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姮冷眼看着翟天,说道:“若翟堂主能管制好自己的属下,自然不会有伤亡事件,可翟堂主若纵容属下闹事,我罗玉姮还真不怕溅自己一身血。”罗玉姮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又不敢说话的众人,道:“罗生堂是罗家先祖在血泊中建立起来的,在各位先祖的共同经营下才发展成今天的样子,罗生堂已经数百年没见鲜血了,可这并不代表着,罗家的人就湮灭了脾性。”
气氛冷至了极点,冯远天看了看脸色不善的翟天和展嶂,上前一步,拱手道:“三小姐,莫生气,是我们失职,没管教好属下。翟堂主、展堂主,让属下们快快退出去吧,今天可是来商议正事的。”冯远天朝他们使了使眼色。
在动荡时期,罗家的人是用了怎样的铁血手段建立的罗生堂,他们是知道的,单从罗荣华出殡之时,罗玉姮斩下洛天的胳膊,并带着一身的鲜血去送葬时就可以看出,这个罗家的三小姐完全继承了罗家人应有的狠辣和决绝。
两位堂主虽有不甘,却也不得不作罢,他们摆了摆手,各自的弟子都慢慢退到身后。
罗玉姮也没多做追究,她坐回原来的位置,说道:“大家争论了许久,也没能确定我是否能够暂任总堂主一职。既然争不出结果,那我们就投票决定。”
“欧阳堂主和洛堂主都未到场,怎么投票?”翟天问道。
罗玉姮淡淡的说道:“他们两位无需到场。玉牌,已经被我收回来了。”罗玉姮将手中的六块玉牌齐齐的放在桌子上,其中就有欧阳震和洛天所拥有的两块。
展嶂一见玉牌,顿时按耐不住内心的狂躁,他砰的一掌,将面前的桌子拍了个粉碎,他指着罗玉姮,怒吼道:“妖女,你把洛大哥怎么了?”
九堂之中,展嶂和洛天的关系最为亲密。
罗玉姮淡然的挥了挥扬起的烟尘,道:“罗生堂是罗家建立,罗生堂的玉牌,罗家的人自然有权收回。”
“我问你把洛大哥到底怎么了?”
罗玉姮施施然的掩了掩鼻,展嶂攥紧了拳头,怒道:“我们派去打探的人回报,欧阳堂主与洛堂主家门紧闭,拒见外客,没想到,是你这妖女囚禁了他们,冯堂主、翟堂主,欧阳堂主和洛堂主就是我们日后的下场,各位难道要任由妖女摆布吗?”
冯远天和翟天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
罗玉姮看着展嶂,道:“欧阳震保护总堂主不利,又称病装晕拒不见人,洛天大闹总堂主灵堂,这两人根本不配为罗生堂堂主。”
冯远天冷汗直流,欧阳震称病装晕的事只有他一人知晓,她是怎么知道的?
“罗生堂各堂堂主的选定,是总堂主及各位堂主商议考证许久之后,才将玉牌交由个人,你怎么能说收就收?”翟天说话的语气再没刚开始的趾高气扬了。
“罗生堂规矩,谁拥有玉牌谁就是堂主,罗家先祖当初制定这个规矩,一是为了约束堂主,以免有心人结党营私,二是监督各位,若有异心者,可以随时更换。难道各位堂主都忘了吗?欧阳震和洛天的所作所为早已失去了一个堂主应有的表率,我收回他们的堂主玉牌,有何不可?”
罗玉姮说的振振有词,躺下鸦雀无声。
展嶂气昏了头,道:“即使总堂主有权收回玉牌,那也要经过各堂堂主同意之后,方可收回,你一个小丫头,还未做上总堂主之位,你哪来的权利这么做?你把我们这些堂主置于何地,你又可曾把我们放在眼里?”
罗玉姮不慌不忙的说道:“展堂主即如此说,那就当着大家的面,我们好好论论。欧阳震和洛天在管辖地圈地营私,名下房产不计其数,展堂主,你和洛堂主是好友,这个不可能不知道吧?”
罗玉姮话一出,展嶂脸色就变了,他强自说道:“我们身为堂主,为自己购置一两所房产,有何不可,难道要我们靠着我们那点月奉过日子,我们也是有家室,有妻儿要养的。”
谨言拿出一叠地契和房产,在人群中走了一遍,那房产的数量和名下的金银让众人都瞠目结舌。
谨言将地契和房产拿到展嶂面前时,展嶂脸色极为难看,他想伸手去拿,被谨言适时的收了起来。
“各位堂主的月奉是按一妻两妾五子的人数来定的,当然了,如果妻妾过多,这日子是要过得紧一些,我也看过罗生堂的账目,展堂主预支了不少银钱,如果按展堂主的月奉来算,您半年的月奉都已经被您提前预支了,而据我所知,展堂主只有一妻一妾,两个孩子而已,展堂主,当着大家的面,你是否应该解释下,您预支的银钱都用在了哪里?您预支的这些银钱又打算何时归账呢?”
