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要嫁的人,一定要是我喜欢的

罗玉姮独自来到一个无人的小公园,她爬到假山上,坐看池塘中的锦鲤戏莲,罗玉姮捡起一块小石头,向池塘扔去,锦鲤一哄而散,水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想起许墨喝那名女子的敬酒,罗玉姮心里很不舒服。

她坐在假山上,两条大长腿悬空荡来荡去,百无聊赖的她不停的扔着手边的石子,池塘中的莲花叶子都被她砸烂了几片,突然一双手蒙住她的眼睛,罗玉姮知道是谁,生气的问道:“酒喝完了?”

来人正是许墨,许墨在罗玉姮身边坐下,说:“你怎么每次都能猜中是我?”

罗玉姮也不看他,没好气的说:“那么多鲜花围着你,你现在离开,岂不辜负那一片大好春光!”

许墨笑道:“吃醋了?”

罗玉姮沉着脸,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开心,“我都快被醋淹死了。”

许墨哈哈大笑,罗玉姮推了他一把,他竟笑的更开心了,罗玉姮羞恼,在他的腰上狠狠掐了一下,许墨吃痛,道:“任他鲜花再多,我只要你这一朵。”

罗玉姮不为所动,她凑近许墨,半眯着眼睛问:“是美人好看,还是酒好喝?”

许墨也凑近罗玉姮,两人额头抵着额头,许墨满是诱惑的说:“你最好看。”

罗玉姮别过头去,“不要用你哄其他女子的话来哄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许墨说:“除了你,我还真没哄过其他女子。刚刚敬酒的是丞相的侄女,她父亲又于我父亲同职,而且在场的人大多都是认识的,回绝她,双方父亲面子上都过不去。”

罗玉姮歪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似乎在考虑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许墨继续说:“即使是逢场作戏,也要把戏做好了,我们这样的家世,从出生就要懂得虚与委蛇,有几个能像你这样,一出生就高人一等,不喜欢的场合,可以不参加,不喜欢的人,想不见就不见。”

“所以你到现在都不肯娶我。”罗玉姮有些失落,这家世又不是她能选择的。

许墨握着罗玉姮的手,很认真的说:“我想娶你,从我知道你的心意后我就想娶你,可我不能以禁卫军统领的身份娶你,我要做将军,我还要做丞相,只有这样,我才能够配得上你,我才能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姮儿,我知道,与你同龄的人可能早就有了幸福的家庭,而你这样的家世,比我更好的人比比皆是,即使当朝天子想要你入宫,也要征得你的同意,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把你交给别人。”

罗玉姮在许墨脑袋上点了一下,说:“我不屑入宫,我要你快点做将军,快点做丞相,我都已经等了你两年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两年。”

许墨很开心,问:“你还能再等吗?你的家人还会再给你时间吗?你应该知道你父亲为你大办生辰的目的。”

罗玉姮蛮不在乎的说:“他有他的打算,我也有我的打算,沭阳城谁不知道我罗玉姮任性不讲理,我不想做的事,谁也逼迫不了。”

“姮儿。”

罗玉姮不好意思看他,她看着池塘的锦鲤说:“以后你要对我再好一点,要不然我就不等你了。”罗玉姮扭过头,半威胁的说:“我不嫁你,我还有本事让别人也不敢嫁你。”

许墨调笑道:“这还没怎么样呢,你就暴露你悍妻的本性了,这成了亲,我还有自由吗!”

罗玉姮道:“这还没怎么样呢,你就想着自由了!许墨,以后,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有罗玉姮一个人,不对,不是以后,是从现在起,自今日以后,你如果敢把别的女子放进心里,我就挖了你的眼睛,杀了你。”

许墨宠溺的在罗玉姮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说:“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我的眼里、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罗玉姮靠在许墨肩膀上,温柔的说:“我把你的话当成了承诺,你可是要负责到底的。许墨,这些话,我记在心里了,你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许墨搂着罗玉姮的腰,“姮儿,委屈你了。”

罗玉姮甜甜的笑了。她故意问道:“现在可是白天,你不怕别人看到了?”

许墨说:“他们都在前面呢,不是谈论你,就是寻找自己心仪的对象,哪有时间来看我们。”

“就你最精!”

