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坚强’有什么用嘛，又不能打架……”
“光提供情绪价值也不能当饭吃！”
张耽丹慵懒地穿好拖鞋，打着哈欠，一听说是这种结果瞬间便没了兴致。
“千万不要小看人类的‘战斗潜能’。”
“至少在庄园系统的认知里，战斗潜能的加持要远强于身体属性！”
面对哈欠连天的萌娘团二人组，凌一并未感到灰心丧气，反而兴趣盎然道：“根据我的推算，战斗潜能的加持效果很有可能会根据玩家心境的不同，按照百分比均分在身体属性上！”
“啊……困死小爷啦！”
朱鼎的上下眼皮已经在来回打架，只见他用力按着太阳穴，嘟囔着：“大哥，已经到后半夜了，我求你说点人话吧！”
“唉……凡人的智慧！”
想起某位先贤的至理名言，凌一觉得他当初应该也是跟自己一样无奈，才能说出如此“恰到好处”的批判金句！
“呀哎，凌一的意思就是……”
张耽丹翘首捋顺长发，小声道：“战斗潜能的加成是按照百分比来计算的，并非一个精准的数字……对吧？”
朝女孩儿竖起大拇指，凌一心里想着，以后再跟这朱大傻子交谈，没有张耽丹在旁边当翻译还真搞不定。
“不是，你俩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写……”
“关键小爷我从小就不偏科，语文数学全年级双料倒第一！”
“你们一会整堆数字，还带有阅读理解，我根本就听不明白，什么乱七八糟！”
颓坐在地上，朱鼎绝望道：“听哥一句劝，你俩要是喜欢聊，那就继续……放我回去睡觉，行吗？”
“不行！”
“不行。”
对于此事，凌一和张耽丹具有惊人的默契度……
虽然两个人的出发点完全不同。
“行，你俩随意，我服了……”
双手抱头趴在地上，朱鼎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什么战力算法，你们研究就可以，我只负责执行！
“情感，自人类诞生以来就是个很模糊的概念，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台机器和设备能够准确描绘出它的存在。”
环抱双臂，凌一沉声道：“但是，我们眼前的庄园系统却能够用数字将其精确地计算出来！”
瞪大眼睛，张耽丹似乎又来了精神：“计算情感？”
女孩子，总是对情感问题颇感兴趣……
“没错，我认为战斗潜能的主要构成部分就是人类潜在的情感波动……”
“爱与恨，愤怒或者懊恼，都应该是庄园系统计算玩家个体战斗力的关键因素。”
短暂思考两秒，凌一举例道：“就好比是面对同样几只怪物，‘恐惧’情感状态下的你会被吃掉。”
“但是，‘坚强’情感状态下的你可以逃脱。”
“‘自信’情感状态下的你就能够完成极限反杀！”
停顿几秒，凌一做思考状。
“可就像你说的那样，人类的感情状态难以捉摸，如果我的‘恐惧’和‘自信’在随时变化，这又该怎么算？”
涉及到心理学问题，张耽丹的思维灵敏度瞬间提升一个档次！
“因为人类具备‘情感记忆’……”
沉默片刻，凌一继续解释道：“就是你们心理学上说的‘心理建设’。”
“同样是走夜路，前几次会感到十分害怕，但，如果长此以往形成惯性呢？”
“也会害怕！”
“那害怕的程度也会大幅度降低！”
完全不理会张耽丹有意识地抬杠式发言，凌一说道：“正因为人类拥有情感记忆功能，所以会被庄园系统记录在册，再经过逻辑运算后换算成玩家的战斗力！”
“假设你常态下的战斗力是100，但由于你变得比以往更加自信，或许就能发挥出超越平日的水平……咱们姑且算作130。”
“也就是说，系统在通过运算后得出，这份情感可以让你享受到百分之三十的战斗力加成！”
“这……算是系统BUG吗？”
“确切地说，是游戏规则。”
眯起眼睛，凌一沉声道：“虽然我不明白庄园系统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它确实在把人类不断地数据化。”
“如果爱恨情仇都能用数字衡量……那我们跟机器还有什么区别？”
张耽丹咬紧嘴唇，细思极恐。
“嗯……”
对于女孩儿的疑问，凌一没有再多解释……
因为通过分析战力系统，他确实想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自相残杀！
伴随人类的战斗潜能被不断挖掘，表示玩家的战斗力上限也在迅速提高。
如果说刺激情感也是变强的有效途径，那是否有人会以此类方法为基础，走上一条更为邪恶的不归路？
幻影试炼价值100积分，它充其量可以让玩家得到一点自信，积累些战斗经验……
总而言之，玩家能靠它挖掘出的潜能相当有限，并且其数值还会随着参与次数的增加而不断递减。
那么，当轮回者无法再被外界的因素激发出战斗潜能的时候，怎么办？
答案只有一个……
自己创造激发条件……亲手杀害身边的朋友！
用悔恨，悲愤，无奈等情感强行提升战斗潜能！
想到这里，凌一感到阵毛骨悚然！
他望向张耽丹，似乎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背起小手，张耽丹面带笑意回望着少年，此刻，她眼中的情感变换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许……朱鼎说得对。”
