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嘉小王爷是不错,有身份还有封地,人也够精明,可他的心思全用在了女人的身上,若姮儿真嫁给他,难免以后会吃亏受气!你就这么一个女儿,真舍得让她和别人共侍一夫!”罗荣华说。
罗荣卿道:“戟嘉虽精明,但是性子软弱,姮儿性子强势,完完全全可以管制住他,若他们成亲,姮儿就是一家之主,她日后也就有了依靠。”
“要说依靠,我还是觉得许墨更稳重一些,”罗荣华道:“一个男人肯为了一个女人努力,这就是担当。况且,许墨是决心要成为将军的人,他将来可是会手握重兵,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和姮儿是两情相悦。我还是那句话,戟嘉能给姮儿的,许墨都可以给,戟嘉给不了的,许墨还是可以给。”
“即使他手握重兵,可他依旧只是一个臣子,他依然要听命与皇上。”罗荣卿道。
“戟嘉就不听命于皇上了?”罗荣卿反驳道。
“戟嘉毕竟和皇上有血亲,更何况,表面上他的心思并不在朝政,皇上对他是诸多放心。许墨对姮儿是真心,可他手握重兵,他的姐姐又身居妃位,这让皇上又如何放心?”罗荣卿轻叹一声,继续说道:“我何尝不想姮儿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白头偕老,可是,姮儿不善心计,许墨的权利越大,姮儿就越不安全。幸福,是要建立在安全之上的,而感情,是可以在长久的相处中慢慢衍生出来的。”
罗荣华长叹一声,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姮儿不一定理解。”
罗荣卿语重心长的说:“时间久了,她自然就明白了。”
虽是一番好意,假山后的罗玉姮却听得心惊胆战,这是要答应戟嘉的提亲了吗?
“这事,你跟馨儿说了吗?”片刻的宁静之后,罗荣华问道。
“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跟她说。”罗荣卿道,“毕竟事情还没真正的定下来。”
罗荣华提醒道:“馨儿很在意姮儿的感受,你可要好好跟她说,如果她不同意的话,以她的本事,只怕你也很难促成此事。”
后来他们在讲什么,罗玉姮根本就听不下去了,他只听到了她的父亲要让她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她匆匆而去,飞奔向玉翎苑,她不想嫁给戟嘉,她也不要嫁给他,伤心之时,她想到的第一个人是她的母亲,玲珑阁阁主,一个可以号令半个天下女人的人,慕容馨儿。
罗玉姮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此时的慕容馨儿正在灯下看书,看到惊慌失措的罗玉姮,还未来得及问原因,罗玉姮就已经哭着扑到了她的怀里。慕容馨儿见她哭的如此伤心,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她一边顺着她的后背,一边问:“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给娘听。”
罗玉姮扬起满是泪痕的脸,哭着说:“我不要嫁给戟嘉,娘,我不要嫁给戟嘉,你帮我去劝劝爹,不要让我嫁给戟嘉,我想留在娘的身边。”
“你听谁说,你爹要让你嫁给戟嘉的?”慕容馨儿问。
“是我爹亲口说的,”罗玉姮说:“我爹亲口对我大伯说的,我听得清清楚楚,娘,姮儿谁都不嫁了,姮儿陪着娘一辈子。”
慕容馨儿拍着罗玉姮的后背,眉头微蹙:“你先别哭,或许是你会错你爹的意了。你爹是跟我说过,他考虑过戟嘉,但是,他又不忍心你嫁那么远,这件事你爹就再没提起过。你大伯疼你,又是罗家的大爷,你的事,他是要和你大伯商议的。你又没听全他们的谈话,别自己吓自己了。”
罗玉姮哽咽着说:“可是,我真的听得清清楚楚的,爹说,戟嘉比许墨更适合我。”
慕容馨儿擦去罗玉姮脸上的泪珠,解释道:“你爹就你一个女儿,他自然是想为你找一个最合适的人选,戟嘉和许墨各有各的优势,他自然是要多做衡量的。”
罗玉姮摇着头说:“爹的话不是这个意思,爹他明知道我的心思都在许墨身上,他怎么还可以再去考虑戟嘉,戟嘉再好,我不喜欢他,我不愿意嫁给他,如果他真的疼我,他怎么可能不考虑我的感受呢!”
