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当街问斩

四日后,天气太冷了,都不敢手从衣袖里拿出来。

云川县街道上已经有人饿死,却没人能给他们收尸。

粮食已经涨到了十两银子一斤,这是怎样的天价啊!

天上人间酒楼里坐着一桌贵客。

刘二爷、张五爷、刘晴雪、张桓哲同席而坐。

“来来来,这杯酒老夫要敬桓哲!”刘二爷端起酒杯:“如果没有桓哲提前叫咱们收购周边县城的粮食,咱们怎么能赚的这么多钱?”

张桓哲得意的连忙抬起酒杯:“伯父您高赞了。”

“欸——你小子可别谦虚,你说咱们之前怎么没想过搞粮食呢?好家伙,这才多长时间呐,赚的比过去五年的都多啊!不仅这云川县,周围其他县城也得买咱们的粮食!”刘二爷越说越开心,跟张桓哲碰了个杯,随后一饮而尽。

张五爷也是乐呵呵的:“哎呀二哥啊,之前咱们是真没想到这一手啊!这把粮食一控制住,周围几个县的县令都过来巴结咱们!不费一兵一刃啊,以后这可都是咱们的地盘了啊哈哈哈哈哈……”

刘二爷突然一皱眉头:“欸老五,你说咱们这云川县的县令怎么不来巴结咱们呢?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张五爷哈哈直乐:“之前不是给他们银子了嘛,八成是好面子偷偷买了粮食没饿着他们呗!”

随后屋里又是一阵大笑,唯独不见刘晴雪笑。

张五爷一瞧,寻思是刘晴雪有什么事不高兴,这可是个好机会,连忙努努嘴,眼神示意自己的儿子张桓哲,意思是:还不快上!

张桓哲接过眼神:“额……噢,晴雪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三人齐刷刷看向这位大小姐,刘晴雪定了定神思,尴尬的问:“什么?”

“丫头,你最近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人家张公子关心你呢。”刘二爷提醒刘晴雪。

刘晴雪连忙回过神:“噢……抱歉,多谢公子关心,我这几日略有不适,还请见谅。”

话说完,刘晴雪端起酒杯就要敬酒。

张桓哲并不傻,连忙劝住:“晴雪你若身体不适就不要饮酒了。”

“啊正是正是!”张五爷跟着附和。

“瞧瞧,人家张公子和张五爷多关心你。”刘二爷放下酒杯,欣慰地说:“晴雪啊,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我看张公子就挺好的。”

张五爷心里美啊,看来这桩婚事要成了!

刘晴雪连忙要岔开话题:“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县令杨耀两个月前曾经派人四处招揽人手……怕是有什么阴谋。”

张五爷夹了一筷子菜放嘴里嚼:“哼哼,区区一个杨耀能掀起多大风浪?现在粮食在我们手里,那些老百姓们敢不听我们的?你先别想其他的了,今天先把你和桓哲的婚事定下来。”

另一边,衙门这头人又多了起来。

各班班头们陆陆续续回来了,没买到粮食,但是挖到了野菜、樟树叶子……运气好的弟兄打猎打到几只野兔,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了。

大家围在院子里架起火堆,彼此挨着对方取暖,眼巴巴的看着这些东西,等着杨耀来分。

何远低着头看着那几只被剥了皮的兔子说:“哥啊,县城里已经开始人吃人了……”

杨耀用树枝挑着烧着的木炭,皱着眉头没有作答。

“大人,要不咱们还是花钱买刘二家的粮食吧……”

“没钱了。”

“有……肯定有啊,那么多钱怎么可能用完。”

杨耀叹了口气:“你小子……我认真的跟大家讲,钱都花完了。”

“不信……咱们没地方花啊。”

“不信?不信明天就让你们看看钱花在了哪。”

饶非撇着嘴:“大人您就别忽悠我们了,我记得那日你还说我们会有粮食呢……这都过去七天了……”

“嘿嘿,你不信?敢跟我打个赌吗?”杨耀架起树枝,准备烤兔子。

“有什么不敢的!赌什么!”饶非也乐呵呵的。

杨耀把兔子架到火上:“就赌……赌你的剑吧,你小子也没别的东西了,我总不能要你的裤腰带吧哈哈哈哈。”

大家都乐了,院子里满是欢笑声。

次日,夜里。

天上下起了小雪,雪不大,却让人感觉更冷了,街上的人衣不蔽体,更别提棉袍,各个冻得直哆嗦。

第二天早上,雪里竟然埋着兵器!刀、剑、枪、矛、盾牌……

刘府内。

“有点儿意思,居然真有天上下刀子的。”刘二爷捻着胡子眯着眼笑。

从张府来的信使点头哈腰:“二爷,五爷的意思是说这些兵器可能是衙门……”

