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荣卿从沭阳商会回来后心情不是很好,未免殃及鱼池,罗玉姮很乖巧的待在家里,暂时成为了一个深闺小姐。
某一日,罗玉姮正和罗逸琛在园子里切磋比试,婢女来报,霓裳郡主拜访。罗玉姮让人将霓裳带到她的院子,两人收了竹剑,罗玉姮洗了把脸就要去见霓裳,却被罗逸琛一把拉住,他为罗玉姮理了理头发,说:“即使再熟悉的朋友,也是要注意仪表的,别被人看了笑话。”
罗玉姮又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回了院子。
罗玉姮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霓裳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霓裳见到她后,迅速的跑到她身边。
“看你这火急火燎的样子,出了什么事了?”罗玉姮问。
“出大事了。”霓裳一脸愁容的说。
罗玉姮拉着霓裳向花厅走去,说:“只要不是要命的事,都好解决,你别着急,慢慢说。”罗玉姮命人上茶。
霓裳哪有心思喝茶,“你不是一个月有二十天是在外面晃荡的吗,什么时候成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了。”
相比霓裳的火烧眉毛,罗玉姮就显得淡然很多,她喝了一口茶,问道:“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了?”
霓裳眉头一皱,沮丧的说:“我堂哥要娶怡馨姐姐。”
“你堂哥是谁?”
霓裳解释道:“我皇叔,也就是沁阳王的二儿子,戟嘉。”
“沭阳要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往沭阳城跑。”
“你现在除了赏花喝茶,还知道什么?”霓裳不满罗玉姮的足不出户。
“你堂哥是怎么看上怡馨的?他们应该没有交集的。”罗玉姮赶紧岔开话题。
霓裳坐下,说:“戟嘉是来朝见皇帝哥哥的,想着离开时为沁阳的姐妹们买些礼物,逛商店时,偏偏看上了怡馨姐姐预定的一款珠花,结果两人一见面,这戟嘉就看上怡馨姐姐了,现在也不讲离开的事了,正和皇帝哥哥商议他的终身大事呢。”
“不会这么巧吧,这都能当戏文写了。”罗玉姮说。
“你不是说戏文都是来源于生活吗。”霓裳叹了口气,道:“哎呀,你先别感叹戏文了,先想想你自己吧,若皇帝哥哥真让怡馨姐姐嫁给了戟嘉,马博文怎么办?你难道真要嫁给马博文?”
本来罗玉姮正愁着如何撮合马博文和周怡馨呢,戟嘉的出现似乎让她看到了希望,只是,戟嘉是皇亲国戚,此事若处理的不妥当,她不仅得罪了沁阳王,恐怕连皇上都不会就此罢过,更别提马博文和周怡馨的家人了。
看着罗玉姮若有所思的样子,霓裳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她竟然浑然不知,霓裳推了她一把,她方才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霓裳问。
罗玉姮说:“办法呢,是有一个,只是我还要再想想。”
“说来听听。”
罗玉姮想了想,说:“还是先不告诉你了。”
霓裳一脸的嫌弃之色,“我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跑来告诉你的,你现在有主意了,还故意瞒着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罗玉姮说:“你对我的好,我自然是记得的,只是,我这个想法太冒险了,况且,这可是关乎皇亲国戚,一个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还是等我确定后在告诉你吧。”
霓裳哼了一声,说:“你可是罗家的掌上明珠,谁敢要你的脑袋。”
罗玉姮笑笑,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霓裳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再着急的事,到你这里都好像变得不再紧急,你是怎么做到的,能那么轻松的应对?”
罗玉姮看着霓裳不说话。
霓裳接着说:“比如上次我看到马博文和周怡馨在一起,又比如这次,戟嘉如果取了周怡馨,马博文也就心灰意冷了,你们家世相当,又是郎才女貌的,你很有可能要嫁给他的。”
罗玉姮道:“你所说的这些事呢,看似与我有关,但实际呢,又都和我无关。第一,我和马博文的关系,就像我和你的关系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是男人,你是女人。第二,我和他本来就没有婚约,我们的交往只是正常的朋友间的来往,如果关系亲密一点的朋友就要交往,那我们两个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呢。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有他喜欢的人,我也有我中意的人,我们两个都很清楚,我们绝对不会成为对方的另一半。”
霓裳皱了皱眉,说:“可是你所说的这些,都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其他人可认定你们会成亲的。”
罗玉姮说:“他们认为那是他们的事,我又不是为他们而活。”
霓裳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可我们的身后还有我们的家族,还有我们家族的荣誉,我们不能让家族蒙羞,更不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难道我们按照别人认为的去活,就不会成为人们的谈资了吗?”罗玉姮说:“我们是人,无论我们怎么做都不会让每个人都满意的。”
霓裳叹了口气,说:“可至少能让家里人满意。你是因为你家人对你没要求,所以你才可以不用顾忌别人的想法。”
