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红颜(8)

鹤轩跑回到玲玉的身边,一手抬起她的头,急切地问她:“你还好吗,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啊?”他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她的伤口上,紧紧地缠住,帮她止血。

“山贼他们......”玲玉已经奄奄一息了。

“放心吧,都解决掉了。”他说。“我现在带你去看大夫,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快走吧,不要管我了......”玲玉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若是他们的同伙来了,我们谁也走不了的。”

“说什么呢。我好不容易救下你,你得给我好好活着。”说完,鹤轩背起了玲玉,带着她去骑马,“坚持住啊。”

“我累了,让我睡......睡一下吧。”玲玉闭上了眼睛。

“不要啊,睡了就再也醒不了了,你给我醒过来!”鹤轩摇动着背后的玲玉,希望可以让她保持清醒。

玲玉**着;“水,有水吗?”

“什么?你说什么?你要水吗?”鹤轩急切地喊道,“等等我,我去找水。”

玲玉再也没有发出声音了。

他往山下走着,山林深处隐隐约约传来微弱的水声,他打起精神来,仔细地分辨着流水声的来源。

“在那儿”他说道,然后转身驾马朝水流声的方向跑去,“玲玉,你可要坚持住啊!一定要坚持住啊!”

灌木丛窸窸簌簌,还想有什么东西走了,鹤轩并没有理会,只是带着玲玉走去拿水了。

*

驿道上,一群蒙着面的山贼走过,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其中的一个山贼径自穿过地上的尸体,走到一棵树前。那个山贼蹲下,检查着树前的那具尸体。他捏起那具尸体的脸,仔细的看了看。旁边的山贼问:“二哥,这时三哥的尸体吗?”

那个叫二哥的山贼,放下三哥的,说道:“安息吧,三弟。”然后转身对着其他的同伙说:“三弟已经去了,我们要为三弟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其他的山贼随声附和。

“来人啊,把尸体抬走,给我好好厚葬三弟。还有周围的村落都要给我安排人手,我就不相信他不出现。”二哥道,“三弟啊,我要那他来给你陪葬。”

二哥对着山贼喊了一声“狗子”,一个山贼走了过来,二哥问:“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吗。”

“记得记得,十分清楚。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那个男的我不认识,倒是那个女的,就是镇上青楼里逃跑的那个花魁。不过她好像受伤了,肯定跑不远。”那个叫狗子的山贼道。

“受伤了吗?她可是头牌啊,受伤了不好交代啊。那个花魁还值点钱,给我留活口。那个男的给我抓过来,我要把他千刀万剐给三弟陪葬。”二哥笑了笑,他的神情似乎在说“你死定了”。

“我还看见他们没有往山下走,也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跑到了山林里,他们肯定要回来走这条路的。我们肯定比他脚程快。”

“很好,你去驿道前面埋伏着,看见他们向我报告。”

“遵命,大人!”山贼齐声道。

他骑着马一路飞奔,路上他一直细致地听着水流声,辨认着方向,时不时轻轻拍一下玲玉的后背,让她保持清醒。

“别睡啊,快到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玲玉为什么要去找水,但是还是听了玲玉的话。也许水边有一个隐居的奇人?有个医术高明的采药农?毕竟山里的确有一些隐居之人,他们中不乏有高人。上山采药的大夫也有喜欢在水边歇脚或洗干净采来药草。他一直在胡思乱想。

算了,别想太多了。去看一下吧,碰碰运气也好。他“驾”的一声,加快了步伐,驾马全速朝流水声跑去。

过了一阵,他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是一条山间的小溪。可是在小溪附近,他并没有发现什么隐居的高人,也没有采药农。他跳下马,抱着玲玉下来。

他叹了一声,这可怎么办啊?

这时玲玉似乎醒来了,发出微弱的**:“有水吗?”

“有有有。”他急忙道,“现在怎么办啊?你是想要喝水吗?”

“......”玲玉再次昏迷过去。

他赶紧拿出一个小竹筒,打开封在上面的盖子,把竹筒放在溪水里,盛满了竹筒,拿到玲玉身边。

“水来了,你醒醒啊。”他轻轻地摇着玲玉,但是玲玉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只好轻轻捏起玲玉的下巴,玲玉的嘴微微张开。鹤轩举起竹筒微微倾斜,一股细流从竹筒中流出,落在玲玉微微张开的嘴。

直到他把竹筒的水倒光了,玲玉依然还是没有反应。

他叹了一声:“我干嘛要听你的呢,我怎么这么傻不带你去看大夫。”

他把头埋在玲玉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抱歉我没能保护好你!”

