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初露锋芒

天色昏沉,一片迷蒙。

秋去冬来,也为此时的金州城增添一份萧瑟之景。

金州城南,官道之上缓步行来两位少年。

“小黑子,何时才能到得金州城!”欧阳鲲拿起水袋饮了一口道。

“应该快了,依稀记得五年前我到此处时应该出城不久!”何逸飞皱眉想了想道。

“我好像记得半日前你也是这样说的!”欧阳鲲脸色怪异。

“呃,那时我还年幼,记不清楚也无可厚非!”何逸飞讪讪道。

“唉,罢了,反正是历练,少行多走无所谓!”欧阳鲲笑道。

何逸飞闻言一笑,兄弟之间的包容让其心头一暖。

“驾!”远处官道,一道人影策马驰骋而来。

二人闻声回首,只见一个十四五岁俊俏少年临近驻马道:“烦劳二位兄台,前方可是金州城!?”

“应该是的!”欧阳鲲接话道。

“呃!”少年闻言一愣。

“这位小兄弟,我们也是自别处而来,只闻金州城在此方向,但距此多远,实乃不知!”何逸飞老实道。

少年闻言对其一笑道:“多谢!”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哎哎!看什么呢!?”欧阳鲲摇了摇何逸飞。

“没什么,就是感觉这少年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那里不对!”何逸飞回过神来道。

“莫不是以前在那里见过!?”欧阳鲲问道。

何逸飞闻言摇头。

日落时分,一座大城终是呈现在二人眼前。

“终于到了,先进城打尖,嘴里都快淡出鸟来!”欧阳鲲一副饿鬼投胎的样子。

“是啊,一路的干粮,吃的人四肢无力,几乎瘫软!”何逸飞更为夸张。

相视一笑,二人快步走入城中。

此刻,城中灯火初上,街道之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二人寻得一酒楼,点了一桌丰盛佳肴,几乎风卷残云一般大快朵颐,不到片刻一桌美味只剩残羹剩汤。

“你这黑厮,真是能吃,那一桌饭菜你竟吃了大半!?”欧阳鲲出门后揶揄道。

“那是,半只烤鸭谁吃了,二斤牛肉谁嚼了,一屉肉包怎会转眼不见,还有那只烧鸡,难道自己长翅膀飞了!?”何逸飞奇道。

“我……!”欧阳鲲闻言怪眼直翻。

“你们乃是何人,要做什么!”街道前方传来一声呵斥,只见四五兵丁将一牵马少年围在当中。

“小子,我看你鬼鬼祟祟的行走在这金州城中,手中牵的马匹怕是刚从别处偷来的吧!”一个兵丁大声说道。

“我看定是这样,否则一个小小少年,怎会有如此雄壮的骏马,前日南门兵营遭窃,失了许多枪械马匹,这匹马说不定就是其中之一!”另一个兵丁接道。

“你们血口喷人,我今日方才入城,去那里盗得你们马匹!”少年气急。

“血口喷人!哼!今日不将马匹留下,那就把命留下吧!”先前说话的兵丁言罢,反手抓向少年。

“嘭!”少年翻身抬脚,踢中此人下颚,对方顿时瘫软倒地。

“噫,是个硬茬子,兄弟们,抄家伙!”一个兵丁见状喊道。

身边四人不待其叫喊已然‘呛’的一声,拔出随身佩刀向少年砍来。

此时街上大乱,一旁本在围观的行人顿时散开,唯恐避之不及。

“砰砰砰砰!”如重物落地之声頻起,转瞬间,四人皆被少年放倒在地。

“身手好快!”不远处欧阳鲲叹道。

“厉害!你看清了么!?”何逸飞问道。

欧阳鲲摇首。

“哼!敢抢本姑….少爷的马,瞎了你们的狗眼!”少年拍了拍手,转身牵马向城北行去。

“身手不错,看其招式,必是出自于名门之后!”欧阳鲲此时道。

“就是不该如此淡然,此乃乱世,他在这金州城中伤了兵丁,还如此淡然行走,祸不远矣!”老棒子的腔调此时在何逸飞口中学来,甚是怪异。

话音未落,只见从旁边一处酒楼之内走出三个黑衣人,为首一人上前看了看地上的五人道:“没用的东西,你们两个随我来!”一招手,带着二人沿路追了下去。

“真是被你说准了,看来那少年有难了!”欧阳鲲看着远去的三人摇首道。却未曾发现此时的何逸飞眼神微眯,双拳紧握。

“走,前去看看,可以的话,助其一臂之力!”何逸飞沉声道。

“你是认真的!?”欧阳鲲诧异。

何逸飞不答,提身飞纵而去。

沿途追赶搜寻之下,却未曾发现少年与三名黑衣人,何逸飞不禁有些焦急。

“应该是从北门出城了!否则我们应该早就追上了!”欧阳鲲分析道。

“定是如此,快走!”何逸飞一刻钟也不想耽搁,提气纵身向城外赶去。

欧阳鲲虽不解其为何如此焦急,但观其脸色沉静也不好多问,只得一路紧随。

郊外,一片树林之内。

“三位从城中一直跟随至此,莫不是有事!?”少年伸手将马匹驱离,缓声道。

“果然有名门风范,还不知小哥是那个名门大派的弟子!?”少年身后树林中缓缓走出三名黑衣人,当先一人阴笑道。

“在下无门无派,不知三位跟上前来又有何事!”少年冷声道。

“呵呵,既然不便相告,那也无妨。刚才见小哥在城中出手,身手不凡。奈何所伤之人乃是官府兵丁,我三人又恰逢在城防营述职,此事被我等撞见不管也是不妥。以在下看来小哥还是随我们去一趟城防营将此事了结为善!”那人笑道,只不过笑声略显阴沉。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与刚才那些人乃一丘之貉,想要夺我马匹,没那么简单!”少年恨声道。

