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曾有人设下这样的命题。
“能够制造一个绝对幸福、和平的世界吗。”
因为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很多尝试者在这条道路上迷失、泯然于众人,而依我愚见,想要达成这样的世界,或许只有把每个人追求的幸福都变为相同之物,否则,哪怕碰上两个性格完全对立的人,思路都会卡死。
人不是简单的生物,单单满足他们的欲望或杜绝他们的欲望都远远不够达成这命题,我便想,环境对人性影响最大,若人生活地方的整体都承认幸福是局限的,那么,里面的人也只能说自己很幸福,但这是不会长久的......混乱、迷茫,我找不出清晰的方向、感受到了自己思维的局限,难道,我也打造不出这样的世界吗,苦难中的人们,也永远不会有幸福快乐的做主权吗?
观察着他们的眼泪、他们的挣扎,我愈发认识到,这只是因为自己的能力还差太多,然年岁已高,时光不足再挥霍,个人的力量终究到达了极限...我对狭隘的自己的不满也攀至顶峰。
在一队合作人的帮助下,我姑且得出了以下结论——
第一步,无论男女老少,告知所有人利益的重要性、代表了什么以及如今想要获得它们需要付出怎样的心血。这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六年,我与多家企业合作,大力多量推行娱乐,并通过禁止令、检举制度等,尽量屏蔽了人们除此以外的特殊想法,加之该项目暴利,企业互相竞争致使娱乐更具艺术魅力和吸引力,大部分人便宁愿沉浸在这愉悦中,想让他们出来都不可能了。是的,现实不易、充满挣扎,与其想那么多,何不干脆过上快乐的日子呢,顺可狂欢、逆则躁亡,实在大可不必。至于成果,就听隆元西现在的流行语吧,很多人能堂而皇之说出诸如:“都是为了钱。” “要恰饭的嘛。”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要是可以用什么代价换钱,我绝对换!”等等言论,说明已尽是玩乐的心态了。
第二步,给予聪明人深厚焦虑,这是为了屏蔽志士。说白,常人对生命的思考程度仅限于感叹时过境迁,他们从根源上就不可能成为把握风向的领头羊,反之,有思想的家伙自能分析境况、提出真知灼见,乃至呼吁大家聚集力量。是以,在少年人的可接触范围、旧聊天平台、报纸等方向上,我诱导从业人员让他们展示更多黑暗消息;与之相对,绝大多数人都使用的平台则纯粹发表正道内容,同时严令不可唱衰,违抗就必须承受生活都过不下去的代价,否则便可获益、讨到口饭吃。这些规则发布后,本地人近乎都赞叹我的做法,我也给了那些志士一个契机,要么离开、要么适应。但,为什么要离开充满了欢声笑语又能轻松自给自足的地方呢...
第三步,形成自然秩序。这些事终究因我而起,我需要它成为能长久流传的东西。托前两步的福气,大家都已足够信任我,尤其是贫苦、内心迷茫的青年,他们从五湖四海而来,带着向往进入这片看似落后、实则充满狂欢的地方,而我也很乐意安排他们的人生、抹消他们的迷茫,让他们能继续玩乐下去直至终结。他们总说,是我救赎了他们....
绝对幸福的地方,诞生了。这是奇迹,且这份奇迹还会永远持续下去。
终于结束思考,某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睁开了眼,在他身后,一个黑衣探子正匆忙从这奢华的房间离开。
……
...
此时,隆元西的大草地。
“霜姐,我们不过那边桥吗…?”刘海海低声问。
朴如霜摇摇头:“咱们进度落下很多,比起一味追赶,更应该走能提速的路,千万别倒数第一,你不会想被他训练的。”
某人叹息:“咱也是一步登天呀,这么短时间居然全都一阶七八级了,康所为是有战斗力探测功能吧,好像相当于战斗力50上下。”
“哦我记得!”赵箴言竖大拇指,“可是普通人的战斗力不是5吗,我们才十倍欸。”
“你别小看倍数呀...”某人叹气。
B组的四人正绕路走着,赵箴言忽然喊:“诶?我看到村子了!”
