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奶爸的百年日常

第六章 奶爸的百年日常

今天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了,贺亭顿时就急了,“腾"地放下筷子起来往门口走。

脚准备跨出门槛时他还在想凰戈又跑哪儿去了,低头正好看到一双黑靴的主人也准备跨过门槛。

这...好巧呀.

他赶紧让右脚换个地儿落,听话的右脚倒是换了个地儿落,可这左脚不稳,贺亭脸上的表情由惊吓换到了惊恐。

“啊啊啊---"

伴随着沉重的一“啪"一声以及四溢的漫天尘土,贺亭感觉自己的脚裸和面部受到了极大地损伤。

“嗷一"贺亭皱着眉,虚捂着受伤惨重的鼻子,勉强单手撑着,支起半个身子,发出悲惨的哀号,半才缓过神来注视到身下的凰戈。

"对、对不起,我.."贺亭挣扎着道歉。

可是两行温热的液体流下,滴在身下那人紧致的锁骨下方。

只道是:寒梅落雪雪更柔,一点红玉衬香肌。好一幅绝世美人图。

确实是很美好吧?这我承认。但我并不是因为好他色而流的鼻血好吧?是刚才磕到了,是刚才磕到了!!真的!

贺亭捂着鼻子,用还没缓利索的膝盖,摇晃着挣扎起身,刚抬头就看到了两尊石化的"石像”

啊,原来旁边还有人啊.

没事的。没事的。

这、这应该不会误会的吧?

"我、我.."正欲开口解释的贺亭感觉面部忽冷,伏在口鼻上遮掩血流的手被轻柔地拿开,转而与之接触的是柔净的手巾。

手巾轻轻拭着亭脸上半干的鲜血,还带着那人怀中之幽香。

此香虽似幽兰沁芬芳,但如桅子浸心房,勾人心魄不可防,乱人心弦难自持。

这贺亭的下巴被凰戈轻轻抬起擦拭,热度从凰戈抓住贺亭下巴的指节传涌而来,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贺亭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用带妆,直接可以演曲儿去了。

一定、一定不会被误会的。吧?

季汐一脸悲痛,大有跪地抬首指青天的悲愤,殷半锦则一脸惊讶,还带着异样的目光看着举止"亲密"的师父,还深思着什么东西,若有所思地自顾自点头,过一会儿又怪怪地摸着下巴摇头。世界都不大正常了好吧?!

贺亭从余光看到这一幕,感觉自己简直要人间蒸发,差点要撞死在扶风居外。

贺亭微偏过头去,向两尊石像解释道:"我....”

刚微微挣开的下巴又被凰戈抬高了指节,又转回来,正对着凰戈的俊容。

“亭儿别乱动,血已经凝固了,擦疼了你就不好了。"说着,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好像是在保养他家什么娇贵的祖传宝贝一样。

贺亭与凰戈现在的距离间不容发,他都可以感觉到凰戈温热的鼻息,心中六神无主,小鹿乱撞,哪儿还顾得疼与不疼:这样奇怪的氛围,他都不敢与凰戈四目相对,还是强迫自己眼珠儿转着看他两个徒弟.

“师..."季汐欲走来,叫到一半的"师父"被殷半锦打断了。殷半锦扯住了季汐的衣服,把他拉了回来,在季汐的耳说了什么。

虽然贺亭听不见,不过想一想就知道说的不是好事吧?!被殷半锦洗脑的季汐脸上的表情由震惊变到恍然大悟,跟殷半绵前面一样自顾自点头,那神态,那动作,如出一辙。

贺亭脸上的黑线已经快挣出脸框了,头上虚汗直往外冒,面部僵硬的他在心里发出无助的呐喊。若不是凰戈及时收手,怕是僵直眼珠子永远只能斜着看,不能回到正中了。

凰戈收回擦拭的手:"亭儿,已经擦好了。快回去吃饭吧,别让菜凉了。"折好方巾放入袖中。

凰戈收回手后,贺亭低下头得劲儿眨巴自己酸痛的眼睛,对那两说道:"你们快过来,我有话说。"

然而这两人开启了选择性耳聋模式。

季汐行了个弟子礼,边摆着手边转身:"师父,别,不用留我吃饭了,我、我下山吃。"

殷半锦跟着行了一个礼,也说:"对。我我们俩下山吃。正好今天来神祠的人很多,我们顺便去维护维护秩序,嗯一再干些惩奸除恶、恶的善事,总之今天就不回扶风居睡了,师父不必担心。呃……明天山下见。”也跟着季汐走了。

