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媒介与容器

凌峰寒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韩雨晴那张舒适而柔软的床上面。外面的电视机当中正播报着最近发生的新闻,其中一个便是之前在城郊公路所遇见的,被定性为恐怖袭击的事情,据说在这之后周围遍布了大量的警力排查,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和韩雨晴应该被找到了才对。

凌峰寒拖着身体走到客厅,韩雨晴此时正穿着很清凉的睡衣靠在沙发上,手里捧着那本禁忌秘典,看表情似乎相当的认真,就好像一个在读童话故事的小女孩,凌峰寒感觉到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气息,刚刚靠近他,便发现那本书似乎像是有了感应一般的漂浮到了半空之中,一团火焰的虚影燃烧在上面,而凌峰寒的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一个红色的图案在他的掌心当中,就是他之前所触摸的那个,然后那突然像是活了一般,化作一道道红色的光芒流淌进入到了那本禁忌秘典当中。

凌峰寒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去感,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剥夺了,韩雨晴合上了手中的书,转头又看向另外一本看上去跟禁忌秘典差不多的书,幽幽的说道“这上面所记录的东西过于零碎,所蕴含的力量也太稀薄了,尤其是这本里面的能量几乎已经快被消耗完了,不过我想这应该正好适合你。”

“你是谁?”凌峰寒心生戒备,他意识到面前的人并不是韩雨晴。韩雨晴抬头,直勾勾的看着凌峰寒,然后抱起自己的双腿坐在发沙发上,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里,一瞬间,一种沉淀了千万年的孤寂和沧桑瞬间布满了这个房间,拿厚重深沉的压抑感让凌峰寒几乎没有办法喘气,就好像一个人正在水中静静的下沉一般。

“你是……浆果?”凌峰寒意识到,在他昏迷的时候,他再一次的进入到了那片废墟当中。一切仍旧是一片破败,但是浆果却不在那里,各种各样的怪异景象在哪里发生,暴雨,龙卷,地震,大地和天空好像正在不断崩塌,整个世界被人遗忘和埋葬。“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韩雨晴呢?”

“我就是韩雨晴,或者说,只是半个韩雨晴,你在夺取烈火邪魔力量的时候。他被泄露出来的能量所冲击,整个人的内在,按照你们的说法,应该是叫做灵魂的东西差点被撕碎,为了保护她我便让她躲藏起来陷入沉睡,弱小者面临这种无可抵抗的强力的时候,这便是最好的选择,避免自己胆战心惊。而我正好也有了一个暂时的容器可以出现在这个世界当中,并且收集到了一些属于这个世界的信息。也方便自己可以跟现在的你更好的交流。”

“你到底是什么。而我又是什么,或者说对于你来说我是什么?”

“我?你儿时的秘密的朋友和玩伴,你所有心事的倾听者和保密者,神之血统的簇拥和仆从。光辉眷属,圣灵女祭司,末日来临前的最后神殿守卫。还有……”似乎像是提及了某种十分伤心的事情,有着占据了韩雨晴外表的浆果缓缓说道。“也是眼睁睁看着你支离破碎,千刀万剐,就连灵魂也被焚为灰烬可可怜人。”

听见浆果这么说,凌峰寒的身体下意识的开始颤抖,似乎某种铭刻在他灵魂深处的恐惧和痛苦再度苏醒。“那我是谁。我之前遇见的那个东西,好像在侍奉着某个神明,我也是其中之一么?”

“他们……是你的族人,对我们来说,他们是神明,但是对你来说,他们是骗子和叛徒。”

“为什么?”凌峰寒问道,他感觉现在的讲过似乎跟你之前不一样,似乎变得相当好沟通和交流。”

