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鹿之战后战野之地尸横遍野,无论哪方的血静静地在被浓雾覆盖的地表上流淌交错……汇合,许是那人杀人,妖杀人,人灭妖各种的怨念与灵气怨气汇聚使得那血泊中衍生了生命,那原本被泥土阻挡在表的血水渐渐渗入地表,地面上的红色渐渐消失,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散去。
数百年后,那曾经尸横遍野的山地成了一片荒凉坟地,无名又不规则的各种石碑立在被雾霾的笼罩下。枯木成林的环境和暗暗的凄凉给周围曾添了一份瘆人的阴森。
空气中,林子里偶尔传来夜猫在灰暗的天色下的凄凉叫声,还有那如哀嚎的风声。
头戴斗笠,手持树枝,步伐从容手持着把用布条裹着的剑,一身粗布长衫,下摆已经到了破烂补丁都补不了的地步,一双湿了鞋头的补丁布鞋,修长的身形这般落魄的外表没有给这个独行在荒山野岭的男人增添半分可怜,那带着日久不理胡子的面孔呈古铜色,一双淡而静视眼前的眼睛遂黑的瞳孔里是神秘与严肃。日久不理的胡子挡住了他的嘴巴,高挺的鼻梁和耐看的眉眼可见若卸下这一身邋遢外表,也是一表人才。
一手拿着树枝走路一手持剑,一双手都缠着已经脏了的布带。
不知他是侠者,还是行者!
天色暗下,本来就被雾霾笼罩的山地,笼络着一种阴森诡异的氛围,微凉的阴风阵阵,仿佛是鬼在耳旁的呼吸。吹凉了耳根,不禁起一身鸡皮疙瘩。
行者止步,那安静无波澜的眼睛停留在左边仅仅不到十步距离的坟地上,四周都是山坟,平静的眼睛仿佛带了光,蒙上了柔和的怜悯与叹息,驻足不前收回视线后席地而坐,放下手中的树枝和剑就双手合十,唇瓣翕动。
他的往生咒让周围的雾霾渐渐淡了许多,不知不觉天已暗下,坐在地上还在念咒的人已经不记得念了多久,只是耳边听到的乞怜依旧不断,额头已经露出薄汗。
山丘上的一处石头裂缝中从山体散发出异样的红光,散去的浓雾有加重之势。
念咒的人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眼睛警觉性打开,咒语已然停下,目视前方,正好那发光的地方就在他对面,因为雾还没有向他靠太近,因此五百米内的事物还能看清楚。
合十的双手缓缓放下,平静无波澜的眼眸终于露出了些许诧异之色,只见他的刀眉缓缓向中间靠拢,站起了身。
周围忽然吹来阴风阵阵,一张金贴从空中落下,窜入那泛着血光的缝隙。红光渐渐淡去。
行者往金贴所降之处看去,周围的雾霾渐渐散去,一种干净柔和的祥瑞之光在朦胧的月色下笼罩住了坟地那片枯树林,只见一个披散着白长发的老者手持拂尘缓缓从雾里走来。
一身干净大气的白衣步履,脚下的泥泞与潮湿竟没有让衣角沾染半分。
老者一身白显得清风高雅,长白胡子不时被他的手轻拂,眼里的慈祥与平静仿能容万物。
来到行者身边,老者眼睛将人打量一番。
行者似乎没有因为老者的到来有什么影响,面上依旧平静自然。
看了老者五六秒,只见他忽然俯首行礼,不发一语。
“此地曾经历一番腥风血雨,怨气冲天灵气又盛,故此让邪物有机可乘修成了形,我已将此物暂时封印,唯恐他日壮大冲破封印,需有人留守于此,每十年加固一次封印,你,可愿做这个人?”老者的到来第一句话就讲明了一切,行者虽然眉宇微蹙有些疑惑,但还是有意识地看了一下那之前发红光的地方和周围乱看曲目的坟头。
“嗯!”他看着老者,郑重点头。
