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隔离。深宁(一)

曾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会是怎样的一番波澜,羽翼壮阔,海阔天空,仍会为如今内心觊觎的微望心情打破,认清眼前的一切实际上从未属于自己,不是自己荣誉带来的所有,这不是一种期望,成了此时的一层负累,一时间曾经所感所悟在这一刻化为灰烬,成为永恒的期待,不知该如何面对,只知道些许迫切的心情想要了解这里,却又没有那么多期许的心来容纳面前拥有的所有,成了疲累,倦怠。

接下来的几日霓清不断带领介绍叱霓宫的大大小小,却从不被记于心间,转头就忘的不适感,流露而出,紧张的挫败感多生四起,目不暇接,为此震撼的不是此刻带来的感受,而是叱霓宫中带来的金光高丽,眼中一片清澈却看不清是为何物,仿佛被什么笼罩,睁不开,脱不掉,愈加难受。

这样想着,觉得对不住霓清的盛情款待。

二人坐至宫中庭水楼台最为显眼之处,这里的一切令人心弛神往,却又想要拼命逃开。

这里是宫中居位最广阔者,周边参差栉比排列光涟水柱,浑天而外的一束光淋随波而下,呈一束波感栀满,由内而外无影中于心处而流,呈天羽九流之态。没有见过光夺灿熙,余目珍甄,厚衾于此,微呼弱嫩瞬间的质感是明棠徽映天于翔,似星茗点意,颇有委委着迷,层与落,新与真,参与差,行差比磷,一丝星满水华的平云之感落于心尖,高而望,远瞻可,近瞵未。

目光移至围圈一处的花团草处,那样的萃若繁茂,无葱潦形梃,一抹于心口生出瑕然而篾青。

花草团一簇,张叶外开,办沉微状,每一朵皆苍莫树中,独一滞的温敏,颇具凡相。

看时陡一阵,那时有细致问过这样团簇一结的构置,霓清至坐于皖峡碧呈的亭中,手口舒笔字清龚筹白板,那是市面上新承出的一种功习字板,一块以醋白石雕刻细里分工明确,据说是康颜山脉开采出新样别致,试用于钻刻漆桦,后精于书绘的字匠看中这块石头,令一个传神入味的残者雕刻行成。

霓清抬头望一眼,道“这都是花工巧匠,宫人除了专以承习的弟女弟子,没人懂它”

再细细望着这些水亭台饰,道“跟阿爹,学过这些”

霓清稍纵即逝的一丝悦目应上眉头,笔置待一挺“平常都是女儿家的细活,修枝剪叶,宫长竟学得这些?不是说许多年都……”

霓清颇停息,稍顿道“宫长学起来想必不容易,我没学过,看花匠剪过,过程看着简单,实际上要有枝语心得,很是不易”

默而不语,竟又回顾过去,只是这一次不再那么深刻“学起来其实不难,在于用心,做这些好不好看是次要,修裁得当是门功夫,阿爹喜悦修剪细物,为了难以的生存,学了很多,克服很多,久而久之比阿娘的纤手还要细嫩柔软”

霓清一念,自省到什么“宫人都有自己的功活,学业,术业有专攻,要想做到功夫卓绝其实不难,重要的是能懂得一出静置基础,静言以泰,置而网若”

未再说语,细看烤壁上的纹路,自兴而喜,满载得归。

细看院落的花工巧匠,水柱流动,纷草团拢,有点缀之效,无视感之果。

“宫长学有所成,然则不达速,欲善功能效,迫得自己紧些,完全免不了急功心知,我知道宫长会能诸多,许多不是促长,那样的环境,迫切的处境,不多做苦用功,真的没有活下来的希望,宫长想要活,这里可以帮你达成这样的夙愿,只要您在这一日,便不会有危机,这是给你的保证”

霓清忽而一笑,声调平稳随意,身板坐正,方才含入的茶水一点一点饮入腹中,莫言再含一口,未看人,只轻而语“宫长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一顿,竟不知如何开口“明白与不明白,区别在于留在这里是我的生机,离开这里是又一次无休无止的逃亡”

霓清手中出现一碗茶水,递予,她托持一边的茶碗,萦绕于气,一手环蕴上端,由茶中浮甬的热气一次散开。

待饮下“没有保护,以宫长的能力一样可以险象环生,只是……茫茫不尽的天涯是否宫长所要”

