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忞又戳倒王潘两次，放弃了，真怕一不小心给王潘弄死，最后不耐烦地解释了关于自己的情况，三言两语，简明扼要。
王潘又惊又喜，因为这件事儿它是知情的，当年王判有了要弄出另一个妖王的想法后主动联系过孤陋寡门，他想青史留名。
与王判对接的是孤陋寡门中的一名人类成员，像是这种可能会影响到未来变化的信息，孤陋寡门中有专门的收集部门，再加上王判是五禹属下，信息便被标注了重点，王潘刚好看到过。
听了禹忞说的，王潘对上号了，也明白禹忞为什么会和妖王为敌了。
它惊的是这件事情竟然真的成功了，那意味着仙界可能真的要经历大变革，禹忞的特殊之处或许就是天地意志的体现。
只是禹忞现在做的，是炼化了妖王，天地意志是在纠正妖王犯下的错？
它喜的是这件事被自己撞见了，见证并留下真实的历史，是每一个孤陋寡门成员的毕生愿望。
王潘态度大改，积极地帮着禹忞分析利弊。
禹忞听了几句后有点傻眼，有没有这么巧的？眼前的肉球竟然是个知情者，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要是按照地球村的说法，那六界是不是也得改名叫六界镇？
“停停停！”禹忞堵上王潘身上唯一的缝，“你先闭嘴，你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王潘站直了身子，正色道：“我是孤陋寡门默念堂的一名书记，你可以叫我王潘。”
禹忞手一抖，差点没拎住，“王判？”
王潘纠正道：“是潘，姓氏那个潘，我不是你爷爷。”
“靠！”禹忞手上用了些劲儿，把王潘的嘴给捏瘪约了，“也没人给你当孙子！你说说孤陋寡门是干什么的，怎么会知道王判的事儿？”
王潘又挺了挺，“孤陋寡门起于战国，是一代天师王诩创立的，天师欲将天下之真实记录，不存疑，不存惑，翔实记载流传千古。”
“当年王判主动找到我们，我们将他说的事情做了记录，类似的事情很常见，想要千古留名的俊杰多不胜数，就是这样！”
禹忞挑眉想了想，“王诩？好像听说过呢？挺有名的？”
王潘已经挺的不能再挺了，“天师有个雅号，名鬼谷！”
“鬼谷子？”禹忞又捏了一下，这次不是故意的，“我说好像有点印象呢？那你们……，不对啊，他传下来的不是兵法什么的么？”
王潘道：“天师衣钵万千，兵法只是小道，我们继承的是天师意志。”
“行，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接着说。”禹忞发现他喜欢上捏这个肉球了，手感真不错。
王潘大张着嘴矫正了一下口型，“具体细节你没有说，我只是分析天地意志，在我看来，王判想要再造妖王的想法是不可能的，因为妖王没有犯错。”
“每一次仙界动荡，都是天地意志的自我调节，调节的是意志是否延续，孤陋寡门综合所有记载，认为天地意志是在找寻离开的方式，妖王的做法或许错了，但他一直秉承着意志。”
“所以说，你的出现，在我看来是查漏补缺的，是在帮助妖王矫正错误，而且，你本身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造出你的方法。”
王潘一口气喊了太多，有点喘不上气儿了。
禹忞呲笑，“天地意志算个屁，他想干嘛跟我有个毛的关系，我既然活下来了，就是给我自己活的，不说了，你让她带路，咱们去找人城去，我还就不信了。”
王潘如实翻译，辛梓言听计从。
虽说这片区域不是她熟悉的，但寻找人类城邦对猎魔人来说不是难事。
她先后找到两处猎魔人留下的踪迹，并取得了联系，还不忘帮禹忞宣传，说这个瘘涴不一样，是人族的希望等等。
但人轻言微，何况是千百年来固有的影响，怎么可能被几句话动摇或改变？
禹忞也不指望能好说好商量了，抓了两个俘虏，逼问出了最近的人类城邦位置。
四个红日对升的时间后他们找到了名为“薄日那”的人类城邦。
这处城邦在魔界来说属于不大不小的那种，有着明显的仿照魔族城堡的痕迹，但规模和格局差很多，而且城邦周围遍布着低矮的土包一样的建筑，人口密集程度倒是出乎了禹忞的想象。
在赶路的这段时间里，禹忞从王潘那里了解了很多有关魔界的情况，与他之前所感受到的情况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他初时对魔界的印象，完全是，落后的，野蛮的，血腥的。
但王潘所讲述的是，魔界有着自己独特的文明体系，换句话说，就是相比于仙界，文明的发展方向不同，有些可以不认可，但绝对不能否定。
像是禹忞之前看到的那种高大的蘑菇帽子一样的树，他以为那是魔界的植物，然而并不是。
那是魔界最原始的生命形态之一，名为“波者”，是动物，是有血有肉有多种器官的动物，只不过几乎所有的器官都被包裹着保护起来了，外表上那层坚硬的物质，都是戾气所化衍生出来的。
而且，波者在魔界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它的功能类似信号塔，是魔族之间传递信息的工具，同时也是魔族用来收集信息的最好方式。
那魔界有没有植物？
是有的，魔界的所有植物都是向下生长的，王潘确定以及肯定的告诉禹忞，仙界的地瓜土豆之类的粮食作物，原产地就是魔界，只是在生长形态上有所进化而已。
再有就是魔界的万里荒凉，看似毫无生气的样子，但主要原因却是因为魔族的交通方式。
魔界的交通往来都是依靠着传送法阵，什么修桥补路的，在魔界根本用不上，这种交通方式，从某种意义上，是比仙界要先进的，快捷，简单，方便，事故更少，而且在精准程度上绝对是远超仙界。
了解到这些信息后，禹忞骄傲的小心脏终于是收起了那份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对于拥有着高度文明的种族，最起码的敬畏是必须的。
同时他也对魔界的“特产”十分感兴趣，原来每一个魔身上的戾气凝结，都是制作法宝的上好材料，那自己炼化之后的戾气，能不能想办法凝结起来呢？这绝对是值得尝试的。
到时候凝结出一个魔族城堡那么大的法宝材料，炼制成一门重炮，那还不是想轰谁就轰谁啊。
禹忞这面想的挺好，王潘却并不乐观，尤其是在知道禹忞只是刚刚妖起的境界之后。
无论禹忞是多么特殊的妖属，境界的差距都是难以弥补的，自古以来炼体的修士和妖都不在少数，但归根结底能站在巅峰的，都是魂的强大，从没有例外，也不可能例外。
然而在魔界，离开了福祉，禹忞的妖元和魂魄得不到滋养，这才是最致命的弊端。
但王潘并没有多说什么，禹忞要如何走接下来的路，又能走多远，它不想干涉，只想做一个见证者，它现在唯一在努力思考的，是如何将所见所听送回仙界，送回孤陋寡门。
毕竟以禹忞如今的实力，它是真的不看好，杀几个魔卫和勇毅之地的魔将根本算不上什么，对上魔神又或是低一级的魔王，它觉得禹忞是没有胜算的，更何况禹忞行事还是如此张扬，陨落似乎是已经注定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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