贺亭:"你、你们……”

这两人边跑边说道:"师父你别担心,我们今天真的不回来了。""对,真的不回来。”“就你们两个人哦,"还有,师父,我们都懂。"跑着跑着就不见影儿了。

你们懂什么了啊喂!贺亭迈步欲追,凰戈拉住了他:"算了,先吃饭吧。”

贺亭只得回去坐下,与凰戈共食。直到收盘子的云颤颤巍巍地搬盘子时,贺亭才想起刚才要问的问题。

"戈,刚才这些云说了什么?"贺亭对倚在门口的凰戈说。

“哦,没什么。"凰戈满不在意地说。

贺亭见状也没再追问,毕竟,凰戈这个满不在意的样子,应该没发生什么事吧。

有事。事可大了。

玄离宗脚下的镇子上,酒馆外。

季汐提着两坛子酒从酒馆内走出,殷半锦提着一大包用纸包着的酱牛肉跟随其后,坐在了酒馆外最左侧的石阶上。

搞不懂你为什么不在里面坐着吃,"殷半锦拿出手绢拍干净了身下尘土,顺便帮季汐也掸了掸。

"我们不是来惩奸除恶的吗?坐在这儿看着,发生什么光天代日调戏良家妇女啦,当街劫掠的事情才好出手嘛,笨!"季汐扒开酒塞子,灌了一口酒说。

殷半锦回怼他一个白眼,"事自然是要做的。不过只需你将你这脸挡一挡,用麻布裹上个几十层,我看这样才算太平。"

季汐:"怎么着?知道我帅就行。不过我没想到我的帅气这么有杀伤力,哈哈!”

殷半锦慢条斯理地打开装着牛肉的纸包,一边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这街上不论老幼妇儒,就是一个身壮如牛、胆大齐天的壮汉都会在看到你之后大吐三升、退避三舍。"边说边大口地嚼肉。

季汐的脸顿时就变得跟锅底一样黑,将另一壶酒捅到殷半锦怀中。

"哈哈哈哈,就是喜欢你这幅表情。"殷半锦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连手中的牛肉都拿不住了,季汐白了他一眼。

"还好意思笑,刚才坑师父最厉害的不如道谁。"季汐也拿起几片放入嘴中。

殷半锦立马收笑,严肃道:"好好好,我们先理理。估计师父今晚忙着做正事,来不及细想了。"顿了顿,"我赞成师父这次去登通天梯。"

季汐:“赞成?!你真的同意?师父不是灵力受损了吗?这样去跨山越水,从魔狱三狱走过,从源主和夜枭骑还有各大魔管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过去?更别提路上精怪,大的小的都可以积一箩。师父好歹也是登过通天梯的仙人,你却想让他走得那么惨?!”

殷半锦:"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知识问答先来一波。咱师父是何身份?"

"玄离宗主。贺亭,字清漓,尊称渡昀君。大战前飞升上界,因为没有孩子撸又下来了。"

"兴趣爱好?”"

"撸孩子、织毛衣。"

“人生理想?”

"年年撸月月撸日日撸(孩子),"

"大战后日常?"

"起床,撸孩子,读诗文、织毛衣,再睡觉。平日里只有十五聚和撸孩子才下山。"

"特长?"

“.......真要我说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殷半锦脸上浮起几团不自然的红晕,"我想表达的是,这么多年了,师父孩子都不知道撸大几波了,人可这还单着呢!

季汐:“这我知道。可是我觉得那个人不适合师父,水太深。他刚才当着副宗主的面儿把我们两拎走,头都不回的丢个禁制,徒手撕开空间移到师父身边。这样的本领,其他几位仙宗宗主都可能难以企及,干嘛非得要咱们师父带他去登通天梯?"

殷半锦:"说不定与师父是旧识呢,师父的记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出山缚灵和主持皇族祭天也不少,指不定就来了个一见钟情之类的。"他驳回了季汐,继续道:"正常有脑的人是不会去登通天梯的,指不定路走到一半事儿就成了。"殷半锦边说,嘴里边津津有味地嚼着牛肉,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说不定你还要去滚下红床单呢。"

"啥?"

"教童男深滚红床单,意寓早生贵子。”

季汐差点被一口酒吃到,"童男?你干嘛不滚?"

"像我这种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相貌不凡,品味高贵的富家帅哥,一般都会在这种惊心动魄的旅程上找到真爱的,难道你不知道?

