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花无情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他看着窗外那树樱花,情不自禁想起了这首诗。

也正是前年的这个时候,他遇到了她。

两年前。

他望着树上的樱花怔怔出神。那花透着粉红,沾着清晨的露水,在曙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吸引着他,不知将他的思绪引向何处。

“嗨,你也喜欢樱花吗?”突然在耳边蹦出这么一句话,吓得他一激灵。他回头一看,一幅比肩樱花的脸庞出现在面前。

“呃,我只是看看,不过也挺喜欢的。”他刻意地挪开视线,可眼睛仍不自主地瞟她。他的不自然浮现在脸上。

女孩只是淡淡的笑:“我叫樱,你呢?”

“长得简直比樱花还美。”他心里不禁泛起了花痴。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说:“樱,你好,我是辰,星辰的辰。”

两人相望,竟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氛围。周围是满树的樱花,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而在樱花的衬托下,面前的女孩似乎变得神圣,动人。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疯狂地跳动着。糟了,这是心动的感觉。他只想尽快打破这种氛围。

突如其来的风拯救了他。风呼呼的刮着,吹乱了她的头发,吹掉了枝头上的花,也吹散了这奇怪的氛围。一朵樱花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的手上。她轻声叹息,还不等他开口,她却先说:“花虽美丽,但不长久。”

“美是短暂的,但记忆是永恒的,留在心中的美是难以忘却的。”他突然一本正经的说。

女孩有点吃惊,两唇轻启:“其实也可以制成书签,尽管会变颜色,但很大程度上保留了花本身的美丽。”

他尴尬的摸了摸头,欲言又止,随机告了别,转身走了。他并没有看到女孩看他背影时眼中流露出的一丝欣喜。

后来的一个月里,他总是时不时地能遇到她,就仿佛她在刻意与他接触。他立即摒弃了这种想法,那种女孩怎么会刻意与他接触呢。但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喜欢上了她。再加上双方朋友的有意无意的撮合,似乎天有意而人未醒。

事情的转折点出现在校运动会上。此时,仅是双方都没有将薄纱点破而已,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正巧的是,他报了一千米,而她却扬言:“好看的女孩子不参加运动会。”运动会前夕,她发消息说:“明天我们坐在一起好不好。”他的心里顿时小鹿乱撞。幸福来的有点太突然了叭。他虽这么想。但只回了一个好,而她却将消息撤回了,说:“这种事情应该你来说。”他无奈中充满了幸福。

已是四月中旬,谁知天公不作美。一幅将要下雨的样子。只见天上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而学生早已将厚重的袄脱下,穿的都是薄薄的校服。她甚至认为穿裙子好看,穿的裙子来的。

入场,就坐。狂风吹的旗帜啪啪作响。他的左手边便是女孩,一袭黄裙,似那梦中情人般。他不禁看傻了眼。而她的闺蜜却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衣服。他心领神会,脱下校服,亲呢地披在她身上:“有点冷,小心别感冒了。”他的眼里只剩宠溺。

次日,该他上场比赛。枪响,箭如弦发。他的身体素质本就不行,还硬气的报名1000米。不出意料的处在倒数第二。而她却也一直在旁边跟跑,虽然抄了近道,但仍是她所无法承受的。跑完,他累的不行,却一眼瞅见她躺在草坪上。他走过去,一把将她提了起来。有些责备:“刚跑完是不能躺的,不能跑就不要跑,知道不。”她眼眶湿润,带着哭腔:“我只是想陪着你,给你加加油嘛,你居然凶我!”他心里一颤,随即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好啦,对不起啦,歇一会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吖?”听到有吃的,她便两眼放光,瞬间便将刚才的委屈和疲惫抛之脑后。

近四月底,几人一起在外吃饭。吃完便出去逛逛。走着走着,前面两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走的飞快,远远的将他和她落在后面。不觉走到了体育场,可惜已经九点了,闭馆了。两人便在外面转了两圈。似乎是刻意安排的一样,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但他始终说不出口。不一会儿,女孩便接到她妈妈催促她早些回家的电话。他有些急了,机会难得呀。鼓起勇气,拉住她的手,饱满深情:“樱,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她红着脸胡乱的点了点头。但他没有敢去给她一个拥抱,这后来也是他比较后悔的一件事。

那星期,樱花正盛,她摘了一朵,夹在书中送给了他。

而后两人便在一起了,他们一起去吃好吃的,一起去玩。虽然有时也会吵架,但总的来说还是很幸福的。

七月,文理分科。本在一个班的两人,一文,一理。就此分隔。但幸好,他两教室斜对门。那学期结束,几人一起去吃饭。饭毕,他朋友想和他一起去上网,他答应了,可他丝毫没有在意她。一心想着上网,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送她回家。其实也没有全忘,他竟嘱托别人送,可笑至极。但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上网时,她发消息,可他正专心打游戏呢,没有及时回复。一连发了好几条,都没见动静。她急了,本该是她生气,却先道了歉。这可能是一大原因,而总观往后,也的却如此。可能并不是他不爱,而是他根本就不知如何去做。但在某些事上,他是真的令人讨厌。

十月中旬,孔子诞辰。学校组织文艺表演。那天,她一袭汉服,美丽而不妖艳,典雅而不失端庄。她说:“一会儿你要看我跳舞。”他满口答应:“好,一定看。”她笑的像个小孩子,惹人一阵心暖。到她们班的时候,已临近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地面,大多数人都去后面乘凉去了。他看到她上了场,匆匆拍了几张照片就跑了。一场结束,她打来电话:“你在哪里呀,我找不到你了。”他此时仍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说:“前面太热了,我在后面呢。”他出去,一眼便望见了脸色阴沉的她,心中一惊,大事不妙。其实失望积攒的多了,就不会再有什么希望了,因为,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诸如此类的事很多很多,就不一一赘述了。

次年二月。刚过完年,地上积雪刚刚融化,也迎来了第一场春雨。他翻来她送的书。其实说是书,倒不如说是相册或手账本。里面是一些他两的照片,还有她写的话。首页便是他们相遇时落在她手里的那朵花。

二月六号,那朵花谢了,她也走了。

他虽知道,花终会谢,但只要保存的好,是可以永远不谢的。是啊,保存的好。

他想了好久,没有想明白。他也曾问过,她只是说没有未来。至今他仍不知这是否是借口。回顾近十个月的点点滴滴,他一开始就后悔了,而后又充满狠意,再后闭口不谈,最后若无其事。

爱情这码事,从来都只有输的。直到后来,顿然醒悟。其实哪里是花无情,只是保存不当,一手造成。

过往经历深深地烙在脑海中,他看着树,看着书又抽出新条,渐渐冒出一个个小花苞。他在等待,等花开,等她来。

一起看花,我未看花,她未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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