑾压低声音，“这段信号编码方式和我父亲用的一模一样。但他已经...失踪三年了。“
林凡正要说话，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从身后传来。他们转身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急停在路边，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快步走来。
“苏博士，“男人说，“所长让我来接您和那个信号源回研究所。“
苏瑾下意识后退一步，“李教授呢？他不是说要亲自过来吗？“
“教授临时有事。“男人伸手要拿收音机，“这个交给我吧。“
林凡突然挡在苏瑾前面，“等等，苏博士，您刚才说要先去陈大爷家检查环境的。“
苏瑾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对，我们得先确认信号接收条件。你先回去吧，告诉所长我们晚点过去。“
男人的表情变得僵硬，“所长说必须立即...“
“我会负责的，“苏瑾打断他，“你回去就这么说。“
等轿车开走后，苏瑾长舒一口气。“谢谢，“她对林凡说，“那人不是我们所里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李教授今天根本不在城里，“苏瑾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去北京开会了。“
两人站在路边，午后的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台老式收音机在他们之间，静静地，又开始发出微弱的滴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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