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迎来的又是没有鸟啼和虫鸣的寂静。空气中的烟尘似乎清澈了些，至少不在满目都是淡红色。
刘佳心从房屋角落的地板上苏醒，第一个动作便是把抱着自己小腿睡觉的胡赛踹开，随后才迷迷瞪瞪看向正在缓慢做早操的班长——班长的神情格外疲惫，左独臂上粘着许多似乎因久经磨蹭而成了涂料的血尘泥土，而且还有了多处脱皮和结痂。
啊...还在。这么早就刻苦训练吗。
幸好昨天能鼓起勇气，虽然故事只是我人生的很小一段，不过...看来确实还挺惨的...但不管怎么样，失去一条手真的好可怕，想想都觉得很痛，我自己反而劝不回来的吧。虽然不知道班长究竟有怎样的过去，但是作为同伴，就应尽自己所能安慰、劝解，不要让他放弃生存——这也是旭哥老谢和一米六一直在做的事。可惜大部分人连理解都不愿，甚至不断用肤浅的行为让当事人觉得此世间更加虚伪，那些指责，反正我是一句不落的记在了心里，大概也因此...我才厌烦安慰和感谢他人。总之就，赖在这个世界上吧，虽然我是幸运的一个，但，就连末世这样夸张的愿望都能赖到实现哦...
有点高兴，这大抵是我第一次成功帮助了别人，要是这样的感觉能够一直保持，可能以前都不会…
“早安。”刘佳心挼弄眼角，从光滑的瓷砖上半坐而起，眯着眼睛道。
班长在墙角处挥动左臂，还轻轻地、有节奏地压腿，听到刘佳心第一个醒来的动静，没有回头，道：“今天就是和真正强大的对手较量的时候了，提前商量好把精英晶块给谁比较好吧？”
刘佳心想也没想：“给你啊。”
“…如果我还想要，昨天就不会说那么多。做关键决策的时候，任性妄为就是找死，连夭翼那关都挺不过也太丢人了吧。认真想想，别把推推搡搡最后还不满意的标准流程表演出来。”班长说完，继续做他的早操。
“啊？好吧。”刘佳心挠挠头发，想着既然如此那肯定要给旭哥啊，就打开门来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这栋小平房算是大城市里比较落后的建筑，周围还有主人家开的几块种菜地，不过这菜地里居然有一个特别惹眼的椭球型大凸起。
“之前好像没看见这玩意？算了。”
菜地再往旁边十几米就是现代化的平整柏油路，而院子前还有昨晚留下的战斗痕迹和几大摊褐红色的干血。原本在空气中处处充斥着的血腥味已经被昨晚的大风冲散了许多，娇艳的太阳挂在天空之上为这里传递温馨的光芒。
刘佳心闭上眼睛，深呼吸了数次。再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的视野好似清晰了许多，有点儿能看见近处绿叶的轮廓了。
“哇，是错觉吗。”
我记得班长说原力能提高身体素质，难道这还能把我七百度的近视治好？咳咳，昨天那么急、也没有认真地体会修炼的感觉，今天还早，再试一次！
“赶快，万一真能治好近视呢。”他满怀期许靠在烂石灰墙壁上，用昨晚睡觉前麟旭偷偷教他的标准打坐方式盘腿而下，开始了末世里的第二次修炼。
闭上眼睛，把双手平放在两个膝盖上；不断地深呼吸，放下困扰的情绪。