看到行者应下,老者眼神露出笑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之所以选中行者自然是从里到外都已经看清楚了,他周身气息干净,骨骼通透,心境沉着冷静,遇事不乱虽衣着显得有些脏乱却没有丝毫卑微之感。
“此丹名唤灵墟丹,你服下,若有力所不及之时可驱动这铜铃,会有人来祝你一臂之力。”话间,老者手持拂尘的手里又出现一精致的铜铃,行者双手接过以示尊敬。
“待他日你命中贵人将临,将此物除去,便是你功德圆满之日!”说罢,老者转身离去,行者抬眼看去,只见老者已经化作轻烟消失于雾中。
毋容置疑,此人非仙也必是得道高人。
与此同时,九重天上,南天门外,一身白绫镀金纹饰的女子步履从容在门神的瞩目下走出南天门。
四大门神都恭恭敬敬地向此人俯首行礼,亦是送别。
她始终没有回头,只是脑海回放着方才那凌霄殿上她父亲,三界之主的话。
“你成人礼已过十旬,是时候下去历练了,到了凡间一切都得靠自己。”
大殿上她的父亲并没有说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下凡历练,出了凌霄殿后等候在外的少司命才悄悄告诉她,原来是她的生死劫将至,每个人的生死劫都是注定的,无法改变,只能通过自己和看命运拼运气,看到头来是生是死了。
不过他们是神,几乎不用担心什么死,若过不了,最多修为全无,记忆全无,重头开始罢了,但也有人是重头开始的机会都没有的,因为有的人的生死劫是人。
人间又过了两百年,云端上的人衣决飘飘,柔软的广袖在风的掠动下云端中的她更加出尘美丽,不施粉黛的脸自然如玉,通透有光泽,优雅的柳眉杏眸真真可谓是五官精巧,就是画中仙。
正值新月日,天色忽然显得有几分诡异,阴云聚集不散,看到前方阴云,她挥袖停滞,秀眉微锁。
垂眸思索几秒后还是往那阴云而去。
此刻的凡间正值夜晚子时,往下看去,一处灵气汇集之处被一蠢蠢欲动的妖气所笼罩,再往前看去,那山间的石缝隙似乎在缓缓扩大。
血腥味儿弥漫在空气里,好生压抑,幽幽红光像心跳也像一双眼睛在动着。
“看似此处有魔物被禁锢,这魔物趁新月之日子时间灵气涣散想冲破封印,这魔物看样子已经长成,成形中期,若出来了恐怕后患无穷。”眉宇始终紧锁的清玥抿唇思索,目光落在山下的万千家灯处。
她必须出手阻止。
想着,手中出现一把精致的长剑,剑身带着金色纹样,大气又严肃,剑把雕镂着精致的凤凰图腾。
这把剑是天帝所赠还未使用过,想着今日练练手。
剑飞入那石缝中,仿佛刺入了它的心脏,山间传来闷闷又显得难受痛苦的喘息声。
“你是何人,为何阻我?”那石缝内仿佛有人抬起头看她,厉声质问。
“你身有封印,又满是妖气怨念,若留你于世,恐为祸人间,留你不得。”说罢,她抬手施法,石缝内的剑如被一只手灵活操控着,向那些恶心的红色触手砍去。那些触手虽灵活在剑下却像被砍了血管经脉一半,让那个无形的人发出阵阵颤抖的痛苦闷声吟。
一经反击,清玥的剑已经被打出石缝外,清玥抬手接住剑。
“无人能阻我,今日,我非出此地不可!”说着那发着光的缝隙如一张血盆大口,血淋淋犹如血凝成的触手伸出,向清玥攻来。
十来个回合下来清玥发现这个满是血腥味的怪物修为不在她之下,才十来个回合她已经显得有些吃力。
“此地怨念丛生,它定是靠灵气与怨念成形,这是它的巢穴,这于它是有利之势,恐怕要彻底铲除是个难题,那就只能竭尽全力将它重创加强封印了……”想着,一个猝不及防侧面来的触手变打了过来,抬剑想挡的清玥还是被触手狠狠打飞,连撞断了三棵树,一个黑影以闪电之速,在她快要撞到第四棵树时将人及时救下。