“哈哈!小子,好言相劝你却不听,夺你马匹之事只有那些无赖兵痞才会去做。不过你在城中当街行凶,被我等撞见,如今还不快快随我回城防营,否则失马事小,莫不要把性命也赔上!”黑衣人狂笑道。

“那你们便来试试!”闻言,少年脸色转冷。

黑衣人闻言,脸色一沉道:“好个狂妄小子!那就让我来试试你的斤两!”话音刚落,身形闪动,只见黑衣人翻身上前,一只枯瘦的手掌犹如鹰爪,抓向少年面门。

少年不慌不忙,身形微闪,左手格挡鹰爪,右手一掌拍出。

‘啪!’的一声,二人对了一掌。黑衣人站立场中,少年则后退了一丈。

“招式精妙,内力却是不济,再接我一招!”黑衣人摇首,右手鹰爪抓向少年左胸。

“你!”少年脸颊泛红,纵身而起,双手交叉按住黑衣人右爪,左脚踢出正中其右脸。

‘砰!’黑衣人摔出两丈有余。

“正如你所说,内力不济,招式还算可以!”少年冷声道。

“找死!”倒地的黑衣人翻身而起,恼羞成怒,右手化爪为掌劈将过来。

少年见其手掌之上泛起蓝色光晕,知晓其内力环绕其上,不敢硬接,飞身倒退绕树而避。

其余二人见状,欺身上前,出手将少年逼于大树左侧。

少年见避无可避,伸出双手向面前黑衣人击出。

‘嘭!”的一声,身影斜飞而起,少年被其一掌劈的飞出三丈,倒地口吐鲜血不止。

“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就让你知晓我黑衣堂的手段!”黑衣人又是一掌劈出,来势之猛,更甚于前,竟是要将少年毙于掌下。

“嘭!”的一声一道身影闪过,黑衣人身形翻飞,退出三丈。

“何人出手!”旁边二人喝道。

“罗大人,一别四年,竟连故人都已遗忘!?”一道冷声传来,此时少年前方已然多了两道身影。

黑衣人闻言一惊,眯眼看去,面前的黑壮少年如此眼熟,一时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罗炎,可曾记得鲤鱼村否!?”何逸飞沉声问道。

“嘿嘿,我当是谁,原来是何氏余孽!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天送一场功绩于我,今日便一概收了!”罗炎恍然一笑,言下竟是有些惊喜。

“哼!当年便是我爹爹手下败将,数年过去,竟毫无长进,当真越活越是不堪了!”何逸飞讥讽道。

罗炎闻言脸色一沉,心中疮疤此时被何逸飞当面揭开,心中顿时暴怒。

“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走,上!”罗炎发狠,当先向何逸飞抓去。

“不错,这也是我心中所想!小鲲鸟,将那二人挡住,让我来试试这罗炎大人还有没有当年的凶残!”少年言语之中充满了悲愤与仇恨。

一拳击出,无相无形。

罗炎见状,阴沉一笑,右手化掌劈出。

“嘭!”二人皆向后退出三步。

“果真有些门道,但凭这样还显不够,再来试试我的滴血剑法!”罗炎话落,苍然拔剑刺出,显然是想要速战速决。

何逸飞冷笑,天玄九步运转,身如鬼魅一般避过。

五年过去,天璇九步已被何逸飞练至五层‘踏雪无痕’的境界。

回身一拳,正中其背,罗炎踉跄奔出三丈,转身看向何逸飞,运气于剑,剑身隐隐泛出蓝光。

“受死!”罗炎大喝,剑锋所指,光刃闪没。

何逸飞见其来势凌厉,只有闪避,身形飘忽间,已让过一十三剑。

“中!”此时欧阳鲲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嘭’的一声,一名黑衣人已然吐血倒地,另一人见状,拔出随身佩剑凌厉刺出。

一时间,二处皆是剑光闪烁。

罗炎见何逸飞不停闪避,并不和其正面厮杀,心中不禁有些烦躁,当下讥讽道:“小杂种,不是要寻老子报仇吗?这样一味躲闪,我看你还是回去再练几年吧。没想到堂堂赤甲军先锋大将何向天的儿子竟如此不堪,当真是英雄无后啊!”虽在说话,手中长剑却是丝毫不停的攻其要害。

