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姮回到客栈时,客栈的外面守着十几个手持长剑的人,他们将客栈围了起来,门口守着的四个人有些眼熟,罗玉姮进了客栈方才想起来,这四个人就是在柳关找她的人,只是,怎么没见赵阳呢。
大厅里坐着四个人,一边跪着两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见到罗玉姮进来,坐着的几个人赶紧站了起来,笑语盈盈的叫了声:“三小姐。”
罗玉姮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谨言。
谨言解释道:“他们是洁义堂七门的门主及管事。”
她可从没告诉过赵阳她的去向,没想到他们竟然找到了这里。
“在下洁义堂七门门主蒋乐天。”
“在下洁义堂七门副门主蒋新义。”
“在下洁义堂七门副门主薛朝晖。”
“在下洁义堂七门理事马志。”
罗玉姮上下打量他们,蒋乐天五十岁左右,文质彬彬,有着几分书生气,蒋新义三十岁左右,膀大腰圆的,一看就是一个武夫,薛朝晖和马志年龄相当,四十多岁的样子,他们看人总带着几分笑意,表面的慈眉善目也是世事磨砺出来的圆滑。
罗玉姮在心里暗暗盘算,只是一门便有四个管事的,这样算来,罗生堂只是有品衔的人员就有三百多位,这三百多位有品衔的人下面又设了多少辅助的部门?每一个部门里有多少弟子?罗玉姮心里暗暗咂舌,这罗生堂的弟子到底有多少,她还真是有些不敢算。不过,见了这一门,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爹要削减对罗生堂的资助了,这样庞大的人数,每月的开销不计其数,罗生堂还真是罗家及罗家商号的负累。
罗玉姮看着他们四人,蒋乐天与蒋新义站在一边,马志站在他们略后,薛朝晖站在他们对面。
谨言见罗玉姮披了一件男人的衣服,走到罗玉姮身边,对蒋乐天等人说道:“小姐被人惊扰,追出去时未来的及更衣,请诸位在此略作等候。”
谨言扶着罗玉姮到楼上去换衣服。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谨言刚关上房门,罗玉姮便问。
谨言为罗玉姮拿了一件衣服,答道:“阿飞捉到了黑衣人,他们拿出了洁义堂七门的腰牌,不久,七门门主就带着人过来了。”
罗玉姮脱下慕容韩宇的外袍,说:“这么说,他们是早就知道我们的行踪了,怪不得我总觉得有人跟踪呢。”
谨言将慕容韩宇的衣服放好,为罗玉姮更衣,道:“他们来的太突然,小姐要事事留心才好。”
罗玉姮疑惑的问道:“他们不是来找三叔的?”
谨言道:“他们没提到三爷,只说是找您的。”
“他们找我干什么?”
“这也正是奴婢所担心的,眼下三爷又不在,我们要小心一些才好。”
罗玉姮整理着衣服,毫不在意的说:“怕什么,左右不过是履行罗生堂的命令而已,是我大伯让他们找我的,不是他们找到,也是别人找到,你不用担心。”
谨言看着罗玉姮满不在乎的样子,欲言又止,拿起篦子帮罗玉姮梳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罗玉姮再下楼时,阿飞已经不在大厅了,蒋乐天请罪道:“本来是想暗中保护小姐回沭阳的,谁知这些人无用,竟打扰了小姐,还请小姐恕罪!”
蒋乐天话一说完,就有几个人将跪着的两个黑衣人提到罗玉姮面前,那些人跪在罗玉姮面前,瑟瑟发抖,只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罗玉姮看着那两个人,问蒋乐天:“三叔已经让人送信回去,罗生堂也已经下令撤人了,想必蒋门主应该也已经收到消息了吧?”
蒋乐天答道:“确实已经收到消息了,只是,罗小姐在洁义堂七门的地方,属下自然要护小姐安危的。”
“用监视的方式?”罗玉姮问:“你是对我不放心,还是对三叔不放心?蒋门主有这个心思,倒不如好好管教管教你手下的人!”
蒋乐天笑盈盈的问道:“还请三小姐明示。”
罗玉姮说:“我在柳关时,巧遇了蒋门主的门人,他们趾高气昂的样子,还真是让我见识到了罗生堂弟子的骄傲。我常听大伯教导大哥,身为罗生堂弟子切不可过分骄纵,我虽和罗生堂无接触,但大伯和大哥教诲的弟子我也见过,她们行事低调,更不会仗势欺压百姓。可蒋门主的手下却依着罗生堂弟子的身份,口无遮拦,竟然还敢擅议皇族,蒋门主,你这手下管的,可不怎么样呀。”
蒋新义拱手道:“父亲一直都教导手下弟子要低调、谨慎行事,洁义堂七门断不会有这样的弟子。会不会是小姐误会了?”
