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疑问句，而是很笃定的语气。
师桃面色微微一变，咬了咬牙。
“没有人指使我。”
席灵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师桃对席灵怒目而视。
席灵眼眸一转，朝她望来，分明是笑着的，但是那双眼却冰冷无比。
“所以，你是承认派人对我下杀手了。”
师桃怔了一下，回想方才二人对话，恍然大悟，心下倒抽一口冷气。
“你这阴险的女人！套我话！”
“阴险？”席灵眯起两眼，“比起师小姐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举动，我这算得了什么阴险？”
师桃紧咬下唇，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放我出去！我要见我爹！我爹没来之前，我不会再跟你说一句话！”
嘶嘶……
那条满身斑斓的蛇扭着身子，往她脚下爬去。
师桃是个千金大小姐，碰上毒蛇这样阴险扭曲的玩意儿，顿时脊背发毛，朝前迈出的脚步硬生生止住，不敢再动。
“把你这恶心的玩意儿弄走！”
席灵缓缓站起身，微抬下巴，睥睨师桃。
“我没工夫跟你浪费时间，说，是谁指使你对我动手的，我就放了你，否则，今日便叫你也尝尝柳如烟当初的滋味。”
柳如烟……
她听白卿卿说过，柳如烟死的时候，身上已经没了丁点完好的皮肤，死状极其凄惨。
听席灵说完，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向那毒蛇的眼神也变得恐惧。
“没、没有人指使我……”
“看来师小姐不愿意说实话。”
席灵面色一冷，地上毒蛇突然弓起身子，张开嘴朝着师桃脚踝咬去。
师桃吓得惊叫一声，腿脚一软，直接坐倒在地，转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回过神来，才察觉那毒蛇还在原位，一动未动，绿豆大的眼盯着她，喷吐着蛇信，蠢蠢欲动。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席灵眯起两眼，“若你还不说，那么今日，师相爷接回去的，将会是一具尸首。”
师桃呼哧呼哧喘着气，连说话的力气仿佛都散尽了。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敢席灵，我爹是当今相爷，即便你姐姐是当朝贵妃，你也不能如此无法无天！”
“若你没犯罪，我自然不敢，但王公公也在外面听着，方才你自己亲口承认对我下手了，即便是闹到皇上那里，你也难逃死罪，我提前下手，还替皇上省了一道工序。”
席灵弯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
“是谁，指使你的？”
师桃咬紧了下唇，就是不肯开口。
“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席灵轻哼一声，指尖一弹，发红的粉末弹到她鼻尖，被她尽数吸入。
师桃两眼睁的浑圆，连忙一手作扇在鼻尖扇着。
“你这毒妇，给我下了什么药！”
“没什么，就是让男人喜欢的药罢了。”
席灵立在原地，面上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冷的仿佛修罗般。
“师小姐若是想在大街上被来往众人看光身子的话，只管三缄其口，距离药效发作，只有……三息。”
她话音将落，地上跪坐着的师桃忽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面色开始呈不正常的红，两眼水汪汪的，一副求人怜爱的模样。
但药效才将将发作，她理智尚存，揪紧了衣领，这回看向席灵的眼神中除了愤怒，还有恐惧、恐慌。
“很热？”席灵微微挑眉，地上那条花蛇便朝着师桃爬去，“帮你降降温。”
师桃惊恐的叫出声，可声音到了唇边，却变成了令人羞耻的声音。
眼看着那蛇歪歪扭扭的，顺着大腿爬上了身子，她脊背汗毛直竖，但又不敢乱动，生怕稍微一动，那毒蛇再给自己来上一口，她就彻底完了。
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涌出，她哭都不敢大声。
席灵立在原地，冷眼瞧着这一幕，像是司空见惯了般，没有丁点同情。
蛇身冰凉，竟然真的减轻了师桃身上的燥热。
渐渐地，她双手开始不听使唤，想要多摸摸那花蛇。
心下明明对那东西恐惧的要命，但是手却不听控制，一点一点的靠近了那毒蛇，触上了它冰冷滑腻的鳞片。
蛇身一动，那恐怖的三角脑袋朝她看来。
师桃感觉脑海中一根神经瞬间拉直，若是再受丁点刺激，就会完全奔溃。
“我、我说……”她声音细如蚊呐。
席灵没听清楚，“你说什么？大点声。”
“我说……我说！”
师桃泪如雨下，痛苦的嘶喊，“求你，让它离我远点……”
席灵抬手轻拍了一下，花蛇从师桃身上缓缓下来。
她贝齿紧咬朱唇，硬生生咬出血色来，屈辱充斥着整个眼眶，化为泪水源源不断往下淌。
“是谁。”席灵上前一步，蹙眉看她，不想漏过她脸上丁点情绪。
师桃缓缓抬头，强忍着翻涌的药效，定在席灵那张脸上。
“真搞不懂，白勉为什么会看上你这种毒妇，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勾引的白勉？！”
席灵眼底划过不解，“白公子？我何时勾引过他？”
“还在装傻。”
师桃分明在发狠，但药效催促，她说出来的话娇软无比，没有丁点震慑力，反而委屈不行。
“白勉替你看守药铺，几次登门拜访，不是你勾引所为，白勉怎会这么帮一个女子？”
席灵拧眉正色，“我与白公子，并无不堪，具体缘由，我没必要跟你解释。”
看师桃还要纠结这个问题，席灵失去了耐心。
“是谁指使的你？”
师桃药效完全发作，理智被吞没，当着席灵的面，开始不受控制的自己撕扯自己的衣服，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是白卿卿……”她声音很低，近乎于呢喃。
“你说……谁？”
席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跟白卿卿一起长大，原先关系很好，说是金兰姐妹也不为过。
后来因她外出养病，一去几年，疏远了些，又因为顾峥心中有白卿卿，所以她便不跟白卿卿来往了。
但饶是如此，也从未怀疑过白卿卿会做这种事。
白卿卿的为人，她了解。
怎么可能？
“是白……卿卿！”师桃又重复了一遍。
席灵耳畔，似是炸裂一道惊雷，整个人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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