随着视野的黑暗，灵识内部便只余下边缘的白光，那圈白光粼粼波动、渐渐淡去，带离拥有“肉体”的感觉、拂去了最后跌宕的思绪。然后，被什么东西包围的感觉突然出现。
在以自我为中心向远处渐变着愈加深邃的黑暗中扭动歪曲着一个个或成小点状、或成长线状的奇异微光物质，这些东西的密度与显微镜下簇在一起的细菌相差无多。而此时的“自我”，则只是一个全身几乎透明的人形体，且仅仅拥有五颗发光点。
“这就是所谓的原力。”意识这样简单想着，试图把人形体外无色的小光点吸收到透明的灵识体内。然而这些小点虽然感受起来十分微小，但牵引时如有万钧之重，每一寸距离都需要控制精神全力拉拽才能挪动毫厘，因而每一颗小点都至少需要五分钟的时间才能吸入体内，更何况不断的拉拽会让内心有种疲乏和闷气儿的感受，这会让之后牵引光点所需的时间倍增。刘佳心颇觉乏味无趣，便只是重复作业又牵引了六颗而已，但仅仅这六颗原力仍然带动着他那“身体”暖了起来。
小小的光点仿佛能提供给身体无尽的动力。然后，加上这几颗，如今他体内的光点数已经有十一个之多。
拥有了更多原力后，刘佳心突然发觉“自己的身体”之外的广袤黑色空间里除了有被称为原力的光点，还有一种更为渺小的微光物质，它们的体积在原力的千百分之一左右，就像充满着空间的无数小粒子，且极容易就能吸收到体内。但如果不把它们弄到黯淡的原力里，它们就会自由出入原力光点、肆意的无规则移动、视身体的“膜”为无物，甚至也不会听使用异能时调动它们的命令。
如果记的准确，我这次修炼前的五颗光点都是黯的，而在补充了这些微光小点后它们就重新亮了起来，难道黯淡就代表着这颗原力失去了“能量”、不能供给异能的使用了？
这么想，具体的过程就能描述出来了——大概使用异能就是，找出所有固定在“体”内的原力并消耗掉其中能量，只要这些能量被某种超能力的来源吸收，就能配合你的想法在这个世界上释放出超能力；能量就是那些比原力小得多的微光光点，使用超能力并消耗完原力内部的微光粒子后，这颗原力就会黯淡下去，代表这颗原力不可用、需要重新补充能量；修炼则可以把“体”外新的原力光点固定到体内，或把更为微小且易于吸收入体的微光粒子迅速纳入体内，前者可以提高你原力的上限、后者则可以为黯淡的空原力重新充能、供我们再使用，以上就是通过打坐修炼能收获的知识吧。
所以，与其简单称这些较大的光点为原力，不如说它就是进入人体后便不会再主动出去的能量载体，而更为繁密的微光粒子才是我们使用异能真正吞噬消耗掉的物质，怪不得班长昨天那么说呢。
想通这些原理还挺有成就感的…
……
成功吸收了最后一颗原力后，刘佳心气喘吁吁地睁开了眼睛，顿时便发现自己被谢浩然背着、随着他的行走颠簸不已。一扫视线，前面是带路的麟旭和班长，身后是眼神猥琐、鬼鬼祟祟的胡赛——他们一行人正在陌生的街道上行走。
刘佳心慌忙推开谢浩然，尴尬道，“过了多久啊。“
“不知道，反正没走多远。我还不累。”谢浩然竖大拇指、噼噼啪啪地扭扭腰，小跑到了前面与班长齐并肩的位置。
“你是怎么做到躺着修炼的。”胡赛笑嘻嘻地凑过来。
“管我啊，有本事就来感受一下啊，老夫现在的原力比你强多了好吧!”
