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大殿之中
欧阳秋端坐首位,钟仁泰与霍青州坐在左边,何逸飞则立于殿中,身后站立着张梓叶。
“飞儿,见你能平安归来,我心甚慰。此处也无外人,坐下说话吧!”欧阳秋指了指下首右侧椅子道。
“是,义父!”何逸飞施了一礼,拉着张梓叶落座。
“当日之事我已听霍长老与鲲儿说了,未曾想到万毒宗竟能绕过我无极门将其爪牙伸至天荡山境内,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欧阳秋轻啜一口茶,继续道:“想那放逐谷乃四大绝地之一,其凶险不用言表。事后我也曾遣霍长老等人前去寻找打探于你,皆是渺无音讯,而今你竟能平安归来,想来也是有着一番际遇!”
“义父猜的不错,当日天荡山历练之时……!”当下何逸飞便将自离开山门、路遇仇人罗炎将其手刃、而后入天荡山放逐谷遇邪帝刘穆庭之事缓缓道来,不过其中却免去了酒楼饮酒之事。门规有云,功法未成者不得饮酒。这点在与凌不冷分开后何逸飞就与欧阳鲲保持了口径一致。
“未曾想到邪帝竟被困放逐谷,当真可惜,据闻他离那一境界已不远矣,能拜邪帝为师得到他指点护佑,也是你之福气,日后定要善用其法,造福世人!”欧阳秋一惊,随即颔首。无极门虽有门规,却并不苛求弟子不得在外学艺,反而要是力所能及,在不违背修武界各门派之内规矩的情况下,还是希望众多弟子之中有人能集百家所长,增强自身实力。
“那这位姑娘是!?”欧阳秋话锋一转,询问起了何逸飞身旁的张梓叶。
“这是飞儿六年前所遇张伯伯的女儿,名叫张梓叶。弟子几日前行至金州城外一村落时,见尸横满地血流成河,一片凄然之景。我与表妹便是当时所遇!”何逸飞看了看身旁的张梓叶,见其已是双眼微红,目中含泪。
“哦!?当日我也在场,怎么未曾见到你们”欧阳秋放下手中香茗,当日之事回来后他只是和大长老常行舟提过而已。
“欧阳掌门也在场,那您知晓是什么人干的此事!”闻听此言,一旁的张梓叶忽然站立而起,看向欧阳秋。
“叶子,先不要激动,等义父说完!”何逸飞拉了拉张梓叶的衣袖。
“这场惨剧乃是九龙堂与官府勾结之下,为了迫害一位朝廷有志之士而做下的血案!”欧阳秋见少女如此激动,知晓其中必有隐情,当下也不耽搁缓缓将当日所发生之事道出。
“只是可惜了少林派觉空大师,一代宗师却毁在九龙堂宵小之手,着实可惜!”言下惋惜之意流露无遗。
“爹爹还在!爹爹!”张梓叶听着欧阳秋叙述,眼神不禁慢慢有了光彩,到得最后,这才欣喜若狂的大叫出声。
“爹爹!?我所救的乃是朝廷一位名叫张文林的御医,怎么和姑娘口中的爹爹难道是同一人!?”欧阳秋奇道。
“正是,我爹爹原名张文林,本是如今朝廷当朝三品太医,因无意间撞破汤玉坤的奸谋而被其冠上罪名斩杀,却不曾想临刑之时被赤甲军元帅胡猛所救,当下便逃出京城,化名张世清,隐居于金州城外,却不想几日前发生如此惨事,可怜我那娘亲也惨死在这场血案之中!”张梓叶想到当日村庄中所见惨状当下不禁痛哭出声。
“师傅,不知张伯伯如今可在无极门!?”何逸飞见张梓叶悲伤痛哭,却忘了问张文林的下落,这才出声询问。
果然,张梓叶闻听这番话后,止住了哭声,看向欧阳秋。