清玥下意识看向接住自己的人,一身黑斗篷,斗篷的帽子挡住了他半张脸,月色下更是难以看清。
察觉到她目光的人也微侧过脸看怀里的人,深邃的瞳孔里微紧缩,唇瓣微张。
他的脚缓缓落地,借力将人扶正。
没有多想的清玥站直身后手紧攥了下衣襟,咬牙抬头看向前面的怪物触手。
欲开口说什么的清玥刚抬头,身边的黑影已经飞向那个血盆大口。
“哎……”她想阻止,想告诉他危险,可那个黑色的影子已经进入了那血盆大口。
“封印还在,只是损坏过半,看来比怪物为了冲破封印是想尽一切办法啊。”赶到洞口的清玥挡了一下伸过来的触手,仔细看了看封印法纹。
正想着怎么施加封印的清玥刚想施法,那个黑影就被触手打了出来。
只见他脚落地后被打倒退了几步,身子一颤,捂着胸口压抑着还是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已经重伤的清玥拧了拧眉头,向那人靠近。
“这样不是办法,此地于它有利,纵使伤了它,它也能借助这儿的怨念慢慢修复伤势。”虽然受了伤可语气依旧平稳,她的声音好听而柔和,沉稳又自信。
“姑娘想到办法了?”富有磁性一样稳和冷静感的声音出来,他转过脸看她,那张侧脸,虽被红色的妖光蒙上却依旧不影响她的倾城面容。
“听过三元阵么?这原本的封印还在只是有损,我们可以再叠加一个上去,加固封印,还能增添一层禁锢。”她侧过脸说到。
她的话让斗篷下的眉宇蹙起,抿唇犹豫。
“可三元阵要三个人,你我才两个人,如何施展?”他严肃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失落。
只见那受了伤苍白嘴角又带血的脸露出一笑。
她的笑容自然而不经意,一时看呆了旁人。
她的笑而不语,让他更加好奇了几分,只见清玥抬手施法,纤长漂亮的兰花指合于胸前,两手向两边张开,抬头的一刻,从她的身体快速分出一个影子,站立在清玥的一臂之外,二人同一个动作一个神态,同样的举止。三人呈三角状站立。
眼看那怪物不死心,又打来,清玥抬眸看他。
“开始吧!”
“嗯!”他应声,即刻就凝聚内力。
三人同步施展,法阵现于三人脚下,缓缓升于三人头上,三人换步,并列而站。
就在阵法渐渐靠近封印时,洞内的家伙还是不甘心。
“你们以为这样就完了吗?死我也要拉你们垫背!”那个厉声的男音又响起,触手又再次伸来,受了重伤有些神形不稳的清玥分身有些撑不住,已经呈现半透明状态。
它不甘心,最后一击出尽全力想阻止二人加固封印。黑衣人灵敏侧身躲过了,清玥一开始也躲过了,撑起的双手右手被打落一边。
“你没事吧?”黑衣人侧过脸加力维持因为她放下了一只手的法阵。
“没事,别管我,专心把法阵融入封印就好了。”说着她又侧身躲过伸过来的触手。
法阵已经融入一半了,还差一点。
许是看到另一边清玥的分身因为分心和本体受伤而越来越虚弱,所以触手全都冲清玥去,拼尽全力也想挣脱的血魔步步紧逼。
分身消失了,清玥被打中两次,已经分身乏力,黑衣人想帮忙却又不能分心,只能用力加注。希望能快点让封印恢复。
“快了,还差一点!”他紧闭唇关,咬牙坚持,冷汗湿了他右边散下的流海。
“啊——”伴随着一声长叫,眼角他所见的是身边在打斗的白色身影被打飞,声音越来越小,等他回过头,只见她的身影已经被打飞远。
终于封印融合,收手后脚跟用力一蹬,他向那越来越小的影子追去。月亮已远,那个发着红光的洞口渐渐变小,红光散去!
