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擦干眼泪,问道。
“你们夫妻关系不好吗?”
“之前觉得还好,现在觉得不行。你老公出轨,你原谅他了?”
“只是不在乎了,无关原不原谅,等我儿子能判断是非,懂道理的时候,我就跟他离婚。”
“你当时是怎么发现他出轨的?你问过他,真是那么回事吗?”
“当时拿他手机用了下,想着从没看过他手机,就翻看了下,微信里他跟一个女的聊的很暧昧,通话记录基本每天都有,还有贴脸搂腰的照片,当时质问他,他没反驳。”
苍海有些震惊,说道。
“他怎么会这样?况且你那时还怀着孕?”
“我当时都想着干脆死了算了,这样还不用小孩出来受苦,幸亏我家人拉住我了,他们把我骂了一顿,也把我骂醒了,我不哭不闹回去跟他继续生活,跟他说我们以后谁也不管谁,给小孩一个家就好。”
“人生就是这样,总是不尽如人意,不是没得选择,就是逼着你做选择。”
“你当时跟他约定大家各过各的是认真考虑的结果吗?”
李溪苦笑道。
“哪有什么认真考虑的结果,不过是形势所逼,半推半就罢了。他在家人的压力下坦白了,也说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说我们再重新开始,但我始终忘不了、放不下、过不了,在某个时刻想起依旧揪着心……”
苍海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她静静陪着她。
李溪缓了一下,问道。
“你跟你老公怎么回事?当时你们的婚礼搞的那么大,在我们那也算小有名气了。”
“说起来也是这场婚礼惹的祸,他现在是他们公司的抢手摄影师,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要小孩也是以后的事了。”
“你是等他?”
“我不知道。我觉得生小孩是我生命中蛮重要的一个旅程,我想生,并且想早点生,我现在看到别人家的小孩都觉得有些焦虑,我怕自己坚持不了等他的以后,我怕他除了以后还有以后。”
“谁说不是,我们女人的年龄摆在那,哪像他们年纪大些还可以找年轻小姑娘。你们没聊一聊吗?”
“有聊过,但我们谁都没法说服谁,现在就这样僵着,他还在说着我们的以后,我想着以后我们还是不是我们都未可知。”
“是呀,有时闹矛盾就这样,谁也不将就谁,慢慢也就走远了,想等的人还在原地,以为再过一些时候就好了,殊不知他想等的人已经走远了,再也没有以后了。”
“溪儿,你觉得我该怎么突破这个局面?”
“这个我给不了你意见,因为我自己的婚姻也是死的。你要知道有得有失,我们的成长很慢,都要一步步走,但是成长的代价是什么我们猜不到,我能走到这一步是因为心中时刻谨记两个字,“忍”和“熬”,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可期待和憧憬的了,我只希望我儿子健康快乐成长。”
苍海上前抱着李溪,给她力量。
“溪儿,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呀!”
“嗯,谢谢你,阿海。”
“阿海,有些东西,是容易得到的或难以得到的,身边的人可以给你,或应该给你,但都不及自己能给自己。”
“嗯,我知道了。”
“嗯,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你,跟你的心走就好了,起码无愧于心。”
“好哒。”
李溪回抱苍海,说道。
“阿海,谢谢你,我觉得舒服多了。”
苍海也抱回她,说道。
“我也不那么焦虑了,也谢谢你。”
“好了,不说那些讨人厌的话题,我们明天怎么安排?”
“你看,这是我网上搜的景点,我们去哪个?”
两人又聊了一会,确定第二天的行程后才睡。
第二天他们三人按计划的出发,吃喝玩乐,一路畅游,他们都很久没玩的这么开心了,初八苍海要上班了,不过第一天上班比较清闲,都是去签下到搞下卫生就可以,所以他们又玩了一天,初九就要正式上班了,不过李溪还在苍海这里住,她带她儿子在附近的地方玩,偶尔在家给她儿子弄些吃的,苍海下班回来就有吃的了,这让她感到家的温暖。
李溪跟她儿子一直玩到开学前几天才回去。
苍海问道。
“你明天要回去了?”
“嗯,我儿子要开学了。”
“好,以后有时间就过来找我玩,你看,像我一个人多无聊。”
李溪笑笑道。
“好,我也一样,有空随时可以过来。”
“好。”
她们俩人关系经过这一次谈话更加亲切了,心里有些东西心照不宣,她们彼此是彼此的知己,人生得一个这样的知己足矣!
李溪回去后,房子又剩苍海一人了,苍海看着昨天还满是欢声笑语的家瞬间冷清了,她不由的伤感,突然想起以前读书学的一篇文章,那时只记住了文字,却没能领会其中的含义,如今想起觉得感同身受。
择抄张洁《拣麦穗》文章
在农村长大的姑娘谁还不知道拣麦穗这回事。
我要说的,却是几十年前的那段往事。
或许可以这样说,拣麦穗的时节,也是最能引动姑娘们幻想的时节。
在那月残星稀的清晨,挎着一个空篮子,顺着田埂上的小路走去拣麦穗的时候,她想的是什么呢?
等到田野上腾起一层薄雾,月亮,像是偷偷地睡过一觉又悄悄地回到天边,她方才挎着装满麦穗的篮子,走回自家那孔窑的时候,她想的是什么呢?
唉,她还能想什么!
假如你没有在那种日子里生活过,你永远也无法想像,从这一颗颗丢在地里的麦穗上,会生出什么样的幻想。
她拼命地拣呐、拣呐,一个拣麦穗的时节也许能拣上一斗?她把这麦子卖了,再把这钱攒起来,等到赶集的时候,扯上花布、买上花线,然后,她剪呀、缝呀、绣呀……也不见她穿、也不见她戴,谁也没和谁合计过,谁也没和谁商量过,可是等到出嫁的那一天,她们全会把这些东西,装进她们新嫁娘的包裹里去。
不过,当她们把拣麦穗时所伴着的幻想,一同包进包裹里的时候,她们会突然发现那些幻想全都变了味儿。觉得多少年来,她们拣呀、缝呀、绣呀的,是多么傻啊!她们要嫁的那个男人和她们在拣麦穗、扯花布、绣花鞋的时候所幻想的那个男人,有着多么的不同。
但是,她们还是依依顺顺地嫁了出去。只不过在穿戴那些衣物的时候,再也找不到做它、缝它时的情怀了。
这又算得了什么呢。谁也不会为她们叹上一口气,谁也不会关心她们曾经有过的那份幻想,甚至连她们自己也不会感到过分的悲伤,顶多不过像是丢失了一个美丽的梦。有谁见过哪一个人会死乞白赖地寻找一个丢失的梦呢?
苍海也突然感叹着。
“世上有多少姑娘丢失了那样一个美丽的梦?她也正在丢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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