“我可是亲耳听他们说,他们是洁义堂七门的弟子,难道还是我听错了不成!”罗玉姮道。
蒋乐天还未来的及阻止,蒋新义又道:“聚集在柳关的弟子可不止洁义堂七门,会不会是有人刻意陷害?”
薛朝晖看着蒋新义,毫不避讳他的轻蔑之色。
罗玉姮道:“那还真巧了,那几个人,现在就在外面站着,不如叫进来,当着大家的面问问。”
蒋新义有些不服气,正要辩解。
“还不退下。”蒋乐天低声训斥道。
马志见状,上前一步,笑道:“早就听闻三小姐的大名,属下有机会一睹真容,真是三生有幸。三小姐难得来柳关,本来应该好好安排接待的,可罗生堂有令,撤回各堂各门弟子,门主只能依令行事,但是三小姐金枝玉叶,门主怕有所不周,只能暗中派人保护,谁想,手下人办事不利,竟扰了三小姐的清静,门主这又急急地赶过来给三小姐请罪。”
薛朝晖说:“洁义堂七门弟子众多,门主又事务缠身,自然不能一一教导,还请三小姐见谅。”
这话听着像是在为蒋乐天说话,可是罗玉姮怎么听着这更像是一种埋怨呢,看他们的样子,薛朝晖明显是和他们不和的,他的话说完,蒋新义明显想反驳,但是悄悄被马志拦住了,蒋乐天更是直接黑了脸,罗玉姮摸着茶杯的花纹,看来,洁义堂七门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和睦。
罗玉姮刚要讲话,被谨言打断:“小姐,三爷明天就回来了,昨天三爷来信说,让我们收拾东西,等他回来就悄悄回沭阳,三爷还说,此次小姐出行,已经打扰了太多人,让奴婢一定要提醒您不能再打扰罗生堂任意一门,是奴婢疏忽,忘记提醒您了,还请小姐恕罪。”
谨言说完,竟然直接下跪了,罗玉姮被她这一跪跪的有些懵,这是什么意思,不让她在追究下去了吗?可是,洁义堂的那些弟子这般无视皇族,岂不是要给罗家树敌。罗玉姮看了看蒋乐天等人,尤其是蒋新义,他低着头站在蒋乐天身后,再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
谨言这是明显在提醒她不可多事,罗玉姮看着谨言说:“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更没有要怪蒋门主的意思,只是我遇到了,就提醒一下,你们又何必这样自责。提醒一下总归是好的,防患于未然,毕竟祸从口出,这皇族又是极其忌讳这个的。”
“属下一定会严加管教门下弟子。”蒋乐天躬身道。
罗玉姮道:“那你们就回去吧,撤回你所有的弟子,我和三叔一起,很安全。”
“是,小姐和三爷在一起自然是安全的,属下立刻撤掉保护小姐的弟子,”马志陪着笑脸,犹犹豫豫的问道:“那总堂主及堂主那里就请多美言两句。”
罗玉姮说:“我从不过问罗生堂的事,罗生堂各堂的堂主,除了我大伯和我大哥,我谁都不认识,所以,美言我是真的帮不上忙,况且,只要你们做的够好,我相信洁义堂堂主自然会看到的。”
“小姐说的是。”蒋乐天责备马志道:“不要再打扰小姐的清静了。”
“属下多嘴,还请小姐恕罪。”马志立马请罪。
薛朝晖不大不小的一句轻哼,恰巧被众人听到,蒋乐天侧头瞪了薛朝晖一眼,薛朝晖看也不看他。
罗玉姮也不想看他们内讧了,她起身,道:“你们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还有,三叔回来后我们就离开了,三叔不喜繁复的礼节,你们也不必来送了。”
罗玉姮说完,起身就上楼去了,蒋乐天狠狠的瞪着薛朝晖,“你也是洁义堂七门的人,洁义堂七门难堪,你脸上就有光了?”
薛朝晖哼了一声,“这难看不是你们自找的吗?你想邀功,却没想适得其反,门主有精力在此责备属下,不如好好想想,堂主问起此事,该如何说吧。”薛朝晖说完,大袖一甩,提步离去。
“这姓薛的也太嚣张了。”蒋新义气愤的想要追上去。
马志拉住蒋新义,说:“少门主稍安勿躁,”马志又对蒋乐天道:“门主,咱们还是回去再说吧,若被小姐听到了,咱们可就真成了笑话了。”
蒋乐天有气又不得发作,气闷至极,“我们先回去,这个薛朝晖,我早晚有一天会收拾他。”
当脚步声消失,客栈恢复了宁静,罗玉姮知道他们已经走了,她忍不住问谨言:“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教训那几个狂妄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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