“我当然知道。”刘二冷笑:“立刻派出家丁巡街。”

这一边,衙门房顶上,杨耀、何远以及饶非观察街里的动静。

饶非问:“大人,原来你把钱全都用来买这些东西了……”

“嘘,好好看着。”

不一会儿有人出来巡街,各个持刀带盾,竟比衙门里的头们装备的都齐全。他们只是巡街,并没有捡地上的武器,而是各自拎着一小袋粮食招摇过市,但是却无人敢抢。

就这样看了一天,没人动地上的兵器。

回到屋里,几人围着火取暖。

何远说:“耀哥,他们持械游街,手里还拿着粮食……这是在警告百姓。”

“唉,他们什么都有,按大人之前说的,谁强百姓就会帮谁啊……”

杨耀笑了:“等着瞧吧。”

一夜过去。

到了第二天,地上的兵器全不见了,而且街上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街道上的雪被踩得又黑又脏。

饶非说:“太好了!他们拿了!”

何远问:“哥啊,他们会不会那这些兵器去当铺换钱买粮食啊!”

“粮价现在是二十五两一斤。”杨耀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饶非的一名手下来报:“大人,粮铺今日竟无人购粮。”

杨耀一拍手:“好!把狗赖子等人押上,命天行营即刻进城。”

“天行营只有六十几人,能吓的住他们吗?”

“执行命令。”

哐镗哐镗哐镗……天行营从县城南门进城,个个身穿镔铁甲,手持长刀,威武不已。天行营的兄弟们脚步踏的生响,一路高调大喊:“奉朝廷之命,进驻云川!”

挨家挨户有人偷偷打开窗户观察。

天行营来到了衙门口,齐声高喊:“威——武——”

衙门内众人押上狗赖子等之前所抓的无赖,再加上抓住的那个刺客,带上他们敲锣打鼓游街示众。游了一天,却不见一个人出门。

饶非轻声喊道:“大人,怎么没有百姓出来支持我们啊?”

杨耀叹了口气:“宣读本县告示。”

张治嗓门儿大,大声高喊:“狗赖子等无赖为祸一方、欺压百姓,还杀害前任县令,现已查明是刘二、张五等贼首在幕后主使!其为罪一;张五之子张桓哲曾派刺客刺杀本县,谋害朝廷命官此为罪二;河道崩溃水土流失致使良田被毁,起因系刘二砍伐当阳山林带惹来人神共怒!其为罪三。”

“粮食短缺,刘二张五等豪强乘机垄断粮食抬高粮价!剥削百姓,视人命如草芥致使饿殍遍野!其为罪四;为兼并田地,豪取强夺害人性命,云川百姓流离失所,十岁稚童幼年父母,古稀老人难以善终!其为罪五……”

才念到第五条罪状,天行营中有人咬牙落泪,双眼通红紧握长刀,恨不得即刻杀入刘府!挨家挨户皆有啜泣之声。

刘府与张府的巡街家丁赶来,一行五十人在街头握刀持盾死盯着杨耀等人,天行营架起长刀怒目而视,视死如归,双方对峙之下,天行营气势更盛!刘张两府家丁不敢上前,听着张治继续宣读刘二与张五等人罪状。

“十条罪状宣读完毕!刘二张五等人罪不容恕,当戮裂其身告慰天地!今先斩其鹰犬!”

杨耀一声大喊:“即刻行刑!”

啊——喝!

噗——咚!

狗赖子等人全部被斩首,黑血溅落街头,将雪化去。

杨耀高喊:“奉劝尔等速速离开刘二张五,否则这就是下场!”

事毕,杨耀一行人敲锣打鼓返回衙门,天行营也跟着回府,刘张二府的狗奴才们无人敢拦。回到衙门后,杨耀急忙让王同带着天行营化妆成百姓出城,再重新身穿铠甲从南门进城。

再说这边,除了这般大事,刘府内张桓哲与刘二爷议事,刘晴雪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参与,在刘二看来张桓哲现在是最聪明的,毕竟给他赚了大钱。

刘二大怒一摔杯子:“这个杂碎!”

“岳父大人莫要动怒,为今之计需要小心谨慎。”张桓哲一展扇子:“那杨耀着实奇怪,实力难测,我派去那么多刺客却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现在他竟然敢如此嚣张,一定是比以前实力更强了。”

“就凭他?一个贪财好色之徒罢了,今晚直接派人冲进衙门弄死他就好了。”刘二瞧不上杨耀,在他听到的信息里几乎全都是贬低杨耀的,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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