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老,怎么说你也是我无极门长辈,怎么能一开口就诅咒门中弟子呢!?”何逸飞想骂人,但是碍于这个老头实力强大又对他不错,方才这样说道。
“额,我这是实话实说,老婆子,你说对吧!?”龙老讪讪一笑道,老脸微微有些发红。
“呵呵,老头子这样说也不无道理!”龙婆微笑道。“从小到大你有没有发现过自己身体可曾有过异样!?”龙婆话锋一转,询问道。
见龙婆询问,何逸飞沉默片刻,像是在回忆,然后才道:“之前父亲和娘亲在的时候我的生活一直很平静,发生变故以后这几年我一直在无极门学艺,期间除了进入过放逐谷便没有其他什么变故,也从未发现身体发生过什么异样之事!”
“嗯,应该是这样,这小子身怀刘穆庭所创功法确定无疑,想来若是有何异样的话,刘老头在传功授道之时应该早有所觉!”龙老点头道。
“这就应该错不了了,据我所知前人也有过类似这样的情况发生,不过这种事涉及的人过于隐秘,一般不会流传于世,只是在近些年才有过一两个先例而已,且不被世人所知!”龙婆眼眸深邃,缓缓道出世人不可知的秘辛。
“前辈,那我体内到底蛰伏着什么,对我以后会有什么影响!?”何逸飞连忙询问,这牵扯到他的自身,所以他不得不郑重对待。
“当今天下,谓之乱世。可不论乱世也好,盛世也罢,总有一些人犹如长夜明星,可以照亮一方天地,震烁一个时代。这其中有济世的圣者,有仗剑的侠士,有凶残的恶人,也有嗜血的狂魔。若是圣者、侠士还好,可若是一些恶人当世无匹的话,不得不说也是一个时代的劫数。这些人中有些不乏是后天所经历之事导致心性异变,而有些则是先天而就!”龙婆解释道。
“先天而就!?”众人不解。
“老头子,还记得二十年前叱咤江湖,做下累累血案的红衣血魔吗!?”龙婆不答反而问向龙老。
“红衣血魔当年邪功盖世,一柄血饮剑杀的天下修士皆噤声,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老头子听闻红衣血魔之名,脸色不禁有些凝重。
“其实说来,我与这红衣血魔还是旧相识!”龙婆悠悠的道。
“什么!?”老头子一惊,觉得其中好似有什么隐秘。
“师兄,一别多年也不知你是否还在人世!?”龙婆似是回忆起一些旧事口中喃喃自语。
“魏易行是红衣血魔,怎么可能!?”老头子被惊到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不错,红衣血魔的确是我师兄魏易行,师兄当年年少之时可谓器宇轩昂,风姿无双,被誉为当时江湖中年少一代的首屈一指的少年天才,万众少女心中首选的道侣良配。出师之后更是被师门钦定为下一代掌门的接班人!。”龙婆叙述,眼中泛起光彩,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见到了心仪已久的心上人一般。
“咳咳咳!魏易行是不错,但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着我的面你还这样夸他不觉得会伤到我吗!?”老头子不爽,脸色有些发黑。
“呵呵,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瞎吃什么干醋!”龙婆笑道。“可自从发生一件事后,师兄的修行路彻底被更改,更是变得......!”说到这里时龙婆忽然不语。
“难道是洗骨伐髓,三阳灌顶!?”龙老询问。
“不错,当年为使师兄能顺利进阶神境,我师尊便为其施展三阳灌顶,想助其一臂之力,没有想到的是虽然功成,但却也因功法加身后激发起师兄身体内蛰伏血脉,使其功力暴增,而又性情大变,嗜杀无度。不但将我师尊击伤,更是杀害了门中几位长老,最终被我师尊联合大长老几人击溃,负伤遁逃而去!”龙婆叹息,本是一代英杰,却因无法预知的变故而导致人生轨迹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难怪!二十年前我们曾与之相遇,按照红衣血魔行事风格我们二人当时应该无法从其剑下逃生,现在想来竟是你师兄魏易行,当真是可惜,可叹!”老头子叹道。
