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之顶,诸多修武中人闻言尽皆有些惊愕,擂台上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那边吃酒老者一眼望去便知已过花甲年岁,这二人如何能够成为结拜兄弟?
“哦?难怪一再出口讽刺我长青剑派,原来竟是你的结义兄长,既然你们兄弟二人都有些许针对我长青剑派,今日说不得我只能先教训小的,而后再与这老的理论理论!”洪书文嗤笑,似乎并未将二人放在眼中一般。
“话已至此,言多无益,出招吧!”何逸飞口中虽在说话,但其自身的气势依然还在缓慢攀升中。
“嗯!?”对面的洪书文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心中微微吃惊,当下不再耽搁身形一晃竟凭空消失在原地。
就在洪书文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中之时,少年的身形竟也在同时消散,顿时整个擂台上瞬间竟空空如也。
就在众人四下找寻不见,面面相觑之际“砰!”的一声闷响自空中传来,众人抬首望去,只见两道身影在距离擂台上方十余丈高的空中一触即分,各自向后退却三丈有余。
“这便是神境二层‘神行无踪’的境界吗?竟可以御空而立!”围观众人中,还没有修习至这一层次者皆发出惊叹声。
“好小子,再接我一掌!”退至一旁的洪书文似未曾想到这少年内力如此浑厚,这第一招竟与他拼了个旗鼓相当,当下收起心中小觑之意,身在半空,双掌化圆,一道道肉眼看见的气流自其掌中喷薄而出环绕在其双掌之上。
“这洪书文不是长青剑派的吗?为何不曾使剑,反而用拳掌对敌?”有老者发出疑问。
“接我一式‘剑气撼长白’!”洪书文一声大喝,萦绕在其双掌上的气流瞬间化形为一柄长约丈许的气剑,对着少年径直刺来。
“以气化形,无物之境!”有修武高手惊呼,脱口而出。
“什么意思!?”不明之人甚多,有人出口询问。
“这只是常年使用兵器的修武者口中所言的境界,在我辈修武者中一旦登临神境无不是自视甚高,一般兵器已很难瞧入眼中,所以便以自身内力之气凭空演化出自己所钟爱或趁手的兵刃,用以败敌,因此就有修武前辈为其命名为‘无物之境’,眼前此人不论自身境界还是剑道造诣都已臻至化境,竟能以内力之气演化兵刃,难怪此人一出场便未使用长剑,无物之境果真是一念起万物生啊!”有老者赞叹,将这‘无物之境’的典故缓缓道出。
随着擂台远处的众人议论,擂台上空二人却是眨眼间交手了二十余招。
何逸飞在洪书文那道气剑刺来之际便运起混元一气神功,双掌也在瞬间变的赤红,随着气剑近身,其双掌所激荡出的掌影也急速变大,对着那道气剑便横击而去。
气剑与双掌交击,二者皆消散一空,洪书文却并不恼怒,脸色平静的不停挥出道道气剑不断变换着剑招想要将对方自空中打落。
而少年则是稳扎稳打,见招拆招,即便有错漏的气剑临身,也会被其‘混元一气神功’化去八九成威力,双掌变幻间偶尔还能打出一两招威胁到洪书文。
“我就不信你是吃了大罗金丹,能够一直力战不衰!”洪书文低喝,言语中带着一丝惊怒。也是,对战许久,少年的内力不但没有枯竭之势,反而境界却在缓慢攀升中,自刚刚开始出手时的神境二层中期交手到此刻,洪书文竟感觉到对方的气势已然步入大成之境,若是继续纠缠下去,说不得真的会被这个少年所压制,当下心中念头急转,忽然想起怀中有人赠与的一件器物,心念及此已然有了计较。