“哦,那就走对方向啦。”刘海海还记得来之前看的市区地图。隆元西大体呈三角形,一角朝向正北方。其“中线”是一线天的景色、道路联通了市区和“直角点”所对应的西海岸,这条中线两边的地域都最高,分布着海拔二三千米的山峰,其余地方的海拔都扩散状逐层降低。中线的东北区是他们来时经过的,西南区域则是目的地,隆元西政院,两个区域中间正是一道峡谷,其上就架好一座巨型大桥。他们当然可以跟随其它队伍过桥,但这之后会途径众多崎岖山地,于是朴如霜提议,可能直接从隆元西的东南方向绕后还更快,那样的话一路就是沿着平地走、最后才爬个山,非常适合“弯道超车”。
不过他们现在决定去观望一下村子。
清晨,村道上的人们正在欢声笑语,未尝出现恐惧的面色。竖起耳朵听,他们竟大都夸赞着美妙的空气、和谐的氛围、幸福的生活、可靠的使徒。
火星噼啪着的灶炉上有放于蒸板的馒头,水壶里也有白粥气味,排队的人们秩序井然;小书院传来郎朗诵读声,孩子们整齐、饱含情绪的投入到了学习中;老人们有的在大门敞开的屋里做家务、有的围在桌子边看别人打象棋;壮年大人们领完食物和水桶,就会先回到家中照顾和安慰老人,而后去远方山地田里挑水、耕作。
“竟如此安逸。”某人不可思议地观望那些人。
“他们过得很好欸,我们不要打搅人家的清净了吧。”刘海海道。
“好。”
一路所见,都是和睦的景象。
几人从村头逛到村尾,与几个老村民简单打了打招呼,正准备离开时,一位青色披风的人忽然就从街道拐角漫步出来道:“哈~~哎,她有点害羞,我快点跟你们讲完回去睡觉喽。”
“你什么意思。”朴如霜警惕地扫视周围。
“没意思,不想听我就滚了噻,凭各位的本事还能被我伤到不成......说了哦,五年前,咱老板私底下跟个叫“妖鬼”的家伙合作了,要不是咱精通唇语,还真晓不得,你们可以记住这个名字。大概是观念不合吧,老板他总觉得我们是一群累赘,只把没有威胁的活交给我们,也不怎么分享一起努力的成果,大家本来没事,但我不小心提了一嘴,就有人去调查了,结果发现老板和黄天有接触,嗯,比起不知所谓的妖鬼,市管理长黄天显然更有威胁,我不清楚这帮兄弟之后还有没有试探,但我是察觉到老板的小动作了。不管这次结果如何,至少我啥也没干吧,如果你们和这叫黄天的管理长接触,小心点,他是整座城市最疯的人,就说成这样吧。”
青色披风的家伙转身,轻松自在地过去和拐角等待的女子相拥,随后两人牵着手朝小镇边缘离开。他们似乎会隐身的能耐,没走几步就凭空消失了,但远远望去,还能看到那二人前进踩踏草坪时形成的倒伏痕迹。
...
某人品味其中含义:“他们内讧了?那应该很好对付吧,秦老板空间异能快速集合、郝老大冰异能观测体温,都能操纵整个战局,应该不会被偷袭的,康所为也有五百米通信的能力吧。”
朴如霜道:“我已经把他说的话传给主人了。尽快赶路,不要落得倒数第一。”
赵箴言调侃:“哎...加油吧,反正我们不要内讧就好。我都想不出来咱能有啥理由内讧,抢个异世界名额?出名?这不膈应么。”;刘海海听完这话,苦笑:“我以前还真这么想过…为了力量不择手段什么的...还有成为魔王屠戮人间...”
某人拍拍刘海海的肩:“一定要守住人类的底线呀,不然就成外星生物了。想想,要是有某个家伙拿到了星球上的大部分资源,导致其他人再无可能发出反抗他的声音,而他本人又并不够美好,这难道不是外星人成功攻占地蓝星了?除非资源是无限的,或者人家也真的能做到全然不干涉星球,但这真的有可能吗?现实少有主角,我们想要活得好就得学会依赖同伴、把自己的背后交出去,人类这种生物不是依靠一个人的无敌。”
“你以前是不是哲学家?”看着若有所思模样的刘海海,赵箴言和朴如霜表示疑惑。
“这不是哲学,而且老夫是无限轮回之神!老夫早就看透了这个世界。”
两人无奈叹气。
忽然,班长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怎么散步都能超过你们。”
“哇!”赵箴言突然开始倒着身体向前移动,“快跑!别让老班长追上!”