许墨说:“下个月我就要去军营任职了,我会再努力,我一定要给你一个让你永生难忘的婚礼。”

罗玉姮闭上眼睛,憧憬着以后属于他们的婚礼,“我等着那一天。”

罗玉姮生辰,当朝天子也赏赐了不少东西,但是从小就把翡翠当石子玩的罗玉姮,只是跟着父亲罗荣卿敷衍着,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想起过。

到了酒席的时间,罗玉姮来到了前厅,罗家大小姐第一次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眼光随着她的走动而移动,女子拿自己的长处与之比较,男子则想尽快的记住这张脸,即使带着面纱,记住那双眼睛也好,以后,若遇到,也好搭讪。

宴席持续了五天,罗荣皓在第三天才出现,当罗玉姮兴冲冲的问他要生日礼物时,罗荣皓笑着给了她一沓她签过字的收据,罗玉姮嘟囔了一句“小气鬼”之后,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

罗荣卿最初是想把罗玉姮培养成一个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结果却事与愿违。而罗玉姮无法无天的性子,多半是罗荣皓宠出来的,所以,罗玉姮与罗荣皓有多亲近,罗荣卿就有多埋怨罗荣皓。

生辰过后,罗玉姮又成了沭阳城热议的话题,女子嫉妒她的身姿和家世,而她的肤色则成了她们尽情嘲笑她的理由,男子更多的吹嘘,何时何地遇到过她,跟她讲了什么话,但是敢登门拜访的也只有极少数或位高权重或家财万贯的大家族公子。

这些世家公子来的目的可想而知,起初罗玉姮还能应付着,直到罗玉姮游湖时动手打了一个大财阀的儿子,理由很简单,这个大财阀的儿子想跟她套近乎,结果一个不小心,差点将她撞进了湖里,他又不会讲话,惹恼了她。

一时间,罗玉姮再次成了沭阳城热议的话题,褒贬不一。

罗荣卿气恼不已,可罗家上下都护着她,最终也只罚她抄写五百遍的《女戒》。罗玉姮欣然接受,抄写《女戒》,在她看来比应付那些世家公子要开心的多。

“抄多少遍了?”罗荣皓走进书房问。

罗玉姮眼睛也没抬,答道:“早着呢。”

“都不用看书了?

“倒背如流。”

“就是没记到心里。”

罗玉姮瞄了罗荣皓一眼,低头继续写,罗荣皓翻了翻她书架上的书,崭新如初,明显就是没看过。他侧着头看了看罗玉姮,她写的正起劲。

罗荣皓打趣道:“你倒乐在其中,看来你爹对你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罗玉姮不满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五百遍呢!都不知道要写到什么时候。”

罗荣皓说:“活该,谁让你没轻没重的。女子动手打人,整个沭阳城你是第一个,辜负了你爹的一番好意不说,还让自己名扬万里,以后谁还敢来提亲!”

罗玉姮换了一张纸,说:“我要嫁的人,一定要是我喜欢的。”

“那个许墨可不在你爹考虑范围内。”

罗玉姮不以为意的说:“在我认可范围内就行。”

罗荣皓靠在书桌上,问:“这话你敢跟你爹说吗?”

“只要我爹提我的婚事,我就敢说。”罗玉姮眼睛一转,小声问:“我爹在家吗?”

“不在家在哪。”

罗玉姮像泄了气的皮球,“想出去透透气呢。”

罗荣皓笑笑,说:“他有客人在,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你。”

罗玉姮如愿的拉着罗荣皓来到竹园,这里很幽静,罗玉姮拿了两根竹子,递给罗荣皓一根,要跟他比试比试。罗玉姮的武功都是罗荣皓和苏芮韵教的,只是为了防身,和师傅比试,结果可想而知,但罗玉姮依然乐此不疲,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直到自己精疲力尽才罢手。

两人在凉亭内坐下,婢女端来茶水,罗玉姮倒了一杯,就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哪里还有世家小姐的样子。

看着满头大汗的罗玉姮,罗荣皓摇了摇头,道:“让你爹看到,又要骂我了。”

罗玉姮仿佛没听到一样,“我以后要让大娘多教教我,我一定要打败你。”

话刚说完就看到苏芮韵朝着竹园走过来,罗玉姮走过去,挽着苏芮韵的胳膊,问:“大娘,您要出去吗?”

苏芮韵说:“我刚回来。”

罗荣皓问:“各堂堂主都来了?”

“是啊,”苏芮韵坐下,略显疲惫,“你大哥和你二哥在应付。”

为了平衡罗生堂和罗家商号,罗家一分为二,一半人掌控罗生堂,一半人经营罗家商号,罗家如今的情况是,罗荣华和他的儿子罗逸琛管理罗生堂,罗荣卿和他的儿子罗轩明经营罗家商号,罗家祖训,罗生堂和罗家商号不得有正面的往来,两家的经营者各司其职,不得参与到对方的管理中,每年年底,由双方的管理者制定协商下一年资助费用和辅助方式。为了罗生堂和罗家商号,罗家子孙虽一分为二,但是罗家人世代居住在一起,从未有过分家的想法。

