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保卫云川

庆功宴上。

“哈哈哈哈,那些鼠辈现在不敢过来了!”王蒙乐得不行。端起酒杯向岳涛敬酒。

陶华吃了杯酒道:“就得挫挫他们的威风。”

“依我看呐!”王蒙哈哈大笑道:“换成杨耀他行吗?他守得住嘛!还得是岳大哥,在绝对的武力面前,用个屁的智谋呀!”

岳涛放下酒杯:“此言差矣,岂能有勇无谋啊!耀弟自有他的长处,只是短于武功罢了,其实我也向他学习了不少。”

几人推杯换盏倒也无妨,因为敌军确实已经吓破了胆,退不敢退,进不敢进。

想不到如此危急的形势,竟被岳涛如此简单粗暴的化解了。

陶华放下酒杯道:“依我看,大哥不如招降敌军,以此扩大我们自己的实力,然后借机攻入骊山郡,开拓一个立足之处,也免得手下弟兄们和杨耀等人相处久了生出嫌隙。”

这句话说到了岳涛心坎里,进驻云川县以来他压力一直都挺大的,因为自己虽然是杨耀的大哥,但是杨耀手下那帮人显然是忠于杨耀而不是忠于他的,而一军团和二军团的将士们又常常争执不休。与其哪天双方翻脸,不如早做打算,正所谓距离产生美嘛!还是应该保持距离的。

岳涛想了想问:“你有什么办法?”

陶华道:“我们每天都将古道中间的那根钉着敌人尸体的原木往前挪,日复一日的给敌人增加压力,他们便会一天比一天恐慌,等到时机合适了我们便一举进攻,将敌军打败后招降,这样骊山郡的东侧就落入了我们手中。”

王蒙一拍桌子:“欸!好!这个好主意啊!陶华老弟脑袋瓜子可以呀!”

岳涛眯起双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就这么办!”

捷报传至杨耀处,杨耀很高兴,但是转而看了战报熟思良久后,回信劝岳涛不要轻敌冒进,以免敌军有诈。

杨耀的回信传回来之后,岳涛仔细观阅了一番后沉默不语。这时候,敌人集结残部再次进攻骊山古道东关。岳涛再次出兵,又大败杀退了敌军。于是岳涛再次将捷报传至杨耀处,表达了自己想要直接消灭掉敌军后转身回援云川的想法。

信就放在桌子上,杨耀扶着额头。

南宫相劝杨耀说:“主公,如果骊山郡的敌军真的落败,那么我们这里的敌军也会退去,不妨让一试。”

南宫相的建议并没有被杨耀采纳,杨耀再次劝岳涛固守骊山郡东关,以待时机。

数日后,瓦县内的叛军人心惶惶。据传左阳城附近出现了丰国公的军队,不知数量多少,日夜在左阳城与午县一代活动,似乎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岳波向谭胜谭杰下令,催促二人速战速决,尽快拿下云川县回援左阳城。

无奈,谭胜谭杰集结所部全部兵力,在瓦县城外进行部署,企图与杨耀决一死战。这下可出了事了,敌人并没有按照杨耀的想法退去,反而急于和杨耀决战。杨耀手里只有七千人马,谭胜谭杰的兵马虽然被杨耀的疲敌战术干扰而士气不振,但那毕竟是八万人,一旦输给了对方以此,那敌人的士气就又会高涨起来。

好在杨耀修筑了足够的防御工事,能够牵制住对方一段时间。

二月二,龙抬头。

谭胜谭杰八万大军发动了进攻,杨耀七千人马利用壕沟有效地牵制住了敌人的大队骑兵,并且在敌人的箭雨下尽可能地减少了伤亡。

敌军见状,便出动步兵压制过来。无奈,为了保存有生力量,天行军第一军团二三四营及亲卫营撤入云川城之中,整个云川县都被敌军包围起来了。这种死战的打法是杨耀最不喜欢的,他一向认为打仗就应该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不打无把握之仗”。如今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可谓是生死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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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云川县。

杨耀身着铠甲站在城楼,虽然部队减员并不严重,城墙也足够坚固,粮食也充足,但是毕竟敌我实力悬殊,岳涛驻守东关又不能回援,而王同和陈晨的一营至今还没有消息。陷入这样的死局,杨耀心里不是滋味儿,这种握不住命运的感觉让他十分不安,怎么也睡不着。

周围的将士们轮班守夜,何远已经先去休息了,饶非陪着杨耀一同巡夜。

杨耀顺着城墙看,暗暗感叹敌军部署缜密,八万人有条不紊的生活早饭,轮班休息。灯火连成一片,简直能烧亮云川县的夜空。怎么才能解围呢?

