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惹了皇家的人

六月十五,马博文再次拜访,声称醉月楼新出了几道菜,邀请罗玉姮去品尝。罗玉姮爽快的应约。

罗玉姮与马博文来到醉月楼,一般的酒楼设计,中间是大厅,四周是雅间,这醉月楼进门第一眼看到的事一个大大的圆形舞台,舞台足有两米高,正门左右两侧有楼梯通向各楼层,红色的台面,四角有轻纱珠帘垂落,罗玉姮抬头望去,轻纱珠帘从楼顶垂下,随着人来人往,轻纱轻轻舞动,说不出的飘逸,却又不让人觉得轻浮。

马博文介绍道,醉月楼的老板请来了各地颇具当地特色的舞曲表演家,这中间的圆形舞台就是给他们表演用的,这二楼、三楼是观赏歌舞的最佳地方,四楼、五楼便是人们议事的地方。

罗玉姮心下称赞,这醉月楼的设计者倒有心思。

马博文似乎是醉月楼的常客,掌柜的亲自出来迎接的,只因罗玉姮带着面纱,掌柜的没有认出来,见罗玉姮没有要表明身份的意思,马博文也没多做介绍。

但是看罗玉姮的气度和衣着,掌柜的也知道她不是寻常女子,又见马博文对其态度,不禁对罗玉姮又恭敬了几分。

掌柜的领着两人进了三楼的雅间,进了包厢,罗玉姮闻道一股淡淡的幽香,不似鲜花的浓郁,也没有药草的浓郁,罗玉姮细细闻,有大雨洗刷过后的清爽,是剪过春芽的青草香。

醉月楼罗玉姮也有耳闻,是恒裕最新开的一个酒楼,恒裕虽说也是一个老牌子了,只是多少年都是默默无闻,很少有人记得,但最近几年却突然兴起,酒楼、客栈、香料、丝绸、茶叶各种商行在全国各地慢慢出现,也慢慢占据了一定的市场。

如果说罗家商号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恒裕就像雨后的春笋,大有势如破竹之势,罗玉姮也知道有很多人等着看罗家与恒裕一争天下的大戏。

这些,是罗玉姮从偷听她父亲和他二哥的谈话中得知的。

而恒裕的老板,至今都无人知道是谁,只听说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罗玉姮细细的打量包厢,包厢不大,被一道珠帘一分为二,左边一个可供三四个人围坐的餐桌,右边有两个软椅,前面的案几上放着瓜果零食。

马博文看出罗玉姮的出神,问:“是不是觉得这香味很特别?”

罗玉姮解下面纱,交给随身婢女的婢女,道:“是很特别,香而不腻,还有丝丝的清凉。”

罗玉姮走到窗前,看着舞台上人影绰绰,马博文道:“据这里的掌柜说,这香是这间酒楼的老板亲自调试的,更奇特的是,这酒楼的每一层都有其独特的香味。如果罗小姐有兴趣,我们可以一层层的探知。”

罗玉姮道:“醉月楼有六层呢,马博文,这算是邀约吗?”

马博文笑笑,道:“这是很正式的邀约,不知,罗小姐可愿意赏脸?”

罗玉姮转过身,抚摸着窗棂,“那要看这里的菜合不合我的胃口了。”

沭阳城一半的酒楼客栈都是罗家开的,罗家几乎成了沭阳城的标志,但凡有些身份的,不管吃饭还是住店,都会下意识的选择罗家的酒楼客栈,也有一些商家想和罗家共享沭阳城的繁华,但是,爬的高摔得也惨,那些想平分沭阳城的商家,最终都会灰溜溜的离开,因为不管是菜色还是服务态度,亦或是客栈的安全舒适性,罗家确实无人能及。

马博文笑了笑,说:“若论山珍海味,自然罗家是首选,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选择罗家酒楼的原因。但是这里,我想罗小姐会感兴趣的。”

说着,楼下乐声四起,罗玉姮穿过珠帘,来到另一边,她坐到软椅上,透过窗前垂着的竹帘,罗玉姮看到舞台上面的纱帘已经拉上,透过薄薄的轻纱,依稀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马博文坐到另一边,亲自为罗玉姮斟了一杯茶。

一曲作罢,轻纱撩起,舞台中间戴着面纱的舞者已经摆好了姿势,乐声响起,舞者随着音律起舞,动听的乐声,曼妙的舞姿,薄纱遮面,让这些舞者又增加了几分神秘感。

乐声渐停,舞者也落定了最后一个舞姿,一片喝彩声响起,舞者有序的退出。

“罗小姐觉得如何?”马博文问道。

“这酒楼的老板也是一个心思玲珑之人,能想到这样有趣的经营方式,怪不得这里人满为患呢。”罗玉姮啜了一口茶,道:“若再开几家这样特色的酒楼,我真要回去提醒父亲,罗家遇到对手了。”

马博文道:“罗家可是沭阳城的招牌,罗小姐也太抬举这醉月楼了。”

罗玉姮正想开口讲话,门口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女子说话俏皮,男子是有问必答,男子的声音有些熟悉,罗玉姮竖起耳朵听,竟然是许墨,那身边的女子又是谁?听他们说话的语调,罗玉姮可不觉得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马博文也看出罗玉姮的无趣,饭后稍作片刻,马博文就让随从去备马车,要送罗玉姮回去。

两人出了包厢,走至楼梯口,马博文想起他的东西落在了包厢,他让罗玉姮稍等,自己赶紧回去取。

罗玉姮站在原地等他,旁边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女子慌慌张张的出来,一头撞在罗玉姮身上,罗玉姮一个踉跄,那女子哎吆了一声,这声音她记得,罗玉姮瞟了一眼包厢,许墨一定在里面。

罗玉姮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年龄应该比她小些,个子也没她高,瘦瘦的,娇俏又不失可爱,她的眼神很犀利,看人也是带着几分傲慢之色。想着许墨在里面,罗玉姮就很不高兴,然而罗玉姮还未开口,女子倒先质问起她来了,“你碰到人了,为什么不道歉?”

