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湛的情绪有点激动，缓了缓才继续道，“我都想好了，如果你还是入了祁连皓的圈套，不管任何办法任何代价，我都会带你走！”
叶清澜笑了笑，“左湛，谢谢！”
这句感谢，是真心的。
他一个男人，还是个皇子，一个有希望成为储君的皇子，能有重生的机会，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宏图霸业，而是她！
就这份心，她就应该感谢他。
“别说谢我，是我对不住你。”左湛苦笑道，“我还害怕自己来晚了，没想到路上打探到的消息，让我感到意外，幸好你都知道了真相，清澜……”
左湛顿了顿，到底还是叫了她的闺名，“清澜，跟我回昭国，做我的皇子妃！他日做我的皇后！这一生，我只要你一个！”
面对左湛的表明心意，叶清澜也不算太意外。
前世他俘虏了自己，不就提过么？
要她忘记祁连皓，做他的皇子妃。
她还记得城门之上，左湛所说的那个赌约，如果她输了，就做他的皇子妃，不再跟祁连皓有任何瓜葛。
结果呢？
她是输了，还输得一败涂地！
“左湛，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也感谢你对我的情谊。”叶清澜看向窗外，“但是，我已经有了决定，这一生，不再让他失望。”
“你说的，是五皇子祁连晖？”
叶清澜回过头，“是。”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好半天，左湛才笑着道，“大盛皇帝和太子与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却没想到，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前世的战场上，我死了，但是我看到了他。”叶清澜轻声道，似是在回忆，“看到了他在战场上的厮杀，也看到了他为我敛尸入葬，后来我才知道，最开始，是我招惹的他，他记了一辈子，我却把他给忘了……”
“如果是他的话，我……”左湛紧握着双拳，做着艰难的决定，“我不会为难你，就算是我，也比不上祁连晖对你的情谊。”
他只是不甘心，想听她亲口说出来而已。
叶清澜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后来……他还好么？”
她看见了他为她入葬，之后的事就都不知道了。
然而，她的这个问题，却没等到左湛的回答。
“怎么了？”
左湛移开视线，“他挺好的。”
他哪里能知道祁连晖过得好不好？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左湛这个样子，有点反常，叶清澜直觉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我怎么会瞒着你。”左湛笑着，“祁连晖厉害着呢……”
“今天我来见你，是带着诚心而来。”叶清澜微皱眉头，“我也是来找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左湛喝了口茶，心情有点沉重，有些事情，他不是很想让她知道。
见左湛如此反应，叶清澜有种不好的预感，“事到如今，经历两世，还有什么是不能实话实说的？”
“你想知道什么？”左湛怕她多想，“你问，我都告诉你。”
“……”让她主动问，叶清澜还真不知道从何问起，于是她道，“就说说，我死后，你所知道的事吧。”
“你……”左湛轻笑出声，“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都告诉你。”
叶清澜做好了任何准备，却没想到，左湛一开口便是，“太子和祁连晖，骗了所有人！”
“太子他……真的还活着？”叶清澜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太子妃，“那太子妃呢？”
左湛起身给自己拿了一壶酒，“太子妃，可惜了。”
所以说，前世太子失踪是假，太子妃殉情是真！
“城门上，我亲眼看见你……”当时的场面，左湛都不想回忆，“然后祁连皓下令攻城，我当时整个人都崩溃了，周围将士下令全面抵抗，然后便见祁连晖率兵从战场的侧面冲了出来，他的目标，不是我昭国，而是祁连皓！”
“我站在城门之上，亲眼看见祁连晖拿下了祁连皓和曾倩，亲眼看见你们大盛的将士们上演阵前换帅，趁着他们内斗的时候，我想把你带回来，可是祁连晖直接折返，先我一步把你抢走了。”
叶清澜皱眉，“然后呢？你们打起来了？”
左湛摇摇头，“祁连晖并没有继续攻城，而是领兵折返，不过也没多久，大盛攻打进昭国，我父皇和兄弟们，都成了刀下亡魂，要说恨，我很祁连皓，也恨祁连晖，如果不是祁连晖，我昭国怎能被灭？”
叶清澜没出声，她能理解他的心情，不过她是大盛元帅嫡女，立场不同。
“祁连晖没有直接杀了我，而是带我去了你的墓前。”左湛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向叶清澜，“你知道他都跟我说了什么么？”
叶清澜摇摇头，“我所知道的，在他葬我的时候，就结束了。”
所以太多的事，她还是不清楚。
“他当时跟我说，他不会杀我，因罪魁祸首不是我。”左湛苦笑，“他说，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事，都是因为你，没能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没能在你成为七皇子妃的时候阻止你，没能在你落湖的时候救你！”
“在你的墓前，祁连晖跟我说了很多话，与其说那些话是对我说的，不如说那些话是想说给你听的。”
否则，左湛也不会告诉她这些事。
“他从白天说到天黑，最后天都亮了，我看见他红肿的双眼，我也是头一次见，一个男人，哭成了那个样子，我就问他，你们明知道祁连皓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还不阻止她？你那么爱她，为什么还要放手？”
叶清澜看着他，等着下文，她也想知道答案！
有了今生的新认知，前世种种都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谜团。
“祁连晖说，当时你认定了祁连皓，即便叶元帅反对都没用。”左湛顿了顿，又道，“而且通过你和祁连皓的事，他们发现祁连皓与我昭国的人暗中勾结，他们一直没能找到中间的线索，只能退至暗处，甚至不惜与太子诈死脱身。”
叶清澜感觉到自己脸上微凉，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泪，“他们或许没有想到，这一退，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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