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过道,熟悉的栅栏,让徐琬的思绪,又一次回到那些痛苦的记忆。
“你应该还是个处女吧?”
“那就是说,你到现在都没享受过做女人的乐趣,这实在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让我们几个来帮你吧!”
这些耻辱的记忆,半年多来,常常让徐琬从睡梦中突然惊醒过来。
“进去!”
押解她的两个狱卒猛一推搡,她于是就进了牢房。
她打了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可是还没站稳,一块黑布突然从头顶上罩下来,她的眼前顿时一片漆黑。紧接着,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
徐琬毫无还手之力,只好像刺猬一般蜷缩着身子,任由人暴打。最后,她终于再也支持不住,瘫倒在地上。
雨点终于停了,她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用尽全身力气,她终于吃力地从黑布里钻出来。往周围一看,牢房里空无一人,她连被谁打的都不知道。
“坐牢的滋味,是不是很刺激啊?”
听到这个声音,徐琬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薛三。她愤怒地望着他那张丑恶的脸,恨不得手里有把宝剑,直接刺进他的胸膛!
“徐总捕头可没告诉过我,他的女儿这么好斗。不得不承认,你很有计谋,要不是有个姓方的人向我告密,现在坐牢的人,指不定就是我了!”
姓方?莫非是方之远?因为计划功亏一篑,徐琬心里把这个人恨透了。
“我可以放你出去,但你必须先帮我做一件事,”薛三奸笑地问,“你意下如何?”
徐琬不屑于回答,只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你师公手里有一本武林秘籍,据说只要修炼到第十层,就能天下无敌,称霸武林。你现在写信给他,让他交出这本武林秘籍,你就可以出狱了!”
“休想!”徐琬毫不客气地回绝了。
“你是不是以为谢夫人会来救你?那我不妨告诉你:谢夫人刚刚在知府大人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已经回谢府去了!”
徐琬难免有些急了,如果连谢夫人都救不了自己,那可怎么办?
“没有人可以救你,除非你师公来劫狱。但是那样做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因为我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来钻。所以,我劝你还是接受我的提议!”
徐琬宁愿把牢底坐穿,也不可能向仇人妥协。
薛三威逼利诱没能得逞,有些恼羞成怒:“我想你一定饿了吧?来人啊!”
马上就有一个衙差走进来,从食盒里取出两个盘子,一盘装着活鲍鱼,一盘装着散发着恶臭的鸡粪。
徐琬正感到纳闷,只听薛三说道:“有人发明了一道新菜,鲍鱼配鸡珍,非常美味。你要不要尝尝?”
“既然是美味,你自己吃!”徐琬回敬了一句。
“不!它们可是为你准备的!”
说完,薛三朝衙差努了努嘴,衙差于是抓起一只活鲍鱼,蘸上鸡粪,然后就往徐琬嘴里塞去,硬生生地逼着她吞下。
那一瞬间,徐琬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却吐不出来,难受得要命。更可怕的是,这时候,衙差又拿起了第二只……
不一会儿,盘子里五只活鲍鱼,全进了徐琬的肚子里。
“你今天只是尝个鲜,明天还会有更美味的,”薛三临走时恶狠狠地说,“除非我拿到那本武林秘籍,自然就会放过你!”
……
当天晚上,徐琬感觉肚子越来越不舒服,最后痛得在地上打滚。
“来人啊!”她痛苦地大叫起来。
然而,回答她的,是狱卒冷得像冰的声音:“叫啥!再叫就打死你!”
除了痛,整整一个晚上,她都在不停地拉肚子,狼狈不堪,筋疲力尽。只是短短的一天,她的面色已经白得像纸一样。
第二天清晨,薛三又来了。他身旁的衙差手里拎着一个食盒,看见它,徐琬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你一定很纳闷,昨晚为何没人来救你,”薛三带着怪笑说,“我来告诉你答案吧,你师公受伤了!”
受伤?徐琬暗暗吃了一惊。
“他不自量力想要劫狱,不料我早有防备,正好来个瓮中捉鳖!”
“他怎么样了?”徐琬关心师公的安危,不得不跟他搭话。
“跑了!”
听说师公没事,徐琬顿时舒了口气。
“昨天我提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答应,我师公也不会答应!”
薛三的脸色霎时又变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来呀,给徐大小姐准备早餐!”
衙差打开食盒,取出两个盘子。徐琬一见就吓呆了。
薛三从其中一个盘子里抓起一条活蹦乱跳的小泥鳅,狞笑着说道:“这小东西个头不大,一口刚好吃掉。来,尝尝看!”
衙差控制住了徐琬的身体,把她的嘴巴强行撬开,薛三抓着泥鳅的尾巴,却不直接放进去,而是让它在徐琬的嘴巴里来回游荡。
那一刻,徐琬感觉死都没那么难受!