“我还会回来的……”只听到那有些虚弱的声音不甘心地说道。
天色渐亮,云端上,一身黑子的人还在奋力追着那白色影子。他能看到那个小小的影子,却追不上。风吹掉他的斗篷帽子,用粗布竖起的发冠简朴又带着几分懒散,一半头发披散于肩,五官清秀,刀眉下依旧镇定的眼神明眸越发显得他成熟,下巴隐隐能看到些许胡渣,显然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衣衫布褛的行者。
“不行,再这么下去就要出三界了!”他的眉宇紧锁,眼神越发凝重,奋力向前想快点赶上前面的人,被打出三界之外,可想而知,血魔那全力一击是真的出尽了全力!
惯性有减弱之势,那个白色的影子在往下落。
见状身后的人瞳孔放大,不知为何他此刻感到了恐慌感,由心生起的恐慌。
云端上的黑色身影空中旋转一周,立即向下,他这次不用法术,想让身体加速坠落。
只是他还是够不到!离那个人还是很远!
清玥已经昏了过去,躯体重重落在地上,周围的五十米内的草木全部瞬间枯死,树叶瞬间变黄在陨落间燃烧殆尽。
等他赶到时,地上的人仙躯受损,骨架已散,元神已去……
而她躺在枯黄的草地上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走到旁边停住的人蹲下,手犹豫又不忍地伸向那张倾城面孔。
还是犹豫躇在了半空。
手继而转向了她的手,他的手落在清玥的脉门上。
躯体已经冰冷,没了脉搏,握住她手的一刻他的面孔露出了惊愕。
她的骨架散。但又不禁好奇,既然骨架已散为何躯体还在,周围似经历了一场大火的环境,她的躯体外表却没有受损!
“你到底是谁?”看着那张好看的面容,他不禁喃喃自语。
知道已经无能为力,他缓缓站起身。
本想就此离开,他已经尽力了!却在转身之际又止步回头。
那张好看的面孔,他的眼前仿佛映着她那倾城一笑。
她元神已去,救不回来了。抱着那副碎了骨架的躯体,枯黄的四周生机已去,仅留下一渐远去的背影……
游游荡荡的清玥找不到自己的躯体,在一片竹林里游荡。
走走停停。
抬头看满月的星空,美丽又冷寂。
她越发虚弱,已经有些举步艰难。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的元神就要散了……”她虚弱地靠在一竹子边,脸轻侧向一边,一片凄凉的乱葬岗映入眼帘,那立在风中的白绫与残缎好不悲凉。乱放的棺木分散在高低不平杂乱的坟地中,不少无人收拾的尸体也挺留在那。
一抹若有若无的红光入了她的眼,这光干净而微弱。
清玥爬起身,向那光源处走去。
幸好她闻不到那些尸首的恶臭,夜猫的凄凉叫声夜下阴森可怖。
今晚是月圆之夜,月色明亮,月色下她看到一具女子的尸体在泛着淡淡的光,就是她。
清玥蹲下身,发觉这女子的魂魄已经离去,躯体尚有一丝温度,靠在脏乱尸体上的侧脸在月色下清丽。
身体泛着淡淡红光说明前世福阴不少,今生是贵人,清玥看了一下,有些许犹豫,最后还是进入了那副躯体。
乱葬岗中,月圆夜下,伴着夜猫的凄凉叫声,乱坟中一个身影缓缓直起,步履蹒跚走了出来,夜色中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初晨的阳光柔和温暖,落在了那个靠在树下休息的人脸上。
微颤的睫毛长而浓密,眼帘缓缓打开。昨晚进入了这副躯体后清玥走了一段路便累得不行,只能靠在路边睡去。
爬起身后身上的披巾随着柔软的衣服滑落于地,她丝毫不在意,垂眸目光落在手上。