“因为你是一个祭品,为了拯救世界。”浆果伸出手遮住窗户的阳光,让影子投射在墙上。“现在的你所存在的地方,对我们来说,应该被称为新世界。而原来的,就是我在的地方,被称为旧世界,当然,按照你们的说法,也可以被叫做是梦境。你曾经是那里的统治者,而当那个世界面临毁灭的时候,你用你所有的力量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并且想要将所有人都带入那里,可是就在最后的阶段,你最信任的族人们,为了防止你仍旧统治新的世界,背叛了你吗,在你最虚弱的时候攻击你,并且封印和夺走了你的力量,并且把它许诺分给那些追随他们的人。所以整个世界的人联合起来,攻破了你的神殿,将你按在了你的王座上,进行了审判,最后他们用特殊的秘术摧毁了你的肉体与灵魂。逃到了这里来,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你是没有办法被彻底毁灭,仍旧有很多属于你的残渣飘散在这个世界当中,因为没有了主人,这些力量便开始到处破坏,而最最后四个人几乎将所有的力量驯服,并且将自己成为四位神王,其中一个便是你之前所了解到的,火与生命之王。。另外三位分别是分别是水与海洋之王,风与天空之王,还有土与大地之王。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办法完全掌控你的力量,剩下那些的被你的力量所侵蚀和感染的人,就会被称为怪物。”

“我这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听见讲过的话,凌峰寒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这对他来说,就如同天方夜谭一样,他甚至都难以理解“而且根据你的说法,我似乎更像是一位魔王而并非一个神明。”

“是的,他们把你叫做魔王,而你则管他们叫做妖邪。对于你们来说,只有胜者才能是真正的神明。”

“可是我总感觉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你说的那些离我的生活,真的很遥远。”

“或许以前很遥远。”浆果说道“因为你内在的力量太过薄弱,所以陷入了沉睡,那些你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也没有办法吸引你,但是现在你已经渐渐苏醒,所以可以通过各种媒介和容易,来重新找回和夺取本来就属于你的力量,然后重新统治这个世界。”

“统治这个世界?开什么玩笑,还有你说的容器和媒介。是说这个么?我听那个混沌教派的人说,你手里的这本书,应该是叫做禁忌秘典。这里面蕴含着什么?是总旧世界带来的么?对了……你好像并不知道什么叫做混沌教派”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说起来,我就是里面最高的女祭司,并且这是你的教派,只不过后来被那四个神王所蛊惑和占据了而已,至于这个要是按照你们这个世界的方法来说,应该是某种载体,承载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能量,或者信息,在经历千百年后,仍旧能唤醒其中力量的人,便会发挥其作用,通俗点说,就相当于各种型号的电池,只要安装在了正确的位置便可以让机器运转起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能做到这件事的人,但是他们通常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这是必然的结果。只有你不会,因为你便是那代价本身。”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原先是个统治世界的魔王,后来被推翻了,其中还有跟自己族人的恩怨是吧?所以你现在想让我恢复自己的力量找出,并且打败他们?别开玩笑了,或许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一点都不想这么做,我对成为魔王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安静的度过自己的生活,如果可以的话……”

“你做不到的。”浆果淡淡的说道“你现在还没有感觉到你内心伸出的渴望。因为你已经完全忘记了你自己,但是你慢慢的,会将自己的一切都找回来的。”浆果将身边的一本书递给了凌峰寒“这上面的力量一紧完全消散了,所以他现在是一个可以重新承载各种东西的媒介,你以后会需要他的,至于这个,我能感觉到,他和她现在的使用者还有着相当紧密的联系,我想很快你便会遇见她。到时候就把这个还给她吧,对你会有不小的帮助。最后……”浆果顿了顿“当你遇见了难以逾越的绝望和孤独,当你感觉到你内心正被暴涨的欲望所吞噬的时候,当你渴望某种力量的时候,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最忠实的仆人。在任何一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随时恭候您的调遣。”

浆果说完这句话之后,属于韩雨晴的身体的眼神突然看是渐渐的变得暗淡,凌峰寒甚至能不明显的感觉到面前的这个人似乎正在经历一次死亡,属于她内在的火焰彻底消失,但是很快又重新燃烧起来,浆果并没有对韩雨晴的灵魂做什么。只是让她陷入沉睡,就像现在一样,看着正陷入熟睡的韩雨晴。凌峰寒突然感觉到某种不安,或许,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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