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我搭了个声筒,做一副真真要喊的样子。
“你可想好了哈!可别说本天妃没提醒你!!”
“……”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云淡风轻的做了个‘随便’的手势。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可是彻底完了。这家伙笃定我招不来援兵。
怎么办?怎么才能脱身?
猛地,我想起了翎羽,想起了他被三昧真火烧的那副惨相。
放着这么个宝贝不用,我丢的什么人,现的什么眼呐!
趁他懈怠,我悄悄取下翎羽,猛地祭了出去!
“天光光!夜茫茫!翎羽出!妖魔亡!!”
神咒一出,我自己都把眼睛闭上了,心想那厮又得烧个滋滋冒油。谁料不但没闻着烤肉的味道,还听见那厮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大笑的声音。
“蛮荒小妖,你是来搞笑的吗?”
“……”
搞笑?怎么回事?
骤然,我睁开了眼睛。
赫然上方,九条黄吧拉几的小泥鳅正打着哈欠、迷迷瞪瞪的,一圈圈的在那拉磨。
我尴尬,甚是尴尬。
分明能召唤出火龙的,这几个二货怎么还溜达出来了?
着急,法力又失灵了?
继而,我加大了力道。
本以为这下定能唤出火龙,谁料还是那几个怂包。
万分沮丧的,我收回了翎羽。
如此,那家伙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此时,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瞬间,面子里子全无。
太丢人了!简直是太丢人了!
四千来年的苦修,我竟然还停留在筑基的水平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猛然,我想起吃了蟠桃小腹剧痛的事来。
难不成这家伙惧怕三昧真火,坏我失了法力?
“卑鄙下流无耻!你给我吃了什么!你赔我灵力!”
“???”
见我恼了,他瞬间笑容全无。
“本座好心邀你共享水镜,你怎还憎怨于我?”
“少跟我扯没有的!要不是那两颗蟠桃,我能法力尽失吗!”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呀!”
“???”
他恼了,脸色铁青,不似捡便宜卖乖。
“修炼不得法门,怎还怨得本座?若不是本座替你除淤排浊,你早就气血逆流,经脉俱损了!什么灵力都敢往一块凑合,真怀疑你是怎么成仙的。”
“……”
听他说道了一番,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许年气血不畅,全是所得灵力未得净化所致。
“那……”
“放心好了,本座已经渡你一些真气了,调养些时日便可气脉畅行。往后休要胡乱吸纳灵力了。”
“……”
怪不得那日醒来神清气爽,原来是他渡我真气。我竟错怪了他。
“我……我……”
“算了,别我我我的了。看在你救了本座一命的份上,就许你一些养心之法吧。不过,你得先把你夫君的名字告诉我,才能兑现。”
“……”
我如何答?怎么答?压根就不知道,我回答个什么?
眼看心法就要泡汤,我急了。
猛地,我想起无弦古琴上那两个字。如果蒙对了,心法不就到手了吗?
“那个,能换个问题吗?譬方说,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听我这样一说,他有些意外。
“也可。说吧,答对了,我便许你心法。”
“耀天!你叫耀天对吧?”
“!!!”
如此,他又一脸的诧异。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架无弦琴呀!”
听罢,他点了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随后,一扬手,唤来一本无相心经递给了我。
“修炼切不可急躁,先把这个背熟吧。”
“……”
静心养气我又何尝不知,关键不是他搅合的吗!
“还不是因为你。”我嘟囔了一句。
他听见了,我知道。但为什么没搭理我,我却猜不出来。
“翎羽乃凤凰一族圣物,世间只此一支,怎会在你身上?”唤来一壶酒,他问我翎羽的事情。
“凤凰?!”
他若不说,我还真就不知道翎羽竟还有这般的说道。不由得,我又想起了梦中那个老巫婆。
她说,我跟她是一体的,她强我也强,她死我便死。还说,我不是什么丹鸟,而是一只火凰,五千岁那年便可涅槃重生。
如此,我方知晓,原来那个老妖婆是凤凰一族的,而且还是个不一般的人物。
不过,她为什么要那么说呢?我明明是只丹鸟,为什么说我是火凰呢?
