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是一个依山傍海的城市,气候温和,环境优美。
在秦朝以前,这里还是一片蛮荒之地。秦兼并天下,南平百越,置闽中郡,中央政权始达于福建。大明洪武九年,置福建承宣布政使司,下辖福州等八府,故福建亦称八闽。
布政使司衙门置福州,但就在数日前,一把突如其来的大火将司衙以及邻近一大片民房烧为灰烬。
徐琬下了马车,目之所及,是一片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废墟。真不敢想像,这里曾经是福建的权力中心。
废墟旁边有一座业已报废的门楼,墙壁上贴着官府的招贤榜,大意是:谁能想办法在两年内把司衙重建起来,就能得到五千两银子的赏金。
“为什么非要在两年内完工?”徐琬好奇地问。
“因为布政使汪大人两年后就要卸任了,”看管榜文的官差见她是个大美女,便热情地解释,“所以,他严令属下务必在两年内完工,否则就拿他们问罪!”
“这是不是很难做到?”
“当然很难!你瞧,榜文贴出去五天了,愣是没人敢揭!”
“难在哪里?”徐琬继续刨根究底地追问。
“第一,建筑需要很多泥土,可是福州城内空地很少,取土要到郊外挖掘,路很远,得花很多的劳力运送!”
“哦!”徐琬点了点头,记下了。
“第二,工程需要大量的木材和石料,这些材料必须用船只从外地运来,在码头卸下后,再靠人力搬运进城。你可以想像,这得多久才能搬得完!”
徐琬记下来后,又问:“还有吗?”
“还有就是工地上那些废墟全要清运出城,同样也要花费很多的人力物力。”
徐琬明白了,想要缩短工期,除非能解决这三大难题:
1.就近取土;
2.就近处理废墟;
3.解决运输难的问题。
可是,这三大难题,无论哪一个都很难想到解决办法。
“依我说,你就别想接这个活了!那些有经验的匠人估算,这项工程少说也要三年才能竣工!两年,这怎么可能!”
徐琬却一笑置之,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想到办法,在那一片废墟前,她从早晨一直蹲到傍晚,设想着各种方案,但到最后全被推翻了。
……
夕阳光下,一条细长的影子正在向她靠近。她抬起头一看,原来是欧阳彬向这边跑过来。
“你是不是想揭榜?”
“对!但是目前,……”
“我帮你揭了,”欧阳彬得意地说,“瞧,榜文就在我手上!”
“你想到办法了?”徐琬疑惑地问。
“我哪有什么办法!我是趁官差不注意时偷偷揭来的,不过,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边来!”
欧阳彬说完,把手里那张榜文丢到徐琬身旁,徐琬顿时明白他是什么意图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徐琬愤怒地问。
“帮你呀!”欧阳彬满脸都是坏笑,“瞧,官差追来了!我得赶紧走了!”
欧阳彬哈哈笑着跑开了。一不留神,他踩到了一个水坑,泥水顿时溅了他一身。
徐琬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很生气。可是望见从水坑溅起的水花时,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有了主意。
官差很快就来到她面前,问:“是你揭的榜?”
“对!是我!”徐琬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答道。
……
“你?”初见徐琬,左参政史大人眼里全是怀疑的神色。
“没错,正是小女子揭的榜!”徐琬胸有成竹地回答。
“你要清楚地知道,如果你出的是个馊主意,是要受到严惩的!你自己有几分把握?”
“十分。”
“什么?十分?”
“我的这个方案,不仅能让工期缩短至两年,还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大大节约成本呢!”
“当真?”史大人惊喜地问,“你快说说看,是什么方案?”
“大人,”徐琬说,“如果我的方案确实可行,您可否答应我两个要求?”
“是什么要求,说说看!”
“听说官府为了重建司衙,对百姓增收赋税,征召苦力,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是不是有这回事?”
“有!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这样做,司衙就建不起来!”
“小女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希望官府减轻百姓赋税,对征用的苦力发给工钱,让他们足够养家糊口!”
“可以,本官答应了!那第二个要求又是什么?”
“大人有没有听说过,永福县眼下正在闹瘟疫?”
“本官知道这回事!”
“疫区百姓急需粮食和药材,请司衙将本打算赏给我的那五千两银子,直接拨到永福县去!”
“你不打算要这笔赏金?”史大人惊奇地问。
“我想援助灾区百姓!”
“那行!现在说说看,你想到的计策是什么?”史大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徐琬笑了笑,开始侃侃而谈:“大人,您只需要从工地向外挖一条深沟,然后……”
史大人听她讲完整个方案,拍案而起:“好主意!本官怎么就没想到呢!你太聪明了!”
……
从史大人的官署走出来后,徐琬感觉阳光明媚,空气清新,生活充满了无限希望。
小莲一直提心吊胆地在外面翘首以待,看见徐琬出来,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小姐,您是怎么做到的?”她好奇地问。
“我给史大人献了个计策,分三步走,第一步,从工地向城外挖一条深沟,挖出来的新土留着备用;第二步,把护城河的水引入深沟,利用船只和竹排运送建筑所需的材料;第三步,把水排干,将废墟埋入深沟,将地面恢复平整,就完事了!”
“真是好主意!”小莲赞叹道,“节时又省力,一举而三得!”
跟小莲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隐身在一棵大树后面的方之远。徐琬所表现的智慧,他越来越自叹不如。
“史大人答应给灾区送去一批救援物资,”徐琬兴奋地说,“而且,是由我们亲自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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