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媆:“寒王殿下,你真的决定要带我去江湖玩玩?”
肖陌寒:“嗯。”
阿媆:“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总不能一直叫你寒王殿下吧,不如我就叫你的名字?”
肖陌寒:“嗯。”
阿媆:“你真的放心就这么撂下摊子走人?”
肖陌寒:“嗯。”
阿媆:“你怎么这么无聊从头到尾就一个嗯字啊?”
肖陌寒:“嗯。”
色堇:公子你真的要去游历江湖啊?
荼蘼:自然!
色堇:那这次出门公子打算带谁去啊?
荼蘼:都不带。
色堇:那公子你要去哪?
荼蘼:自是一路往南走了!
色堇:往南?莫非公子是打算……?
荼蘼:嘘!
元玄三年六月初九,这一天的德州城可谓热闹非凡,事情只因神剑山庄少庄主苏长风今日要迎娶江湖第一美人洛倾城。神剑山庄以铸剑术闻名天下,每年都会新筑一把神剑,也仅此一把。江湖豪杰谁不想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神兵利器,是以这神剑山庄与各路英豪皆有来往,江湖地位昭然若揭。
街上铜乐齐鸣,炮竹震天,百姓夹道簇拥,人头攒动,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抵达了山庄大门。只见苏长风身姿矫健,流利的从马背上下来,一站稳脚步就抬腿进了山庄,连轿门都没踢,惹得旁边的媒婆一阵犯难。可这苏长风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媒婆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只好自己默默的背上新娘。 若说这八人的鎏金花轿,十里的红妆相送那是多少女子的梦寐以求。苏长风一袭红袍加身气宇轩昂,胯骑黑色骏马体态稳健,论身家论样貌也算是没什么好挑剔的了,可是不知为何这德州城的百姓对苏长风却没有半点好感。有人说他纨绔子弟,有说他愚不可及,有说他生性风流,总之众口一致的就是都在为这第一美人惋惜不值,而对这苏长风嗤之以鼻。可越是这样阿媆反而越是对这苏长风感起兴趣来,想要一探究竟,这样的心念一动,阿媆立马就偏过头转向肖陌寒问道:“听说这第一美人长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想不想去看看?”
可惜肖陌寒却一口给拒绝了,第一美人,肖陌寒还真没兴趣,看着眼前被捣拾的像个丑丫头的阿媆,肖陌寒想的是若不是因为她的过去被保护的太好,大概这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头也就没有洛倾城什么事了吧。
“当真不想?不想也得去。”阿媆明显兴致高昂,又怎么允许被人破坏,她才不管肖陌寒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硬是拉着他便自顾自的就朝着神剑山庄走去,丝毫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跟在后头的肖陌寒抱着臂一本正经地说着风凉话问道:“那你可有准备贺礼?小心别被人家给赶出来了。”被肖陌寒这么一提醒,阿媆才反应过来:也是哦,人家成亲,没准备贺礼就入席岂不成了蹭吃蹭喝的了。可正当阿媆苦恼于此之际,便有人前来替她解忧了。
“两位,我家庄主有请。”
跟着这神剑山庄的表少爷苏北辰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神剑山庄,阿媆不得不感慨这山庄的奢华程度全然不输给寒王府,纱帘帐幔,金碗银筷,庄内千盏彩灯通亮,十几名丫鬟忙碌地穿梭行动着个个如花似玉,角落里隐约可见护庄的侍卫威武雄壮,不时还有丝竹之音传来。随意找了两个偏角的座位入座之后阿媆草草环视,堂内坐着的上有朝中官员,下有商业人士,江湖各门各派也都相应派了代表前来齐聚满堂。难怪还未上门就有人来请,肖陌寒也算的上是个名人,以在场宾客的地位有个把能认出肖陌寒的也不是不可能。不过阿媆也庆幸自己幸好是带着肖陌寒的,否则若是只有自己,这身打扮,还未备一礼就前来贺喜,想必不被赶出去才是奇了怪了事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所谓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四大喜事也 。可眼见新人并排跪叩于地,苏长风却毫无喜意,连面上佯笑都不曾,确实是处处都透着古怪。不过这并不影响场上其他人的心情。
“武林第一美人配神剑山庄少庄主真乃天作之合,老庄主好福气啊!”