“唉!看来你们父女也是尘缘未尽,当能见这最后一面。几日前带回张文林后他便已是重伤垂死,这几日间被我和大长老二人联手护住他的心脉不断,为的是能将觉空大师一份善缘成全,却不想天不遂人愿,今日一过恐怕你们便再也见不着张文林了!”欧阳秋站立而起,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毕竟,张文林的生乃是觉空用死换来的,可谁曾想还是挽留不住,不过却无意间成全了这对父女,当真是缘之一字,飘渺无形。
闻听此语,张梓叶顿时面无血色,何逸飞也是双拳紧握。
“你们随我来!”欧阳秋转身向无极殿后走去。
一处房舍之中,床榻上躺着的张文林此时面色黑紫,双目紧闭,气若游丝。一旁盘坐的常行舟双掌平胸推出,一股股肉眼可见的气流由其双掌间缓缓涌出将张文林包裹其中,一丝丝气流也犹如银丝一般不停钻入张文林体内。
“爹爹!”一声呼唤传来,床榻上的张文林此时却是微微一动。
“大长老,我们能否入内!”门外传来欧阳的声音。
“唉!进来吧!”常行舟收功而起,伸手点了张文林身上五处大穴暂时封住其血脉,并将一股真气度入其体内让其苏醒。
“我已尽力,有话快说,此人支撑不了太久!”常行舟摇了摇头,看了欧阳秋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爹爹!”此时的张梓叶再也按捺不住,飞扑上前趴在张文林身上失声痛哭。
“好孩子,还能见你一面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张文林此时已经醒来,伸出右手抚摸着爱女的头发。
“爹,娘已经死了,你不能再离我而去啊!”少女此时已泣不成音。
“这本乱世,能够偏安一隅这些年,爹爹已经知足了,你以后要好好做人,莫要想着为我和你娘报仇,若能够平安的生活一世已是为父的最大心愿,咳咳!”虽在咳嗽,但张文林此时面色却转向潮红。
欧阳秋看了一眼便知其已是回光返照,当下摇了摇头便欲让几人随他出去,好将最后时刻留给这父女二人。
“慢,飞儿,是你吗!?”张文林偏过头看向何逸飞。
“张伯伯!是我!”何逸飞眼圈泛红。
“你且留下,我有话对你讲!”张文林殷切的看着何逸飞,眼中那一丝哀伤让得何逸飞顿住身形,看向欧阳秋。
“也罢,你便在这里伴你张伯伯最后一程吧!”欧阳秋言罢,转身走出房间。
“孩子,我有两件事情希望你能答应我!”张文林见众人走出房间,这才看向何逸飞。
“张伯伯但说无妨,只要小子力所能及,定不会有负张伯伯所托!”何逸飞此时说话斩钉截铁,却是给了临死前的张文林一种莫名的欣慰。
“我不久于人世,只是我这孩儿却是放心不下,虽说她已被玄月派掌门看中并收为弟子,但我虽在庭堂却也知江湖险恶,我死之后,梓叶还需你多多照看为善!”张文林一脸疼惜与不舍的看着怀中的少女,泪水从眼角处流落而下。
“张伯伯但请放心,以后叶子就是我的妹妹。就算我死,也定不会让其受到哪怕一丝伤害!”何逸飞看着张文林,眼神中流露的只有刚毅和决然。
“如此我便放心了!其次便是一件密事,关乎当今朝廷存亡,天下兴衰,咳咳!”张文林说到此处已然咳血不止。
“爹爹!”张梓叶心头犹如滴血一般。
“莫要打断我,叶儿,待时机允许之时,去我当初带你埋葬那只白兔之地,挖起一个木盒,内藏一张九龙血图。这张血图乃是汤玉坤与九龙堂密谋造反的铁证,若是能将其送到圣上手中,则是朝廷百官之福,天下黎民之幸!”张文林此时才说出了九龙血图的下落。
“张伯伯,汤玉坤本就与我有杀父弑母之仇,就算没有这九龙血图,有朝一日我也会杀入京师,取其狗命,以慰我父母在天之灵!”何逸飞双拳紧握,掷地有声。