“自那一日起,红衣血魔便在江湖中掀起无数腥风血雨,杀的正邪两道皆损失惨重,可自十多年前突然便销声匿迹,有人传说红衣血魔已被人斩杀于大漠之中,迄今为止却无人可以佐证!”龙婆自语,神色间有些黯然。
“老婆子你......!”老头子见龙婆神色不对,想要劝解却又不知从何处劝起。
“我没事,只是想起师兄这一生所经历之坎坷,最终却不知生在何处或埋骨何地,不免有些心酸而已。不说他了,说了这么多也就是因为师兄他体内蛰伏着至强血脉受激而发,从而导致这些变故,何逸飞,你当小心,好自为之!”龙婆看向何逸飞脸色凝重。
“晚辈自当慎重,前辈,当世可还有人发生过这种情况!?”何逸飞询问,心中没底。
“有,疑似你这种状况的目前我怀疑有两人!”龙婆点头道。
“是谁!?”何逸飞追问。
“武帝华傲宇,杀皇冷卓寒!”龙婆说道,提起这二人老人眼中精光一闪而后内敛而逝。
“果然,这二人崛起之路太过突兀,好似一夜之间凭空而现,经你这么一说,到是极有可能!”老头子略微思量,回忆两者的崛起之路太突然,无征兆。
“所以我才说何逸飞体内的至强物或是大机缘,或为大恐怖!”龙婆解释。
“若是机缘,将来或许会凭空多出一个武帝,若是恐怖,则血魔临世与杀皇争锋也并无不可!”老头子看着何逸飞,神色有些古怪。
“武帝,侠之大者,浩然正气,号称要荡尽天下不平之事。杀皇,亦正亦邪,行事全凭心性,无分对错。不论成为哪一种,只要不是血魔这种为害世人的魔头,便是当世之福!”龙婆说道。
“前辈,可有化解之法!”何逸飞问询,大机缘?大恐怖?皆有可能。虽然想变强,但是也不愿变的迷失自我从而为害世间,他宁愿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进修,从无为到至强。
“我且试试!”龙婆左手拄拐,右手伸出捏住何逸飞左手命脉。何逸飞脸色如常,平静对待。
老头子点头,被他人捏住命脉此乃修士大忌,无异于将自身性命交于他人之手,生死皆在对方一念之间,何逸飞能如此坦然对待,确是让人高看一眼。
“咦!”龙婆惊诧。
“怎么!?”老头子关切。
“此子体内除了血气旺盛,气息浑厚以外竟如常人一般,那至强物或者说血脉和常人也并无不同!”龙婆仔细探寻,想洞彻究竟,却发现何逸飞体内并无异样,与常人无异。
“难道蛰伏了!?”老头子询问。
“不会,至强物或者血脉暴发之后,要是再次蛰伏的话,短期内必然会有痕迹残留,可是我却未曾发现任何异样,当真怪异!”龙婆摇头,否定了老头子的猜测。
“难道一开始便是我们猜错了!?”老头子怀疑。
“或许是,至强物一说谁都无法探究其根源,或有或无,缥缈不可寻。其实遇见这种事自当一切随缘,守住本心便可无恙。小子,无事便要勤修梦中所获之道,自然无忧!”龙婆说道,看了一眼凌雪儿,嘴角蕴含着一丝笑意。
何逸飞闻言一阵惊喜,看向凌雪儿的同时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想起那部‘不动明王决’的由来,原来那道温柔的声音现在想来竟是凌雪儿的轻语,惊的是原本应该无人知晓的事竟被龙婆洞悉,眼前这二老当真是深不可测。
“此间事了,多留无益。你们三人即刻出境。想来,也快到泰顶夺尊的日子了,愿你们能在此次夺尊大会上绽放风采,扬我无极门威!”龙婆挥手,转身没于黑暗。
“不错,不错!”老头子看着眼前三人,点头赞许,大手一挥,三人恍惚间已站立于无极境外。
“谢二位前辈传道解惑,弟子告退!”三人站在塔外向着高塔施礼,塔中却再无回应。
“小子,回到山门中不要乱说话,否则我揍死你!”走出山谷,何逸飞拦在秦若飞身前,脸色恶狠狠。
