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杀掉它们！”
紫衫青年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回荡在凌一的脑海里！
黑衣青年很不耐烦地掏了两下耳朵，缓步来到无头尸体面前。
抬脚踹飞尸身，凌一随手抓起倒地不起的胖子，丢给梦络，整套动作干劲利落。
“为什么……”
贴着草皮滑出老远，紫衫青年的身体不停的挣扎着，随后便被鬼武蓝夜穿透胸腔，钉在地上。
“既然你诚心实意的发问，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回答。”
抬脚踩住尸身，凌一浑身弥漫着黑烟，邪笑道：“赶紧收起你那套伪神的小把戏，或许我们还有得聊。”
“你说……我是伪神？”
听闻此言，紫衫青年的身体再度开始乱摆，仿佛正在彰显着它的愤怒。
“其实你的能力，并非是控制欲望。”
“而是催动他人原本已有的欲望并使其不断膨胀，我说的对吗？”
望着脚下稍微“乖巧”了些许的身体，凌一说道：“酒吧里面，尚亮在毫无理由的前提下偏要弄死段天宇，就是因为你在催动他体内的杀戮欲望……”
“但这股杀意并没有目的性，而尚亮本人还具备完整的心智，所以即便要动手，他还是没有选择身边的几名队友……”
“他可以使用鬼牌，就是最好的证据。”
凌一双手按住剑柄，眼中红芒已有衰退的迹象。
“在废弃停车场附近，我们又先后遭遇了V杀小队的其余几人，你成功地催动了他们心中‘将鬼武据为己有’这份欲望……”
“与尚亮相同，它们没有形变，依旧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而这，也是你继尚亮和段天宇之后的第三次活体实验。”
凌一用力踩踏着无头尸体，轻蔑道：“喂，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此刻的紫衫青年如同断线的傀儡一般彻底不再动作，裸露的上身位置，罪欲之眼早已闭合，只留下条微不可查的黑色细线。
“就算你说的都对……可那又如何？”
“人类，只是肮脏欲望的载体而已，死不足惜。”
紫衫青年的声音重回脑海，凌一低笑两声，抽出鬼武蓝夜，转身面向浴面阁。
“V杀小队团灭后，你紧接着又进行了第四次实验，但由于过分催动侏儒男心中的欲望，导致它彻底迷失心智，最终失控沦为变体怪物……”
“其实，这也并非是你想看到的结局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由此，我得出三点结论。”
简单扇动翅膀，凌一飞至半空，自上而下地俯视着浴面阁的整体。
“第一，你无法直接创造或是改变他人心中的想法，但可以无限放大已有的欲望！”
“只是，这个看似无解的能力，却存在着一定的距离限制……”
“这也是为什么，每当有欲望变体出现的场合，都会有‘你们’的身影出现。”
“酒吧老板，服装店女人，浴面阁老者……实际上，都只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酒吧老板在离开后却要原路返回，服装店女人又‘恰巧’出现于教堂……因为你的能力，有距离限制。”
环视一圈，黑色恶魔落回地面，轻笑道：“加油站的超市门外，你曾试图让朱鼎沦为欲望变体，但却算错了一点……”
“朱鼎的队内关系并不和睦，本就没有所谓的复仇之心…… 他，胆小怯懦，根本就没有杀人的欲望。”
“不错……凌一，你果真是个有趣的人类。”
“别急，更有趣的还在后面呢。”
将长剑插进土壤，凌一环抱双臂，继续道：“通过观察你对朱鼎的作案手法，我更加可以确信，也就是第二点结论……”
“你，虽然可以看到人类心中的欲望，却并不能检测出它们的来源。”
“呵……聪明的人类，就是侦探吗？”
无头尸体直挺地倒在地上，全身散发出厚重的黑气。
“侦探，不一定要有聪明的头脑。”
“但一定要有颗细致的心。”
竖起手指，凌一沉声道：“第三，你真正的目的，并非想让轮回者们自相残杀，而是通过催动欲望来创造出最‘真实’的世界……”
“这也是为什么，明显发生了形变的玩家更强，可侏儒男以后却再没有类似怪物出现的原因。”
“你……知道我的想法？”
凌一脑海中的声音在不断地颤抖着：“我们，就是人类常说的‘朋友’吧？”
“呸，别侮辱‘朋友’二字，我们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类人而已。”
“一类‘人’……”
“早就说过了，如果放下神的伪装，我还愿意跟你聊两句……”
“之前无法杀死你，只是因为我还没有找到方法，跟什么狗屁神明半点关系都没有。”
血红的双眼望向庭院外围的整齐草丛，凌一冷笑道：“是吧，小狐狸？”
轻灵的跳出草丛，白色狐狸体态悠然地坐下，那姿态竟与之前的紫衫青年有几分神似！
“算你识相。”
