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略施小计

三日后,徐琬带着丫环小翠,跟随朱侯爷来到了延平府。

从车窗望出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幅贫穷、萧条的景象,街道又脏又乱,店铺半遮半掩,行人寥寥无几。不论男女老幼,个个衣不蔽体,面黄肌瘦。

“天哪!那延平府的百姓岂不是很惨?”

“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这是她蹲大牢时与赵管家的一段对话。

很显然,朱侯爷是延平府的祸害,只有把这个祸害除了,延平府的百姓才会有太平日子。

除掉朱侯爷?她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可能吗?不,这压根就不可能!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眼下她只想平平安安地拿回卖身契,再设法营救自己的父亲,然后……

然后做什么?去找谢公子吗?可是,他已经跟别人成亲了呀!

想到这,她的眼眶就渐渐湿润了。

酿了七年的酒,以前只需一小杯,就足以让她陶醉一整天。可突然间这坛酒变酸了,变苦了,再品尝时,非但没了甜蜜的感觉,反而酸楚难当,痛彻心扉。

……

马车驶过两条街道后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有一群恶霸正在围殴一个商人,围观者将本就狭窄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住手!”徐琬下了马车,大声喝道。

几个打手先是讶异,看到徐琬的美貌后却一个个目瞪口呆。因为她太美了,美到令人窒息。

“你们为什么当街打人?”

“此人欠债不还,自然要向他讨要!”一个长着三角脸的男人答道。

“他欠了多少银子,至于打成这样?”

“不管欠多欠少,这是规矩!这次先教训一顿,下次就让他断手断脚!”

徐琬吃惊地问:“你们就不怕官府治罪吗?”

“官府?”三角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知道我们在替谁做事吗?说出来吓死你!”

“谁?”

“潘六爷!”

徐琬曾经听赵管家说过,潘六爷是朱侯爷手下三大金刚之一,专门从事投机钻营和操控市场的勾当。难怪这帮人这般有恃无恐!

她问商人:“你欠了他们多少钱?”

商人满脸委屈地说:“我总共就借了二十两银子给母亲看病,一个月后去还债,却被告知连本带息要五十两;等我凑够五十两时,利滚利已经滚到一百了。如此这般,我一年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还不够填补这个窟窿!”

“那现在呢?”

“连本带息,要八百两!”

徐琬目瞪口呆,震惊之极。这是她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借了二十两,倾家荡产也还不清,实在太恐怖了!

照这样下去,商人只怕一辈子也摆脱不了这个恶梦了。

怎么办?

徐琬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忽然计上心来。她转头对三角脸说:“这笔钱,我来帮他还!”

“你?”三角脸质疑地问。

“他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怎么,你怕我还不起吗?”

三角脸见她乘坐香车,带着丫鬟,就说:“你有钱最好;没钱,就用你自己来抵,我家六爷可喜欢你这种绝色美女了!哈哈哈!”

他和他的手下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区区八百两,还不够本小姐买一件首饰呢!”徐琬说道,“不过,我今天出门时没带现银,但我车上有一件宝贝,价值远远超过八百两,不如先把它抵押给你,你意下如何?”

“当然可以!那你把宝贝拿来瞧瞧,是不是真的值钱!”

徐琬笑了笑,转身走向马车,不一会儿捧着个盒子回来了,“你尽管瞧,我敢保证,你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宝贝!”

三角脸心里特别好奇,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只听“扑”一声,一只色彩斑斓的小鸟飞了出去,一下子就飞上了天空。

“天哪!”徐琬惊叫起来,“那是一只会说人话、能歌善舞的百灵鸟,你怎么把它放跑了!”

“胡说!是它自己跑了,关我屁事!”三角脸仗着人多,毫不示弱。

“这只小鸟是左参政史大人托我转交给知府大人的,这可如何是好?”徐琬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眼下没办法,只好你陪我去衙门走一趟,跟知府大人解释清楚了!”

三角脸冷笑一声:“这更是胡扯了,你一个平民百姓怎么可能认识左参政?看来你是故意来找碴的,来人!”

徐琬对他的恐吓压根不予理会:“不止认识,三日前我和朱侯爷离开福州时,史大人还为我们饯行呢!”

又是左参政,又是朱侯爷,三角脸有些慌了神,犹疑地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徐琬笑了笑:“你去那边看看,跟我同行的马车里坐着谁!”

三角脸一眼望去,虽没见到朱侯爷,却见侯府里的马车夫正向这边张望。他顿时慌了,双膝一软跪倒在徐琬面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娘恕罪!”

徐琬板着脸问:“你把史大人的宝贝鸟儿放飞了,是认打,还是认罚?”

“小的认罚!”

“那就罚你拿出一千两银子,买来粮食,就在这条街上分发给那些吃不饱饭的穷人,你可愿意?”

“是!小的愿意!”

“那好,你可以走了!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敷衍了事,我让知府大人治你的罪!”

三角脸如同得了特赦令一般,慌不择路地跑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简直看傻了眼,纷纷在想:这美丽的女子究竟是谁,居然有这等通天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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