许是从我诧异的眼神领会出了什么,他不再追问,还给我斟了杯酒。
“桃花酿,本座好友酿的,很是甘醇。”
“……”
端起那杯酒,我感觉时间又回到了原点,他叫我吃饭的那个时候。如此,我才想起,他锁我回来是偿还他那个破心情的。
也罢,得了心经也不算亏。
虽然还想离开,但我却不想直截了当的与他明说。好不容易得了心经,我可不想鸡飞蛋打。
就这样,谈谈这个,说说那个,一晃,明月高悬,星罗棋布。
本想趁着他醉酒,取了鳞片悄然离开,谁料十几壶下肚,这厮居然还是那般的清醒,而且还唤来万千萤火虫照亮。
难不成就这样熬到天光大亮?我急了,说话都带着敷衍。
饮了口酒,我起身一抱腕。很真诚的与他说不放心家里,想回去看上一眼。这次,他居然没有拦阻,痛痛快快的取了鳞片许我离开。
如此,我反倒觉得一阵空落。
出得水镜,飞去胡杨林巡视了一圈,没什么异常,我便回得炎火洞。
那时,爹爹已然睡去,哥哥的处所还是漆黑一片。
蹑手蹑脚的,我回到自己的住处。
躺在硬邦邦的小床上,我回想起之前的事情。越寻思越觉得傻的冒泡。
人家是天族,怎么可能不认识太子呢?既如此,我干嘛编了那样的谎言自取其辱?还太子妃呢,太子认识我是谁呀!
翻了翻心经,照着其中的方法,打坐试练了一番小周天,任督二脉果然顺畅了许多。道家的秘籍真是不同反响。
获知了玄妙,我便想试行一番大周天。起身,我扎了个马步,想领略一下奇经八脉是如何感觉。
将将扎稳马步还没等运功呢,隐约传来一阵抽泣的声音。
大半夜的谁在哭?
还以为伙计受了什么委屈,我出门寻视了一圈。
周遭寂静无声,也没听哪处洞中有人哭呀?
可刚进屋,哭声又传来了。而且离我很近,就在身边。
终于,我找到了。
原来,哭声是从鳞片传出来的。
细细听了一下,竟是那家伙的声音。
这是喝多了?耍酒疯?
不由得,我哼笑了一声。男人家家的,哭的什么嘛!
“叮当……回来……本座好冷……本座好冷……回来……你回来……”
就在此时,又传来那厮的声音。而且喊的还是我的名字。
这小子可真是的,喝多了还没忘了使唤我。
行吧,看在心经的份上,本仙就将就你这一回。
离老远,我便看见他附在桌案上,身体还一颤一颤的。哭得还挺伤心。
许是被他吓到了,萤火虫都不敢近前,只桌案上的玉盏泛着冰寒冰寒的辉光。
这可真是什么人用什么物件。他冷他傲,器具也跟他一个德行。
念了个诀,我变换出一件毛绒外氅披到他身上。不经意间,扫到了他如刀裁一般的侧颜。
话说回来,这厮长的确实俊美,若是正常点,我还真挺愿意看他这张脸的。
尤其是那双灵动的桃花眼,分外的好看,里面好像住着星星。
还有那对浓密的睫毛,忽闪起来,就如蝶羽那般,甚是惹眼。
下意识的,我触向了他的面颊。他一颤,但却没躲。继而,抽搐的更厉害了。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那般,甚是惹人怜惜。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他竟还有这样柔软的一面。
此刻,一串晶莹的泪珠擦着我的手掌忧伤滑落。叮叮的几声,落地成珠。
听过人鱼的眼泪落地成珠,应龙怎么还带着人鱼的属性?
我很好奇,拾起一颗,仔细看了看。晶莹剔透,辉光闪闪。
他到底是什么人?小小年岁,为什么有大罗金仙的辉光?