张文林闻言点了点头,两件事皆已交待清楚。此刻他却看向怀中少女,轻抚其长发道:“叶儿,你以后的路还很长,莫要因为眼前的悲伤而毁了自己的一生,好好活着,爹不能再疼爱你了,爹要去找你娘了!”言罢溘然而逝。
“爹!”张梓叶眼前一黑,因过度悲伤晕厥过去。
无极大殿
此时,欧阳秋正与钟仁泰等众多长老交谈。
“我欲让鲲儿和逸飞入无极境修炼一段时日,但是这二人却都未曾参加本届论武大会。如今大会前十已然决出,却总不能再为这二人另举一场比试。思来想去,还是将众位长老和钟师兄请来讨论一番,是否有通融之法!?”欧阳秋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虽说他乃无极门掌门之尊,但却并非一言堂,关乎着宗门门规的事情,却是要经过长老堂与刑堂一致认同方才可行。
“掌门,这件事说来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在场众位长老与我刑堂也是赞同。只是关于名额之事已送入无极境内,若是想让境内那二位通融,我看恐怕有些困难!”钟仁泰略一思衬,看了看众长老道。
在场众长老闻言皆是点头不已。
“我也知晓那二位的脾气,但无极境总归是我无极门立身之本,若是鲲儿和逸飞不能进入其中修炼,想来也是一件憾事。这样吧,等过几日入境之时我亲自前去说上一说,至于能不能入境苦修,却是要看他们二人的造化了!”欧阳秋似是知道此事难度,不禁苦笑。
翌日
“飞儿,速去速回!”欧阳秋站在山门处,他已将过几日入无极境之事告诉何逸飞,让其路途不要耽搁。
“是,义父!”何逸飞对其施了一礼,上前一步道:“义父,自昨日回来我便观察小鲲好像有些变化,只是这变化在哪里却也说不上来。昨日下午至今日他也未曾露面,弟子想知道他在这半年中可曾发生了什么!?”欧阳鲲的变化何逸飞看在眼中,但是昨日刚回无极门,诸般事情太多,未及细问,今日方才趁着左右无人之时向欧阳秋提及。
“唉!一言难尽,你且去将张先生后事安排妥当,待回山门时,我再与你细说!”欧阳秋言罢,转身自去了。
何逸飞见状对其背影施了一礼便与张梓叶在无极门几名弟子的陪同下,将张文林棺椁朝金州城方向运送而去。这也是张梓叶的要求,要将张文林与其娘亲葬在一起,顺便取回九龙血图。
“啊!”一声怒吼由香山坠鹰涧旁传出,一道身影临崖而立,一张布满红蓝魔纹的英俊脸庞此时因为剧痛变的有些扭曲。
“怎么会这样!”欧阳鲲看着布满魔纹的双手,心中已是有些慌乱。这一年来,身体之内那种万虫噬身之感发作时间间隔虽长,但那般痛苦也是越来越至极限。半月前的那次发作竟让其迷失自我,待得醒来后却只发现自己双手满是鲜血的坐在这坠鹰涧旁,竟丝毫回忆不起之前发生过什么。
“小子,看来你的命还是挺硬的,中了我的‘蓝血封喉散’不仅未死,反而还功力大增,实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一道苍老的声音自欧阳鲲身后响起。
“你终于来了!?”欧阳鲲虽未回身,但已知晓来人定是万毒宗大长老南宫烈。
“是啊,来看看练就了‘噬魂魔经’的欧阳公子境界提升的如何!?”南宫烈微微一笑道。
“噬魂魔经!”此时,欧阳鲲才缓缓转过身子,盯住了眼前的南宫烈。
“哦,也就是当初老夫给你的控毒残篇。想当初,老夫从噬魂宫遗址带出这篇功法可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几乎陨落在那里,不过看来这噬魂魔经练就起来的效果却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南宫烈看着一脸蓝红魔纹的欧阳鲲,点头微笑道。