“这也太那啥吧!”刘海海喘粗气。
“再快点!乌龟似的,这么想做俯卧撑?”
…
刘海海四人跑到了远方,直至成为几个黑点。
班长继续说话:“以所谓的系统为载体,充分利用了人性。我听过,系统会叫人做没用的事换取价值远超的报酬,这对生活辛苦的人有致命吸引力、对大多数孩子也是不可抗力。难,如果使用一本秘籍就可以瞬间提升到专家级数学能力,就算折寿三十年人们也会抢破头皮,更不要说三百六十行都能让人无代价变成专家的系统,究其原因,是我们不需要过程、宁愿直接得到结果的卑劣。分明只是道德层面的问题,但利用得当就可以轻松策反乃至战胜人类,不愧是大反派。”
“说的对。战奴之所以不可断绝,便因这些人本性自私、不愿承认生命的付出与努力,但这种程度也不是不能回头的,然而就此被种下心魔的话,他们将再也看不见自己,注定绽放短暂的火花后消失,当然我承认大多数修炼者竞争资源时无所不用其极、遭人嫉恨。有个好玩的事,我那边有个叫战奴巡猎舰的组织,他们会全力追杀仅仅几年十几年就能超水平提升的那种特别明显的战奴,基本就是拿核弹轰蚂蚁了,蚂蚁又怎能想明白自己为何要遭受灭顶之灾呢。我也是蚂蚁,灵气的原理到现在我也搞不懂,背后的东西...叫人安心不得。”
“免费的最贵。可如果连你都是这种下场,我们这些人难道是战奴的战奴么…希望至少在快乐、悲伤的感觉上,这里的人类不落下你那世界太多。”
“地蓝星人不用争抢修炼资源,更注重思想和文化,自然在情感上远超我们。至于计算机这些科技产物,你们也别太得意,我们的法阵是同样的效果,每一个阵纹的长度、能量、走势,与计数器里的0101也差不多。”
“…或许吧。情感这种东西我不愿牵涉过多,越是追逐遥远的目标,越会发现这些个人的东西渺小无比。”
“也是…”
…...
...
与此同时,A组这边。他们经过大桥,朝西北方向绕到了一个充满年代感的小镇上。
“小地图有事,看到了,对方目前的态度,中立。”
“那别管他了,继续。”
康所为便没再理刚才小地图上显示的生命体,人家生命值还算多,估计能很好的安排生活,就继续讲解起自己因原力等级突破而开启的新功能了。
“好。最牛逼的功能,我现在可以把游戏视界共享给你们了!”
“哇真的欸!”
耿心看到的是这样的一个界面——眼睛视线的右上角现在显示了一个小地图,这个有着地形的正方形地图下方则显示一行字“一千比一”,至于地形、高度、房屋俯瞰轮廓都非常清楚,甚至可以调整为3D模式;具有敌意的生物显示为极小的淡红点、更加鲜艳的也有标注危险,绿点则是队友、甚至贴心标注了名字和血量,白点则是些陌生的生命体;不仅如此,近距离的物体会在主视野中直接显示信息框——聚焦视野至一根骨头,框中会出现“人类腓骨 硬度17 低级材料。”更有热度、X光、夜视模式可以调换;最后,上方还可以看到“百科”“任务”等等按钮,只是他不能选择。
薛祛邪扬眉:“这么科幻的吗。”
康所为摇头:“我这异能现在还只能识别很明显的敌意,以后那才是真牛逼,不管什么宝贝都给你标记出来。
“牛啊!”
“哈哈,我可要享你的福!”丘佳黎立刻利用他的贪婪异能更新了游戏视界的最新功能,大笑。
“哎呦正好发现个地方,隐藏通道喔。”
“走走走,看看去。”
“还得是触发事件才算冒险...”