又是一道气剑刺出,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道气剑后方,洪书文的身影却紧随其后向着少年一掌劈来。
何逸飞见状,双掌红光大盛,右掌劈出震裂了那道袭至近前的气剑,左掌翻飞与紧随其后的洪书文轰击在一起。
“砰!”二人对掌间,一阵淡淡的白雾泛起随之消散一空,少年只觉胸口一滞,顿时有些气血不畅。
洪书文则是退了三丈后又欺身而上,身前演化而出的气剑剑气森森,直指少年眉心刺来。
自白雾泛起的那一刻何逸飞便暗道不好,口鼻之中竟有淡淡药香,心知或中了对手阴招,本来缓慢攀升的境界犹如被人禁锢,竟然停驻不前。
“那少年,还不认输,更待何时!”洪书文见药石似已见效,出口喝道,手中攻势却未停歇继续朝着少年迅猛攻击。
何逸飞闻言,心中发狠,当下不再去思索中了对方什么奇毒,双掌化拳对着袭来的洪书文径直轰出。
“六极无相拳之十地灭!”暴喝出声后,只见自少年周身密密麻麻凭空出现无数拳影,以少年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轰击而去,其威力之巨,来势之猛差点让洪书文淬不及防伤在拳下。
“哼!负隅顽抗,我看你已是黔驴技穷,竟用群战战技与我交手,若再无拿得出手的厉害招式,那这一战便结束吧!”洪书文避过对方数道拳影后此刻心情略显轻松,口中话语也不觉多了起来。
“不付出点代价你便想将我击败,真以为你同境无敌了吗!?”何逸飞大喝一声,身形忽然闪动,双掌轰出对着洪书文的胸口力劈而来。
“哼!中了万毒宗“封神化气散”竟还敢主动出击,既然如此我便先将你斩于这擂台之上!”洪书文见对方身中奇毒竟还不依不饶,当下心中动了真怒,心念飞转间已决定将这少年力毙掌下。
然而,‘砰!’的一声响起后,两道人影却未曾分开,竟以四掌相连之势驻留在半空静止不动。
“竟是以内力分胜负,这少年疯了!”有人惊呼。
“以内力分胜负,非死即伤,看来为了赢这最后一擂,无极门的少年也是拼了!”有人惊叹道。
“逸飞、表哥!”擂台边与玉皇阁上,钟仁泰与张梓叶同时出声惊呼,但是此刻劝阻已然来不及,比拼内力就如开设赌局一般非输即赢,而这二人此刻谁若是主动撤去内力,说不得便会被对方的内力趁虚而入轻则重创内府,重则立毙当场,即便功力再高的修武者也无从插手这比拼内力之事,所以此时在场众人无不是屏住呼吸,静待结果。
“哈哈哈!”就在所有人目光尽皆凝视擂台上空那两道人影之际,一阵狂傲至极的笑声自玉皇阁之顶响起,将山崖上的碎石尽皆震的簌簌而落。
“洪书文,你也不堪大用啊,竟让我们等候如此长的时间,你却还在这里与一个小子比拼内力,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道声音又自玉皇阁南侧峰顶上响起,声音之洪亮,响彻泰山顶。
“来者何人,竟敢在这泰顶夺尊大会上大放厥词,还不快快现身!”玉皇阁上,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似有恼怒之意。
“哈哈哈,洪掌门,事已至此,你又何必遮遮掩掩了,我等还不是受了令弟洪书文之邀,为你们长青剑派夺取本届泰顶尊主助力而来!”先前那道笑声的主人回复道。
“阿弥陀佛!”玉皇阁北侧山峰之上突兀的响起一道佛号,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刻,正在擂台上方比拼内力的洪书文闻言一惊,整个人的气势略微有些浮动,对面的何逸飞却趁势突然瞠目瞪视洪书文,一道大喝出口道:“洪书文,可还记得昨夜泰安城西破庙之外的无极门弟子!”