“你可真是用心良苦!”欧阳鲲此时因为暴怒,双拳紧握,布满魔纹脸颊此时看来也可怖之极。
“可惜,老夫只带出了魔经上篇,那下篇却还在噬魂宫之内,老夫自问还是没有能力去取,日后你若想要修习完整的魔经,就需自己去闯噬魂宫了!”南宫烈此时的话语犹如在教导自己的弟子一般,丝毫不在意欧阳鲲那冰冷的眼神。
“既是你如此辛苦得来的功法,为何自己不去练就,或让你门下弟子修习!?”欧阳鲲虽然怒极,但却还是想知晓这噬魂魔经的来龙去脉。
“既然你想知道,那老夫便与你说上一说,免得日后你这魔头还未成长起来便被人抹杀,岂不枉费了我一片苦心!”南宫烈似是知晓欧阳鲲心中的想法一般,微微一笑继续道:“噬魂宫乃是百年前盘踞在楼兰国的一个教派,因其功法太过诡异霸道,门中所出的弟子无一不被我中原正邪视为魔头。这噬魂魔经便是噬魂宫镇派功法,此功练至大成,可夺人心魄,取他人功力为己用,被取功法者轻则功力尽失,变为白痴一般,重则精血皆无,血肉不存。因为此功法太过邪恶,所以百年前中原正邪联手杀入楼兰,一举灭掉噬魂宫,那也是中原正邪两道之间唯一一次联手。却因噬魂宫宗门本身有护教大阵守护,所以当时只是杀尽噬魂宫门人,却毁不了噬魂宫根基。”南宫烈说的甚是详尽,将这噬魂魔经的来历缓缓道来。
“如此霸道邪恶的功法你既取出,却又为何不去修习,这功法岂不正合你们这些邪魔歪道之人的胃口!”欧阳鲲的眼神此刻已经冰冷到极致。
“所谓举世皆敌说的就是这篇功法,灭了噬魂宫后,江湖中却不时有人打着噬魂魔经的幌子为恶,不过到头来却是为自身惹下杀身大祸。因为不论是真是假,只要江湖中传出噬魂魔经的风声,便会有人出手抹杀,以至于正邪两道无不谈经色变。所以,我万毒宗虽为邪派,但却还不想弄到举世皆敌那一步!”南宫烈微微笑道。
“果真煞费苦心,想让我无极门举世皆敌!”欧阳鲲虽在说话,但其功法运转已至极致,随时都会暴起发难。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是老夫送与无极门欧阳公子的一桩造化,他人想要老夫却还不愿。言尽于此,今日来就是看看你将这功法练至何种境界,其二便是向你挑明此事,免得日后魔功未成之前在他人面前显露魔经功法,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却非我所愿了!”南宫烈看着欧阳鲲犹如在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般。
“那今日便先让你试试这魔功的威力!”欧阳鲲身形一晃,已从原处消失,南宫烈见状眼神一凝,身形暴退。
‘嘭!’的一声,南宫烈所站之地已被欧阳鲲轰击出一个大坑。
“威力不错,果然乃是天下第一的魔经。但你功法未成,今日还不是我的对手,待你功法大成之日再来寻我报仇吧!哈哈!”南宫烈的声音从坠鹰涧之中传出,其身形早已消失不见。
“噬魂魔经!”欧阳鲲看着南宫烈消失的方向,脸颊上的魔纹缓缓褪去。
金州城外
再次回到村庄之中,张梓叶看着断壁残垣的村舍,一股悲伤之情不觉间已让其泪水连连,昔日间与父母在此生活的一幕幕仿佛再现一般,可此时却已是人鬼殊途。
“叶子,莫要再悲伤了,节哀顺变,先将张伯伯下葬吧!”何逸飞拍了拍张梓叶的肩膀,安慰道。