…
正向前走着,他们忽在不起眼的角落瞥见一位打扫着地面卫生的老人,靠近以后,能看见这是位身穿暗蓝色工作服、头发全白、额头三道纹、眼睛几乎睁不开的老大爷,他背后的小房子上,挂着个近乎掉光了漆、只能勉强猜出是什么什么“动物园”的牌匾。
几只破了相的猫、瞎了眼的狗、尾巴没了的猴子围在老大爷身边,呆呆伫立,一声不吭,仿佛入了迷;破烂小屋前还有一个破桌子,上面摆着写有“大人门票价10元,小孩门票价5元。”的皱巴巴贴纸。
直到他们站定在大爷身前两米处,大爷才颤抖着停下手臂,柔声说:“你们是来看小动物的?”
康所为赶忙从口袋里拿出一百数值的华炎币,用双手捧着递过去,道:“呃,是,带我们看一看吧,最近生意还行不?”
大爷放下扫帚,先翻出一个破烂的布袋子,挑拣出些看上去还算新整的纸币找零放在康所为手上;康所为连连摆手,说这几天他们都会来看看,所以不用找了;大爷也不回接,只是收好了那红色的纸,带着些许笑容做了个绅士礼:“有你们帮忙,应该能撑过这个月啦。这几年,很少还会有年轻人来看看小动物了,都进去吧。”
几只残疾小动物看到钱币确实到了老人手中,空洞的眼神霎时恢复少许光彩,它们蹒跚着、慢慢过来,用脑袋蹭着裤腿很脏的几人,还虚弱地唤了几声。
进门的这几步路,它们一直乖乖地跟在后面。
迈过小屋子的门槛,康所为四人没有闻到任何臭味,只有芳草的熏香钻入鼻腔。现在可以看见,一匹腹部有巨大伤痕的白马正用水灵的眼睛盯过来、一只獠牙被砸断的野猪开始呼哧打转、几只翅膀被扯坏的鸟也喳喳叫起来。
“以前还有老虎兄弟看咧,可惜没多久就病死了,现在它骨头架子都被挖去啦。”
寂静的小房间里,动物们用尽全力表现,希望让他们感受到哪怕一丝的欢乐,只是…
老人看出康所为他们的情绪,叹息道:“我知道现在的小孩子根本就不喜欢看这些动物,他们更爱游戏,只有玩游戏的时候我才看到他们露出笑容,也是啦,那么小就要每天学到凌晨几点,还是游戏能更快放松心情。”
“活着都不容易。”做过老师的丘佳黎应和,“我也想布置少点作业,但是学生一个个抱着手机、怎么劝都劝不动,成绩一路倒退,只有作业还能让他们稍微花点心思在学习上了,可也,基本是上网抄的,稍微改种问法,交上来的就全是网上的一套答案。我是想,为了保住饭碗、也为了哪怕一个长大懂事了能晓得感激的学生,都得管严一点,互相都好过,结果还是被举报了。那地方没有任何人挽留你、都盼着你这种异类赶紧走掉算了,有时我也想,何必呢,他们不想学,那就随便让他们玩几年就是了...”
老大爷移开视线:“苦,都苦。我啊,只要有它们几个老伙计陪着,就好了,要是真的为了得到什么回报,何必在这里坚持四十年呢。你们都还年轻,还是向着点前看,别和我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一样。能明白生活苦,就都能过去的,我也受了很多欺负,照样活到了现在,继续朝前走吧…”
耿心、康所为、薛祛邪、丘佳黎看着垂老的动物们,心中更加坚定了跟随班长打破僵局的意志。是的,世界很不公平,如果不靠自己去抗争,就只能眼睁睁让悲剧再次上演。世界上还有很多期待着救赎的好人,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让这漫长的征程继续吧...
