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柠自述(1)

“那是2012年发生的事情了。”

我和她面对面坐着,看着她一脸平静地说道像在讲诉别人的故事一样。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是我处心积虑制造的!

“那时候我还只有14岁呢!”

她淡淡地笑道,竟然让我有些失神。一种莫名其妙地内疚感犯上心头,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感慨了一句。

“是吗?那你比我小了四五岁呢!那个时候你应该还是初中生吧?”

“嗯。”

“想一下,时间过了好久了呢!”她神情微微变化了一下,但又很快调整成了那个她标准的笑容,“到现在为止都有9年了!”

我不能肯定的回答她到底是否难受伤心,我只是好奇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9年了!”我带着一丝惊讶,“那确实很久了!那件事情对你影响很大吧?像我一般都记不住什么事情。”

“嗯——”她低着头,眼神似乎在躲闪,这和她嘴角的那抹笑显得格外的突兀。她大概也注意到了我在打量她,抬头看着我说,“你不用惊讶啊,其实这个微笑我练了9年了,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种自然了,一时控制不住。”

“为什么练微笑呢?”我疑惑不解地问道,什么样的事情让她练了9年的微笑?“因为你说的那个人?”

她摇摇头,起身去拿刚刚烧好放温的水,为我倒了一杯她自己自制的茉莉花茶,“尝一尝,味道还不错。”

“谢谢。”我并不口渴,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双手接下了,“陆小姐很喜欢茉莉花啊!”我打量了一下她这不大的公寓,在能看见的桌子还有外面的阳台都摆着大盆小盆的茉莉花。

“不,我不喜欢。”她淡淡地回答道,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茉莉花茶,又坐在了原来的位置,饮了一小口,“是我先生他喜欢!所以每年我都会做一些。”

我知道她口中她的先生——金岩,我曾见过他一两面,身高很高大概快一米九以上了,像我这种一米六的矮个子站在他身边就像看巨人一样。她丈夫的脾气也是极好的,待人也十分的和蔼,而且还是市里一家医院的医生,她真的是很幸运,在仅有的几次见面中我能看出来她的丈夫真的是满眼里都是她。

“金医生喜欢茉莉花?”

“嗯,这些都是他养的。”她指了指屋里屋外的茉莉花树说,“其实一开始我很抗拒这些植物,不过他不在家里的时间,这些植物还真的让我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金医生对你真好!”我有些羡慕的望了望,微微地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已经母胎单身23年了,一脸惆怅道,“我的真命天子到现在还藏着没有出现过呢!”

她笑着,没有说话。她的笑容真的已经练到了一种境界,我在心里时不时感慨一句,有时真的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笑还是假笑。

她出生在一个很富裕的家庭里面,父亲在国外开了一家公司。对于公司里的事务她也不用多担心,因为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能力很强,将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的。

有时候我真的不能明白为什么她总是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是让我感觉她很难受,很苦涩!在我的眼中这不应该是她这种富家小姐该有的情绪,就算她有一个一直喜欢到现在都没有结果的人,可是她的丈夫高大帅气对她又好,还有什么使她不开心的呢?

“那个,心玲,你跟你家金医生怎么认识的啊?”

我喝了一口她给我泡的茶,一股淡淡地茉莉花香沁入味蕾,还真别说真的很有一番滋味。

“嗯……”她似乎有些不太想面对这个问题,我看着她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茶真的很不错!”我转移话题,“好香啊!”

“你若喜欢,我送你一些。”她说,“其实我和我先生也……没有认识很久。我们从认识到结婚还没有一年呢!”

“你们是闪婚啊?那你一直到现在还喜欢的那个人,金医生知道吗?”我有些八卦上头,试探性的问道。

“大概知道吧。”她神情闪过一丝落寞,我发现只要提及那个人她的神情就会变得很低沉,“也许我先生只是在可怜我而已……”

她后面一句说的很轻,但我还是听到了,这让我更加疑惑不解了。我看见金岩为数不多的那几次对她是真的很好,并没有什么突兀的事情发生。

“给你看一样东西。”她可能见我很疑惑,想了一下又站起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过了很久,才走了出来。我看了半响也没有看到她拿出来了什么东西。

她靠着我坐了下来,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

“这是医院的单子?”我疑惑地看着她,她示意我仔细看一下,带着一丝好奇之心从她手里接过单子,一看,把我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癌晚期?你的?”