普通人家只看到了世家公子小姐光鲜亮丽的一面,他们背后的经历却鲜为人知。罗家虽然没给罗玉姮太多的教条约束,但这些公子小姐背后的无奈她还是知道的。霓裳的性子和她很像,但是她却比她背负的更多。
罗玉姮说:“我不顾及别人的想法,是因为我太多自我,我不愿意因为家人或家族荣耀来约束自己。唯一庆幸的事就是,我是罗家唯一的女儿,他们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这样不好,你可不要学我,我这样的人不讨人喜欢的,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没嫁出去。”
霓裳是冰雪聪明的,罗家对罗玉姮的疼爱几近于溺爱,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嫁不出去呢,只是她不肯罢了。她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霓裳立马调整情绪,说:“不管怎么样,只要活得够精彩就可以了。这件事你好好想想,我也不想怡馨姐姐嫁给戟嘉。”
“听你这话,你好像不怎么喜欢你这个堂哥。”
“我这个堂哥啊,吃喝玩乐那是样样精通,可对待感情呢,那是朝三慕四,喜新厌旧,偏他又生的好看,一张嘴跟抹了蜜似的,不但女人,连男人都喜欢跟他交往。我那个皇叔对他也是极尽宠爱和纵容,到哪都喜欢带着他,他擅长也喜欢这些交际,倒也玩的不亦乐乎。”霓裳颇有几分嫌弃之色,“说来也不怕你笑话,这戟嘉虽然没娶正妻,可房中无名无分的女子无数,怡馨姐姐哪里受得了这个。”
这大家族的事大多如此,有雄才伟略的大多古板,比如他爹,这好玩的大多都是纨绔子弟,比如她,罗玉姮挑了挑眉,岔开了这个话题,两个人在院子里说了会话,罗玉姮又带霓裳在罗府转了转,午饭的时候,罗玉姮留霓裳在家吃饭,好在长辈中只有她母亲一人在家,平辈中也只有罗逸琛作陪,霓裳是以罗玉姮朋友的身份来的,对慕容馨儿也亲近的称为伯母,慕容馨儿安排的很妥当,看似是普通的家宴,但在菜色上却是极尽讲究,该有的礼数她也是一丝不少,既体现了霓裳的郡主身份,又不会让霓裳和他们有距离感,总之,一顿饭下来,霓裳不仅吃的很开心,还喜欢上了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却礼数周到的慕容馨儿。
霓裳走后,慕容馨儿把罗玉姮叫道房间,却让她和霓裳保持一点距离。
罗玉姮说:“霓裳虽是皇族,但是并没有皇族成员的盛气凌人,她性子直爽,倒也好相处。”
慕容馨儿说:“她父亲可是和先皇争夺过皇位的人,城府极深,他的孩子自然也是工于心计。我不敢说她和你交好是因为你的身份,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皇族的人,你又是罗家的人,你和他们保持点距离总归是好的。”
“那爹还让我和重臣之子往来,您应该去劝劝爹。”
“你这孩子,”慕容馨儿苦口婆心的解释道:“你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的以后,他为你付出的心血。。。。。。”
“他为你付出的太多的心血,他只是不善于表达他,可他最疼最爱的人就是你。”罗玉姮把慕容馨儿要说的话,提前说了出来,慕容馨儿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娘,这些话我都不记得您跟我说了多少年了,我都会背了。”
慕容馨儿惆怅的叹了一声气。
罗玉姮听闻后,依偎在慕容馨儿肩头,说:“爹和娘的苦心,姮儿都记得呢。爹娘都是天下无双的人物,姮儿自然也不笨,我知道改怎么做,放心吧,娘。”
慕容馨儿说:“娘只是怕你日后受到伤害,你没经历过皇族的厉害。”
罗玉姮自豪的说:“我可是罗荣卿和慕容馨儿的女儿,没有人敢伤害我,你们聪慧的女儿,也不会给别人这个机会的。”
慕容馨儿轻点了她的额头,对于这个女儿,她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罗玉姮躺在院子里的紫藤花架下,看盛开的紫藤花随风摇动,像极了一串串的葡萄,罗玉姮无聊的数着紫藤花的花瓣,这一串画上到底开了多少花,罗玉姮数晕了。
她想许墨了。
许墨最近似乎格外的忙碌,半个多月过去了,他们也只见了一面,罗玉姮想见许墨,她也不多做犹豫,起身回房简单洗漱一下,就一个人出门了。
罗玉姮算准了许墨今天不当值,但她不知道他是在家还是在校场,校场她是不能去,他家,她是不敢去,无奈,她只能在他家门口徘徊,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许墨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回来了,半个月未见,他好像变黑了。
小厮接过许墨手中的缰绳,许墨正要回府,罗玉姮小声的叫他,他没听到,罗玉姮一着急,捡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子朝许墨扔去,许墨正走着,后背一疼,一个石子落在脚边,他回头,看到猫在树后的罗玉姮。
许墨笑了笑,大步朝她走去。
“你躲在这干什么?”许墨宠溺的问道。
罗玉姮依旧缩在树后,嘟着嘴说:“你不去看我,我只能来找你了。”
许墨拉过罗玉姮,说:“你可以去府里等,躲在这干嘛,那么大的太阳,你不怕热。”
罗玉姮看了看许府宽阔的大门,突然变得扭捏起来,“我不敢。”
许墨在罗玉姮鼻子上轻点了一下,调笑道:“还有你怕的!”
罗玉姮难得的没还嘴。
许墨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向府里走去,罗玉姮见状,紧张的拽住许墨,“你要干嘛?我不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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