慕容馨儿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喜欢钻牛角尖,跟你说过多少遍,你怎么就一个字没听进去,戟嘉是皇家的人,即使要拒绝,也要想个不伤及皇家颜面的办法。你爹不是没有试着拒绝戟嘉,但是戟嘉太聪明了,他总有办法绕过你爹的话题,况且他各个方面都做的恰到好处,你爹根本挑不出他任何的毛病,姮儿,你要给你爹一些思虑的时间。”
罗玉姮说:“我可以告诉戟嘉,我有了喜欢的人,”罗玉姮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说:“这样,戟嘉就会放弃了。”
慕容馨儿叹了一口气,说:“你若这样说了,岂不是戏弄了他,皇上会怎么想?你又将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日后你和许墨成婚,皇族的人心中会没有芥蒂?许墨又在宫中当差,你有想过他处境没有?”
罗玉姮红着眼眶,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这样拖着就行了?”
慕容馨儿拍了拍她的手,说:“你的婚事,不是由你爹一个人做主,还有你大伯和你三叔呢,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的终身大事,一定会如你所愿的。”
“真的会吗?”罗玉姮泪眼朦胧的看着慕容馨儿。
慕容馨儿很笃定的点了点头。看着罗玉姮哭花的小脸,慕容馨儿心疼的劝道:“姮儿,你一定要记得,即使是亲耳听到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即使是真的,你也一定要想一想事情背后的原因,做任何事,都不能莽撞行事。”
罗玉姮说:“可是,我只要一听到我爹提到戟嘉,我就会很紧张,我脑子里想到的都是我爹和戟嘉谈笑风生的画面,娘,我是真的害怕。”
慕容馨儿叹了一声气,说:“归根究底,还是你不信任你爹。你爹就你一个女儿,他怎么可能让你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呢!”
“可是。。。”
“夫人,小姐,”婢女来报,“老爷回来了。”
慕容馨儿能感觉到罗玉姮心里的不愉快,她拿帕子擦干净她脸上的泪水,说:“先回去休息吧,不要胡思乱想了,等下我再问问你爹。”
慕容馨儿的话刚说完,罗荣卿已经踏进房间了,见到罗玉姮有些意外,“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一天到晚的缠着你娘。”
罗玉姮低头悄悄抹去眼泪,没有回应他父亲的问话,而是直接对她母亲说道:“娘,您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慕容馨儿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多想,罗玉姮经过罗荣卿的时候,欠了欠身子,依然低着头。
罗玉姮离开后,慕容馨儿伺候罗荣卿更衣,罗荣卿问答:“这丫头又怎么了?我看她脸上好像有泪痕,哭了?”
慕容馨儿将罗荣卿的外袍放在衣架上,说:“还不是她的婚事,姮儿总担心你会把她嫁给戟嘉小王爷,一时想不开,就跑到这里来了。”
罗荣卿“哦”了一声,他洗了脸,接过慕容馨儿递过来的毛巾,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觉得我们是应该给姮儿找个适合她的,还是应该给她找个她喜欢的?”
慕容馨儿笑道:“女子的一生,心思多半是花在夫君的身上,如果每天都面对一个不喜欢的人,再适合也不会真正的开心。况且,姮儿心有所属的人,确实也适合她。”
“许墨?”罗荣卿在梳妆台前的软凳上。
慕容馨儿取下他束头发的玉冠,乌黑顺滑的头发散落在肩头,慕容馨儿一边为罗荣卿梳头,一边说:“他肯为姮儿努力,只这一点,就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罗荣卿看着镜子里的慕容馨儿,岁月似乎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印记,她的体态和容颜一如他们初见时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或许就是如今的她多了一份恬静,少了一份当年初见时的凌厉。
“馨儿。”
“嗯。”
“嫁给我,你后悔吗?”罗荣卿盯着镜子里的慕容馨儿,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慕容馨儿莞尔一笑,手上的动作更轻柔了,“能和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我很开心。”
“可你也失去了很多。”罗荣卿说。
“相比那些失去的,我得到的更多。”慕容馨儿眉眼舒展开来,罗荣卿能看到她脸上的幸福,“我有一个爱我的夫君,一个出色的儿子,还有一个聪明的女儿,我见识过大家族中的争斗,也见过兄弟姐妹之间淡薄的亲情,更是听尽了人情的淡薄,可在罗家,我感觉到了家人的和睦,这种幸福和满足感,是任何东西都给予不了我的。”慕容馨儿双手搭在罗荣卿的肩上,“最重要的是,我爱我的夫君,而我的夫君也爱着我。”
罗荣卿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种满足感,他握着慕容馨儿的手,看着慕容馨儿娇羞的模样,罗荣卿心里一阵悸动,一如他们初相见时的那种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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