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我还能骗你不成,他们或是想秘不发丧没有通告此事”
“不行,我得去找刘二哥说说这个事情。”张五爷扭身就要走,却被张桓哲拉住,管家也劝张五爷找个下人去就好了,外边下大雨把街道都给淹了,现在不方便出门。
三说五说的,张五爷大胖子一个也不爱动弹,摆摆手让张桓哲派人去告知刘二爷这件事,听听刘二爷那边会有何决断。交代完事情,管家扶着张五爷就回房休息去了,毕竟下雨天最适合睡懒觉,这是张五爷的小爱好。
张桓哲松了口气,咽了咽吐沫星子杵在原地发愣。张用连忙就给张桓哲摆好椅子扶他坐下,这张公子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若是这杨耀没死可就坏了事了。
张用一边给张桓哲捏腿一边说:“少爷,您别急着去找刘二爷,小的先派人打探一番,若是没死就再今晚再派人把这杨耀给做了。”
张桓哲扶着额头,脸皱的像个苦瓜:“也只能这样了。”
老子派的刺客都去哪了?以后再做这种买卖还是别先给钱了。张桓哲脑子里这会儿想的全是这个。
到了傍晚,雨稍下的稍小了点,衙门口零星的路过几个人影。
这几个自然是张用派去打探消息的地痞,那一个个的眼神都跟贼似的往里瞄,隐约的就瞅见里面都挂着白灯笼,像是在办丧事。绕道到后街,隔着衙门后院的院墙竖着耳朵听,能听到有那男女哭诉的声音,仔细听能听到:“大人啊,你走的早啊……”
这几个地痞爬上院墙想要往里探个仔细,突然里面就有个男人的声音:“隔墙有耳!”
本就湿滑,这一声喊让一个小子一惊,刺溜一下摔到了院内。
“什么人!”饶非连忙从屋里出来,拔出剑就往外跑,左右扫视一眼发现并没有人,何远一瘸一拐的走出门也跟着警惕起来。
喵~
“别紧张,应该是只猫,让大家小声点,千万别让外人发现大人被刺客杀害!”
饶非点点头搀扶着何远回了屋里。
躲在树后的人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蹑手蹑脚走向窗户边,用湿手点了点窗户纸。窗户纸被轻轻的捅破,往里一瞧,哟!里面有四口棺材,几个人趴在正中间的棺材边上哭丧。
再看也看不到什么了,这小贼就翻了出去与其他几人趟着街上的水回了张五府上。到了府门口,一瞧那张用正在门口避雨,他们就跑上去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然后领了赏钱便离开了张府。
拐角处有个人影,将这一幕看的是一清二楚,这人是班头饶非的手下。他回了衙门将此此事说了个明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衙门里是如何的情况我们暂且不说。单说这张五府上,张用将衙门里如何哭杨耀的事情给张桓哲又叙述了一番。
“好啊!好!这事办的不错,公子我有赏!”说罢让人从管家那里拿了两锭银子给了张用。
张桓哲派人去给刘二爷捎信说明此事,并询问下一步怎么安排。
事情安排完了,张桓哲顿感神清气爽,步履轻盈!
“嘿嘿,少爷……”张用在旁边嘿嘿嘿傻笑。
“怎么了,赏钱不够?”张桓哲心里骂这狗奴才贪心。
张用连忙摆手说够了,然后趴在张少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张桓哲一脸淫笑:“那还不快给我叫过来。”
“已经给您备好了,都请过来了。”
张用说罢,一名妙龄女子从屏风外走来,这乃是张用找来讨好张桓哲的娼女。张用懂事地退出房间让这位张少爷好好的发泄。
这一边,张五府上,富家公子杀人后肆无忌惮的荒淫享乐。
那一边,刘二家中,千金小姐暗自回想着那日说话风趣的杨耀。
“小姐,老爷找您议事。”一个女婢在刘晴雪的闺房外禀报。
此时已然入夜,她都要躺下睡觉了,这么晚了还会被叔父叫去议事,看来一定是有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刘晴雪伴着悉悉索索的雨声来到了书房。
“那个新县令杨耀,死了。”刘二爷放下张桓哲派人送来的信,抬头看着刚走进来的刘晴雪。
刘晴雪一脸的错愕。
轰隆!外边传来一声雷响,雨又下大了。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刘二爷看着自己的侄女,这个女孩很久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情了。
“我……刚刚那声雷惊到我了。”刘晴雪调整表情,微笑着回答道。
刘二爷将信中的内容告诉刘晴雪,然后一拍桌子:“这个混小子,人是他杀的,却来问老子怎么办!”