“令公子与倾城姑娘真是金玉良缘。”
在场宾客们交口称赞,根本没有人注意或者说没有人在意新人的感受与神色,恭贺声依旧连连不断。
于是乎阿媆又向肖陌寒问道:“肖陌寒你说若真像城里百姓所说苏长风不过是个纨绔子弟,那这洛倾城又何苦要嫁到这神剑山庄呢?”
肖陌寒对此不感兴趣,所以只是敷衍的答道:“为富贵、为名利、为权势者大多,或许这洛倾城就是其中一个。”
“我倒不这么觉得!不如我们打一个赌?”没错,阿媆此前就打听过,这洛倾城是洛威镖局镖头唯一的女儿,又是公认的武林第一美女,从小受尽万千宠爱。若她想嫁任谁不行,可偏偏又是她本人点名非要嫁予苏长风为妻的,这实在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另有隐情。
“无聊。”肖陌寒白了一眼阿媆。
“哪无聊了,不过就算是真无聊,你不也没拒绝吗?”
“那是因为……”
眼看肖陌寒就要反驳,阿媆立马又道:“诶,刚刚没拒绝现在可没机会了。”
唉,这…肖陌寒无奈地在心底感叹道:既然什么都是你决定的,又何必要来问我?看着眼前洋洋得意的阿媆,他突然发现这世间最无赖的人或许不是阿媆,可是在他面前敢耍无赖的却一定只有她。只是,阿媆这对他越发的肆无忌惮,或许有天生性格的使然,可又未尝不是他自己太过放纵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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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整个回合婚礼流程宣告结束,剩下的就是些接待宾客的繁杂琐事。而苏老庄主倒是热情的很,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挽留肖陌寒多住几日,以及顺带上了阿媆。正好阿媆本也有此打算,此番便趁势答应下了。不过令阿媆没有想到的是,苏老压根就不知道肖陌寒是当朝的摄政王殿下,他之所以热情邀请肖陌寒的原因只是因为多年前肖陌寒游历江湖时曾经有恩于神剑山庄。阿媆心想看来这肖陌寒也不是那么的有名嘛!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肖国摄政王的名声太响,所以谁又能想到眼前的这个肖公子就会是摄政王肖陌寒呢!
第二日
神剑山庄的新媳妇敬茶之时,阿媆终于有机会看清楚了这第一美人的庐山真面目。只见洛倾城桃李年华,发丝如墨,冰肌玉骨,柳眉凤眼,沉鱼落雁当之无愧,举手投足落落大方。阿媆看了不禁想问问肖陌寒如此貌美的女子可是他喜欢的模样:“这种容貌,这种风仪,不愧为江湖第一美人,对吧?”
肖陌寒淡然的答道:“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确实是个美人”
肖陌寒的评价倒也客观,只是阿媆还是第一次见肖陌寒对一个人用这么多个字评价,这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夸就夸吧,咬文嚼字什 么,看你平日也没这么多话啊。
接下来的日子,大概是因为肖陌寒的缘故, 阿媆在神剑山庄里过的倒是潇洒,这山庄里的人皆把她当成贵客,无论是要做什么都极力满足。而阿媆本就是个活络的性子,几天时间早就把该混熟的人都混熟了,尤其是这神剑山庄的新媳洛倾城,在阿媆的有意接近下,早已将其视作知己好友。
“这浮香阁的姑娘虽美艳,但真的值得你夜夜栖宿,挥金如土吗?”
“纵使这样也与你无关!”