这副躯体身高身形都和她差不多,基本适应。打量了下衣着,面料很一般,头上没有头饰,只有一条束发带挽着。也没有耳饰首饰,左边心口还有一口子,血染红了一大块左边的衣裳。清玥了然,原来原主是被谋杀后被丢弃荒野。
来到一小河边,准备洗把脸的清玥提起裙摆,自然优雅蹲下,捧起河水洗脸。
就在手碰到右脸的一刻,忽然觉得生疼。
“嘶~”一声,她的手抽回,不敢再碰右脸。俯身看去,水中倒影的人,右脸上有一半是不堪入目的一幕。
不知是疮还是伤疤,已经发红碰到了才觉得疼,仿似肉被什么划开,有点皮开肉绽的感觉。左脸偏近耳朵的地方还有一道小指长宽的血口子。
许是昨晚月色下没看清,原来这是一副毁了容的躯体。
然而她没有怨言,只是撕了裙摆洗干净轻轻搽拭脸上的伤口和污渍。她没什么可怨的,毕竟这是她自己选的,反正这原主的面孔是怎样的她也不在乎。
因为只要她元神恢复了,自然可以恢复自己的容貌,这张脸不要也罢。也正合她意,原主毁了容,想必也没人见过她的真容,既然这样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整理好后清玥两撕下的衣块当面纱,挡住脸上的伤。
衣服是有些稚嫩的明粉色,血渍很是明显,洗了许久还是能看得出来。
城门外,她抬眼看到那城楼上的大字,俞城,在原主记忆里俞城是洛水城首都,洛水城的主人公皇帝所在地,是皇城,一对二十来人的士兵急匆匆出了城,带领人骑在马上,嚷嚷着让身后的人快点。
抬眼间,目光落在了清玥身上,顿时一怔,拿着手里的画像跟不远处的清玥比了比,即刻翻身下马。
看到士兵与一个似乎是中卫的男子走来清玥没有什么反应,而是自然走了过去。
因为看到刚才那男子看她的眼神她基本猜到,想必是原主的家人发现原主失踪了报了官。
“可是楚大小姐?”男子打量了下问到。
清玥秀眉微蹙,应声。
“大小姐,没事吧?”男子目光落在她有些破的还被染红的左边,语气不冷不淡,极有军人风范,虽然看得出有些着急却没有奉承的意思。
“还好。”清玥简单两个字出口。原主的声音声线和清玥有些像,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这原主当真与她有缘。
“……”他们将人送到一大宅院外面,男子俯首行礼。
“末将就送到这儿,楚大小姐放心,末将定会尽快找到凶手,还小姐一个公道。”说罢,清玥点头后男子带着手下士兵离开。
守门的侍卫看到清玥早早就去通报。
突然失踪又安然无恙回来了,负责找人的自然免不了一番询问,清玥把原主记忆遇刺的事如实回答,又编了个侥幸逃脱的谎言,终是蒙混过去。
转身就往大门走的清玥还没跨入大门便听到匆匆步伐,越来越近,抬眸看去一衣着贵气大方的中年男子领头走来。
旁边跟着一位身段妖娆打扮艳丽的女子,女子身旁跟着两个侍女和一个装扮俏丽的少女,还有两个衣着得体的青年男子。
两个男子的脸色一个是关切与着急一个是面无表情,领头的中年男子则板着脸。
看清几人面容后脑海里浮现原主的记忆。
“回来了?不是说去进香了吗?怎么丫鬟都回来了你却迟迟不回来,还惊动了官府!”中年男子没有关切的感觉,倒像是在斥责审问犯人。
“女儿在出寺院后找不到侍女后就被歹人追到了荒郊野岭,失足摔落斜坡幸免于难,但晕了过去,醒来后便赶回来报平安,让父亲担心了!”清玥垂眸,双手自然置于腹前,语气不冷不热,仿佛只是在例行回答。
众人看到她的反正无不意外。