显然他因为计划被张桓哲破坏而感到不悦,再者杨耀是郡守大人和朝廷派来的,一连死了两个县令,怕是要赔不少金子银子才能平息这件事。
刘二爷见刘晴雪没作答便说:“也罢,这张家小子迟早要和你成一家,老夫就保他一次吧。”
“叔父,我……我不喜欢张桓哲。”刘晴雪唯唯诺诺的回答。
刘二爷听罢故意说:“那好,老夫现在就去杀了这小子,然后吞并张家!从此以后这云川县就真正是我们的天下了。”
刘晴雪急忙摇头,她本就不愿刘二爷杀人,而且她为刘二出谋划策这么多年,深知没有张五爷这块地就种不了刘家这棵大树。
“哈哈哈,女孩子家家的说一套做一套,看来还是舍不得张公子的嘛!”刘二爷调侃刘晴雪,其实他根本没弄清楚刘晴雪的想法。刘晴雪住在刘二家,虽然刘二待她亲近,可刘晴雪却始终有寄人篱下的忧愁,既然是寄人篱下,她就很少敢反驳叔父为她做主的事情。
死了父亲,叔父就是她的遮风挡雨的伞,她害怕忤逆叔父后会过上怎样的日子,尽管这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但二十岁的年龄总会有这样或是那样的忧愁。
说笑完,刘二爷皱起了眉头:“明天若是雨停了,老夫要和张五去衙门。”刘二爷详细说了自己的想法,他想用着吊唁的借口亲自去衙门看情况,若是杨耀死了那就假模假样的哭一场,然后抓个替死鬼就说是找出了“真凶”,再重金收买杨耀活着的手下让他们去回左阳城说已经把凶手解决了。想来朝廷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再疏通一下人际关系,让人说说好话也就让这个事情过去了。
倘若杨耀没死,那就到了之后说自己“十分的担心县令大人的安危”,就当这次是吓唬吓唬他!量他也不敢怎样。
听了叔父的计划,刘晴雪摇了摇头:“如果杨耀没死,反而在衙门设下埋伏又当如何?您与张五爷不可以同时去。”
刘晴雪说的没错,如果张五爷和刘二爷同时在场,那杨耀将他们一并杀了就玩完了。如果是小辈去了,杨耀将刘晴雪和张桓哲杀了那将毫无意义,因为张五爷和刘二爷两拨实力非但不会乱,还会立刻集中力量消灭杨耀。如果仅仅去了张五爷或是刘二爷其中一人,那杨耀也不能轻易动手。
一旦杀了张五爷,刘二家立刻就会联合张家的张桓哲,然后集中力量将杨耀消灭。换成刘二爷也是一样的。
刘二爷听罢心想是这么回事,但是终归要去确认一下杨耀的死活,只要没看见杨耀埋到土里,那就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刘晴雪主动请缨:“叔父,你与张叔去还是不妥,张桓哲与此事有直接关系,他去也不合适,只有我去最为稳妥。”
或许是出于私心,刘晴雪表现得很主动。刘二爷准许了。
次日清晨,雨停。
顾不得路上还有积水,刘晴雪刚坐上马车,就见到一名衙役快马赶来。
“吁——奉县令大人之命送书信一封!”这衙役勒马停在刘府门前。
马车里的刘晴雪一听,立即让人接待。
衙役下了马,将书信递于刘府奴才。奴才又递给了刘晴雪,信封上写着“县衙告文”。犹豫了片刻,刘晴雪打开书信,见上面写道:
“前几日滂沱大雨导致云川县外河道上涨,冲毁周边些许百姓屋舍,急需筹款重建。又有六十多名百姓受灾而死,府库亏空无钱安葬。
云川刘氏既是贵族大家,还望不吝钱财以解本县之忧”
这封信的落款是:云川县令杨耀亲笔。
刘晴雪也没见过杨耀的笔迹,对此心生疑虑,想了想还是先问问叔父刘二爷吧。
而另一边,张家也接到了一封信,内容大致相同,就是说河道上涨冲毁房屋死了六十多个百姓,赶紧捐钱拿银子。
看到这封信后,张五爷心里一颤,把张桓哲叫来狠狠的揍了一顿。因为这个杨耀极有可能没死!
没多大工夫,又有个小厮跑来报信,说张家在河边的修的一个外宅边上竟有五六十具没穿衣服男尸!而且这些尸体上全部都有严重的伤痕,更可怕的是有些尸体没脑袋、没胳膊、只有半截……
“哪里是淹死的啊!这分明是被杀……”张五爷突然想明白了:“你派了多少刺客去杀杨耀?”
“五……五六十人……”张桓哲支支吾吾的回答,他也明白了。
他派出去的刺客为什么都没回来,因为全都死了,而且死后被拖到了他家河岸边的一座宅子外……这是警告。
这是杨耀摆明了告诉张桓哲:人,你派的,我杀了。
“备车!去刘府。”张五猛拍了一掌张桓哲面前的桌子,然后扭身就出门了。
张桓哲屁颠屁颠的跟着一起,一路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再说刘府,刘二爷与刘晴雪在大堂内研究这封信上的内容,他们还没整明白杨耀这是要唱哪一出戏。
“爷,张五爷和张家少爷来了。”管家禀报。
“请他们进来!”
不等请,张五爷带着张桓哲直接来到了大堂。张五爷气喘吁吁地弹动着他二百多斤的身体:“二爷!二爷啊,出事了!”
“什么事急成这个样子?”刘二爷手里捏着那封信。
张五爷一眼就看到了刘二爷手里的信:“二爷,你也收到杨耀那小子的信了?先不说信,前几天……”
这张五爷就将张桓哲派人刺杀杨耀的事情又讲了一遍,然后还添油加醋的说张桓哲是多么的喜欢刘晴雪,晴雪在旁边面无表情的听着。然后张五爷讲到了今天早上那五六十具带伤的尸体,信中所指的那“六十多名百姓受灾而死”其实是前几日派去杀杨耀的刺客,不知道杨耀用了何等手段将他们拖到了自己的河边的一座宅子边。
在一旁的张桓哲是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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