她点了点头,笑着从我手里拿过单子收好放进口袋里,声音柔柔地说道:“惊讶吧!我一开始也很惊讶。”

“这……”

“半年前我回国的时候查出来的。”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其实我不是一直生活在国外,我在国外只待了五年,你不要看我一天满脸笑容,其实——”

“我知道!”我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看着她,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揭开她的伤疤,“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感觉你的眼神总是压抑的,可是却又一直面带微笑,让我觉得很是奇怪。”

“我……我回国的这一年来发生太多事情了!你……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她低着头,有些苦涩地说道,“其实我挺害怕你知道那些事情的,如果6年前你在清溪市的话你就会知道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我一脸激动地看着她,“6年前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是清溪市本地人,2017年高考我高考失利,只考了一个普通的专科,在清溪市上完三年大学之后便在这里找了一个普通的工作一直到现在,算下来来这里不过只有4年,对于她所说6年前的事情我还真的不太清楚。

“6年前,发生了一件……算是很大的事情吧!”她回忆道,“但其实也不算很大,不过当时在清溪市影响还挺大的。”

“6年前是你去国外的前一年?”

“是的,本来……呃……怎么说呢!”她看着我笑了笑,凑过来靠着我,刚刚本来还很压抑的气氛突然就散开了,“你很喜欢写东西吗?”

“嗯?”我随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会意地笑了一下,将衣服口袋里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本小笔记本递给她,“从初中开始我就喜欢身上带一本本子,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写一下。”

“你也挺有毅力的!”她随便翻了翻,看了几眼还给了我,眼神里多了一丝光亮。毕竟我在和她正式打交道前就了解过她的一些喜好,所以对于她的反应我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你的想法可真多——”

“而且还挺魔幻!”我自嘲道,一直以来我就是一个比较喜欢胡思乱想的人,所以脑海里总是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特别喜欢做一些白日梦!”

“想写好一本小说,确实应该要有很多想法。我刚刚看见你也有一个喜欢的人!”她笑着打趣道,“那个男孩是谁?”

“呃……其实……”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我并不擅长写文章,更别提写什么小说了!只是因为她喜欢,所以我便假装自己是一个不出名的写手,假装以想写什么为理由……“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挺突然的,偶然碰见他对别人笑了一下……”

“看见他对其他女孩子笑?”她八卦的问道,把刚刚想说的那些过往的事情全部抛开了,我点了点头。相比谈论我那个不算暗恋的暗恋,我更感兴趣的是她6年前发生的事情。

“他有女朋友?”

“我不知道。那一次之后就没有再看见过他!”我看着她,撒了一个谎,事实上我喜欢的那个男的就是她的丈夫,金岩。

“那真可惜!”她惋惜道,“你没有尝试找他?”

我摇了摇头,反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你心里那个人?”

她也摇了摇头,举起自己带手指的手,叹了口气道:“我都结婚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找他有什么用?”

“至少不会有遗憾嘛!”我认真的说道,回想起金岩和她的婚礼,一阵阵尴尬在心里泛起。

“那不重要。”她笑着说,看着我喝完的水杯,“还要一杯吗?”

“再来一点点吧。”我将杯子递给她,“还真别说这茉莉花茶真的很香!”

“是的,她也这样说过。”

“对了,6年前——”

“我回来了!”正当我想问她的时候,房间门被打开了,我看着金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看到我时愣了愣,笑着说,“凌小姐。”

我向他也礼貌的笑着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我不敢再有其他想法,然后站了起来跟她告别,毕竟金岩回来了我也不太好去问那些事情了,“那个……陆姐那我先走了?”

“在这吃饭吧?”金岩笑着说道,站在她的旁边搂着她的肩,真的非常的般配!“我今天刚好买了一些龙虾。”

“这个……算了吧!”我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龙虾过敏。今天就不打扰你们两人了,有时间我再来!”

离开她家之后,我重重的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那个人打了一个电话。我接近她本是为了目的,而现在我却开始有些动摇……不过想着母亲生病需要用钱,我还是找到了那个人汇报工作。每一次只要我能告诉她一些事情,她便会给我5到20万不等的报酬,这大概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忽然砸到了我!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她身上的秘密可以这样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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