这句话利剑直击心口,震得身抖发颤,险些即晕过去,不是承重不住,不是不能面对,不是所谓要离开这里隐生的杂念,是想起初次奔波篡命时,心感生出的不安,那是第一次感觉到快乐自现在不会回来,以后所有的都是为活命于这个并非乱世争权生机,好似明白,却总沉困惑迷惘。

霓清告知副宫长的吩咐,一个月所有弟子弟女内宫人不能踏出宫中,外宫也不能踏入,她的意思很明白,这一个月是重要的时期,刚刚登位诸多人看,盼,望着这个新出茅庐的宫长会做出怎样的举动,让叱霓宫渐渐变得和十九年前辉宏。

倒是不在意,为了安全仅能在诺大的宫中徘徊,闲走,不过挺清闲的,时不时还能听到阿娘的故事。

近来天气并不是很好,偶尔下着淅沥的雨点,偶尔是阵雨华尘,偶尔是狂风云卷,过去并没有这样的景象,只是自来后接连不断的恶气影响居民作休,这是从宫外传回来的灵鸽告诉霓清,转达耳瓣,在想“会不会是我的原因,令凌鼎川的气候不稳定”过去阿娘说过这一现象,也是这样的情况。

一名衣衫破碎的乞丐从地上随便捡了一块干净整洁被丢弃的白布裁剪穿在身上,偶然路过一座颇为富庶环韵灵气的城区,为了讨生计进入这座城区,一切的一切颠覆他的幻想

这座城区没有表面的光鲜亮丽,内地就和他身上穿过的破布一样,残忍不堪,稀碎不已,却飘着一股不知何处传来的馨香,乞丐闻着馨香决定定居在此,因为没有人打扰他,这里没有一个人居住,周边旅店酒馆房屋客栈等全部破碎没有一点人生的样味,乞丐住在一家看起来颇为豪正的房舍,从里到外清洁干净,把房舍从新装饰打理,一个月内崭新易旧,从身上残留闻过的那股不知名却异常欣然的香气,引用起来,用他学过的技术行成一套香薰,点燃所有屋舍,让这间屋子与其他房舍格格不入,成为独一无二,因为食材用尽,乞丐拿着仅剩的钱财,出城一路乞讨终于换来干粮,去各处山区采摘收集农作物,植物等,回道这座城后,种地打田,料理家材,久而久之,一座本不堪直目的房舍成了一个居心别院,乞丐想到了好兄弟,出城去各处地方召集乞丐人口来道城里,因为他的能力得到乞丐们的认可与激发,从此他们便在这里安家,同时召集所有乞丐来到这并不算大的地方,结成一个家,渐渐的,城区崭新换故,引来路人的围观,引起一方官员的注意,为了赏励这群乞丐向圣上提出给予正常百姓所有的权能,圣上欣然同意,提倡呼吁这样的举动,乞丐成为了这座城的城主,从原来的默默不闻到现在的名震一方。

好日子延续了很久,乞丐生儿育女,有了幸福完美的家庭,一切都在很好的前进,只是这座城开始的那股香气却是来历不明的恶香,因为吸食了人气逐渐壮大,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后来一名远方闻名而来的灵者告知这个乞丐城主,这股香气的由来,实际上是这座城最初的样子,因为城的美好而建立,因为城的腐败而毁败,过去这里同样壮气豪阔也就是乞丐城主刚来时看到的城门口。

乞丐瞬间明白灵者所说的典故,灵者告诉乞丐城主“你是天生纯灵者,从你来道这里开始,这里因你未激发的灵气改变,那股香气也成了帮助你成就的助力,在你新婚夜破除童子身时你的灵气已激发,能够感受这股香气中蕴藏的恶馨”

乞丐城主瞬间明白,决定在城池范围内的一座高聋而起的山峰建立一个门派,以集齐天下有特殊能力者修行为基础,巩固城中馨气灵韵。灵者的帮助令乞丐城主受益匪浅,给予他一句话“除城中人外身怀异象的人来到这里,会有诸多不寻常,有灵气镇盖,不必忧心”

这是叱霓宫的由来,凌鼎川的起源。

阿娘说叱霓宫建立以来,一直守护这里,百年不变,由正统宫长在位来巩固不变的地位,为每任宫长亲口喻传,才可登上,不然为亲笔手信及能以见证的信物。

这样的气候心里发怵,知道自己从出生就与别人不同,准确来说,本不该出生,是一次天降祥瑞从娘胎出来,那次是爹娘有生以来见到最奇怪的景象,乌云环绕一圈光魂,好似有什么要从里面出来,却看不到是什么。那天下着与今日一样的大雨,一股气从天落,直直击到阿娘的腹中,顺利出生,阿娘通灵,知道我与别人不同,所以用非纯灵哺育,她产后本就身体不好,如今耗费这样的为我,心里……很是难受,那会子还小,不懂阿娘