“难道是你!?”洪书文大惊,脱口问到。
“报昨夜一掌之仇,就在此时!”少年大喝,趁对方心神恍惚的一瞬,左掌内力突然迅猛喷涌而出,右掌则蓦地撤回抡圆力劈而下,一掌劈在洪书文左侧胸膛之上,将其自空中击落而下。
“噗!”洪书文中掌,口中狂喷鲜血摔落在擂台上,擂台下方长青剑派的陈长老一闪身出现在其身侧伸手将洪书文扶住却发现对方已然昏厥过去。
“小子大胆,竟敢出手重创四派中人!”一道怒喝自玉皇阁响起,与之同时显现的还有一道凌厉的剑芒,自阁中急刺而来。
“想伤我无极门弟子,且要问问老夫答不答应!?”一道怒喝响起,擂台下方的钟仁泰身形一闪人已至何逸飞身前,一拳轰出将那道剑芒击散在半空之中。
“什么情况!?四大派这是要内讧了吗!?”有人失声问道。
“方才那几道声音来自何人?意欲何为!?”亦有人发出不同声音。
“今日传奇已现,此趟泰山来的太值了!”更有甚者竟还再回味少年将洪书文轰下擂台的那一刻。
就在众人乱哄哄议论、钟仁泰与玉皇阁中出手的那位对峙之际,自玉皇阁南北两侧山峰上闪现数道人影,顷刻间便出现在玉皇阁之前站立不动,玉皇阁阁顶之上人影一晃,翻飞飘落而下落在这几人之前。
与此同时,玉皇阁中人影显现,只见四派掌门鱼贯而出,玉皇阁下方,坐在桌椅上的四派长老也都纷纷起身,跃上玉皇阁前将那数位不速之客围在其中。
“阿弥陀佛,未曾想南宫施主,梁施主,萨迦大师三位亲至泰山,老衲有失远迎,当真罪过罪过!”四派掌门中,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对着为首三人双手合十道。
“觉法大师何必如此虚伪,你们所谓正道四大派与我九龙堂万毒宗敌对已久,大师此刻说出这番话语让人听来岂不是有些好笑!”高大威猛的九龙堂主梁震元开口讽刺,丝毫没有顾及这上届尊主的脸面。
“施主此言差异,你我之间未曾敌对,只是信念相悖,若是施主能心怀善念引麾下众人向善贫僧自当为施主大开方便之门,也如无极门与三清观、长青剑派一般交好,更使得天下人共同赞颂梁施主之善德!”觉法老和尚丝毫没有动怒反而缓缓出言劝说道。
“哦,既然如此,那长久以来为何少林寺一直容不下南桑耶寺众位大师!?”梁震元反问道。
“施主有所不知,我少林派与南桑耶寺之间不是不能相容,而是对于佛法有大小乘之别,加之三百年前我佛门至宝遗失之后我派与南桑耶寺也因此事而起过不少争执,却从未有过正邪之分!”老和尚说到此处看了一眼梁震元身旁的年迈僧人,只见对方闻言却是微微点头以示赞同。
“今日适逢我四大派夺尊盛会,南宫宗主与梁堂主大驾光临总不会是为了与觉法大师作这口舌之争吧,适才听闻南宫宗主所言是被长青剑派洪书文所邀,前来这泰山助其夺取尊主之位,不知此话是何意!?”觉法老和尚身旁一位手持拂尘的老道士出口道。
站立在梁震元身侧,一位身穿锦袍年约五旬左右的中年男子闻言将手中折扇一合道:“此言何意老道士问问长青剑派的洪书文不就明白了!”
