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陵城

也不知何年何月,一个叫“楚”的政权竟然成为了一个占据中原,地跨南北的大政权。只剩下汉中以西的梁国和北平以北的晋国偏安一隅,即将一统华夏。

大楚国都定在金陵,金陵城依钟山,临长江,城墙巍峨,虎视南北,天下形胜。

这一天,金陵城内,三个年纪看上去差不多,似乎都只有二十一二岁的年轻人走在金陵大街上。中间的白衣年轻人白衣飘飘,风度翩翩,左腰配着一把长剑,右挂纹龙玉佩,面孔及是英俊,举手投足气度十分不凡。他乃当今皇上最小的儿子第六子-长沙王熊怀。

“这金陵城如何啊?朱华兄,子鱼兄!”熊怀多年未回金陵,如今故地重游,心中难免激荡!

朱华道:“城墙沟壑,固若金汤;雕梁画栋,龙楼凤阁,收尽江南美景。不愧是我大楚国都!”

朱华乃是武陵洞庭村人,个头中等,一身玄色衣服,年纪与熊怀相仿,乃是隐居在洞庭的名士朱临川之孙。与长沙王熊怀是好友。

熊怀又问道:“朱华,你是第一次来金陵?”

朱华回答道:“是第一次,不过我经常听爷爷提起金陵,心中神往已久哇!”说着,向四周望去,这金陵城近日来了许多外地人士,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这些外地人士多为年轻男女,有的肩挎包袱,有的身佩刀剑,还有一些书生道士打扮,亦不缺乏王公官宦子弟。

“我也一年没来金陵了,如今金陵人口鼎盛,商业兴旺,仅仅一年,就比我去年离开时要更加繁华了,”长沙王熊怀十岁就离京前往番地,如今已经数年,虽每隔一年便能回京探望他父皇母后一次,但此每次来时总是行事匆忙,急着见父皇母后,总不如这次番来京这么随和自在,他也感慨颇多!

因熊怀的父皇当今皇上乃大楚开国君主,辛苦打下江山不易,但于皇权却深感不安,便封了除太子之外的另外五个儿子全部做王,且都前往全国各地就番,以巩固大楚皇权。但熊怀被封为长沙王时才十岁,加上他是皇上酒后与一个宫女所生,因此他母亲身世极其寒微,在朝中无甚根基。不过他自幼聪颖过人,才华出众,且又待人宽厚,名声倒是在番地长沙文人中颇有威望。

“殿下,此番来到金陵,您不要去见见皇上和婉妃娘娘吗?”跟在熊怀左手边的穿玄色书生衣服的男子问道。

熊怀叹了口气道:“不见了!”他短短的说出这三个,心中竟有一丝凄凉。

玄色书生男子不解道:“殿下许久未回京,为何不见见皇上和婉妃娘娘?”

熊怀道:“我又何尝不想念我母妃,但擅自回京乃是重罪,其实这次我本想乔装前来的金陵的,不过你我三兄弟既是来应玄天门招募弟子之选的,玄天门的弟子中多为大门大户子弟。我这身份无论如何瞒不住。”

朱华道:“难道这些身背刀剑包袱的外地人士,也都是为玄天门而来?”

熊怀道:“只怕是的!”

朱华见熊怀面色凝重,想来自己虽然与他为友,但他毕竟是皇子,此番来京肯定心情复杂。

皇帝他多疑,幸好朝廷之人都知熊怀这个长沙王是个闲云野鹤,只好结交江湖人士,无心权位,无权无势的闲散番王。否则便是这金陵城,他也是不敢进的。

朱华见熊怀颇为伤感,赶忙道:“我倒是听说殿下年幼之时,聪慧过人,深得皇上喜爱。”他与熊怀自幼相识,朱华的爷爷朱临川既是天下名士,熊怀仰慕朱临川才名,也经常向朱华的爷爷请教一些诗词文章,二人因此相识。

熊怀道:“其实我小时候,父皇陪伴我的时日远多余几位王兄,因为我与诸位皇兄年纪相差少则五六岁,多则与太子皇兄相差近二十岁,我年纪最小,父皇那时下朝后,经常来我母妃宫中看望我,陪我读书写字,一起玩耍,算起来我也并非是最差的。”

朱华道:“我自幼也无父无母,与爷爷一直居住在洞庭村。人们都说皇家无亲情,殿下虽双亲健在,但是十岁就番,不能承欢父母膝下。如此看来我与殿下遭遇倒是有几分相似。”

朱华又转头看了一同来的李子鱼道:“看来我们三人只有三弟最幸福了,双亲健在,一家三口其乐无穷。”

李子鱼赶忙摆手道:“朱华!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们家就是洞庭村破打渔的,哪敢和二位大哥相比,不过要我说啊!如果可以选择,我做梦都想可以出生在像殿下这样的富贵之家。哈哈哈!”李子鱼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李子鱼自小与朱华相识,又通过朱华认识了熊怀。三人身份各异,地位相差极其悬殊:一个是贵为郡王,一个是隐居名士之孙,一个是穷苦渔民之后。却能成为好朋友,也是奇事。

江南之地,本为富庶之地。金陵又是国都,气势宏伟,名胜遍地。街上道路从头至尾皆是石板路。两边商铺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熙熙攘攘;一砖一瓦,皆古色古香。金陵城有一条河流横贯金陵城东西。但凡城池宫殿,依山伴水而建者多不胜数。但如金陵这般把皇宫让河流横贯皇城之中,再经金陵城闹市流入城外的,只怕天下少之又少。

三人说着,已步行金陵城过半,来到了金陵城最热闹的大桥之上。金陵大桥接通金陵城南和城北,桥下河流通往皇城和城外。大桥之大,足够在桥两边建上商铺和客栈。

李子鱼道:“殿下!朱华!我刚才看这一路上客栈皆人满为患,难道这几天来金陵的人都是为了玄天门?”