何逸飞闻言,也不答话,身法运转拔地而起两丈避过凌厉一剑。罗炎见状大喜,剑法运转当空刺出。何逸飞身在半空,见蓝色剑光袭来,心念转动间,身形一顿,左脚踏出,正中其剑身。

罗炎一惊,手中长剑顺势翻转欲将其左脚劈断。

何逸飞左脚踏剑之际,右拳却已击出且势大力沉,正中其面门。

‘嘭!’“啊!”惨叫声顿起,罗炎身如败絮,落于三丈之外,面部鲜血淋漓,竟被打的鼻梁凹陷,恰如桃花朵朵开。

“这便是我从爹爹处学得的‘六极无相拳’,五年前我爹以此拳败你,今日,我何逸飞再用此拳伤你,不得不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何逸飞声音此刻听起来很冷。

罗炎摇晃站起,右手持剑拄地。

“今日算我罗炎栽了,败在‘六极无相拳’下,也不算冤枉!”话音一落,剑光蓦然飞起,来势之快几乎瞬息而至。

罗炎手中剑掷出,身形已然向后飞腾。

何逸飞在其说话之时就已做防备,此时见剑光袭来,侧身避开,右脚点地如大鹏一般飞掠而出。

罗炎慌不择路,在树林之中不停飞逃,何逸飞身在其后运起‘天玄九步’片刻就将距离拉近。

“小子,我劝你最好收手,我乃朝廷黑衣堂总管,你若杀了我,这个天下将容你不得!”罗炎心中惧怕,口中不断出言威胁。

“当日在虎啸口山崖之下,你张弓射我之时可曾想过今日之结局!今日起为父母报仇,你乃第一人,杀你之后,我自会去寻吴庆等人,你就先行一步吧!”何逸飞声音很冷。

“小杂种,我只恨当初不能斩草除根!今日纵然一死,也要拉你一起前赴黄泉!”罗炎心知今日定不能善了,心中发狠,停下脚步,回身一掌劈出,袖中却射出短箭一支。

何逸飞淬不及防,左臂中箭,右拳对其大力轰击。

‘嘭!’的一声,何逸飞倒退一丈,罗炎却倒飞而出身子重重摔落在地。

“噗!”口中鲜血喷出,罗炎此时内脏已被其震伤,无力再战。

何逸飞缓步上前,伸手将其左臂之箭拔出,随手扔掉。

“爹爹娘亲,今日就先以这罗炎之血祭慰你们的在天之灵!”何逸飞站于罗炎身侧,右拳化掌,向其脖颈之处力劈而下。

“小杂种,你也活不长久!”罗炎话语未落,声音却戛然而止。

一阵眩晕之感涌将上来,何逸飞站立不稳,身形摇晃间就要倒地。

“小黑子,你怎么样!”欧阳鲲此时已解决了剩下二人,闪身前来扶住了何逸飞。

“箭上可能有毒!”何逸飞在昏厥前出声说道。

一阵马铃声传来,何逸飞悠悠醒转,此时他身在马上,却背靠在一个温暖怀中。

“你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何逸飞转头看去,却见身后之人却是树林中的俊俏少年。

“小飞飞,你可算醒了,你这一昏迷就是一夜,担心死我了!”马前传来欧阳鲲的声音。

驻马停下,何逸飞与少年皆下马。

“这是何地!我怎么了!”何逸飞茫然。

“昨日傍晚你中了罗炎毒箭,亏的我出门之时带有老娘给的解毒良药,还有这位小兄弟的独门解毒散一起与你服下,这才将你从鬼门关揪了回来。你杀了黑衣堂的罗炎,我想不便再入金州城,当下便让这位小兄弟将你扶住坐于马上,一路前行而来,此地我也不知是何处!”欧阳鲲挠了挠头。

“昨日多谢二位仗义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俊俏少年抱拳道。

“在下欧阳鲲,这是我的好兄弟何逸飞,我们二人皆来自香山无极门!”欧阳鲲介绍了一下。

“无极门,果然是名门大派,我叫凌不冷,福建武夷山人士,此次出来是寻家母,未曾想却于半道出了此事,不冷再次谢过欧阳兄、何兄救命之恩!”凌不冷再次抱拳。

“即使你没有遇袭,我也不会放过那黑衣人,凌兄弟不必过谦!”

何逸飞摇头说道。

此时他又看了看凌不冷,眼神有些疑惑,但还不及细问却闻凌不冷又道:“不知二位接下来要去何处!?”

“师门有令,派我等前往天荡山历练!”欧阳鲲道。

“如此甚好,我也要前往汉中,不若一同前行,相互间也有个照应!”凌不冷言道。

“你我言语投机,又是同龄之人,如此最好不过!”欧阳鲲看了看何逸飞,见其点头便应允道。

毒性虽解,但奈何一时难以尽除,何逸飞摇晃上马。

“凌兄弟昨日也受创不轻,不若也上马和小黑子一同乘坐!”欧阳鲲说道。

“咳!我还是不了,昨日之伤已无大碍,还是让何兄乘马,你我步行即可!”言罢当先向前行去。

欧阳鲲诧异,看了看何逸飞,见其也是一脸疑惑之色,随即拉起缰绳缓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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