“这是我的私事,我凭什么要跟你说。”
“私事吗?”罗玉姮笑笑,说:“预支月奉好像是公事吧!”
展嶂的脸色有些难堪:“又不止我一个人预支,再座的各位堂主,哪个没预支过?”
“展堂主说话可要负责人,我们是预支过,但是我们早就已经归账了,我们可不欠堂中任何银钱。”冯远天赶紧撇开关系。
“是啊,展堂主可不要乱说话。”翟天也有些慌了。
展嶂看着罗玉姮置身事外看戏的样子,才反应过来,他是被罗玉姮套路了,恼羞成怒道:“都说罗家三小姐性格豪爽似男儿,竟没想还有这样的心机城府。你如此,就是想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好个罗家三小姐,我们竟是小看了你,才吃了如此大亏。”
“你若没有把柄,又何须担忧。”
展嶂冷哼一声,对冯远天和翟天道:“两位堂主,此次我们是议定三小姐是否能够暂代总堂主一职,她即收了欧阳堂主和洛堂主的玉牌,以她的心计和城府,早晚也会料理我们。难道你们想要坐以待毙不成?”
冯远天劝道:“展堂主莫要胡说。”
“我胡说?”展嶂冷笑,道:“冯堂主,你和欧阳堂主一向和总堂主走的比较近,可是,欧阳堂主的结果如何,被妖女收了玉牌不说,生死都是未可知的!且不说那些房契和地契是不是她伪造的,就算是真的,我们堂下那么多弟子要养,只靠罗家商号资助的那些银钱,够不够养我们这些弟子的,你难道不清楚?近年来,罗家商号的资助是越来减少,难不成让我们的弟子跟着我们喝西北风不成?”
展嶂一席话说到在场的弟子心中,他们早已习惯了挥金如土的日子,突然缩减银钱,他们心中的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展嶂如此说,正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怒气,就连忠义堂、信义堂、诚义堂、德义堂的弟子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见自己占了优势,展嶂信心倍增,他对堂中弟子道:“弟兄们,欧阳堂主和洛堂主一向待你们不薄,你们是想任由妖女摆布,还是要跟着我一起为欧阳堂主和洛堂主讨个公道?”
一片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不知谁喊了一句:“为洛堂主讨个公道。”
众弟子矛头纷纷转向罗玉姮。
罗玉姮站起身,毫无惧色的向大堂中央走去,谨言和阿飞陪在她左右,她一步一步向前走,众人竟被她周身的气息逼得连连后退。
冯远天微微侧身,给她让出了路,翟天站在了展嶂身边,罗玉姮走到展嶂面前,铿锵有力的质问道:“你是要公然造反吗?”
展嶂盛气凌人的说道:“三小姐不给我等出路,也就怪不得我们翻脸无情了。”他说完转身对在场的所有人喊道:“等我们绑了这妖女,就去罗家商号要回我们应得的东西。”
众人呐喊助威,又是一片糟乱,这些人兴致高涨,不出片刻,竟将罗玉姮等人围在了中间。
“三小姐,得罪了!”展嶂说完,就要对罗玉姮动手。
“谁敢动我小妹!”一声粗犷的声音传来。
一阵兵器撞击的声音响起,一阵阵的哀嚎声后,萧寒阗翊放浪形骸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
“你是何人,竟然擅闯罗生堂,不要命了吗?”一名就近的堂中弟子大声质问道。
萧寒阗翊身边的人骂了一句“奶奶的”,长刀一挥,鲜血喷涌而出,他的生命就此结束。
鲜血溅了一地,看着在血泊中抽搐的人,其他人不自觉的离他远了一些。
萧寒阗翊大步走到罗玉姮面前,笑呵呵的道:“小妹性子也太好使了,竟然由着自家奴才欺负。”
萧寒阗翊一句一个小妹的叫着,罗玉姮听到一头雾水,他明明已经拒绝了她的求助,怎么突然带着人闯到了罗生堂,还要表现出一副亲近的样子?罗玉姮也没时间细想,即是帮她的,等事情结束了在问缘由吧。
罗玉姮笑盈盈的喊了一声“大哥”,也做出一副亲近的样子道:“这是罗家自家的事,我想着,没必要劳烦大哥的。结果,大哥还是出山了。”
展嶂听说过萧寒阗翊,看到他脸上的刀疤,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尾沩山的萧寒阗翊?有着前朝的血脉的萧寒阗翊?”
萧寒阗翊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到罗玉姮身边,笑道:“小妹如此客气,可是不把我当大哥了!”
萧寒阗翊身边的人向前一步,不屑的对展嶂说:“我们大人的名号,也是你能问的!”
另一个人没好气的说道:“悄悄告诉你一句,我大哥可是最护短的,他又极其看重这个妹妹,若让他觉得你们欺负了他妹妹,那可有你们好果子吃了。”
罗生堂长存靠的是势力庞大,尾沩山出名靠的是狠辣。
展嶂听此一说,气焰立刻消了下去,有顾虑的人最怕的就是不要命的人,而萧寒阗翊正是他们所忌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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