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都给老子起来!”饶非抽出刀来正要大吼。
“不得放肆。”杨耀连忙捂住饶非的嘴,他叹了口气,他轻轻的踮起脚在乞丐们的身边走过,没有惊扰他们。静静地走过后,杨耀观察了一番,这群乞丐里有男有女,年龄最大的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年龄最小的却十岁都不到,但是也只有那么一两个。
杨耀很纳闷儿,明明大部分都是壮年、青年人,为什么不谋个生路却反而做起了乞丐?是因为懒吗?或许有可能,但是为什么不躲在别的地方,却偏偏赖在这衙门里呢。难道是地头蛇派过来难为自己的?不太可能,这地方乱成这样,大堂里那么多粪便,一看便知绝非一日之内做出来的。
“来,你们几个去把大堂里的粪便之类的打扫一下,再把这前后的帘子拆下来剪开给他们当个被子盖,别惊扰他们。”杨耀吩咐下来。
饶非等官兵傻了眼,心说大人这是过来伺候乞丐呢?但是不能不从命,只好按照杨耀所说的去做。
乔月与何远眼神中却是对杨耀写满了尊重,何远主动帮着收拾大堂,乔月和剩下几个官兵陪着杨耀往后院进。
走到后院,院中间有棵古树,得三个人合围那么粗,可惜已经枯死。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大概是十八间大大小小的屋子,另外还有一间储物室。
走进主屋,里面已经生出了蜘蛛网,桌面上也是一层的灰,看来前任县令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没想到这里竟无人照看,相比他的家人和手下也没能幸免遇难,或是早就逃得远远的了。
乔月给官兵们安排房间,专门给杨耀留出一个最好的屋子,并且亲自为他收拾。
刚安排完,一个官兵就说了:“欸,夫人你不跟大人一起睡吗?”
杨耀和乔月两人一对眼儿,刷的一下面色通红,杨耀害臊:“去去去,收拾屋子去,以后你们管她叫乔月姐,不许乱叫!”
“咱们走咱们走,人家两口子应该是吵架了。”另外一个官兵连忙走领着其他人出去了。
哎哟,乔月跟杨耀俩人都害臊的不行了,杨耀脸红的像发烧了一样。
“咳咳,月儿啊……”杨耀低着头嘟囔,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嗯,大人我在……”乔月想听杨耀继续说,就楞接茬儿。
暧昧的气氛围绕着二人,乔月回想起刚刚杨耀猛然将她搂入怀中的保护她的场景,心里说不出的甜,因为她知道杨耀不会武功,居然这样还要站出来保护她,可见杨耀没有把乔月当场什么奴婢呀丫鬟的。乔月与杨耀年龄相仿,正是要谈恋爱的岁数,何况乔月身姿绰约、面容姣好,杨耀也并非不懂欣赏。
“大人,外面有个老汉说要见您!”饶非一进来打破了二人的氛围,杨耀那个尴尬啊,乔月用充满了杀气的眼神看着饶非……
“那个……那个……那什么他说他能祝您一臂之力!额……我我……我马上让他滚蛋!”饶非一看这个情况咋不对劲呢,别是自己说错话了。
“慢着慢着!此时见我……他自己一个人来的?”杨耀先冷静下来。
饶非点点头,眼神瞟了一眼乔月,然后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他没听说这位乔月姐给人的压迫力这么强啊,吓得自己额头上都是冷汗。
“马上带他来!不!我亲自相迎!”杨耀跟着饶非就往前走,一遍跟着他走一遍纳闷儿这小子跑这么快干嘛。
乔月哼了一声,然后继续收拾分给杨耀的屋子。
衙门外,一位跛脚的老者倚着破伸冤鼓无趣的等待着谁。
只见杨耀踮着脚轻轻地从大堂里走出相迎,老者眼前一亮,瞬间打起了精神。
“老先生,晚辈杨耀迎接来迟,怠慢您了。”杨耀深施一礼。
“果然不凡!果然不凡!果然不凡呐!”老者捏着胡子一口气说了三遍“果然不凡”。
饶非接茬:“那还用说?我们大人呐那当初……”
“不得无礼!”杨耀连忙喝止了饶非吹牛,杨耀心想在这个鬼地方居然能有人主动过来帮忙,一定要以礼相待。
“哈哈哈,无妨无妨啊!老朽复姓南宫,单名一个相字,南宫相,今日终于得见大人,请受老朽一拜!”说罢,他就要施礼,杨耀看他腿脚好像有些残疾,连忙扶住南宫相。
“大人,南宫老先生,这外边讲话多有不便,还是进屋里谈吧。”饶非给了个很必要的小建议,说罢两人都点点头,南宫相一瘸一拐的经过大堂,看到杨耀手下的所作所为,心中感慨万千,居然对乞丐都能这样尊重,这是南宫相没有想到的。
杨耀带着南宫相进了屋,何远在门口候着,其他人去忙别的。
南宫相盯着杨耀的脸左右看看,一边看一边“痴笑”,看的杨耀心里直发毛,心说这老头别是有什么毛病吧……
“南宫先生,您是哪里人呀。”杨耀随便先客套客套。
南宫相捋了捋胡子:“您知道您是哪里人吗?”