——
早在郝湉酒店那儿,就已经,认清了很多…
医闹。没有做错任何事的他,被患者家属打得失血性休克,差点命丧黄泉。即使没有反抗过、还手过,他仍然背上了黑心医生的骂名,被无数人口诛笔伐,连办公室的奖旗都被撕烂、践踏。
网暴。没有做错任何事的他,因为在别人眼中拥有了不该那么多的粉丝,被老谋深算、一环套一环的黑公关团队攫取了多年努力的账号。如果真的心肠歹毒,又怎能有今天的成就...被承认莫须有的罪名、无法发声,不加入黑暗便要被黑暗摧毁。
职虐。没有做错任何事的他,因为想要在课本中添加较为晦涩难懂但思想深刻的课文,遭到饱经全文背诵之苦的学生的联合抗议、更被别有用心之人借机推诿,暴躁的环境正急需一个发泄口,那就是他了,理所当然的十年临时工。
师殇。没有做错任何事的他,只是想要挽救一个心理扭曲的学生,却被对方的背景和金钱所压垮,反而必须拉上全家老小跪下道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未理解生命、只是按照被安排的命运走下去的孩子,无论做什么都会是对的、也不需要救赎和阻碍。
这样的四个人,在酒店相聚了。做了保安后,他们不再奢求任何东西,别的不说,个个的博士文凭至少还是能从保安岗位的竞争中获取一些优势的。或许,末世没有来临的话,他们也会像这位老大爷一样心甘情愿一辈子守着最后的安宁。
可那一天,班长出现了,他居然说:‘一起去拯救世界吧,我需要你们的力量。’
‘嘿,我天!但凡不是说这话我都叫他滚了!’
‘是啊…真是有意思极了!’
‘我真心觉得,可以跟着你走一段时间。’
‘好,我也去。’
...
“那么,跟上我。”
于是他们只能仰望着那决绝的身影。
——
小动物们依偎过来、非常温暖,五人沉默着,凝固在这黑暗的小屋里。
“...好啦...咱们该上路了。”康所为招呼朋友。
“老人家,谢谢你。”丘佳黎鞠躬。
他们告别了此地。
…
接下来的四个小时都很平稳。
胡赛跃下三米高的陡坡,放下剑递出双手;王凌菲在那手臂的支撑下轻轻落地,笑着;麟旭把玩手中的火焰蜘蛛,想象它八条腿的律动;刘佳心对空气挥舞拳头,反复观赏掌巴术的光芒;青阳曦揉搓弄脏的裙摆,时不时抚摸被治好的脖颈伤;朴如霜伸手向阳光;某人低着头叽里呱啦;刘海海气喘吁吁;赵箴言哈哈大笑着伸展双臂;康所为搓搓肥脸,双手挥动、细心解说;耿心和丧尸并排前进;丘佳黎总是吐出高深莫测的文言文;薛祛邪一本正经。
班长和琴音你一句我一句,时而争辩、时而相互点头,未尝有话题消失之际。
…
这里是隆元西的西南地界的一幢华丽古典大楼前,大楼的牌匾上写着:荣誉市管理长办公地。
“喂!胡赛!”远方,有人正在挥手。
“他们也太慢了。”大楼门前,王凌菲的语气有些得意。
胡赛打哼哼:“果然,双第一这种东西只要想要就能得到,太简单了。”
“记得接受治疗,可别留下什么暗疾哦。”
“行了,说一路…”
第二到来的队伍果然是麟旭的三人团,接触后,大家簇拥着聊天。
“…然后就飞走了,嗐,真的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开挂!”
“那种逗比居然能得到系统,暴殄天物啊,换我来我直接隐忍一万年。”
“就是,五颜六色的生怕别人看不见。”
“可惜太弱。三下五除二,简简单单。”胡赛得意甩手。
王凌菲笑嘻嘻的:“这个就不要相信他了,胡赛哥其实被打得鼻青脸肿喔。”
刘佳心长哇一声:“这么惨啊!我看看,噫~你需要治疗!来来,脑壳儿伸过来。”
“嘁,你是不知道系统人有多强。”胡赛突然蔫头耷脑。
麟旭插一句:“话说,刘某人也是被暴打一顿后才胜利的,是兄弟所以连遭遇都一样吗,这下心有灵犀了,超级加倍。”
“我就说嘛,装啥呀,你不铁比我更惨么?”胡赛鼓着面具下的眼睛、跳起来拍刘佳心的脑袋。
几人大笑。
“什么事这么开心?”班长领着琴音突然从树林小道出现,笑呵呵地问。
“他被饭桶暴打了一顿!”刘佳心指着胡赛喊。
“我呸!不都是靠等级压人吗!”