“姐姐独自在外一夜没有什么事吧?有没有受伤?来人,快叫大夫来瞧瞧啊!姐姐,你不知道,我们可担心你了!”一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清玥抬眸看着说话的人,站在那个衣着艳丽的女子身旁的少女。
说着说着,那楚楚动人的眼眸便星光点点,我见犹怜。
“是啊,不过雪影你这一夜未归,真的是遇上歹人?”女子质疑的语气和眼神让面纱下的唇又勾起一笑。
“二娘这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回来了就好,还愣着干嘛,快进来吧!”说着便上前来有意要拉她的手。清玥拂袖,手背于后有意避开。
众人听到她的说辞似乎没什么质疑,也没多说什么,清玥看着那个和两个男子走了的“父亲”不禁为原主感到悲哀。
原来这生身父亲对这个原主也是可有可无的心态。
“小姐,小姐你可回来了!”刚转入后院,一娇小的人便扑通跪在了清玥面前。身后的人见到没有多说什么反而静静地看着。
小丫鬟抬头看清玥时满脸泪痕,可怜极了。她紧抓着清玥的裙摆,不停地抹泪。
“小姐,能看到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出了庙看到你被人带走那刻可把我急坏了。”小丫鬟始终跪着解释一番,清玥则是淡淡的眼神看着地上的小丫头。
“起来吧。”清玥开口,不冷不热,也没有燕子责怪的意思。
小丫鬟一边抹泪一边站起身,看到清玥身后的人怯怯低下头行礼。
“二夫人,二小姐好。”
“玢儿,好生照顾你家大小姐,可别再乱跑了,要是月底无法交差到时连累全府上下就不好了。”宋怜儿意有所指挺胸高声道。
“是啊,姐姐,我们就先回去了。”楚渺白了一眼清玥转身和宋怜儿离开。
将人送到门口是为了彰显自己大度,出了院子后的母女二人脸上都洋溢着冷笑。
“你说那个丑八怪衣服上的血是不是她的?”楚渺附耳到宋氏耳边问到。
“我看着不像,若是她的,伤在那个地方此刻还能出现在府里?我还以为这小贱人会借此机会逃跑呢,没想到会被追杀。”宋氏环顾四周压低声音。
“哎,娘,你说会是谁要杀她?还有人比我们还希望她死?”楚渺皱眉,低声细语。
“她那么丑,还被皇上指给了珩王你说还有谁?”宋怜儿得意一笑,自顾自往前走去。
停在原地想了几秒的楚渺会意一笑,小跑追上。
“也是,一个废物王爷若娶了她这么个废物丑八怪那不更加让珩王更加没脸面,只可惜啊,让她逃过一劫。”
象璃院内,清玥坐在铜镜前取下了面纱。旁边站着的小丫鬟低声抽泣。
“怎么了?”清玥从境内看到她哭问到。
“奴婢是心疼小姐,这毒疮还没好就又添了新伤。”小丫鬟走到清玥身后为她整理凌乱的发髻。
“无妨,方才听到那二娘说月底交差,像与我有关,交什么差?”清玥看了下原主记忆发觉没有便开口问。
“小姐你忘了吗?前几天皇上才降下圣旨,把你指给了珩王。”小丫鬟惊讶间又带着五味杂陈的表情。手中的动作停了停又继续。
“珩王?指婚?”她有些惊讶,表情上却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眉宇拧紧,唇关紧闭,眼神凝重起来。
见主子不语,小丫鬟也一番愁容下来。
“小姐是还在想着太子爷吗?事情已成定局,纵使知道以后没有好日子过可总得活下去不是?”小丫鬟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太子爷?”清玥疑惑的语气让小丫鬟迟疑顿住了神,之后点了下头,往日只要一提起太子她就伤心,她不该提的。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小丫鬟一巴掌就落在自己脸上。