“诸位方才瞧见内弟已负伤昏迷,此刻说出这般话语岂不是欲加之罪!?”欧阳秋身侧,一位身穿白衣的中年人出声言道。
“不过是受了那少年一掌而已,想来身体受创不大,只是怒极攻心气血上涌所以暂时失去了知觉而已,你说对吗,征南将军洪书文!”一身锦袍的南宫辰看向擂台笑问道。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脸色一变。
擂台上被陈长老扶住的洪书文悠悠醒转,抬头看向半空中的少年恨声道:“今日必杀你!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随着洪书文一声大喝响起,欧阳秋身侧一袭白衣的长青剑派掌门洪书同突然发难,一掌击出拍向欧阳秋左肋,与此同时,本在围困梁震元等人的四派长老中长青剑派一干人等尽皆同时出手,或拳或掌向着身旁其他门派长老轰击而去。
站立在四派掌门中间位置的欧阳秋本在凝视梁震元等人,忽觉身侧掌风袭来不得已只得顺势拍出一掌,结果不言而喻,就算有心防备,可一个突施辣手,一个淬不及防,“砰!”的一声响起二人对掌后欧阳秋竟被洪书同拍击的跌入玉皇阁之中。
南宫辰与梁震元等人也在同一时刻相继出手,掌指飘飞间径直攻向对面所立的觉法和尚与玄清老道。
“洪书同,你敢!”欧阳秋的声音自跌落进玉皇阁便传出,其身影也在一瞬间重返场中,只不过此时的他嘴角却是溢出丝丝血迹。
“哈哈哈!有何不敢,我也已被朝廷册封为镇南将军,只是尔等冥顽不灵,不但不受朝廷招安,还在这历代帝王祭天之处举办什么夺尊大会,当真是大逆不道,今日我与梁将军、南宫尚书就将你们这些恃武乱禁的山野莽夫一并收拾,然后再挥师南下取那逆贼崔然之首级!”洪书同口中一边言语,双掌之中演化出的气剑一边向着欧阳秋疾刺而去。
“幻月前辈,请助我等一臂之力!”欧阳秋不停的出手将洪书同的攻势化去,口中出声呼唤道。
“老身在此,洪书同你竟勾结朝廷,甘与万毒宗九龙堂这等邪恶之辈为伍,实在是让我辈修武者不齿,今日说不得定要你将这性命留在此处!”一道怒喝响起,本未在玉皇阁中而身在观战台上的幻月姥姥身形一闪,一根不知何时仓促得来的拐杖自其手中显现,对着洪书同轰击而来。
“萨迦大师,你我既为盟友,此刻还请相助我等!”梁震元被觉法和尚缠住不得脱身只能开口道。
“阿弥陀佛,施主且息怒!”萨迦喇嘛一声佛号低诵,闪身阻住幻月姥姥的攻势,一时间,泰山之顶捉对厮杀的修武高手不胜枚举,其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竟将玉皇阁之下凡是气境的修武者尽皆逼迫的向山下退去。
“轰!”的一声,整座玉皇阁终于抵挡不住一众大成高手的气势压迫及泄漏的招式轰击,轰然倒塌。
“洪将军,我给你们的‘封神化气散’为何不用!?”正在半空中与玄清老道拆招的南宫辰喝问道。
“早在一炷香之前整个玉皇阁便被我布下‘封神化气散’只是不知为何没有效果!”正在与欧阳秋厮杀的洪书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当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原来适才欧阳掌门为我们端来的茶水竟是解药,刚才我还奇怪欧阳掌门堂堂一派之尊,竟亲自为我这老道士端茶递水,现在想来欧阳掌门是早已洞悉你们的阴谋,此番算计果真是算无遗策!”玄清老道一边挥动着手中拂尘与南宫辰过招,一边出口讽刺道。
“难道是那个打擂的少年!?”正在与欧阳秋比拼的洪书同猛然醒悟,失口问道。
欧阳秋一拳崩出,道:“不错,正是我义子何逸飞洞悉尔等阴谋,方才使我等不受奸人暗算,洪书同,此刻阴谋奸计不成,今日必然授首此处!”
“南宫辰,尔等既然阴谋不能得逞,看来即便长青剑派反水,此刻你我双方不过是势均力敌之势,凭此也敢大言不惭的想要将我等留在此处,我看你是有些过于自大了!”玄清老道一道拂尘击出将南宫辰逼退三丈出口讽刺道。
“老道士说的有理,既然如此那便有请鬼圣现身!”正在与觉法和尚拼掌的梁震元大喝一声,一掌将对方逼退三丈,整个人却是向玉皇阁上空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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