用火攻?何处取火呀,火攻需要提前准备大量的火油才行。正直二月,风向难测,此处时而刮西北风,时而刮东南风。若是西北风倒还好,若是东南风,反倒会引火烧身。况且附近就有河水,敌军若是灭火,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火攻是不行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

摆阵吗?

七千兵力,没用提前操练过阵法,况且自己也不会几种阵法呀。

杨耀左思右想,苦着脸下了城墙,呆滞的走在街上。

这时,几户百姓的灯亮了。几名百姓拿着草叉、菜刀从屋里走了出来。

杨耀愣了一下,心里一慌。

再仔细瞧,里面有几个人他是见过的。其中一个便是小酒馆的老板。杨耀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他们看着杨耀,随后走近他。

酒馆老板拿着一根棍子拱手施了个礼问:“大人,这一劫,云川能过得去吗?”

杨耀怔了怔,随后低头叹息:“实不相瞒,生死难测。”

这几名百姓沉默了,酒馆老板抱紧了自己九岁的儿子。

云川县的末日,或许将要来临了。

酒馆老板摸了摸儿子的头,随后将他扯到身后:“大人,您在的这段时间是云川县最好的一段光景,军士们与我们一同劳作,还保护我们的安全……我们,也想出一份力,守护好我们的云川县。”

“也算上我们吧。”

“云川县也是我们的,我们一起守。”

“大人,让我们一起守吧!”

这时候,又有几户百姓的灯亮了起来,更多的百姓从家里走了出来。

“还有我们!”

“这是大家的云川县,怎么能让大人自己守呢!”

“一起守!”

“保卫云川!”

“保卫云川!”

“保卫云川!”

随着越来越多的百姓从家门走出来,保卫云川的呼声也越来越大了。百姓的呼声将原本正在休息的将士们都喊醒了,整个云川城内灯火通明,妇孺老幼与将士们一同高呼“保卫云川”!

城外的敌军听到城中的呼声后,胆寒心颤。

饶非感动不已,看向杨耀。杨耀突然猛然跪在地上叩首。

许久后,杨耀起身时已是满面热泪:“小子杨耀,定不负乡亲父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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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

谭胜谭杰造饭犒劳士卒后,调动工程器械,投入全部兵力发动攻城。

而等待着他们的,是全城上下同心的云川县全体军民,加起来有三万多人。得到百姓支持的将士们士气高涨,百姓们男子跟着守城,妇孺负责搬运伤员和物资。

昨晚一夜之间,杨耀集种了全城所有人家的灯油,充当猛火油使用。

一场血战即将爆发,风有些微寒,但是既不是西风又不是东风,令人难以捉摸。下面是数万大军,上面是三万军民。压抑的氛围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谁都知道无论是谁胜利,这里都将尸横遍野!

杨耀忽然想到了岳涛不久前说过的一句话。

“耀,我多希望能不打仗呀。”

可惜,这由不得他们自己决定。

谭胜站在高台上,挥动令旗大呼一声:“攻城!”

八万人争先上前,将云梯搭上城头。

杨耀下令放箭,阻拦敌军的云梯纵队。箭矢如雨一般浇在攻城敌军的上空,尸体很快就铺满了城墙脚下。但是敌军前赴后继,仍然将云梯搭在了城头,敌军企图爬到城头,百姓们则用草叉、棍子将他们击落,或是士兵们用长毛将他们刺落。

不时有敌军成功爬上了城墙,与云川守军混战在一起,但是一次次的战斗,敌军仍然不能夺下城墙。

在冷兵器时代,攻城绝非易事。

谭杰下令动用攻城车,准备床弩,瞄向杨耀所在的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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