罗玉姮冷冷的说:“是你先撞的我,你反倒倒打一耙。看你的穿着,也像是大家族出来的小姐,怎么如此蛮不讲理。”

女子显然也不是善类,她哼了一声,说:“我蛮不讲理?好好的道你不走,偏要挡在人家的门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做错事的又不是我。”

两人的声音都很大,有些好事的人慢慢围过来了,看热闹的从来不怕事大,他们的口舌也参与到了这场是非之中。

罗玉姮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势,再加上人们都偏向帮她说话,女子面子上过不去,气急败坏的指着罗玉姮说道:“今天,本郡主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这个自称郡主的女子明显是练过功夫的,而罗玉姮也是自幼习武的,想到许墨罗玉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女子公然打架,整个沭阳城是头一遭,再加上那些喝了酒的好事之徒的起哄,一时之间,狭窄的楼道热闹了起来。

罗玉姮与女子的功夫是势均力敌,两人打了几个回合竟然不分胜负,倒是那些围观者,不是被踢了一脚,就是挨了一拳。

听到动静,马博文与许墨都从包厢里出来,被众人挤在中间,动弹不了。

女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鞭子,鞭子被女子甩的虎虎生风,罗玉姮虽然都巧妙的躲开了,但胳膊上仍被结结实实的受了一鞭,女子仰着头挑衅的看着她,罗玉姮恼怒,朝女子冲去,女子扬起鞭子在头顶打了个圈,朝罗玉姮甩去,罗玉姮身子后仰,鞭子甩过头顶,女子见没打着,想抽回来,却不想被罗玉姮一把拽住,罗玉姮侧身怒视着她,女子抽了几次没抽动,罗玉姮趁她松懈时,用力一拽,女子啊的一声,身体朝她飞去,罗玉姮一拳打在女子胸口,女子吃痛,但也踹了罗玉姮一脚,两人同时掉向一楼。

许墨一着急,向上一跃,踩着人的肩膀向一楼飞去,他认出了罗玉姮,但他离她太远了,他就近一把抱住女子,轻飘飘的落到舞台中央,想再去救罗玉姮时,已然来不及了。

罗玉姮看着许墨抱着女子,一颗心凉了一半,就在她觉得自己要摔落到地面时,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她只觉得身子一轻,一名男子一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拉着悬空的轻纱,几下旋转,落在舞台中央。

罗玉姮看了一眼男子,玉冠束发,乌黑的头发垂至腰间,玉冠上的两根红色的璎珞,固定在一丝不乱的发髻上,绕过耳后,与两缕头发一同垂在胸前,饱满的脸颊,尖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梁,绛红的嘴唇,一双桃花眼,数不尽的风流。

看着他,罗玉姮突然想到了梅花,一片银装素裹中,数枝红梅冲破大雪的覆盖,在一片白茫茫展示自己的火热。

罗玉姮看着他那张让人嫉妒的脸,纵是花容月貌的女子站在他身前,也会自叹不如,比女子俊美却又有着男子的刚健气息,不仅罗玉姮,再场的人都看痴了。尤其他那双眼睛,像黑曜石一般,让人看不清楚,再仔细看,这双眼睛中又透出一丝丝的凉意!

男子松开罗玉姮,罗玉恒后退两步,和他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周围响起了一片喝彩声。

罗玉姮扭头去看许墨,女子挽着他的胳膊,很是嚣张的看着她,看着一脸担忧的许墨,罗玉姮别过脸去不看他。

马博文拨开人群,走到罗玉姮身边,确定罗玉姮没事后,走到女子身边,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霓裳郡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又开始同情罗玉姮了,惹了皇家的人还有好果子吃!

霓裳郡主向前一步,高傲的抬起下巴,趾高气昂的看着罗玉姮,说:“竟然敢跟本郡主动手,本郡主要你好看。”说罢,又扬起了鞭子。

许墨一把抓住霓裳的手,满心愧疚的看着罗玉姮,霓裳越挣扎,许墨握的越紧,霓裳忍不住道:“许墨哥哥,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许墨仿若没听到一般,只是看着罗玉姮。

马博文看出了两人的异常,悄悄捅了捅许墨,许墨才反应过来,急忙松开手。

霓裳大声质问许墨:“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吗?我被人欺负了你不帮忙,竟然还抓着我不让我教训她?”

马博文在霓裳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霓裳不相信,问许墨:“许墨哥哥,他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是罗家的三小姐?”

许墨点了点头。

霓裳看了罗玉姮一眼,走到她身边,问:“你真的是罗家的三小姐?”

罗玉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霓裳也有些不高兴,说:“我打了你一鞭子,你也打了我一拳,我们扯平了。”

罗玉姮上下大量了她一番,对马博文点了点头,就走了。

罗玉姮的无视,让这个也同样刁蛮任性的小郡主自尊心很受打击,但罗家她是知道的,虽然生气,也只能任由罗玉姮堂而皇之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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