没错，刘佳心已能从自己身体传来的原力感受和知悉自己的原力等级了。拥有第十颗光点时，他的脑海里被“塞进”了一个距离一阶二级还有“五”颗的概念，就是说，原力等级是由体内的原力光点数进行评判的，班长说的一点没错。不过身体没有再反馈一阶三级所需要的光点量，估计是只有“接近升级”时才能自我了解吧。
他也对自己的实力大概有了一个底——耗尽原力，也就是让十一颗光点以最快速度尽数溢散出发光粒子，应该能在三分钟内把一个伙伴的重伤治好——包括骨粉碎和重要器官破损。
“咦惹~”胡赛甩动食指，“班长大大说的厚颜无耻之人就是你吧，呵呵。还有，我年纪比你大，只有我才能说自己是“老夫”。”
“呸，我就老，我还会打坐修炼了，你行？”刘佳心仰头、白眼。
“哇擦？大不了晚上老夫不睡觉就打坐!”胡赛瞪眼。
“不信，不可能，胡大少爷哪来的这么强毅力。”
“这个跟毅力无关的好吧。学习我就是不喜欢、根本都不会进步的，修炼最多无聊一点嘛，但是我能看到自己每时每刻有成长啊，绝对比学习好坚持~太小看我啦~”
“你说是那就是吧，今晚来比？”
“行，就怕某每天都“优质”睡眠的懒鬼忘了有这回事儿，直接睡成肥猪。”
之后两人为弄出都满意的“赌什么”而吵了一路。
……
太阳从初生一直来到了接近头顶上方的位置。路上的景象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也记不住那些建筑物的形象和路标。
当一行人爬上一座废墟之山、在墟顶上站立着后，狭窄的视线顿时敞大放晴，犹如豁然开朗。
那栋所谓“有大机缘”、高耸入云的玻璃建筑就在眼底，平行直线距离大概不超过两百米。它的型状正规，总体就是标准的立方柱体、且仅在入口处和另三方向的其它紧急出口有凹槽模样的内陷空间，而它的外墙则是被铺满的靛蓝色玻璃所替代，只有短小一截的阳台上才有另外的黑色的衔接线。当然这里也能看见更多的老鼠在下方，它们大约有二十只、就围在建筑物旁边，时不时还对空中发出嘶鸣。
“里面有很多幸存者，小鼠不能突破钢化玻璃门。奇怪…”班长沉吟着，左手抚起下巴来。
四人都静静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
…
不久后。
“现在我能想到的可能是，一，里面已经有候选的精英小鼠了，它单靠自己的运气和实力成功吃了三百个人类，但这楼里应该没有能容纳住它的地方才对；二，不久之后，有几只附近的大老鼠被呼唤来突破了防御，但是以它们的体型也根本就到不了楼；三，里面有叛徒，把同胞都带去喂给同一只被卡住的小鼠了；四，也可能是前世的传言有误。”
“那就肯定是有作死的人啦。”胡赛嗤一声，“想拉上别人陪葬，很明显的。”
“大概。”班长看着下面的老鼠，眼神严肃，“按第三点考虑，就不难想到里面有上流阶级的人。没办法，这里的机缘放弃掉，我们去北边的颅森堡。”
“啊？！”
“怎么。”班长指向远方，“那虽然路途遥远、怪物很强，但血肉黏魔不会成群行动，是个找机缘的好地方。”
胡赛叉着躬腰抱怨：“班长，我们都快走死了~不能放弃！”
“厉害。那你快去吧，一定要把二十只全部杀光，我在这里给你加油。”
“…真的要饿死了班长，救命啊!”
