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诱我作书

《大山之子》第一部 《笑笑书场》

第22节 诱我作书

这些个小肚鸡肠的事儿,就不说了。总之,我的远大计谋的第一步,终于成功了。

我的计谋是什么?嗨,不好说的。这事呀,只可言传,不可意会的。但凡任何事,都有蛛丝马迹可寻的。我的计谋,从我和那老娘们儿的昵称中,就可见端倪的。

我怎么称呼她?“老娘们儿”这是我当作你们的面,才这样称呼她,在她面前,我可不敢这么叫呀喊呀的。一般情况下,多数情况下,我称呼她“老板娘”。没错,老板娘。没问题,是没问题,你说快一点,再快一点,然后,把“板”字放轻一点,对,就这样,一下子就过去了,对,仨字变成了俩字,哈哈,哈哈。

那么,爱男的母亲,又是怎样称呼我的呢?你们想想,对,老伙计。老伙计,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她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哎呀,好笨,你连起来想想,我喊,“老板娘”,她答,“老伙计”。有味道了吧。

第一步成功了,第二步就很自然了。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水到渠成,如果用一句文雅的诗来形容呢,就是,就是,哦,想起来了,天然出芙蓉,清水去雕刻。从此,我就自然而然地成了笑笑书场的常客。

不久,茶客多了,自然就需要添加人手,自然,非我莫属,舍我其谁,谁敢争锋,我就成了笑笑书场的中年志愿者,通俗的称呼叫做义工。

再后来,购买茶叶,特别是从双坪山拉回我们笑笑书场专用的“双坪山牌”山泉水,我就自然过渡成了笑笑书场的正式员工,旧社会称作“堂倌”,新社会称作“服务员”,现在称作“打工仔”。

你还记我以前讲过的故事吧。

那是一个夜深人静的美好的半夜时分,她讲,第一个男人,死在了东北逃兵的路上,第二个男人,一把保护伞,不久却又暗然离去。她的无助,她的辛酸,她的苦难。我激动起来,就第一次把老娘们儿拥入怀中,用我宽大厚实的胸膛,给她力量,给她信心和希望,并且,我第一次吻了她,那是我的初吻,我一时冲动,犯下了滔天罪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个男人是谁?瞧你这悟性。六指太爷噻!

当晚,这老娘们儿,主动投怀送抱,乖乖地让我钻到了被窝中。

第二天,鸡鸣头遍,小芷便把我摇醒,樱桃小嘴儿吹气如兰:“小山哥,天亮哩……爱男小两口……就在间隔……”

老叔我恍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披衣下床,蹑手蹑脚,下得楼来,蜷进自己的被窝窝,却再也睡不着,小芷那一身白翻翻的细肉,老在脑海里打旋儿。

好容易挨到天色大明,下了门板,操起抹布,口里哼着歌儿:“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

“哈,金叔这歌儿唱得真好!”爱男丫头站在楼梯口,披头散发,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愣愣地盯了我看。

“哼,你这疯丫,这歌儿,难道你们唱得,老叔我就唱不得?哼,莫名其妙,哼哼……”我嘴里囔囔道,却只顾埋了头,在桌上凳上一通乱抹。

“嘿,金叔这是咋的啦?听你这话,不善哩,可是整夜无眠,兴奋过度了?”

老叔我当然立即还以颜色:“嘿嘿,丫头片子说些啥话呢?谁整夜无眠了?谁兴奋过度了?尽是打胡乱说,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爱男纠缠不放:“嗬嗬,金叔且说说,这个歌词儿,这个雨露滋润禾苗长,啥意思呢?”

我把头埋得更低,小声嘟囔道:“嘿嘿,哼着玩儿,没意思,没意思……”

“哈,金叔羞羞羞。你不说,俺问娘去,雨露滋润,嘻嘻,雨露滋润……”丫头一边儿说,一边儿蜇身回去,脚尖儿踩在楼板上,咚咚咚直响,似乎就踩在我心窝窝儿上。

晚饭是老娘们儿亲自下的厨,猪杂汤,于小山就好这一口。

名做猪杂汤,食材当然以猪杂为主。但不仅有汤,还有炒猪肝,凉拌猪肚,粉蒸肥肠,火爆腰花,配以泡菜一碟,于小山吃得大呼过瘾,抹抹嘴,说:“这样好的美食,不让全中国人民品尝品尝,真是可惜了。”

我们这里,千百年的传沿,杀猪杀牛,鸡鸭鹅兔,是从不食内脏的,肠肝肚肺之类的,就作废物扔了。

“粮食关”那阵,实在找不着吃的,才有人尝试着,把这些弃物洗洗,煮了来吃,用以度荒。老娘们儿也是那时学会了煮食这类动物内脏。后来,度过粮食关,人们又恢复了扔弃动物内脏的做法,唯有老娘们儿把这习惯保留了下来。

其实呀,那时,茶馆的生意清冷,实在没钱去买食鸡鸭鹅兔,只好去吃这别人都扔弃不食的东西了。因为是弃物,一般是不用花钱的。

有一次,伍玉平在笑笑书场吃午饭,谈到成都有家名食,叫做“夫妻肺片”的,说这“夫妻肺片”呀,本名“夫妻废片”,就是以别人扔弃的动物内脏为食材主料,加以蒸煮烘拌,做出了许多菜品,深受食客的喜爱。因“夫妻废片”的“废片”不中听,才更名为“夫妻肺片”。