“割个草都能割卷了刃?”
“来来来!”
“滚,别恶心我,一边去。”
“别跑!小小治疗师挑衅天选之子是吧!”
两人在附近上蹿下跳。
麟旭挠鼻子,道:“班长,胡赛杀了差不多两千六百只,我们是九百多吧。然后我们原力现在都是一阶八级左右,胡赛和王凌菲一阶九。”
“晶块全送出去…你们是百姓的天使吗。”
王凌菲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还偷懒了…有一次那个眼珠子的汁溅到了衣服上,感觉真的好恶心,半天没缓过来。”
“既然这么想走人文路线,干脆好人做到底把晶块的事跟老百姓摊牌吧,近期我会安排的。”
…
“来了!”
“哈哈哈!居然不是最后一队!”
“焯,吓得我心脏痛了都。”
出乎意料,倒数第二的竟然是赵箴言他们。
“你们杀了多少只小鼠?”
朴如霜精确回答:“经由我们手的,五百七十七只。”
“哇哦,这么说A组怕是只补了三四百只小鼠了,什么情况。”
...
最后,康所为领着纷纷苦笑的A组人员到达。
“呜呼~你们咋倒数第一呀?”赵箴言喜笑颜开。
康所为兴致不高:“别说了,之前去了个很大的地下室,结果找到几个被囚禁的噶了的妇女。她们在墙上血书了喔,吓人的…对,还有“妖鬼”两个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班长微笑着的嘴唇一降。
胡赛怪音:“这么辛苦,那我就不要你们捶腿啦,每个人都叫声我是小猪。”;班长则慢慢补充:“今晚你们四个还要特训两小时,内容到时候再说。”
A组的人几阵哀嚎,但还是乖乖照做,一时间小猪叫声传响,笑声则经久不散。
…
时间稍后。
“哎,腿都给我走麻了。”
“哈哈,路上碰到很多绝美风景,以前从来没时间看。”
“爽啊,我们原力直接起飞。”
“是的呀,一个两个都一阶七八九级,感觉我还是没优势!”
“现在杀老鼠确实轻松了。”
“他娘的怎么就我这么倒霉,屁股被咬了一口!你们看!”
“哇有暴露狂!”王凌菲捂紧眼睛。
“哈哈~哈哈哈!”
“不是,第一反应不该“好重的伤”吗?我不可能是那种意思哈!”
“笑死我了死胖子!”
“咳咳,容我讲个笑话。有个脚痒患者去看病,见到医生时突然脚就痒起来,说脚痒脚痒了,医生听成久仰久仰就客气回答哪里哪里,患者就指着脚说这里这里!”
“呃。”
“一阵阴风吹过,好冷。”
“...嗯嗯?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哦我的工作是杀僵尸。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僵尸啊!你以为是怎么没有的?”
“兄弟,你别光记冷笑话啊,我给你来手,听好…”
…
离中午还有大约两三小时,既然已守在目的地附近也就没必要着急行动。班长叫众人在这片区域自由活动、最好小憩片刻,说罢就靠在了树干上入睡。
“睡觉!” “都快休息!”依旧是赵箴言和康所为在吵吵嚷嚷。
刘佳心看着麟旭衣物的焦洞,叹息:“人也太多了吧,我想蒙着枕头睡。”
“面向围栏就看不见人了。”麟旭平瘫在草地上,“我现在倒不会觉得反感,都是战友。”
胡赛则是队伍里除了抱着膝盖缩在墙角的刘佳心、睡姿第二奇怪的,他居然双臂环剑坐着睡觉,而且他那脊柱从侧面看完全就是四分之一个圆的弧,这令康所为等“老大叔”瞧见后惊奇不已。
…
很快,只有琴音一人还醒着,这会闲下来,他开始怀念起以前的那个自己。话说他当初好不容易成为大陆上的最强一批人之一,叱咤风云、从不休息、天天就和几个老混蛋一起养成徒弟,这也没惹别人吧,结果黑暗势力培养的战奴第一个就拿他开刀,害他当场就去世了,剩下来半个灵魂也只能抱头鼠窜,这要是让仙界的人知道,肯定哄堂大笑…
“竟然和一堆男的呆一块,真不像我。嘛,为了霸占一具肉体害了个老实人,还答应了那么离谱的条件,我到底是想干什么呢。说是复仇,结果凶手也不过区区校长。”
...