脑海中的声音彻底消失，凌一单手将蓝夜扛在肩膀上，背后双翼有序扇动。
坐在梦络她们所处位置的不远处，白色狐狸嘴巴张合，竟能发出人类的声音：“那你，找到了吗？”
“当然。”
身影闪动，凌一提剑来到白狐面前，轻声道：“作为人类，我可能永远都无法杀掉你。”
“但已经堕落为怪物的我，此时却能够清楚地看见你体内那颗……恐惧到发抖的，欲望之火。”
“我的……欲望……”
白狐眼中闪烁着异彩，兴奋道：“它是什么模样……一定很美，对吗？”
“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会画在纸上烧给你。”
眼中浮现杀意，凌一将蓝夜顶在白狐的脑壳上，冷漠道：“还有遗言吗？”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可以逃脱欲望的枷锁？”
放弃抵抗，白狐用头颅顶着剑刃，血液顺着眼角滑进尖长的嘴中。
“好吧，你成功提出一个我很乐意回答的问题。”
对视着白狐温柔的眼眸，凌一说道：“我流露出想要杀人的欲望，其实都是故意演戏给你看的……”
“从始到终，我最真实，强烈的欲望只有一个，就是让身体恢复成年轻的模样。”
“在你眼中，所有的人类都没有形状，所以自然无法发现玩家身体上的变化，居然还信以为真，要转化我。”
疯狂嘲讽过后，凌一笑道：“你可以催动别人的欲望，这点没错。”
“可无论哪种欲望，只要过量接收了你的能力，寄体就会被拴上精神枷锁，强制沦为奴隶……段天宇和壮汉就是最好的证明。”
望着身后巨大的黑色羽翼，凌一无奈道：“只可惜，我很喜欢这对翅膀，却无法保留。”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被欲望吞噬的人类，为什么还可以逃离掌控？”
“因为，在你制订的规则之上……”
“还有更加强大的规则存在。”
伸手幻化出蓝色鬼牌，凌一说道：“说破大天，你也不过就是个初级剧本的BOSS而已。”
“你既然可以无视轮回小队的组团规则，却又将‘抢夺鬼武’定义成弥天大罪……”
“这就表示，系统规则之内也存在着上下级关系。”
“也就是说，鬼牌等庄园系统道具的重要性要远凌驾于‘欲望都市’的剧本规则之上。”
“值得一提的是，为此我还要感谢你。”
将蓝色鬼牌收于心间，凌一笑道：“在多次与欲望变体的对战中，我也逐渐参透了鬼牌的使用方法……”
“它们的效果并非是不可见的，而是需要玩家们用意念进行查看。”
此时，白色鬼牌“背信者”分崩落地。
已经烧毁了大半的牌面上，依稀还能看到其间画着一个人形的黑影。
“鬼牌‘背信者’的效果，叫做‘迷失的忠诚’，而使用的目标，正是我自己。”
凌一轻推剑柄，利刃瞬间刺进白狐小巧的脑袋。
血流如注间，它体内幽绿色的火焰也逐渐开始熄灭。
“想要恢复年轻，就必须借助你的力量。”
“想杀死你，就一定要沦为欲望变体……其实你在煞费苦心引导我们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欲望，是每个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任何外力，都只会让原本纯粹的理想变质……”
“而你所创造的，不过就是一个挂着‘理想’旗帜的地狱而已。”
趴在地上，白狐发出尖锐的嚎叫声，直吓得张耽丹几人不敢靠近。
欲望的火焰即将熄灭，凌一周身的黑色烟雾也越发暗淡。
翅膀消失，双角瓦解，凌一抽出鬼武蓝夜，潇洒转身道：“这，才叫演技，你学会了吗？”
“凌一……”
白狐虚弱地倒在草坪上，眼中神色暗淡。
“好久，没体会过这般疼痛……还有乐趣……”
“人类……果然是种可怕的生物……”
“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
身体恢复原状，黑衣少年持剑望向白狐，轻蔑道：“那些肮脏的玩具，就留着跟你一起下地狱吧！”
“来自欲望之神的诅咒……会永远陪伴着你！”
尖叫一声，白狐身体瞬间四分五裂！
“这一次，换我来……实现自己的欲望……”
空气中白狐的声音逐渐飘渺，宣告着欲望都市剧本暂时告一段落。
“打完收工。”
抗着鬼武刚走两步，凌一突然神情大变，随后身体失去力量，跪倒在地上！
“啊！”
吼叫着，凌一捂着左眼不断翻滚，蚀骨般的疼痛涌上全身，仿佛有人正在他的灵魂上刻下烙印！
“恭喜轮回者，凌一，杀死原罪，奖励积分，10000，紫色鬼牌，纯净之心！”
“恭喜轮回者，凌一，获得黑阶鬼武，罪欲之眼！”
“黑阶鬼武，罪欲之眼，已完成灵魂绑定！”
“恭喜轮回者，凌一，获得称号，破谎者！”
“恭喜轮回者，凌一，获得称号，人性扭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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