"呕——厚颜无耻,可恶致极!"季汐对着一脸微(猥)笑的般半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可别不信。那我们来打个赌。”

季汐:“赌什么?"

殷半锦:"嗯-我赌师父肯定会被这个人族的小皇帝拐走,你嘛,就赌他得不了手。"两指摩挲着下巴,"这赌注嘛-要不,如果你输了,就背我一辈子?”

季汐:"赌就赌,谁怕谁,不过,你这个赌注有点狠,换一个。”

殷半锦:"不换不换。唉,某人连这点自信都没....."说完,还故意缕了缕头发,瞥了眼季汐。

季汐:"行了行了,别恶心我,就赌这个算了。你这人怎么如此奸诈。"

殷半锦:"唉。没办法。殷家家训第二,有利必先图。老祖宗留下来的经验。"

季汐又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道:"奸商。”

“诶,无奸不商。"殷半锦起身,掸了掉身上的灰尘,走进店中,“小二,来两间房。"

“好嘞,这就给您安排。"掌柜嘴角含笑的飞拔着算盘,"房....钱一共十两银子。”

"咳?你们这儿降了?"殷半锦从钱袋中摸出银两递给老板,好奇地问。

“客官哪里的话。本店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多年来诚信经营,这价格就没变过。"掌柜眉开眼笑地接过钱,答道。

"咦-我怎么记..."

"行了行了。你又不缺这个钱,赶紧上楼上楼,别话这么多了。",季汐边推着殷半锦,催着他上楼,一边转头露给掌柜一个尴尬的微笑。

“什么呀,你别推了——哎哟,停下。"殷半锦被季汐推着来到房间,好容易才停住了脚跟。“你这是做甚,怎的,这价难不成是你涨的?问问都不成。"

季汐翻了个白眼,不美好的回忆与吐嘈翻涌上脑海。

那天殷半锦根本就没去这家客栈睡。喝得迷迷糊糊,忧忧悠悠的时候听到山上有异响,愣拉着季汐往山上跑。边去山上还胡乱走,不踩人家平常上山踏出的小道,偏走树枝纵横拦截,路面崎岖不平的小道。一只手拉着走得磕瞌绊绊的季汐,一只手举着他的佩剑惜泽,边走还边乱挥乱砍,嘴里大声嚷嚷着:"我要斩妖除魔——我要征恶扬善一尔等宵小还不速速退....季汐被他拉着一路上走得踉踉跄跄,晕头转向,好不容易走到了异响来源的地方,不仅满嘴满头树叶草枝,还差点一头栽到殷半锦身上了,好不狼狈。

远处确实有一黑影,不过天太黑并没有看清那是人,是鬼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那黑影见他们来了便闪身想走,殷半锦可不让,一个华丽丽的空翻来到那黑影面前,大喊出他漂亮亮的台词:“妖怪!谁给你的胆子祸害良家..."没有良家,也没有妇女。

"妖怪!谁给你的胆子谋财害...."呃……没有金光闪闪的金银珠宝,也没有被害的人。实际上这里只有他和季汐两个人,一只鬼。

殷半锦:“...”

鬼影:“……”

殷半锦当机立断,"嘿"一声从站立的大石头上蹦下来,与那黑影肩搭背:"你是一只好鬼,"边说还边竖起了大拇指,"师父说我们不杀好鬼。但我二愣子在那儿"殷半锦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那边的季汐"嘘——不要告诉他,会有不好的影响的,哥哥带你行善....”

所以就有了后来的局面:在山脚一处农户中,季汐抱着磨盘外棚子的木柱上演小鸡啄米式的恹恹欲睡,殷半锦坐在磨盘上催促着他的"帮手"为这家农户把要磨的农作物全磨完了,事后还给了那鬼丰厚的报酬?!

那鬼怎么个心情季汐不知道,毕竟那生物从头到脚都围绕着厚重的黑雾。不过季汐知道,那天晚上他睡得十二分不好!那脏兮兮的地面和磨盘发出的噪音与扶风居温暖舒适的软榻,那能比吗?!

传说中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季汐只想用他的清纯如玉,洁白无暇的大眼白扇死殷半锦,不过师父说殷半锦并未做错,所以他也懒得跟殷半锦解释,不过将来可以嘲笑一下...

季汐!钟予,季钟予!!"殷半锦见季汐半天不答话,着急起来。

"别嚎了,早点睡吧,没事儿,明天就要跟着师父上路了。"

"你确定没事儿了?”

"确定。"

”可是你的眉毛在跳舞....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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