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黄粱一梦
李行戒是一名优秀但不出名的历史学者,尤其喜欢对明朝的研究,在他那大而没有丝毫整洁可言的书房中,堆满了各种关于明朝的研究论文与报告。
忙碌了一天的李行戒惬意的洗了一个澡,躺在在堆积有许多文案的柔软大床上,缓缓睡去。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身边充着电的手机,正在兹兹的冒着白光......
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看见自己在一片血腥的战场上,身边是好几千的士兵。
军中有扛旗者,在最中央,上边高悬‘镇国新军’字样的红色大旗。
甲士们的武装十分精良。
李行戒知道现在是明朝弘治年间,至于为什么知道,他也不知道。
结合这一点,李行戒再看看身旁的士兵和武器,一把把火铳,细看还是撞针式的,还有几十门大炮,还有......鞭炮?
李行戒被吓到了,明朝军队什么时候装备这些东西了?
这武器至少是十九世纪的东西了。
李行戒披着军中的甲胄,身边跟着一个人,那人乍一看很普通,就像军中的普通士兵一样,准确说,这里所有人,穿着都是一样的。
只是那人一句话差点没让李行戒昏厥过去。
“李大哥,本宫率五千新军直插鞑靼人的腹地乌尔格,胜算有几成?”
那人把玩着手上一把应有‘镇国新军紫芯三八号撞针连发火铳00001’字样的火铳。
这尼玛是太子呀......
李行戒沉默,不是他不像说话,而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弘治年间......太子......那不就是明武宗朱厚照嘛......
“李大哥,你那个女徒弟研制的火铳真是厉害呀......”身为太子,却亲征的朱厚照换了个话题,但李行戒还是沉默。
“李大哥,本宫错了还不行嘛,不就是想早日结束战斗,拉着我们的五千镇国新军,干他娘的乌尔格嘛,至于把你气的,你既然愿意跟过来,肯定还是认我这个兄弟的嘛......”
沉默。
此时几人快马加鞭的急报打破了这片沉默。
“军情报!前方二十里处发现两万鞑靼铁骑!”
“军情报!左后方二十里发现四万鞑靼铁骑!”
“军情报!右后方三十里发现三万鞑靼铁骑!”
此时朱厚照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了。
“李大哥,还是你对,朕错了。”
“殿下,臣早说过仗不能这么打,这里的地形空旷,最适合他们骑军冲锋,但是对我们的镇国新军来说却是不利。就算是我们镇国新军的战斗力很强大,但是最多能匹敌六万鞑靼铁骑的正面冲锋。”李行戒说话把自己都吓着了,但是他发现,自己好像不能控制身体,后面所做的事情,完全不由自主。
“那我们现在被鞑靼倾巢而出的十万军队包了饺子,该如何是好?”朱厚照显然是急眼了。
“既然臣能出来,就一定会保住殿下的性命。臣在京中的家人和唯一还能活着的女徒弟,就拜托殿下了。”
“李大哥,你这是在交代遗言,不行......啊......”不等朱厚照说完,李行戒将一块早已准备好的沾有药水的布盖在了朱厚照的脸上,朱厚照当场昏迷了过去。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打下去,带着所有人突围,只是那样损伤会十分惨重,而且太子也会有危险,太子一出事情,自己的家人多半也是死定了。
所以他最终选择了一个必死无疑的计划,他们带着五十人和所有重武器等待鞑靼铁骑,吸引火力,让大部队带着太子更安全地撤退撤退。防止太子出事,也保留镇国新军的根基与种子。
“所有百户及以上的人集合!”李行戒扶住太子,发出军令。
“到!!!”两分钟,全部到齐。
“你们当千户的,都是我李行戒的徒弟,当百户的,都是我李行戒的徒孙,现在,我们为了保护大明,保护太子,肯定是要死的,你们有谁不敢,出列!我不拦着。”李行戒严肃地说。
没人出列......
“好,没有辱没我镇国新军的军威。”李行戒没有表情,“王守仁出列!”
“末将,徒弟王守仁,在!”
“带领剩下的军队和太子,回京!”