玲玉嘴角的一滴溪水沿着她的脸颊流下,流到她的脖子,流到她的伤口,此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的伤口竟然开始愈合,但是只是愈合了一点。

鹤轩看到这一幕,惊呆了。难道是自己太想她产生了幻觉?他想。

此时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他再去装了一竹筒的水,慢慢的倒在她的伤口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本来是不抱有希望的,但是此时玲玉的伤口真的在愈合,逐渐变得完好如初。

他抚摸着玲玉白皙娇嫩的皮肤,轻声道:“玲玉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玲玉的呼吸缓和起来,鹤轩也放下了悬着的心。他抱起玲玉放到一棵树下躺着,然后走到附近的树丛中捡了一些落在地上的干柴,抱到玲玉身边。他发现玲玉已经醒来了。

玲玉双手抱着两臂,沉默不语。

鹤轩看见玲玉醒来了,便关心地问她:“你醒啦,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玲玉依然沉默着。“还冷吗?等我一下,我生一堆火。”鹤轩一边说一边生火,“你怎么啦,干嘛不说句话呢?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救下你哦,你都不感谢一下我吗?”

这时天也快黑了,玲玉冷得似乎有些发抖,他本来想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玲玉的身上,不过他想起自己的外衣已经用来给玲玉止血了,上面沾满了玲玉的血,染的暗红。他于是便坐在玲玉的旁边,伸出手搂住她,帮她保暖。

此时,玲玉终于开口了,她道;“谢谢你,官人。让官人担心了。官人还好吗?”

“没事,我好得很,就是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吗?要不要带你去看大夫?”他问怀里的玲玉。

“我没事了。谢谢你,官人。”玲玉轻声道,虽然还是有一些虚弱。

“嗯,那就好。”鹤轩添了一点柴,火烧得更旺了,“对了,我心中有个疑问,不知姑娘能否告诉我。”

玲玉一愣,道;“官人请问。”

鹤轩也似乎看到玲玉那一愣,急忙道:“不方便说的话,我就不问了。”

“没关系的,迟早你也会知道的。”玲玉平静地说。

“那我可要问咯。”他想了想,笑着问,“姑娘今年贵庚?”

玲玉又是一愣,道“这……小女今年十六岁。”

“姑娘真是年轻啊,难怪长得这么漂亮。”他看着怀里的玲玉。

十六岁,大好年华啊,可惜却是一位烟花女子。当然鹤轩并不相信玲玉真的十六岁,虽然玲玉的外貌的确像十六岁的样子,但是他并不在意。

“官人还有其他的问题吗?”玲玉问。

“嗯?就这样,没有了。”鹤轩抱紧了怀里的玲玉。

“就这样么?你都看到了。事到如今,你就没想过我是什么吗?”玲玉看着鹤轩的脸,篝火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像极了被黄昏的微光染黄的,在篝火的映衬下是一张俊美的脸。

鹤轩目光柔和,道:“无论你是什么,对我而言都一样,你是最好的。你是我今生见过的最美最好的姑娘。”

“官人真的这么想?”玲玉不解,“就算你觉得我我是最美最好的,那又怎样呢?我连……诶,而且我有什么好的?”

玲玉顿了顿,似乎在刻意避开某个问题。可,鹤轩不用想也知道了。

“我也,说不出来,但是就是觉得你特别好。”他笑了笑,“我也不在乎你到底是什么,因为我在乎的是你啊,而不是怎么样的你啊。无论你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鹤轩也在刻意避开这个问题,他不让玲玉伤心。

“官人啊......你不用刻意避开这个问题的。竟然你不问,那么我来说吧。”玲玉低下头蹭了蹭他的胸膛,似乎害羞了,“告诉官人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就算我不说,官人也应该知道了。”

“也许吧,不过我更想听你说,你不想说也无所谓。”鹤轩看着她,抚着她那及腰长发。

“那,在我说之前,官人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玲玉抬起头看着他。

“你说吧,什么事?”鹤轩道。

“官人可以带我走吗,无论去哪里都可以。我绝会不拖后腿的。”玲玉充满希冀地看着他。

鹤轩笑了笑,道:“哈哈,可以啊,我带你走。不过你要听话,不能擅自行动。”

“嗯嗯,我知道了。我一定乖乖听话的,相信我吧。”玲玉点点头。

“那你可以告诉我了吗?”鹤轩看着她,“我洗耳恭听。”

“嗯......有些事情不得不说。”玲玉道,“对不起,我之前骗了你,那个故事是我编造的,不过但并不完全是假的。比如后来我真的是青楼的花魁,因为我不能随意凡人面前施法,所以只能任他们宰割。我真的是从青楼里跑出来的,不然那些山贼就不会来抓我了。”

“我知道了。没关系的。我们都有自己的难处。”鹤轩道。

“至于关于我的伤口是怎么愈合的嘛,你也看到了。”玲玉笑了笑,道,“也许是因为水是生命的根源吧,有生之灵均不能脱离水而生存,也许是因为水对我的效果更加明显吧。”

“呃.....”鹤轩不解,“水是生命的根源……你这是认真的?”

“呵呵,也许还是有一定关系吧,具体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水似乎可以治愈我的伤。”

“哈哈,如果水真的是生命的根源,那水怎么对我没有用呢。”鹤轩也笑着,“水的确是我们生命的必需,水能治愈你的伤,也许是你很特别吧。”

“那官人还觉得我是人吗?”玲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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