……
泉州知府刘文轩乃是进士出身,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他当官,一不贪财,二不好色,图的就是名声。如果有人称颂他是包青天再世,他会乐上好几天。
这天,他正在树荫下品茗读书,门卒进来禀报,延平府的信使来了。延平知府与他既是同乡,又是同科,常有往来,因此立即召见。
“信呢?”刘文轩问。
来人毕恭毕敬地呈上一封信,刘文轩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湖中女尸真相”六个大字,脸色勃然大变。
“你……”
“大人!”来人及时打断他的话说,“此事事关机密,请大人屏退左右,方便说话!”
刘文轩于是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退下,然后带着官腔问道:
“你是什么人?”
“禀大人,在下的职业,是一名侦探。”来人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冒名前来,所为何事?”
“在下前来,是请教大人一个问题。敢问大人,去年6月29日苏珊失踪,十天后在湖中发现一具全身腐烂的女尸,大人认定她就是苏珊,依据是什么?”
从来没有一个平民百姓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刘知府心里甚是恼火,可是,他又不得不强行把这股怒火压制下来。
“女尸身上穿着苏珊的衣服,年龄特征、死亡时间都与苏珊吻合,不是苏珊还能是谁!”
“吻合,可不代表万无一失。”自称侦探的那个人说,“万一这具女尸不是苏珊,而是那个从漳州府来探亲的女子呢?”
刘文轩闻听此言,身体猛地打了个哆嗦。显然,这句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那个女子是6月25日离开漳州府的,前来泉州找她的丈夫。她丈夫并不知道这个情况,以为她还在漳州老家,而老家的人却以为她在泉州,这才导致失踪了半年才报案!”
刘知府有些坐不住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人,算算路程和时间,她到达泉州府的日子,不正好就是湖中女尸遇害的时间吗?”
“这是巧合而已!”
来人微微一笑:“但愿真是巧合,不然的话,徐俊毅可就死得太冤枉了!”
刘知府头上冒出了点点冷汗:“徐俊毅杀害苏珊,人证物证俱在,何来冤枉?”
“大人,人证是薛三提供的,物证是薛三找到的,如果这一切是薛三的阴谋,大人的一世英名岂不败了?”
刘知府面色如灰,无言以对。
……
当日堂审的情景,又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
“大人,苏珊失踪当日,卑职与薛三恰巧在一起办案。他来卑职家里,然后我们一起骑马出发。此时天边刚露出鱼肚白,这一点,我家女佣可以作证!”这是徐俊毅替自己辩解的话。
“大人,不是这样的!”薛三却说,“徐总捕头可能记错了,我们见面时哪里是卯时,当时都能看得到红彤彤的太阳了!”
双方各执一词,但刘知府经过权衡,最后采信了薛三的证词。
“大人,这是在凶案现场找到的一只鼻烟壶,”薛三呈上物证说道,“经查证,它的主人正是徐总捕头!”
“这只鼻烟壶的确是卑职用过的,”徐俊毅说,“但它半年前就丢失了!”
半年前丢失,怎会出现在凶案现场?很显然,徐俊毅在撒谎。
经过一番分析,他认定徐俊毅就是杀害苏珊的凶手。
难道自己断错了?天哪,若果真断错了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
不,不能慌!刘知府极力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直视着对方问。
“大人,徐俊毅一案判决是否正确,关键全在于苏珊是生是死。如果苏珊已死,大人即使断错了案也无关紧要;但如果苏珊还活着……”
“放肆!”刘知府大声喝道,“苏珊已死,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你再胡言乱语,本府将你抓起来治罪!”
来人却不慌不忙,说道:“大人,只有在下清楚地知道苏珊的去向。您若依了在下一个条件,在下保证泉州府还是风平浪静,否则……”
刘文轩简直气炸了:“你,你敢威胁本府!”
来人站起身:“既然大人不依,那在下就告辞了!”
刘文轩顿时急了:“且慢!你的条件是什么?”
“放了徐琬!”
“徐琬装神弄鬼,意图骗取黄金树,当场人赃并获,本府如何能放?”
“大人是不是认为,当年杀害盗贼、盗取黄金树的人就是徐俊毅?”
“那是当然!否则,徐琬何必搞这么大一个阴谋?”
“大人觉得这件事合乎逻辑吗?黄金树若果真是徐家之物,徐家早在卖房子之前就把它转移了,何必等到现在?”
刘文轩瞪着眼,却说不出话来。
来人带着不屑微微一笑:“大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现在放了徐琬还为时不晚,否则,只怕你乌纱帽不保,还要迎来牢狱之灾!”
刘知府再次受到威胁,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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