树林中,跟随而来的几名无极门弟子已将棺椁放入挖好的墓穴之内。
“爹,娘!你们安息吧,我会好好的生活下去,且一定会手刃仇人,为你们报仇!”张梓叶默默的在心中起誓,如今她与何逸飞已然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何逸飞则默默的站立一旁,待张梓叶拜祭完后,上前跪拜祭奠。
“附近有人,莫要大意!”何逸飞忽然低声的向张梓叶说道。
闻言一愣,张梓叶看了一眼何逸飞,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走吧,取完九龙图也好赶回无极门!”何逸飞扶起张梓叶看了眼前的坟墓一眼转身向村中走去。
一道小溪自村后流淌而过,溪边一个小小的土包已是长满了野草。
“便是这里了,当初爹爹陪我一起来将小白安葬在这里,为了它我记得当初伤心了许久!”张梓叶看着眼前的土包不禁有些出神。
“往事已矣,就让它活在你的记忆深处吧!”何逸飞摇了摇头,双手插入土包中用力一抓,一个用棉布包裹的木盒被其从土中拉拽而出。
“哈哈!果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声长笑传来,由村庄中并列走出五六人,当先一人一袭黑袍,身材微胖。
“竟然是你!”待看清来人后,何逸飞睚眦欲裂,此人正是他的仇人之一,万毒宗吴庆。
“是我!?怎么你认识我!?”吴庆看着眼前的少年,眉目之间确是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那也无妨,见不见过已无所谓了,将九龙图交出,给你们留一个全尸,如若不然,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吴庆阴阴一笑,反手一招,身侧的几人迅速呈扇形将此处包围起来。
“九龙图么,想要的话就自己过来取吧!”看着眼前几人,何逸飞非但没有要遁逃的意思,反而将木盒翻转,背负在了身后。
吴庆见状,眼神一凝道:“看来你是找死,那就休怪我辣手无情了,动手!”话语未落其身形已然暴射而出,右手化掌为爪抓向何逸飞咽喉。
“哼!”见吴庆来势凶猛,何逸飞却不偏不倚,一拳平胸推出,迎向吴庆。
“嘭!”的一声,何逸飞被吴庆震退一丈有余,吴庆则是翻身而落。
“这个少年功力怎会如此之浑厚!”吴庆脸上笑的虽然自信,但内心的震撼还是不小。自从几年前被无极门杜廷皓追杀,后来便躲入金州府主也是其叔叔的吴莽之处方才避过,之后便回万毒宗其师傅邓无尘处闭关苦修四年多,而今其境界已然快要破入气境三层,此番出关便是想要寻找杜廷皓报仇,且能再度扬名一番,却没想着刚出关不久遇见的这个少年便让其感到无比震撼。
“比起六年前,你的功法倒是进步不小!”何逸飞虽被吴庆震退,但其气势却越发高涨,战意颇浓。
“六年前!?是你!?”吴庆看着何逸飞恍然明了。
“不错,看来吴大人非健忘之人,还能记得我这从鲤鱼山出来的小叫花!”何逸飞眼神已经彻底冰冷了下来。
“斩草不留根,春风吹又生,看来当初还是我大意了,不过那也没什么,今日斩了你也是一样,没有成长起来,过早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说你还太年轻,或者是愚蠢之极!”吴庆已然记起了面前少年是谁,心中杀意更加浓烈。此子不可留,如今才几年过去,当初的稚童已成长到了能与他正面抗衡的地步,如果再有几年光景,那么此生将再无他吴庆的翻身之日。