不久前。
打破窗户,沉稳落地,秦音用赤红的瞳孔瞪向办公室中仰躺而坐的秃顶肥胖男:“王涛洪,就是你吧。”
面对此景,王涛洪却慢慢将双臂放在办公桌上:“呦,这不是琴洁的家长吗,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啊?”
为何末世中这肥男仍能安稳度日,就要说到浅加中学几天前遭遇过的、一头巨大泥龙的袭击——当是时,恐怖的巨型怪物直奔校园而来,众人只觉天再次塌下、产生了无尽绝望,可那家伙居然没有和特摄片里的怪兽一样摧枯拉朽破坏房屋,反倒是凡有横尸的地方全都在那怪兽不停歇的“呼呼”声中遭受了席卷。由于及时发现、通知、做准备,又恰好有了能劫后余生的希望,在所有人保持寂静、大气都不敢喘的两个小时后,他们成功渡过了这道难关,目睹怪物最终远离。那时,作为领头羊的王涛洪立即大张旗鼓奖赏了主动报告敌情的那三个学生,也顺便宣称了自己会为大家好、绝不享受特权,还趁热打铁通过演讲刺激热血青年组建了校园敢死队。这个敢死队几乎全部由普通班学生形成、拢共也就二十六位成员,他们花一整天时间成功解决了校园内剩余的八只食人鼠,以付出十二人性命的代价保障了所有人的安全需求,而后他们从仓库找出无数幕布、垃圾袋、塑料袋等覆盖住明显血迹,再用障碍柱布置了相对安全的,分别通往食堂、宿舍的道路,却惨遭卸磨杀驴,被王涛洪安排在其中的内鬼尽数背刺。由于学生们尊敬的敢死队只剩内鬼一人,王涛洪得以再次掌握学校的话语权,然而,一两天还相对安稳的八百学生在之后依然因无法洗澡、没有电以及厕所太糟心等原因逐步脱离控制,王涛洪这才组建新的敢死队外出寻找水和食物以稳定人心。那么食堂里的资源真的很稀缺吗?并不,只是知道的人都已经消失了,而这些人里自然也包括王涛洪假意合作的仓库管理员,王涛洪一直偷偷享受着皇帝般的待遇,做了许多利用食物诱惑、威胁、猥琐他人之事,毫无疑问,他将自己数十年学习的东西发挥到了极致。
在班长所知的前世,王涛洪造就了无数悲剧,十几位青春少女、八十几位敢死队队员,这些年轻的生命统统被丑陋的毒手摧毁,只是...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让王涛洪付出代价。然而,当下,一位衣服浴血、气喘吁吁的中年人却闯入了王涛洪的皇座。
…
“跪下吧。”
“啥?”
“叫你跪下。”
“噗嗤!停停停…诶你这是干嘛呀,你在搞笑吗?现在又没电,不可能录音是吧...而且如果我没感觉错,你才一阶一级。”王涛洪眯眼指中年人,又指尖连点桌面,“啧,把话说明白了吧,一个连女儿都照顾不好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跑来我这里叫,是,我承认行不行,反正你敢来证据肯定是收集的差不多了嘛,关键你到底能干什么呢?这个地盘不说老子本人什么实力,就这些学生,谁都得赞我王某一句德高望重、桃李满地吧,你一颗臭名远扬的垃圾,你这不是找死吗?...哎,滚!在老子面前你没有资格狂,听懂没有?!”
“嗯?领先一个细胞的实力有那么得意吗,稍微多花点时间吧。”
…
“求求你!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我有的是钱,我叫那些女人来陪你!别杀我,给我点时间……啊呀!!”