“我们阿央和阿娘一样呢,是有灵气的孩子,还有……龙气”

龙气二字她说得特别小声,小到连对面坐着看书的阿爹都听不到,小时候尚不明白为何除了灵气还有龙气,直到以后才懂……原是与我出身有关

阿爹是习武之人,阿娘说“你阿爹可是一个很厉害的门派的大弟子,武功很好,因为阿娘刚才与你说的不能让他听到,所以特别小声”

我最注意的是“武功很好”这四个字,阿娘说话语气特别低,心里有意识肯定不想让阿爹听到,所以我没有过问阿爹的事

“那我也要——武功很好!”

阿娘连忙捂住我的嘴,回头对着阿爹笑呵呵,阿爹的表情也是一样的笑,但是和阿娘的不一样

也许是阿娘的原故,我看凌鼎川好似回到家乡,亲切自然……只是很茫然,好像一切都那么不舒坦,紧张,恐惧,恶悦,席卷全身,梦魂恶醒,熟睡时不禁坐起醒来,好似听见没有声音的声音,就如耳不知鸣一般,有声音却无实体,心重恐畏,越发不安,多次想要离开这里,奈何被禁锢,一种无奈离错之感。很庆幸能有他们收留,不庆幸因为这样的感觉心生返恶。目视前方对面的屋舍,藤蔓攀延,动似不动,不动似动,如老人目花,空视一切,实在是有寝难安。

穿上外衫,游走在扩大眼中狭小的道路,欣赏关菊,闻涿香薰,一路走一路停,直到一处黑蓝色砌成的石墙,与周遭菱白色的虎格墙格格不入,显眼扎紧得很,即使夜幕没有阻挡它的碍目。却魂不入身,被控制一般进入里方,一条修长宽敞逐渐下滑的走道,稍不注意被“呲溜”滑入深底。

正视前方,一步一行,举促慢拍,向前走着。沿路走前,看不到方向的路,只一步步继续,来之前没想过拎一盏烛光,低头脚踢路过的鹅卵石子,没有仔细游走每一寸石路土壤,能去的地方实在有限,目前的状态只能局限宫中院,这种石子在外头从未见过,不清楚从地权产而来,这些日子发解忧愁没有每一处致微观摩,与所见不同的独出一制,没有见过的材质,石子面部熟悉的鞋感,记时只阿娘的遗物看到,一枚玉石扳指,通体构置与普通玉扳指一样,远看不出稀奇,近看很明显一条蓝色微光晕的线,温沉含净一条蕴着光行似蛇的线,夜里看不清,以非常大概布鞋触应的感知判断,与扳指不一样。

现在已丑时,从进来到现在半个时辰,没有看清暗中的一切,更不知道现在身处的位置在哪一段地道,一只无头苍蝇在乱走,又寻觅周围能走的径路,伸手在五指看不到的周围一遍遍找能稳住的墙,至能在这一片完全看不到外和内的空间一丝牢固。没有想到任何一件事,只想再往前走着,即使不到尽头也要拼命向前,好像哪里生出一股勇气,朝不知何方的一面喊了一声,待喊时,很远几乎看不到一点点似火星的形体在闪动,牵引,脚步朝那个火走去,火很平静在一边闪动,除了这点有亮度,没有看到别的,有一时迟疑,该不该朝它走去,又一点东西在火星后面晃动,大,晃动小,距离更远,就这么走,一步步朝两个有光的东西走

“这是哪里?”

脑中闪过一个轰隆鸣响——嗡!

目随一种劲道有味的刺激性物质紧,迅速没有一点犹豫关,睁开眼,并不是刚才强烈熟悉的寞黑,眼前一片光彩烁池,面前一座普通水池大一些纯蓝色抹白水池,两边汩汩流出的透明水柱彼此面对喷洒,另两边是古化鸟的雕石,坑洼满处,色彩杂乱,周边没有见过的桌台椅凳工床。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感觉告诉自己还在叱霓宫。放大胆子走动,每一步停一下,总有什么人在盯着,感不到在哪个方位,四周细看。