“再接我一掌!”吴庆念及此处,再不耽搁,双掌化圆,劈向何逸飞脖颈。
“那就让你成为我赤焰掌毙下的第一人吧!”何逸飞口中虽在说话,其右掌已然化为淡红色,看起来犹如烧红的铁掌一般。
“不可硬接!”一道呼声传来,一个苍老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场中,一枚蓝汪汪的飞刃径直射向何逸飞左肩。
“嘭!叮!!啊!!”两道声音伴随着一声惨叫同时响起,吴庆身形向后翻飞之时其右臂已然折断,自右肩以下衣袍皆无,一股烧肉般的焦臭自其断臂之上传出。
何逸飞也被吴庆的大力一掌轰击的向后退出两丈,嘴角处溢出了一丝鲜血。
“小辈,好霸道的手段!”那道苍老的身影方一现身便上前封住吴庆右肩大穴,这才转过身来看向何逸飞。
远处地面上,一柄飞刀掉落。
“邓无尘,你也算江湖成名许久的人物,竟对一个少年后辈用此下三滥的招数,不觉老脸发烧吗!?”一道浑厚的声音自村舍之中传出,红影一闪,一个魁梧的老者也出现在了何逸飞身侧。
“见过钟师伯!”待何逸飞与无极门众人看清来人是刑堂堂主钟仁泰后,连忙施礼。
“哼!什么叫做下三滥,只不过的情急之下围魏救赵,攻其自救而已。钟仁泰,一别几年想不到你竟也能出山前来护佑这些弟子,看来尤其这位少年在你门中地位也是绝然不低!”邓无尘被钟仁泰说的老脸一红,当下转开话锋盯住何逸飞道。
“这位弟子乃是我欧阳师弟亲传,凭你也想动他!?”钟仁泰怒目而视。
“难怪,他是掌门的弟子所以才能请的动你这刑堂堂主前来护佑!”邓无尘眼神微眯。
“你错了,之前掌门路过此处时搅了你们的好事,而今九龙图未到手,掌门料定你们不会死心罢手,定会派遣高手于此地蹲守。而今看来掌门料事如神,特派我暗中护佑这班弟子,却没想到竟将你这个老匹夫等来。来来来,几年未见,让我看看你有何长进!”钟仁泰哈哈一笑,红影一闪再出现时已至邓无尘上方,一掌力劈而下,一道巨大的红色掌影瞬间将邓无尘与吴庆二人覆盖。
邓无尘见状双掌化圆成盾自下往上力托而起,正是一招天王托塔。
“嘭!”只见邓无尘双脚瞬间没入地下半尺,身形此时也摇晃不已。
“逸飞,斩了这些妖人!”钟仁泰大喝一声,一掌轰的邓无尘定在远处,第二掌蓄势而发,紧随其后。
“是,师伯!”何逸飞虽说受了点小伤,却是无碍,当下紧随钟仁泰向邓无尘身后的吴庆追去。
“小辈尔敢!”邓无尘见何逸飞避过他直奔吴庆,当下怒极,左手一扬一蓬淡红的粉状物自其手中散扬开来。
“小心剧毒!”钟仁泰口中暴喝,双袖蓦然膨胀开来,一股气流自其双袖之中卷扬而出将那淡红色粉末席卷一空带入一旁溪水之中。
瞬间只见溪流中鱼翻白肚,死虾无数。
“走!”邓无尘不待他人反应过来,已带着吴庆飞速暴退,几个闪现已看不见其踪迹。
“钟师伯!”何逸飞虽有不甘,但却只能眼看着邓无尘将吴庆带走。当下看了一眼余下的万毒宗门人,这几人此时已面无血色,连他们的神境长老都不是面前之人一合之将,更罔论他们这些气境弟子。
“废去功法,任你们自去,否则杀无赦!”钟仁泰环视一周,本待将万毒宗门人斩杀,却想起了几日前掌门交代之事。
“这!”几人面面相觑。
“怎么,还让老夫亲自动手吗!?”钟仁泰眼神一冷。
“谢长老不杀之恩!”几人脸色一白,各自咬牙运起功法断了经脉,自此不能再修习任何功法武技,与常人无异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