“晚辈是这左阳郡人,从左阳郡的左阳城来这儿的,受朝廷派遣,到此地担任县令一职,今日方至。”杨耀很有礼貌地回答。
“呵呵呵,非也,非也。”南宫相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
杨耀以为对方没有听清楚,于是拿出了任职文书,展示了官印。南宫相看完仍然眯着眼笑,一边笑一边摇头。
于是杨耀收起了文书、官印:“实不相瞒,在下其实是一介草民,乃是我陈国边境何家村人,边境万山县有贼人起兵作乱,小子我为保家乡父老便起兵出了山村。”
从当初怎么救了岳涛,到后来怎么来的云川县,杨耀也大致的跟南宫相说了说。
南宫相听罢仍然摇头呵呵笑着道:“大人呐,你不是何家村人。”
“这……家母曾经跟小子我谈到过。”杨耀心想这是猜的,因为何家村大部分都姓何,外姓的都是外地人,当时很多村子都是这样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你呀,你也不是这陈国人!”南宫相又出一言。
杨耀的心咯噔一下,被猛地揪起来,这个老人不一般!且听他继续怎么说说。
“你呀,不是这里人。”老人转过身去,一跛一跛地走到桌前端起两碗水,杨耀紧张的在想这个南宫相所说的话。
老人却又转过身来端起一碗水递给了杨耀:“老朽我可有说错?”
杨耀看着这碗水,碗里的水倒映着他的眼睛,那眉眼一如前世……看着看着杨耀失了神。这时候,南宫相手抖了一抖,碗中水波荡漾,杨耀回过神连忙将碗接住。
两个人短暂的沉默,南宫相端起碗一口把水喝完了:“七日后,大人将有一场小劫难,在那之后我会跟大人再次相见。”
“且慢!”杨耀急忙喊住南宫相:“先生莫非神人?”
“大人莫非神人?”南宫相扭脸笑着问杨耀。
杨耀一本正经:“先生若非神人,又怎知我不是这里的人?”
“大人若非神人,又怎知我是神人?”南宫相反问。
杨耀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南宫相也跟着乐,两个人对视了着笑了一会儿,随后南宫相转身离开了。
何远走过来乐:“耀哥,你俩聊的啥聊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跟着乐一乐呗。”
“哈哈,这个老先生有意思的很呐!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如果他再来,你们不要拦着,让他随意进出。”杨耀一边细品刚才的对话,一边吩咐何远以后待南宫相要优待。
说这话呢,这边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二十个官兵分着住四间大屋,每个屋里设一个头头,杨耀想想,干脆就叫班头了,回忆了一下当时出手的人里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就优种选优,挑出来四个人当班头:张治、周越、王同以及饶非。
何远就做这衙门的捕头,按照杨耀的安排,这四个班儿轮流当差,比如第一天是张治和周越的班,那就是他们两组人跟着当差,王同和饶非这两个班就休息或者忙别的事,第二天就是王同和饶非当差,张治和周越就休息。然后每十日休息两天,休息后,就要交叉换一下,比如让王同和张治搭班儿当差,周越和饶非则休息。总之就是让他们互相都得合作,也是方至谁和谁一起当差过于亲近就和另外两班生隔阂。
乔月就收拾家务,负责给大家做饭吃。另外乔月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接收从春珠那里来的情报,春珠会从左阳城了解全郡的各类情报,然后汇总之后发到杨耀这里,乔月在这方面有经验,所以这个工作交给她来做是再合适不过的。
安排妥当之后,天色已晚,正要休息呢,几个慢悠悠的人影却从大堂里走了出来。
其中一人手里拎着剪成碎布的帘子站在最前:“你是何人?来这县衙门作甚呐?”
杨耀转头看去,此人正是白天睡在那大堂桌案下面的男子,此人看上去一脸的疲累,身材高大,但是却显得十分颓废,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乱糟糟的胡子上沾着点食物碎屑,脸脏的不能再脏了。
何远、饶非等人马上护在杨耀身前,手按在刀把上死盯着这群刚睡醒的乞丐。
“在下乃是云川县县令,杨耀。”杨耀拨开何远等人,拱手施礼。
“呵呵,云川县县令?云川县县令死了!死了!”这男子捶胸顿足,沮丧的声音带着点哭腔。
何远等人马上又凑到杨耀身边,生怕该男子突然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举动,而这个男子却只是一下坐到了地上痛哭,其他几个乞丐则木讷的杵在原地。杨耀突然感觉到这人话语之间似乎有什么隐情,他觉得这个男子与前任县令或许有什么关系在。
“前任县令是个什么样的人?”杨耀等他哭完后问。
这个男子坐在地上望着天,失神地说:“县令大人……是个好人,这云川县的恶霸为祸一方,强抢百姓田地。”
“怎么个强抢田地?”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