“徒弟愿意与师父共赴黄泉。”
“不行!这是军令,军中的武艺数你最高超,没有你护送太子,我不放心。”
“末将王守仁,遵令!”
“我们二十人,拖住鞑靼十万人,徒弟们,我们肯定是死,那也要朝着北方死!列阵!!!”李行戒高喊。
“就算死无全尸,也不做逃兵!”二十人高喊,没人退后一步。、
“把我们十挺加特林抬过来!”李行戒发令。
“传军令!架起十台‘阳明七十六高速连发火铳’!”
“御敌......”
“开火!!!”
......
在战场上战死的李行戒没有从梦中醒来,而是迷迷糊糊地看见,有一位身穿龙袍的人来到了他战死的这片土地。
那人身后跟着几人,皆是痛苦流涕。
李行戒看见,原本的太子朱厚照,已经成为了正德皇帝,后面跟着的有王守仁。
“李大哥,是朕对不起你......”
“李大哥,是朕害死了你......”
“李大哥,朕重新率镇国新军,把鞑靼灭了......”朱厚照痛苦地嘶吼。
“师父......”一位身穿军服的女子也是痛苦。
“丁紫芯,你师父是朕害死的,你有什么怨气,撒朕身上来吧。”
啪......
名为丁紫芯的女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巴掌打到了皇帝的脸上,朱厚照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你当初说好,要带着我师父大破鞑靼,平安回京的呢?可是现在,鞑靼是灭了,可是,我师父呢!他死了,你却坐上了龙椅,你对不起他把你当兄弟!”
“是,朕不配做他的兄弟......”朱厚照哭了。
......
有一位史官来到这片古战场,用圆珠笔,在一张后世才有的白纸上写下了文字:
李行戒,无字,无号,在第一次明蒙大战中,为当时太子朱厚照垫后,战死!
原封镇北侯,死后加封镇北公。
于正德四年大破鞑靼后,加封镇北王,勋号左柱国。
其弟子王守仁,原名王云,字阳明,封新建侯。
其弟子丁紫芯,封平昌侯,为明朝首位女子封爵。
其弟子王郝建,原名王建,战死,封建北伯。
其弟子唐寅,字伯虎,战死,封平北侯。
其弟子薛己,为镇国新军医疗兵千户,在护送伤员时战死,封安北伯。
其弟子......
第一章(二):穿越李府
他梦醒,他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上等红木的柜子,鸡翅木的桌椅,明青花瓷瓶上还插着几朵小黄花,更加离谱的是,红木的窗户竟然是用纸糊上的。
靠,谁呀,怎么无聊,整蛊我一个中国新时代社会主义的好公民。
当他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好像也没惹谁吧。再说了,也不可能有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他搬到这里来。
好像昨天晚上手机......自己不会被炸死了吧。
李行戒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串联了一遍,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手机不能过夜充电......不不不,是自己好像穿越了。
那梦是这么回事?
在梦里,他好像也看见自己穿越了......
此时一名小侍女迈着轻盈的步子走来。
“少爷,起床了啊,老爷叫少爷去内花园,说有事要找少爷。”小侍女约莫十九岁的样子,俏丽的小脸上泄露出一丝少女独有的青涩与可人。
李行戒瞪大眼睛望着这姿色有佳的小侍女,眼皮抽了抽。这么漂亮的女子别说当丫鬟了,自己上辈子就算摸都没摸过几次。看来自己不但穿越了,而且还是一个富二代呀。
还好李行戒上辈子也没有妻儿,除了父母之外,也没有什么值得他挂念的。
李行戒一把按住了小侍女的手,将一连串很关键的问题问了出来:“我是谁?我在哪里?现在是哪一个朝代了?秦始皇有没有统一中国?八国联军有没有攻入北京城......”
小侍女小嘴微张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小少爷,见他一脸严肃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只得认真思考了片刻,才唯唯诺诺地说:“少爷名叫李行戒,这里是京城李家宅子中少爷的卧室,现在是大明朝的弘治十一年,秦始皇早已统一六国?至于八国联军...是什么?”