“那么多戏。”刘佳心无语，余光又突然看见麟旭和谢浩然正凑在一起看着笔记本、谢浩然还时不时小声惊叹，便好奇着过去一看：嘿!麟旭居然写过一套有模有样的利用地形打怪的方法——就是利用肉盾挡在狭窄的入口处，这样的话大量的怪物就会被堵在外面，肉盾基本只要能抗住一两只、剩下的敌人就可以挨个耗死。
“你来了。这是我以前看网游小说总结出来的，看，那拐角里面的地形和这个完全一致，可以试试运气。”
“可以是可以。那如果老鼠…叠罗汉怎么办。”刘佳心质疑。
“只要杀的够快，没机会叠罗汉。”
“那尸体怎么处理呢，后面的老鼠可以把其它的当做垫脚石啊。”
麟旭略加思考：“老谢力气大，一并丢出去就完事了。”
这边热火朝天地聊起来。
班长一人伫立原地，忽然看向那摩天建筑的第二十三层——窗户里在跳动着微弱的光芒。
“我记得应该叫什么摩斯电码。”他的嘴角勾起。
…
过了一会。
“你们很饿吗。”班长把下巴上的左手放下，对胡赛道。
“饿！要死了…”胡赛倒吸脸颊，夸张地弓起身子。
班长转头，对着收起了笔记本的麟旭说：“麟旭，你战术表面上没问题，但有个很大的不足。那拐角里就是消防通道出口，如果里面躲着怪物就会腹背受敌。即使没有怪物，若有人类在那布置看守，便无论是偷袭还是观测实力都对我们不利。”
“是。”麟旭轻轻点头，“我是觉得里面的人都被困住好久了，也没有像我们一样最开始得到过营养补充，应该没有精力想着自相残杀了吧。怪物的话，好像也没必要总是守在一楼里面，楼上面的幸存者对它们的吸引力更大吧。”
“小鼠和人能做出来的糟心事你还见的不够多。不过，究竟怎样现在就去试试，说不定确实没有那么复杂，强大的力量足够破坏不确定性的限制。我们上，就用你的战术，都清楚麟旭战术怎么运营吧？”
班长不知为何态度大转变，选择了带领众人进入这栋五星级酒店。他召唤出木刀递给胡赛，然后沿着破败的钢筋水泥压低身体爬动前进，四人立即跟上班长。一行人缓慢但安全的向下前进。
黑色的柏油路，白色的行道线，红色的血斑。这里是更加科技化的的地方，倒折的路标上写着郝湉五星级酒店。地铁的入口已经坍塌，破损的列车轨道被红尘覆盖，公交站台伏骸骨十数。
之前一定有什么体型巨大的东西在这里狂欢过。
…
经过一段时间的爬行，一行人终于从高高的废墟踏脚到了平地。
“哇终于到了。”胡赛擦掉脸上的汗。
“哈哈，刚刚差点踩空挂掉。”谢浩然道。
班长回身：“计划就是全力跑到那个拐角，然后用肉盾战术对敌，先喘口气，我带你们冲过去。”
又来了…呼，我不怕…不怕。
刘佳心深呼吸，绷紧肌肉，心中还念着千万别踩到地上的骨头。
“走!”班长吼得极大声，所有的老鼠同时竖起耳朵，向这里看来。
刘佳心卯足劲，使劲驱动肌肉，带着风啸跟着班长跑动!
奔跑中，连时间的界限都被忘却。
一行人溜烟便冲刺进了狭窄的通道，谢浩然在最后挡住入口，麟旭从他的身后张望、时刻准备放火。
“我是去消防通道上面守着是吧。”胡赛向班长和刘佳心眨了下眼睛，爬梯子、到了二楼窗户的掩体上。
胡赛又喊：“旭某人，午饭靠你了!”
“加油。”刘佳心喊。
这时，众人听到了大量老鼠同时奔跑传来的震动，所有人绷紧身体，静待时机到来。
第一只老鼠出现在了狭路的拐角!