老娘们儿受了这番说道的启发,就试着改革,就有了火爆肥肠、粉蒸肥肠、凉拌肚条、清炖猪杂汤等等诸多菜品,味道么,还真不错。

再后来,我们兼并了隔壁饭店,就以老娘们儿的这些菜品为主打,开起了“饱饱饭店”。尤以清炖猪杂汤最受欢迎,花钱不多,却让顾客吃得相当舒服。

其它菜品呢,除了老娘们儿的“废片系列”之外,还有我发明的“卤制系列”,生意是异常的火爆。

做餐饮其实是很劳累的。后来,老娘们儿做了外婆,一门子心思就在外孙身上了。我们一合计,就决定把“饱饱饭店”承包出去。

外包的风声一散播出去,前来咨询洽谈的人老多了。我们笑笑书场生意好,拉带着隔壁饭店的生意就好啊。最后,由古坟村的王家小子承包了饭店,倒不是因为他给的承包费最高,而是因为这小子为人实诚。

老娘们儿说,做生意呀,实诚最重要。

晚上,老娘们儿主动提出给我搓洗,说话的神态还是那么妖妖娆娆地,看着那个眼神呀,禁不住从心底里腾起一股烈火来,真想把她一口吞下肚去。

当夜,睡在新屋。老娘们儿光着身子偎我的怀里,问“小山子都跟你说啥啦?”

“你知道的,我是外婆拉扯大的,一把屎一把尿,不容易哩。可这老小子,居然说她不是我外婆。奇了怪了。不是我外婆,会是谁呢?”

老娘们儿:“连你都不知道,我咋个晓得?不过,我听我奶奶说过,好像你家先人很了不得呢,整个古坟村的人,都是你家的家丁仆妇。”

“有这事?那你说道说道。”

“我也不知道,只隐隐约约地听奶奶提过。那时,我还小着呢,两三岁吧,记不得了。”老娘们儿在怀里拱拱, “老伙计,就照小山子说的去做吧。把笑笑书场的历史整出来,去问于小山,不就全知道了?”

我说:“我这个人,一无是处,怕是要让你失望啰。”

“我信着你呢。再说了,我们且不去管做得好不好,重要的是,去做我们该做的事。”

我问:“小山说你们已经在物色说书人了?”

老娘们儿说:“嗨,早就在做了,咱们大孙女婿是干啥的,你咋忘啦?”

“哦,你说那个蒋志伟小子哟。他不是省旅游学院的啥子个主任么?这事,他能沾边?”

“嗨,去年做上副院长啦,能着哩。呵呵,小山子,你可知道这打造红色旅游线路的事儿,是谁整出来的?”

“谁啦?和这姓蒋的小子有关?”

“你呀,叫我咋个说你呢。前年吧,春节,大孙女名名一家子,不是回我们响水镇来过年吗?双度市里的领导知道了,就在市里设宴接待这小子。吃饭的时候,小子谈得高兴,就和于小山提出来这么个红色旅游的事儿。”老娘们儿一谈到家人的事,就特兴奋,在我怀里又拱了拱。

“这蒋小子是个啥官,连市里的领导都要虚席以待?”

“虚席以待,又来文绉绉的那套了。嗯,咱外孙女婿呀,不仅是省旅游学院的副院长,还是省政协的委员呢,能直接给省长上书的。”

“哦,能直接给省长大人上条陈,看来官职是小不了的啰。那个,那个于小山呢,能陪钦差吃饭,官儿肯定也小不了。但不知官居何职?”

“官居何职呢,我也不知。只听说县长要调他去做三河县一中的校长,他还不干呢。哦,这红色旅游的事儿,就是他向市里提出来的。”

“糟了,糟了。”我忽然想起下午骂人的事儿来。

“咋啦,一惊一咋的,想让我心脏病发作哇?”

“叫你乱骂,叫你乱骂。”

“还不是你们,背着我,不告诉我。我要知道这事,还敢骂人?那大丫老厉害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的人,就是她了。”

“哈哈,怕了吧?你说你个大老爷们,咋就怕了个大丫呢?真是奇了怪了哈。”

“老娘们儿,说正经的,这红色旅游的事儿呢,听于小山这一说道,好像真是个好事哈。”

“必须的。”老娘们儿继续摩挲着我的胸脯,说,“咱大孙女婿可说了,这事要是成了,咱响水镇街场的变化可就大了去了。他说,叫做什么什么,翻个什么?”

“不是啦,四个字。”

“四个字?翻来覆去。”

“不是。”

“翻云覆雨。”我很肯定地说。

“我呸,就只知道个翻云覆雨,脑壳里咋尽是些这个东西呢。我想起来了,叫做翻天覆地。”

“那是,那是,必须的,翻天覆地。不过吧,咱这把老骨头,还能做点啥?”

“咋,忘啦?小山不是说得好好的么?”

“嗳嗳,别生气别生气,一生气呀,老公就不爱了。没忘没忘,咋敢忘嘛。真是的,熊样儿,一不高兴就嘟起个嘴,真是的,头发长见识短。”

“那你说说,哪两件事?”

“第一,把笑笑书场的历史整理出来,第二,把吴名说书内容写出来。”

“对头,这才是我的男人嘛。”

“看你个肉麻的劲儿,恶不恶心?”

“恶心不恶心的,我不管,我就知道你好这一口。”

“嗯,这作文的事儿么,可难了去了,怕是做不好哟。”

“咋,又要反悔了?说话不作数?那个啥话,四匹马拉不住。”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对对,就是这么个驷马难追。”

“好啦,听你的。你说往东,咱决不往西,你说杀鹅,咱就去逮鸡。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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