李行戒没有回复小侍女的问题,我靠,小爷我要发达了,这弘治皇帝朱祐樘是大明朝最为敬业,公正,勤勉的一位皇帝了。而且他为人宽厚仁慈,基本上没有因言获罪之事,一即位就裁去了宫中的大半宫女。
与其他皇帝不同的是,弘治皇帝一生只娶了一个老婆,也就是皇后孝康敬,自然不可能有外戚干政的局面,这在中国历届皇帝中独此一家。也就是说,这弘治朝是能人被出的时代,也是最适合有志之士发展的年代。
在研究弘治皇帝的时候,李行戒早就对其心神往之了。
“我父亲是谁?”李行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迫切。因为弘治时期,京城,李家,这几个词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内阁大学士李东阳。
要真是如此,那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在了。他有信心,自己定然能在此闯出一番天地。
他眼中泛着金光,握着小侍女手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小侍女有些吃痛,被李行戒握住的手微微动了动,李行戒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虽然说,这对于身体的原主人,这可能没什么,但他还是装作不经意地松开的手。不过,这手感...真不错。
“少爷......”小侍女有一些欲哭无泪了,要知道直呼老爷的名讳是犯忌讳的。她曾经可是亲眼见到过有一位李府的下人,因此被打了几十个板子。
“老爷...名为...”小侍女声音中带着哭腔,越说,声音越小,这位少爷平时最喜欢捉弄她们这些李府的下人了,他成为李行戒贴身侍女的两三年中,不知道被他这样戏弄过多少次了,也不知道今天李行戒又想到了什么新花样。
“老爷名为李严霖。”小侍女同样不敢违反少爷的意思,低声说完话后认命般的闭上眼睛。
哎,不是李东阳呀,有些失落,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毕竟要求不能太高嘛。
随后,他又问了一些李府的情况,然后就朝后花园走去。当他得知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十分仁慈,甚至是到了纵容的程度时,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小侍女叫青莺,也是一个可怜人,因为家中贫穷,所以从小被狠心的父母卖身到了李府。
而自己...噢不,是自己身体原来的主人,则是出了名的京中‘风流子’,上到与达官显贵的子嗣寻花问柳,下到与地方‘豪杰’共坐竹台辩论‘家国天下事’。
结合青莺所说的,与在这里李府中所见到的。
李行戒作为一名明史专家的经验,让他想起了曾经在一本野史中所看见的一段记载:“弘治年间,京中有巨贾李氏者,以丝绸为业,家有藏银百万,金数千,集四海奇珍与后园。有一嫡长子,名不详......”
大致意思就是说,他家是卖丝绸的商人,而且特别有钱。至于后面,反正没什么好话。
李行戒又有一些失落了,有钱是好事,这不假。但在大明朝人们的观念中,商贾属于最下等的职业,从‘士农工商’的排序中就能看出来。在读书人眼中,商贾所得的钱来之不‘义’。
看着小少爷离去的背影,青莺有一些发楞,小脸微红,今天小少爷是怎么了与从前的行为反差,有一点大。换做是从前定然会调戏她一番,可今日......
待得青莺反应过来之时,立刻向李行戒离开的方向喊道:“少爷,你走错路了......”
......
京城,孙氏丝坊,一名身材十分肥胖的中年人坐在丝坊门口,身下的竹制长椅,就像是拉满了的弓一样。好像随时都有断裂的风险。
肥胖中年人有一些吃力的转头看了看工坊里的200多名工人,以及那一台台在工人们辛苦劳动,下运转自如的机器。
他转回头来,看着旁边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这个东西纺织丝绸的速度如何?是否能让我孙家,在最短时间内超过他们李家?”
管事笑着答道:“回老爷,这个东西可以同时纺织四根线,而且只需要一个工人操作,产量是李家工人的四倍有余,定能在最短时间内超过李家,占领整个京城的丝绸市场。”
“后续处理的如何?一步都不能出分毫都差错!”
“回老爷,那个卖给我们图纸的江南读书人,已经被小人......”管事一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笑着,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动作。
“很好,你做得很好,那李家,哼哼......”肥胖中年人露出了仇恨与阴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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