心底还是怕的,正要走时,一名行止得体的男子朝一方走来,他远远目视自己,没有说话,走到石板桌前捣鼓,心里压着疑问,向他走去,看到铺陈摆设的器具心头升起疑问,不等问时,男子走了,手中拿着两瓶液体,没看清颜色,男子走到水池边,瓶口朝下倒入水中,水色变得鑫绿,正发着热泡,心头一惊,男子转身回到石板桌前继续做事,水池的颜色尚在不断改变,已渐渐看不清什么颜色,最后呈分外浓郁的紫雾色分施进水中,还回原本的透明。看得颇为入迷,耳边响起男子的声音

“弟子叱幸见过宫长”

还没回过神,被这名相貌比普通男子好看点的人话语惊住,他是霓清说的那个师弟,这时心里闪过后悔,霓清告诫过他

“不要去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房间,那里有一个弟子叱幸,是我的师弟,很难相处”

叱幸手里捣鼓东西,没有理会,怔得有些发颤,并非害怕与紧张,是闻了刚才池水散发出的异香,有点发晕想睡,叱幸拿一只瓶子走过来,在鼻口一扫,一时间异香消失,转来一股清淡雅致的明华花香,阿爹死时正是这种花香盛开的时候,当时沉迷他的死,痛不能,没有注意这片香气。

甩过头,道声谢。

叱幸没有理,继续埋头工作,没有看,没再触碰薰闻观验,叱幸忽然来声“这里不是随意触摸踩踏嗅闻的地方,宫长天亮前照光赶紧离开”

没有问为什么不是现在,每个房间都有自己的规矩,外人未经过主人允许进来就会迷路不知踪迹,经过主人允许进来可以呆到天亮,这种情况天亮前不离开会被毒气所伤,所居客房便是宫长及其信任,任用,吩咐等主事者允许才可,而现在能用的则是未曾蒙面的副宫长和霓清,我所居处是霓清命人劈开一间的屋子,而这是来这之前的半年副宫长交代“半年之内务必整肃一间男子居住的屋子”叱霓宫每个人的居住处都是单间,男女之间不能过于亲近,房间的样貌会不同,男为梯形平顶,女为尖顶,以此区分

弱弱应声“知道了”

蹲在叱幸指过的一角,不动在一处,想看看周围的装饰摆设,叱幸干脆把眼睛关上,被送回寝居是在我醒来时才知道。

辰时醒来是在床上,心里颇有些不自意,丑时发生的一切仍在脑中,房间外虽然漆黑一片,内却是满设烛火,叱幸的容在火中被看个彻底,五官标准,比普通人精致一点,一头正宗墨发呈半扎卷圆式,一根普通得不行的竹簪固定,一身水池晖应的衣衫外袍,看似很普通一个人,感觉是严肃瑾内,不作言语,一副为工作生,事业死的专注。

起身看到衣冠整洁的宫侍进来,定然起身。

叱霓宫位高者有专门服侍的宫人,为各主差遣,男女互分。

和往常不同,宫侍看到衣衫外袍在身,有点脏乱,心里生疑,知道他想说什么

“今早睡不着出去走走”

宫侍未说话,把这事告诉霓清,很意料之中,她把我说了。不敢插话,接受教育与批评,霓清知道刚来这尚不适应,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叫以后莫要乱走动,没有安慰,没有让倾诉。

“阿幸不喜欢陌生人进去,好在他知道宫长是谁,不过……宫长为何会进去?不是提醒过吗”

看着手中斑驳破碎的木偶,那木偶许是年久没有打理,又经历了折损,所以许多坑洼,还有一角被卸掉,不清楚这是什么造型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股力把我引进去就这么发生了……“挺……突然的,不知道,刚来没多久,不熟悉”

霓清清然,就看着木偶,低声吟唱“梦生因语起,方卧踏于前,云生悠,静月闻,芳寻踏雪汁……”

曲子声起,被吸引注意“清师姐,你唱的是“兀优”吗?”她唱时,语调阴空低哑

“这是一首很古老的歌,失传已久,从古藉里找到时,还挺奇怪,就学着唱了,发现……透着股意味鲜明的阴郁幽森,后来找了这首歌的出处,原是……给人送葬的歌,因为许久不再传唱,所以没有流下来”霓清目视木偶,手摆弄木偶身上还算完整的衣裙

“那你现在对着木偶唱……”喉咙哽咽,揣着担心,看木偶里有什么东西

“只唱一段不会有影响,整首就不一样了,现在没有需要送葬的尸体,唱了这首歌会将人魂魄勾走,随着歌唱完后永远消失,每唱一次代表生命的终结”霓清说出这话后,安心许多

霓清突然侧脸对我“宫长,这个月后你就可以出去走走了”

还没反应过来“啊?”随后转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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