谢浩然眼神坚定，双手往老鼠的撑开的大嘴一递，把它的牙齿牢牢钳住，再压低下盘，瞬间把它按定在原地。
那只老鼠开始疯狂挣扎。在它身体后面的大量老鼠不停地嘶叫，向前扑进，却被第一只老鼠阻挡在后面，无法进入通道。一只聪明的家伙在下一刻接连抓握同伴的背皮，欲站立在同伴背部从高处突破谢浩然的防线。
麟旭意料之中地一笑，并没有立刻管那只机灵的老鼠。他弄手成爪，掌心涌火，按原方向把火球全力推出去，其瞬间飞进被谢浩然撑开的鼠嘴里、又“嘭”一声于小鼠的口腔随后是肠胃爆炸开，于是第一只老鼠浑身一僵，不再活动；谢浩然大喝了声，把这只后背被抓的皮开肉绽的可怜家伙连带它背上的那只一起丢出了两米开外，它们俩便连滚带爬的在其它小鼠身上翻动、稍后沉重坠地。
第三只老鼠填上了谢浩然身前的这个空位。麟旭的眼珠子快速扫动每一只老鼠的位置，谨慎的安排自己的攻击角度，便长呼一声，再次召唤出火球，又一次准确控制它在谢浩然撑开的鼠嘴里爆炸。
这次虽然没有聪明的家伙拿三号小鼠当踏板，但谢浩然也把它丢飞出去。
两人便是如此循环。
在后面观望着，刘佳心在心中喊牛啊；班长的一只左手则不耐烦的在大腿上打点，面无表情。
…
按照机械化的步骤有条不紊地击杀老鼠，谢浩然的手掌始终没有挂彩，麟旭也未出错过，他俩始终完美漂亮的配合简直让一直划水的刘佳心羞愧难当、脸色微红。
很快麟旭和谢浩然就打得这些老鼠只剩下最后三只了。因为熟悉了老鼠的攻击模式、加之横扫众鼠极大幅度提高了信心，麟旭热血澎湃地做了一个搞笑的摸天动作，让手掌上被液体般的褐黄色火焰彻底包裹，然后他从谢浩然让出的缝隙钻出，锁定一只眼神怯懦的老鼠，然后用火焰拳头一下下轰击在它脑袋上，三次重力轰击便让它的头开了焦花。
见此一幕，谢浩然也霸气地大吼一声，冲出去抱起一只老鼠，半举着它的身体离开狭路，接着猛地令其头朝下方砸在地上。嘭一声后，这只可怜家伙的颈椎发出骨头崩碎的声音，硕大的头颅歪了九十度轻飘飘挂在肩颈上，让人看了感觉脖子疼。
场地只剩下了最后一只老鼠，它见证了同胞的惨死，畏缩不前。
凶性与理智相互挣扎，那鼠眼中闪耀着复杂的光艳。
班长微微有些讶异的瞥了这只老鼠一眼：“谢浩然，只需守住道口，不要让其他任何生物通过；麟旭，你去开门，这门大概率是被锁住的；胡赛，把所有晶块都拿了，晶块在老鼠的额头、有个明显的突起，抠出来就行。”
谢浩然点头，于是死死盯着那最后一只不再嗜血和疯狂的老鼠的嘴齿。
见五人没有攻击自己，那老鼠瞪着水汪汪的赤色眼珠，把黑色的尾巴耷拉在地面上，缩着身躯悄悄地离开了。
然后，胡赛嘟囔着来到了前面，“怎么是让我拿晶块啊…班长昨天说这些的时候明明就我睡着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对着一个个焦黑的鼠脑，这矮小的少年花了很长的时间克服心理阴影，才把手戳上它们的头骨左摸右探，再抠挤出一个个透明色的小弹球放进兜里。
“这晶块还挺滑挺硬的，有点像弹珠，好玩耶。”
…
希望这道门的材质不抗腐蚀，我的原力只剩下四成了…顺利点啊。麟旭向消防通道门奔跑的途中，一时兴起，闭上一只眼睛对着刘佳心、向并拢的食指中指头吹了一口气。他行至上面写着“EXIT”的绿色标牌的米色大门前，伸出手——让想象的火焰将卡死的大锁完全包裹。
经过大约一分钟后，整个锁体完全化为一摊银色的液体，从米色门被烧蚀出的洞里缓缓流下。
麟旭收起手，满头大汗地回头说：“还挺累…”
“嗯。”班长点头，转身喊，“你们两个，回来了!”
谢浩然抬头、听罢后小跑而归；胡赛则晃着兜里的一团珠子，哼着小曲、闲庭信步地跺。
“把门拉开。”班长对着奔跑中的谢浩然道。
谢浩然于是一路来到门前，舔舐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捏住门缘，使劲一拉。
嘎吱…哐当！
随着一阵阵沉重的物体落地回音，这道消防门打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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