但是随着罗生堂的壮大, 历朝的皇族都感觉到危机,鉴于罗家的强大,虽有心,却无人敢动。罗生堂在罗家商号的资助下,也日益壮大,随着罗家子嗣的减少,九堂逐渐加入了外姓人,有些人开始不再满足于现状,罗生堂的矛盾慢慢浮现出来。罗家先辈为防止罗生堂威胁到朝廷,而产生灭顶之灾,便制造了玉牌,拥有玉牌者便有统领一堂的资格,九堂相互钳制,罗生堂才得以安稳至今。

罗家最繁盛时,家中有的九子,到现在只有罗荣华、罗荣卿、罗荣皓,小一辈就只有罗逸琛和罗轩明,罗荣华与罗逸琛统管罗生堂四堂,罗荣卿和罗轩明统管各地生意往来,唯独罗荣皓,即不管罗生堂的事,罗家的生意也不过问,四十有余,至今单身,自己经营着自己的生意,因为有祖训,他才没有搬出罗家,不过,也只象征性的回罗家小住。

罗家代代男子,几代才除了罗玉姮这一个女儿,因着她的特殊身份,罗家不允许她参与到罗生堂和罗家商号的事物中来,所以罗玉姮对罗生堂和罗家商号也只是一知半解,她所知道的就是,罗家商号每个季度都会下拨银两到各堂,各堂堂主也绝不会到罗家来。

为什么这次他们竟然齐聚到了罗家?

罗玉姮问:“罗生堂和罗家商号的人基本上都不允许到罗家来的,他们难道不知道?”

苏芮韵拍了拍罗玉姮的手,说:“这里面的事复杂着呢,你一个女儿家,不要过问这些事。”

罗荣皓道:“早该撤了。”

“三弟不要胡说。”

罗荣皓不以为意,“我不说,难道大哥二哥就没有分歧了?看着罗家表面风光,可罗家子孙因罗生堂而死的还少吗?”

苏芮韵责备道:“你怎么能当着姮儿的面说。”

苏芮韵对身后的罗玉姮说:“你三叔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听到,听到没?你要记着,你是罗家唯一的希望。”

罗玉姮虽然不明白苏芮韵这么说的原因,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不想她身处其中,却又把她当成希望。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罗荣皓没好气的说。

苏芮韵道:“你有时间管这些,不如好好管管你自己。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不想成个家。”

“我一个人过的挺好的。”罗荣皓悠然自得的说。

苏芮韵又开启了长嫂为母的教导:“现在是挺好的,那以后呢?膝下无子,以后你的那些生意谁接管?逸琛和轩明可没功夫管你那些生意。”

罗荣皓掸了掸衣服,说:“我有人接管。”

罗玉姮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谁?”

“丫头。”

苏芮韵张了张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她回头看看罗玉姮,罗玉姮心虚的干笑了两声。

半晌,苏芮韵问道:“你让姮儿接管你的生意?”

罗荣皓点了点头,说:“丫头自己说的,以后我的生意只能给她。是吧,丫头?”

罗玉姮想解释,但对上苏芮韵质疑的眼神,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芮韵腾的站起来,厉声责备道:“你所谓的生意,十之八九都是见不得光的。你怎么能让姮儿接触这些?”

罗荣皓只笑不解释。

苏芮韵转过头问罗玉姮:“你见过哪家的小姐掌管赌坊、歌舞坊还有。。。”后面的那些,她实在说不出口。

罗玉姮刚想解释,谁想罗荣皓提前补充道:“丫头说了,为我分忧,她乐意之至。”

罗玉姮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最亲爱的三叔,罗荣皓回以她一个灿烂的微笑,这只老狐狸,是要火上浇油吗!

苏芮韵看着他们叔侄的表情就知道罗荣皓所说非虚,她一把拉过罗玉姮,责备道:“你呀,是该让你爹好好管管了,越来越不知轻重了。”她拉着罗玉姮就走,走到罗荣皓身边,忍不住责备道:“怪不得你二哥生你的气,我都想抽你两巴掌。”

罗荣皓看着罗玉姮委屈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

罗玉姮被苏芮韵拉走了,罗玉姮一边走,一边回头怒视着罗荣皓,用唇语埋怨道:“都是你害的。”

“还是这个火爆脾气,一点就着。”罗荣皓摇了摇头,起身,一阵风吹过,竹子随风摇动发出沙沙的声音,罗荣皓整理整理衣服,抬头看了看天,一层厚厚的乌云遮住了太阳,乌云的周围散发出各种颜色的光线,像极了彩虹的颜色,这些光线硬生生的把乌云变成了一块闪耀的黑曜石。

“这是要变天了吗?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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