这是洛倾城与苏长风在争吵。阿媆与洛倾城相处的时间虽不算多,但自认为对她的性格还算了解。这洛倾城本该是个天之娇女,可却不知是何原因导致她养成了个多愁善感,唯唯诺诺的个性。此番怕是真的被苏长风惹急了,不然也决计不会如此。阿媆走至庭门前,想听得清楚明白些,不料砰砰两响,房门被打开了,苏长风想来是才刚刚起床,还带着重重的鼻音,他从里头走了出来吩咐了声备马,便不见人影,全程忽略了门外偷听的阿媆。
“苏长风在那左拥右抱,你却在这哭哭啼啼,又是何苦?明明可以选择,可以摆脱,却要这般为难自己。”看着洛倾城终日里愁眉不展,逆来顺受的样子,还是没忍住自己的脾气,阿媆本是不愿相信这苏长风真的是个不学无术的下作公子,可此刻这场景却也让阿媆也不知该如何为他辩驳。
洛倾城听了这话,转眼看了看这屋内光景,想了想这些日子过的,竟开始呜咽起来,只见她眼眶里的泪珠一颗颗掉落,滑过那美得令人动容的脸颊。佳人落泪,我见犹怜,阿媆实在说不出更多指责的话,只能怪自己恨铁不成钢,气的转身要走却又听见洛倾城在身后抽搐的说道:“不,不是这样,从前的长风不是这样的,是我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任性,长风也不会为了救我而武功尽废,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
“你就是这样天生爱管闲事的吗?”
刚从洛倾城屋里出来的阿媆,便被这身后突然蹦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竟是肖陌寒不知何时出现在此,缩了缩脑袋阿媆心道:才不是呢,我这人最怕麻烦了。不过想归想她还是霸气侧漏回了一句:“今日这闲事我还就管定了!”
“哦,既然如此,本王倒是有个消息说不定你会感兴趣。”肖陌寒话刚说一半就停了下来,难得傲娇的没有继续。
被吊起胃口的阿媆不由好奇的倚过半身凑近肖陌寒疑惑道:“你这话怎么有头没尾的?”她仔细的盯着肖陌寒想从他的脸上寻得一点信息,可肖陌寒此时的神情平静的像深潭的湖面,不起半分涟漪。
“想知道?”肖陌寒勾了勾手指示意阿媆靠的更近些,可当阿媆真的凑过耳朵时,肖陌寒又像是在故意戏弄她似的道:“只是本王这下又不乐意说了咋办?”
拉了拉肖陌寒衣袖,阿媆轻轻的推着他,如鸽子般温驯的说道:“我万能的寒王爷,求你就告诉小人吧!”阿媆这撒娇的技能向来放在谁的身上都很受用,果然肖陌寒没能坚持多久就开口道:“听说这苏长风虽夜夜流连于烟花之地,可又只是喝酒,每每喝到烂醉,却从未碰过楼里的姑娘。”
“当真?”阿媆抬首看着肖陌寒,得到了他的证实后,上扬的嘴角塌了下去:“来到花楼,却只喝酒,这是何意?”
阿媆在认真求教,肖陌寒自也是认真回答:“男人嘛,万花丛中过,不沾一叶身,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不就是对某人情深不已,要不就是不行。”这么流里流气的话也还好是出自肖陌寒的口,肖陌寒就是有这种本事,只要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无论是多么下流的话就立马都能显得特别高贵。
哈,哈,哈……阿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大笑不已,持续了一会儿以后,又特别猖狂而欠扁的问道:“哦,那王爷又是哪种?不会是后者吧?”直到看见肖陌寒的眼色越来越冷, 阿媆才很识实务地收敛住了笑意,可怜巴巴的赔着不是道:“我错了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王爷大人可还有什么消息?”
肖陌寒动了动唇,仿佛要说些什么,努力了半天又啥都没说,最后阴沉了个脸拂袖而去。
誒,真生气了啊?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莫非肖陌寒其实是个女子所扮?阿媆思前想后觉得很有可能。
“诶,肖陌寒,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肖陌寒疾步而行,冷声不回。
阿媆见肖陌寒走的这方向多半是要出门,连忙跟了上去,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未免将想要跟他一起出去的想法表现的太过明显了。她一边紧拽着肖陌寒不让他走,一边苦苦思索该怎么说才能显得自己没那么高兴。最终感性还是战胜了理性的阿媆,愤愤然的说了一声:“我要跟你一起。”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洛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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