王涛洪被琴音以凿骨之法折磨到昏迷,而后几个学生闻风而来,怒说你是谁、为什么要杀害王校长之类,他随便解释了几句确实也是事实的话,并通过原力回溯了这货亲口说出的言论,这些学生便信服了。
“原来是这样…”
“我们只知道附近出了什么事,具体细节都不清楚…”
“记得普通班有个谁来着还说了这回事呢,感觉得跟人家道歉啊,就是最近一直没看见他…唉…”
“…”
之后,琴音折磨肥男一直到对方万念俱灰,肥男最终满脸感激的被了结。
…
化作灵魂飘荡数亿年真的值得吗。
琴音在地上用原力信手拈来地划出阵法,大约两分钟那玩意成型后,开始自动吸取周围的能量并按批次把它们弹进周围这些小家伙们亏空的原力里。
阵法水平倒是没有下降,那位少年也不知愿不愿学习,这门技术,总还是希望能有传人吧。
...
“呦,不休息。”
“一万年不睡都可以。”琴音自傲抬头,“工作这么长时间又只休息半个小时,你倒太努力了。”
“不尽早完成计划,思维就会堆积下去,脑袋会宕机。”
“你就是害怕自己会失败。”
“也许。”
“已经够努力了,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计划和可能性、碰到什么情况都不至于没有准备,在我们大陆,你已经算是贤者。”
“哪能轻易放心,异能千奇百怪,我更担心的是人类。”
“…磨合团结力的作战方式想到了吗。”
“各司其职。如果用计划强行撮合,不正确。”
…
共同休息了约莫两个小时后,班长最后叫醒了还在角落睡的刘佳心。所有人集合,共同通过被麟旭烧化了大锁的正门。
“哇好气派,还有石狮子。”赵箴言东瞧西看。
他们还没有走到石路的一半,周围忽然开始唰唰地从隐蔽角落跳出黑衣人,随之口哨声大震,似乎经过更加内部的人层层传递到了大楼深处。
此时,大楼会客室,一个着装极为讲究和奢华的精瘦中年人面无表情的下命令:“是吗。那种外地人的话,辨认他们的证件证物,没有就把腿打折赶出去、有的话请到我这里。”
…
看黑衣人蓄势待发的样子,麟旭跃跃欲试、准备耍帅;胡赛手持剑柄、就想攻击。
忽然,却见楼里出来一个黑衣人恭敬上前:“各位擅闯机关要处,本应允以严惩,但黄先生希望给各位一个自证机会。请出示有效证件、说明来意。”
班长把王亮交给自己的小玩意直接丢了过去:“我们只是来继承这一整片土地的管辖权而已,信上白纸黑字。”
赵箴言立刻讥讽:“别搁这嘲讽我们是平民不配然后信一撕翻脸不认人哈!”
那黑衣人面无表情地说:“我只会执行命令,没工夫对你们的来历作评价。是真是假又如何。”转身便进了屋子。
“啊?”赵箴言傻眼,“真信了?不应该羞辱我们在开打吗。”
刘海海表情看上去很无语:“拜托,真的训练有素的人肯定只会按命令做事啊。举个例子,进实验室是看你外貌还是证件?”
对赵某某的天真,薛祛邪也摇头:“确实想当然。这条道上混久了,谁会没事找事去羞辱周围的人,很多大佬就喜欢装弱等你作死的,这可是最快就能把敌人小孩连带敌人一锅端掉的办法,再不济也可以把握人家命脉,让他给你发展线路。要是真仗着自己身份到处搞事而且家长还爱搭不理,没几天就要说拜拜了。这就是现实。”
“是的。”王凌菲难得说句话,“我小时候,就算笑邻居小孩玩泥巴都被亮哥骂了好久,他从小没让我骄傲过…”
班长立臂打断:“我反倒希望事情发展和赵兄弟预料的一样,不然,无聊得很。”
几人咧嘴。
不一会,黑衣人更加恭敬地打开大楼的门,做了个请的身体姿势:“各位贵宾,茶水已备好,请允我引路,与黄先生商议交接手续之事。”
“不应该呀,是不是陷阱啊。”赵箴言小心翼翼。
胡赛推了他一下:“别怕兄弟,有偷袭我直接帮你拦住。话说你没和小鼠正面打过吗,该防备哪里、杀气怎么判断之类的...”
“我就是个影响精神的喂…而且让老鼠自相残杀不是更好…”
他俩还想聊天,黑衣人忽然冷声:“这里不是儿戏之地。肃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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