凌一低下头，懊恼道：“我们都应该回去睡觉……”
“你在怕我？”
张耽丹走至凌一身边，笑容越发诡异：“怕我……因爱生恨，杀掉你？”
后退两步，凌一没有明确回应，只睁开罪欲之眼观察着张耽丹的举动。
“其实……你也想到啦，对吗？”
女孩儿对视着凌一深渊般的眸子，笑道：“按照你的理论……杀死至亲，才是剧本游戏中，最快变强的捷径。”
“呵……”
突然露出笑容，凌一反问道：“既然如此，最害怕的人不应该是你么？”
“不……哪怕你不说，我也知道。”
“凌一，你对我没有任何感情……”
“就算杀掉我也不可能刺激到你的内心，挖掘不出任何潜能……”
“但我不同！”
张耽丹说罢，再次走到凌一面前，轻声道：“杀了你，我会伤心，难过，绝望……这些情感，都会成为变强的阶梯。”
伸手搭在女孩儿的肩膀上，凌一左眼黑白转换，罪欲之眼的能力即将启动！
“请你不要忘记一点，通过挖掘战斗潜能而获得的战力，是按照百分比来分配的……只有十几的战斗力，即使翻倍，也不过三十而已。”
凌一用力按着对方的柔软的肩部，小声道：“况且，过早的暴露，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唉……”
深叹一口气，张耽丹用力挡开少年的胳膊，恼火道：“我只是想逗你玩而已……傻子，居然当真啦？”
“啊？”
面对张耽丹的突然变脸，凌一有点懵……
“我知道，一直以来我在你眼里都是个心机女，不值得信任……”
“可我真的没有想到……”
眼泪顺着面颊滴落，张耽丹委屈道：“什么狗屁战斗潜能，它跟朋友相比，又算得上什么？”
“既然你不懂人情世故，就别总用自己的眼光去看待别人！”
“不是所有玩家都要像你一样的冷血，没人性！”
张耽丹泪洒草坪，眼中满是愤慨和悲凉。
面对她的指控，凌一闭上双眼，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加入萌娘团，是想变强吗？”
转身背对凌一，张耽丹哭诉道：“我是普通人，只想活下去，不用再担惊受怕……有错吗？”
“对不起……”
低下头，凌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可既然话已到嘴边，就说出来吧……
“凌一，你要记住。”
回身用力抱住凌一，张耽丹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低语道：“无论你以后怎么看待我……”
“无论我使出多么阴险的伎俩，你都要相信……”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嗯……”
心里想要推开怀中女孩儿，可凌一的双臂却僵持在半空，半晌没有动作。
后退几步，张耽丹擦干眼泪，破涕为笑：“今晚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记性不好，睡一觉起来就全忘啦！”
“嗯。”
勉强挤出笑容，凌一轻松点头。
“睡觉……明天又要进剧本啦，你也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连忙挥手，张耽丹快速跑回古堡，头也未回。
“难道……是我看错了吗？”
望着古堡里瞬息亮灯的房间，凌一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在罪欲之眼下，张耽丹那不断膨胀的欲望！
打开系统，凌一再次查看张耽丹的战斗力，已经从15增长为17。
“看来我的推论没有错，人类情感就是战斗潜能的一部分……”
呢喃着，凌一准备叫醒朱鼎，回去休息。
“她的战斗力上升了，说明她刚才真的很生气，或者伤心？”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一回过头，眼神疑惑。
“你瞅啥！”
“小爷我虽然智商不高，但在处理感情上绝对可以碾压你！”
抱膀坐在草地上，朱鼎郁闷道：“刚组团两天就吵成这样，我真怀疑你俩是不风水不和，五行相克！”
“你都听见了？”
张耽丹具体怎么想凌一管不着，他现在只想知道，朱鼎是否听见有关“自相残杀可以激发潜能”的事。
“听见一丢……虽然不是很懂，但也能猜出点什么。”
站起身，朱鼎抻个懒腰，不满道：“不就是杀掉亲人，自己很伤心，然后变强吗？”
“这玩意儿有啥可吵的……”
朱鼎满不在乎。
“好吧。”
“拜托，你别摆出这么无奈的表情好吗，我说的不对？”
“对，你说什么都对。”
“切……无聊！”
朱鼎回身刚要离开，却突然被凌一从后面拉住他肥胖的大手！
“你小子又要干啥！”
一把甩开手臂，朱鼎侧着身不断后退。
“朱哥，鬼武借我用两下……明天一早就还你。”
露出自认为最温柔的笑容，凌一诚恳道：“说实话，我早有内疾，需要借助畸变之心的力量救命！”
胖子一溜烟跑没影，空气中只留下那句：
“内急就去上厕所，鬼武……老子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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