“我看多半是的!毕竟这是玄天门第一次公开招手弟子,而且还是一次招收二十名之多!”朱华猜道。

“这玄天门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引得这么多人全来金陵!”李子鱼听了,不惊十分诧异。“不过,我可不管什么玄天门,黑地门;我来金陵是随殿下来游览的。”

“子鱼,你自小与朱华为友,朱临川老先生既然有经天纬地之才,只言片语安邦定国之能,你近水楼台,耳濡目染,应该也饱受教导吧!不如你随我和朱华一起报考玄天门,咱们三兄弟也好有照应。”

李子鱼忙忙摆手,“殿下说笑了,我虽然时常和朱华一起在他爷爷座下聆听教诲,不过我资质差得很,很多字尚且人认不得,考玄天门还是算了吧!”

这时只听得“得得!得得!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二十余匹快马分为左右两队,朝金陵大桥飞奔而来,两队带头的人一男一女,所乘为白马,其余人所乘皆为健硕黑马,马上所坐皆是精神矫健,如龙似虎。都头戴黑纱冠,清一色的青色制服,制服胸口都大书着一个“捕”字,腰间佩长刀,一行人骑马飞奔起而来,气势不凡。

朱华见状,忙道:“不好!难道这些人是。。。”慌忙拉着熊怀和李子鱼躲到路边。

李子鱼大惑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吓成这样?这些又不是来抓我们的。”

熊怀也满腹疑问,自己来金陵,已经十分低调,并无旁人知晓,如何就引起金陵城捕快注意了。

朱华轻声道:“子鱼,你可是不知道,番王无诏入京可是重罪啊!”

“原来这样啊!这皇家规矩可真多!”李子鱼贫寒出生,纵然与熊怀朱华为友,但是他久居武陵洞庭村,这洞庭村有如世外桃源,这些规矩他自然是不懂。

眼看两队捕快奔来,左边带头的男捕快器宇轩昂,身形高大,乃是京畿府衙总捕头龙云。龙云成熟稳重,武艺高强。然而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的是右边带头的女捕快,女捕快一头乌黑的秀发盘在官帽内,身段娇美,肤若凝脂,容貌闭月羞花。惊鸿一瞥之下,尤见其飒爽之英姿,倾国倾城之容。

可是马队驶过桥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向大桥上一家商铺驶去。三人本来紧张得直冒汗,现下长嘘一口气,原来捕快是有别的公务,并非为自己而来。

但这时熊怀和李子鱼都不约而同的看着桥上,眼睛还远方,看着那女捕快的离去背影。

朱华又喊了他们一声,他们才回过神来答应。

这时只听见李子鱼口里念着道:“这女捕快长得好生俊俏,不过好像在哪里见过!”

“见过?不会吧!”朱华道。

李子鱼答道:“真是见过,就是想不起在哪里了!”

听了这华,朱华啐道:“你就吹吧!你从小未出洞庭村,怎么可能见过这女官?”

李子鱼见朱华不信,连忙道:“我真是好像在哪里见过?好眼熟,就是想不来在哪里见的了。”

朱华听了他解释,不但不信,反而笑道:“我看啊,是你从小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是个女捕快,多半你看上人家了吧!”

李子鱼见他还是不信,转头向熊怀道:“殿下可认识这女捕快?”

熊怀这时还远远的看着桥上,目光仍是不肯离去,似乎有心事,显然是认识这女捕快了。熊怀缓缓才道:“认识!她是当朝大将军杨天柳的二女儿,名叫杨诗云。”

“杨诗云!”李子鱼念了几遍这三个字,若有所思的默默的点了点头。

朱华见熊怀神情荡漾,又听闻她是大将军女儿,想来是以前认识了,索性道:“殿下,要不咱们追过去看看这些捕快要去干嘛吧?这些捕快如此大张旗鼓行动金陵城内必定发生了大事。”

熊怀失了神,刚才朱华所言才反应过来,刚欲开口。被李子鱼打断道:“咱们还是先找客栈住下来,我来金陵可不是为了那个什么玄天门,是见多识广,吃喝玩乐的。殿下定要带我见识见识这金陵城的美景美食。”李子鱼哈哈笑道。

他跟随熊怀来金陵,完全就是蹭吃蹭喝的。刚才虽被杨诗云的骑马的仙姿弄得一时慌乱,不过此刻他好像比熊怀更快反应过来了。

熊怀道:“这是定然,朱华也想遍览金陵美景吧!等玄天门招募弟子结束后,我一定做东,待二位去游遍金陵。”

朱华道:“子鱼,你真的对玄天门毫无兴趣么?学一门技艺傍身也好啊!”

“这个嘛,我就是想进,也要那个本事啊!殿下贵为皇子,尚且要亲自前来应选,可见进这玄天门是极难的”

三人边走边说,并未过桥,桥北多是王宫贵胄府邸,商贩终究较桥南少些,这热闹程度自然也大不如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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