“你......!?”秦若飞当即就要发飙。虽说这几年来门中弟子切磋之时他二人互有胜负,可随着时间推移,眼前的黑小子不但功力变得深厚,招数也越来越精妙,抗打抗摔的本事竟也在与时俱进,这就导致后来他取胜的次数越来越少,到得最后干脆避而不战,以免自取其辱。
“开玩笑而已,师弟不要当真,同门师兄弟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虽然你打不过我,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帮为兄守住这个秘密!”何逸飞脸色变换犹如变脸一般,转瞬竟笑嘻嘻的伸手搭在秦若飞肩头,看着好不亲热。
“我从来不受人威胁!”秦若飞本要发飙,但被何逸飞这样勾肩搭背,反倒发不出来。只得运功一震,将何逸飞搭在肩头的手震开。
“但我也从来不是那种散播谣言的人,至于你的事,我没有兴趣探究,更没有义务去帮你宣扬!”秦若飞当先而行,与二人拉开距离。
“好兄弟,这次下山找个机会,为兄请你喝酒!”何逸飞大喊一声,前方正在行走的秦若飞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连忙运起身法,绝尘而去。
“雪儿妹妹!”见秦若飞远去,何逸飞转头看向凌雪儿,无极境中发生的一些事,他并不知晓已被凌雪儿全程洞悉,此刻的他看着眼前靓丽佳人,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什么妹妹,传道授业者为师,既已得我‘不动明王决’真传,自当尊我为师,再敢乱叫,便是欺师灭祖,小心我揍你!”凌雪儿俏脸紧绷,严肃道。
“我.....!”何逸飞哑然,面对凌雪儿好像每一次的交锋他都占不到任何便宜。
“黑子,记住为师的话,法不传六耳,这‘不动明王决’来头甚大,不可外传,也轻易不得在他人面前显露,否则会有大祸!”凌雪儿肃然道。
“是,弟子知道了!”何逸飞见其说的郑重,不免有些悚然,下意识的回答道。
“呸呸呸,什么弟子,什么为师!”反应过来的何逸飞本就有些黝黑的脸庞此刻更加黑了一些。
“咯咯咯!”凌雪儿银铃般的笑声在前方响起,在何逸飞走神间,她已向无极门中掠去。
无极门,无极大殿,午时
此刻大殿之中坐着无极门一众长老和掌门,大殿外的空地上则站立着历届门中弟子。
“禀掌门,除却巡山未归的长老和弟子外,门中弟子皆已到齐!”有弟子入内,向欧阳秋禀告。
“既已到齐,钟师兄可以宣告了!”欧阳秋看向左侧首位的钟仁泰。
高大威猛的刑堂堂主当即点头,对着欧阳秋拱手,转身走向大殿之外。
“众弟子听令,遵掌门谕:经与众长老商议,此界泰顶夺尊大会由掌门与我二人携一众弟子前往。在此期间,由大长老常行舟暂时执掌掌门之职,刘向坤长老主持刑堂一切事务,众弟子皆不可违逆!随掌门与我出行的弟子今日收拾行装,明日辰时准时出发!”钟仁泰眸中精光绽放,震慑全场,见众弟子皆肃然,便大手一挥遣散众人。
大殿中,欧阳秋正在与大长老常行舟低语,像是在商议什么事情,见钟仁泰走入大殿落座后当即起身道:“各位长老,此番我与钟师兄出行泰山,门中之事皆托付于大长老与诸位长老,希望诸位协助大长老管理及约束好座下弟子,凡事以宗门为重,也让我与钟师兄此行无后顾之忧!”欧阳秋说完,对着大殿中在坐长老施了一礼。
“掌门无需叮嘱,我等自会竭尽全力辅佐大长老!”众长老见掌门说的肃穆,皆起身还礼道。
“我丝毫不怀疑在座诸位对无极门的忠心,所以在临行之前我必须要对诸位详细说明一下我所担心及忧虑之事!”欧阳秋看向大长老,见其点头继续道:“其一便是上次蜀中唐门来我无极门寻衅却铩羽而归,被人狙杀于香山山脚,如此拙劣的嫁祸于人手段我相信唐门掌舵者定会有自己的判断,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为慎重起见,我已安排人手前往西蜀,暗中观察动静,静观其变!”