池边寒凉,我施了个法,将他移置云阁,平放在软榻上。
许是感知了温暖,他呼呼睡去。
既是睡了,我也该走了。
可是,我实在好奇他为什么哭。
趁着他沉睡,我念了波探灵咒,小心翼翼的探向他的灵海。孰料,神识没接通,我竟倒飞了出去。
啊的一声,我摔了个仰面朝天。
好疼啊!
没吃东西,灵力衰竭?
如此,我方觉得肚饿难耐。
于是,我出了殿阁,扒拉了口残羹剩饭,又喝了杯酒。
怪不得他醉了,酒换了。
这酒好烈,烧膛的灼热。
瞬间,我便感觉血液升温,直冲头顶。
一杯酒尚且这般,这家伙喝了十多壶还不得睡上几天几夜?
于是,我便放心大胆的飞身云阁,想再次试探一番。
这回我不似那般小心了,直接坐到榻上,面对面的运功施法。
还是那套程序,念了咒语,以指探灵。
这回还算可以,我没被弹出来,可是,他却被惊醒了。 吓得我心脏差点没蹦出来。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便被他压在了身下。
许是喝多了,处在麻木状态,他的身体格外的重。压得我气都喘不上来。
一紧张,法力居然又失灵了。
推不动,搡不开的,我只能任由他那么压着。
充当个软垫也就罢了,这厮居然还咬我。
以为他想吃了我,我便拼了命的挣扎。
孰料,越是挣扎,他就越是凶猛。就如一只猛兽那般,颇有挖心掏肝的趋势。
我好害怕,好后悔。没什么事,我好的什么奇呀!
终于,他撬开唇齿,席卷而来。
哥,咱爹就拜付给你了,叮当就要下去陪咱娘了!
本以为定会被他活剥生吞了,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勾心摘肝,反倒特别执着于口腔的那套挂件。
卷来卷去,卷去卷来的,如翻江倒海那般,好生恐怖!
看来他的咀嚼功能真的被酒精麻醉了。这么折腾,口腔内的零部件居然还能健在,真是幸运。
不是说喝多了,一推就一个跟头吗?可如此奋力的连踢带踹,怎么还不见他松开我分毫?
此时,我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好好呼吸一番。奈何他实在是太过强大,不是我一只鸟能够撼动的。
再这样下去,即使没被他吃了,也得窒息而死。
运尽周身的力道,我终于挣得了一丝缝隙,急促的喘了口气。随之,一股浓重的酒气也回抽而入,简直令人窒息。
爹!哥哥!你们在哪啊!叮当好怕!叮当好怕呀!!
此刻,我真后悔回来这一遭。
越想越后悔,越想越不值,鼻子一酸,眼泪便流了出来。
许是不喜欢苦涩的味道,他停了下来。
虽然感觉他在盯着我,但我却不敢睁眼。
万一以为我死了,不好吃了,我还可以侥幸逃生。
可是眼泪不争气,一个劲儿的往下流。
继而,他发现我还活着,直奔我的面门袭来。
额头、眉毛,眼睛、鼻子,耳朵、面颊,就连眼泪都没放过。
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我那般。
不是要吃了我吗?怎么回事这是?
眯着眼,我偷偷看了看。
我笃定,他绝对不是想吃我。因为他的眼中透着万般柔和。
好奇怪,方才还是一头凶猛的野兽,一眨眼怎么又变成小绵羊了?
正寻思呢,他刮了一下我的小鼻子。还轻轻的说了句‘小傻瓜’。
我哥叫我二傻子,他叫我小傻子。我怎么就傻了我?
若不是害怕,我一定跟他争讲一番。
轻咬了一下我的嘴唇,他起得身来。
“睡吧,明日不用送柴火了。若是有事,对着鳞片唤我,我即刻便到。”
“……”
临走,他还给我盖了盖被子。
期间,我一声没吭,只是装死。
他走,当然我也不能留。
约摸着走远了,我起得身来,长出了口气。
好险呐!
最后一次,我发毒誓,再也不会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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