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醒了?”
寒露再醒来,却是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卧室里,刚刚和她说话的是一名小女孩。
“我?小姐?”寒露心想,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谁是小姐?
“小姐,您…失忆了?”小姑娘拿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寒露,“您啊,您不是寒府的三小姐吗?您不记得了?”
不会吧,寒露明明记得自己在海边轮船上给云舒过生日,这,又是哪里?而且,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石头,却不在寒露的手边。
“请问一下,今年是?”寒露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
“正、正德四年啊,有问题吗?”小姑娘更惊讶了。
正德,正德,不正是明武宗正德皇帝的年号吗!自己这是,穿越了?
刹那间,一段记忆涌上寒露心头。她是寒府最不受欢迎的三小姐,因出生时有一张“祸水”的面容,从小被送到湖北武当山。她呢,虽然整天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却也学来一些功夫,能打过一般人。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古代少女寒露18岁那年女扮男装参加科举,被发现是女子身份,给革除了功名。
正在这时,一位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缓缓走进了屋子。寒露认识他,他叫寒纲,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寒露乖巧地问,“有没有看见一块石头,透明的,里面有一滴露水。”
“寒露,那是你的姻缘石,”寒纲严肃地说,“我放在礼部了,替你好好保管着。”
寒露倒是没听说过这石头有什么重要之处,那不过是她旅游时买的纪念品,因其小巧精致,才捧在手心。
“父亲,那石头有什么特殊的吗?如果没有,就还给我呗。”寒露殷勤地问。
“当然有了,它名唤‘晨露’,是你出生那日我替你求来的。”寒纲一本正经。
寒露惊异万分地穿好外裳,走出自己醒来那栋房子,房上醒目地写着“寒府”二字。
街上人来人往,寒露勉强辨认出这是明代的北京城。在庆幸没有买火车票就可以来到北京旅游后,寒露忽然感到深深的危机感。
首先,她觉得自己错过了考研的机会,作为一个五岁即入学,16岁高二参加高考的学生,寒露在18岁时就上了大二,而和她同龄的同学们,还在为高考奋斗拼搏。她是知道在古代,其他女子家门口都有来提亲的了,而她呢?真是万花丛中的一朵奇葩了。
作为一个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乐观主义者,寒露还是怀着既来之则安之的乐观心态走上了大街。
只听卖饼的一声声吆喝,寒露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小摊,正是卖寒露最爱的烧饼。
“要一只烧饼,多少钱?”寒露问。
“十文。”饼摊老板回答。
寒露还没付钱,就拿起烧饼先咬了一口。待掏钱包时,却只见她之前揣在兜里的几元人民币。
“姑娘,你这钱是假的,开国以来,还没发行过这种纸币。”老板无奈地说。
“呃…这个,让我回家去取?”寒露试探着问。
“我帮这姑娘付了。”不远处传一个清脆的声音。
寒露循声望去,是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公子,腰间还别着一块制牌,写着:礼部,张华卿。
华卿付了钱,寒露连忙感谢道:“多谢了,多谢了。您好像是…礼部张大人吧!小女失礼了。”
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文绉绉的,但寒露虽然有了一个明朝人的记忆,也不认得他是什么人,反正是个官。不论是一品大员还是九品芝麻官,都要谦和地喊一声某某大人。这个称呼持续了很多年,直到1911年才废除。寒露考虑到明朝官员们的心理才这样说,却总是感觉有些不对。
“无妨,”对方友好地说,“姑娘是?”
“我叫寒露。”寒露说。
华卿看上去十分友好,寒露估摸着他是那种平易近人的官员,是值得结交的,便想到自己的石头还在礼部,他既是礼部的官员,一定会帮自己。
“华卿,”寒露故意装出亲和的样子,而没用“大人”一词,“小女有点事要请您帮忙。”
“什么事,寒露?”华卿温和地说。
"我有个石头,被我父亲带到了礼部,我想拿回来。”寒露回答。
“好,”华卿答应下来,“可是你得小心。”
“多谢了!”寒露再次感谢。
礼部也无非是这样,官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也有不少嘘寒问暖的,但可以肯定,华卿算得上是这里最年轻的了。
虽然不知华卿身份如何,来历如何,官阶如何,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个温和有礼的翩翩公子。
华卿的值房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寒露以大学里校长和老师们办公室人数的不同,估摸着这华卿一定是个不小的官。
夏日里,窗台上的植物已蔫头耷脑。寒露怀着可怜的目光给它们浇了水,拿着华卿给的假令牌,走进了寒纲的值房。
寒纲不在,寒露在屋里翻找了一遍又一遍,终是没有找到,沮丧地离开了。
寒露在走廊里看见一间隐蔽的屋子,只见官员们进进出出,又十分小心,唯恐被发现似的。
寒露于是心想,那估计是礼部的保密室,有什么秘密,自己的石头一定在那里。
怀着不安的心情走进屋里,却不见石头的踪迹,只有一个个大箱子摆在那里。
箱子?寒露正好在寒纲的值房发现一串钥匙,放得十分隐蔽,难道是将她的石头锁在了大箱子里?
打开箱子,却没看见她心心念念的石头,而是许多白花花的银子。
“何人擅闯?”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和呼喊的声音。
寒露心里暗叫不好,朝门口来人亮出她的假令牌:“我是负责查看银子的,六万两银子都在吗?”
没想到来人这样好骗:“都在了。”
寒露不敢多逗留,匆匆和华卿道了别,离开了礼部。
已是黄昏时分,京城倒甚是繁华,可是一条小巷里却出现了不和谐。
寒露只见小巷尽头,几个人围住了一个瑟瑟发抖的老爷爷。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直是寒露的行事风格,在21世纪也是一样。只见那为首的,是个身着白衣的少年。
细看这白衣公子,容貌倒是十分俊秀,可惜做了社会上的无业青年,真是有愧于他的好皮囊。
寒露冲了上去:“喂,我说你们,尊重老人懂不懂,还有你,没有工作也不能抢这位老人家的钱啊!”
白衣公子没理睬寒露,只是拿出一块像华卿给她的假制牌一样的东西:“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让开。”
寒露忽然觉得非常生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况且自己也不是闲杂人等。“锦衣卫?飞鱼服呢?绣春刀呢?就靠这破玩意儿,我看你就是一泼皮无赖。”
说完这激情澎湃的一段话,寒露立马就后悔了。她又不是没学过历史,明朝有东西厂锦衣卫,还有一个内行厂,这少年若真是锦衣卫,寒露恐怕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寒露见他的制牌上写有“锦衣卫张晨英”几个字,立刻就辨认出对方的身份。他是如今张太后弟弟寿宁侯张鹤龄的次子,不过二十一岁,却已当上了从四品的镇抚。满京城皆传言他容貌卓绝,寒露也发现了,只是觉得他长得跟在船上差点将寒露的手腕捏断的少年出奇地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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