“其二,近来我无极门附近多有行踪不定的人士出没,经多方探查,至今没有明确消息指向是那个门派,或正或邪亦无从分辨,为此我心甚忧。加之几日前有死状可怖的尸体被人发现于香山几处幽静地带,据我与大长老判断,出手之人使用的那是禁忌魔功‘噬魂魔经’!”欧阳秋说到这里停下不语。
“竟然是噬魂魔经,又有魔头修习了此魔功?而且还是在我无极门辖域出现!”众人吃惊,有人低喝出声。
“这也是我忧虑的事情,魔功至邪,若放任其成长,本就乱世飘摇的天下,则更加多了一股变数。所以,寻找身怀魔功之人也是当务之急!”欧阳秋脸色凝重,噬魂魔经乃是禁忌,修炼之人成长速度极快,只要有足够的摄取对象,其功力也会持续暴增,为害不可想象。
“其三,便是与那万毒宗的纠缠对抗,此番出行,诸位对万毒宗的防备也不得放松,这个宿敌已对我无极门出手数次,此次泰山之行,我自会联合其他三派想出方法对其予以重创,但在此之前诸位也得严防万毒宗出阴手狠招!”欧阳秋待众人议论声渐小方才说道。
“谨遵掌门法谕!”众长老拱手施礼道。
“不知此番泰顶夺尊会花落谁家!”想到即将开始的泰顶夺尊盛会,欧阳秋眼中神光绽放。已经二十年了,无极门始终未曾问鼎泰山,这不但是大长老常行舟的心结,也是他欧阳秋的一大憾事。遥想五年前,他与少林掌门觉法僧人切磋,以一招之势惜败,深以为憾。如今五年过去,他自身功力攀升已然不可小觑,但又未曾可知当初故人们也会否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掌门,夫人有急事召唤!”此时,殿外有弟子禀报。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
一间静室之中,欧阳鲲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盘坐于床榻之上,一旁站立着的杨若曦双手紧握,满脸担忧之色。
“鲲儿如何了!?”门外传来欧阳秋略显焦急的声音,话音未落,人已出现在静室之中。
“情况不太好,这次发作已经很长时间了,目前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秋哥,这该如何是好!?”杨若曦看向欧阳秋,眼中已然有泪光闪现。
“无妨,且让我看看!”苍老的声音响起,常行舟缓步入内。
老人走至欧阳鲲身前将右掌平伸覆于其头顶一寸处,掌心忽然黄色光芒闪现,刹那将欧阳鲲笼罩在内。
欧阳鲲像是有所感知,身体一颤,一股莫名吸引力自丹田中向外延伸,像一个贪婪的吸血鬼一般疯狂吸食常行舟的掌力,其苍白的脸色也随着功力缓慢增加而慢慢变得红润,额头的汗水也在不觉中缓缓干涸。
“嗯!?大长老,你在为鲲儿注入内力!?”欧阳秋变色,注入内力原本是修武之人禁用的手段,一般只会发生在父子,夫妻,爷孙,师徒等至亲之间。试想一下,修武者的根本是什么,就是要将天地间游离的能量转化为内力以供己用,此乃修武者立身保命之本。收取能量的功法霸道绝世尚可,可有些功法的累积需要一个人长年累月的修习方能进阶乃至突破,这种积累,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能浪费,更何况赠与。
常行舟闻言却面色如常,右手间掌力不断向欧阳鲲身体内注入,直至其身体彻底稳定如常,方才罢手。
“明日泰山之行,鲲儿怕是不能成行了!”老人看着如老僧入定一般的欧阳鲲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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