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家里烧火做饭用的还是木头柴火,所以要经常去山沟里面砍柴。那时候每当父亲要去山沟里面收集柴火我都要跟随着他一起去玩,在某一天,父亲背着一大捆木柴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跟在后面,突然发现草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我以为是蛇,由于我一直很害怕蛇,于是便喊父亲停下来,在父亲放下背上的柴火,走到那块会动的草丛边用脚在草上面拨了一下,草丛里突然窜出一直像小鸡仔一样的动物,父亲喊:“快!抓住它。”我一看是一只野鸡仔,猛地俯下身子,用手捂住了正在逃跑的小野鸡仔,它全身是棕色,和黄土地的颜色很接近,我把它捉住攥在手里带回了家。
回到家里,用毛线绳栓住它的一只腿,然后抓了一点小麦,放到它面前,想着喂养它当宠物,父亲看到后对我说:“这玩意野性大,养不活的。”我不信邪,用瓶盖盛了点水,放到它面前,然后把装它的箱子挂在树杈上,让箱子悬空,防止它被夜猫吃掉,安排妥当后,开心的出门找小伙伴玩耍了,等到晚上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看它有没有吃东西,从树上取下来一看,放在盒子里的麦粒还是那么多,倒是瓶盖子里的水少了,心里很是欣喜,既然不吃喝点也行,重新给瓶盖里面盛好水,晚上把盒子抱回到屋子里。
第二天一早,就爬起来查看它的状态,打开盒子,它蜷缩在角落,用手指戳了它一下,它往角落缩的更紧了,还活着,我很开心,心里嘀咕到:“父亲还说养不活,这不活的好好的嘛。”早上吃完早饭,我就要去上学了,我把它依旧挂在树枝上,临去学校前还给奶奶叮嘱,要留意观看一下,别被夜猫吃了。上午在学校还给小伙伴分享了自己抓的小野鸡仔还活着的消息,邀请他们放学和自己一起回家看看,等到中午放学,我和小伙伴迫不及待的跑回家里,打开箱子,看到的是一只躺着的鸡仔,小伙伴用手指戳了一下,它没动,随即说到:“它死了。”我不相信,也用手指戳了一下,它一动不动,我对父亲说:“你说的对,它果真养不活,死了。”我有些失落,父亲安慰的摸摸我的头。再后来,奶奶把死去的野鸡仔扔给了邻居家那只狸花猫,那只猫一口叼起野鸡仔就跑出院子了。
这是我童年时期的一件很小的事情,那时候我抓过好几次小动物,麻雀、松鼠、布谷鸟、鸽子……但它们和这次抓住的小野鸡仔不同,它们都是“成年动物”,它们能够独立觅食,当被抓住后,它们会想方设法的逃跑,有的咬断绳子,有的啄烂箱子,有的……总之它们很狡猾,喂吃的东西也不会拒绝,而这只小野鸡仔不同,它好像知道了自己无法逃脱,或者即使逃脱后面对的也是死亡,于是它选择了自杀,对于它是不是因为不吃东西饿死的,我持怀疑态度,就一两天不吃东西就能饿死,我不怎么相信。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加,某天我回忆起这件事,我可能有了一种答案:它的精神杀死了自己。人虽然是动物,但和它们有很大的差别,人是会思考的,我们懂得忍受、谦让、反思……等等一些智慧,而野生动物它们所表现出的更接近生命最原始的本能,尤其是它们的幼崽,很少接受世界规则的干扰,它们只仅仅依靠动物的本能做出反应,当肉体被束缚,生命无法按照精神的轨迹存在,它便用精神杀死了肉体,灵魂就逃脱了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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