“你干嘛?”清玥转头看她问到。
玢儿低着头“对不起小姐,是奴婢多嘴,不该提起的。”她纠结加紧张的手紧握手中的桃木梳子。
“为何不能提?”清玥垂眸想了想,看到原主记忆那所谓的太子,原来是原主年少时暗恋后被太子和楚渺揭穿,看到年少的楚雪影脸上是没有如今这般毒疮的。
“……”小丫鬟不敢再多说,低着头不做声。
“好了,今时不同往日,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并不在乎。”说罢,她端坐正身子,目视前方。
“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事儿啊!”想了想后还是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她扶额闭目。
半个月过去了,没有人来问候过楚雪影,每天晚上小丫鬟走后清玥总会锁上门打坐修炼。白天带着面纱出门,晚上闭关修炼。每天的饮食清淡简单,小丫鬟看着每天都差不多一样的饭菜同情自己的主子。
从生活中的种种看来原主是个不受宠的,可以说几乎是个不存在的,所谓的大小姐还不如一个丫鬟过得好。
连饭菜都是靠原主母亲留下的嫁妆典当换钱来的。
原主楚雪影的生母是这个相府的女主人,在生下女主后就死了,十岁左右她的父亲便带回了如今的二夫人宋怜儿和楚渺,当时的楚渺已经七岁。原主这才明白过来,她的母亲不是意外死的。也自从这对母女进门后,她的大小姐生活不复存在,什么好的她的父亲都不再想着她。
她和那个表里不一的妹妹永远都是不和,人前她是欺负妹妹的坏姐姐,人后是卑微如下人。楚远山没有太在意这个大女儿,只要不死就行,任凭宋怜儿等人怎么欺负都没事,仿佛她就不是楚远山的女儿,楚远山因忌讳楚雪影的外家所以原主没死。
楚雪影外出进香那日是莫子翎的忌日,被杀手轻松杀死在寺院后山,后被抛尸城东乱葬岗。
睁开眼,天已经蒙蒙亮,清玥抬眸看向窗外,不禁感叹原主的一生。
皇宫内,钦天监观星楼上,一身白衣的男子手持罗盘夜观星象,修长的手指掐算着什么,忽然停住,转身大步离开。
御书房内,才蒙亮,外面星星还可见,案边已经坐着人。
“皇上,钦天监陆轩求见。”一宦官低头轻步进门行礼道。
“这么早,他想干嘛?传!”座上的人停下手中的笔,虽有些惊讶却还是抬手同意。
“传钦天监靓见。”伴随着宦官的传唤一白衣男子步履正气凛然入门,没有低人一等的恭维,反而他显得有些大摇大摆,正视前方,入门后才为颔首行礼。
“微臣给皇上问安。”
苏恒抬眸,嘴角勾起一笑。目光又落于手中奏折上。
“臣昨晚一夜都待在观星楼,看到西南方有凤星陨落,凤星将临我国,此乃祥瑞之兆,也是不祥之兆。”陆轩凝着张脸极其认真。
“哦?”苏恒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身子前倾,手肘撑在书案上,眯了眯眼。
“可知具体在何处?朕要怎么做呢?”苏恒很是信任陆轩,没有质疑他的话,直接问了解决的方法。
“微臣之见应尽快收为己用,以免此人离开,凤星将临未来三年内都会风调雨顺,百姓安乐,但若处置不当很可能会反得其果。”陆轩皱眉陈述,很是认真,听着的人一直打量着陆轩,最后摸了摸那不长不短的胡子。
“嗯,不知,爱卿可有办法找到此人?”
“目前光芒散去,无法确认,只要此人入了皇家对于皇家来说就是件好事,时机还未成熟。”陆轩说完抬眸直视高座上的人。
“好!”
相府上,坐在梳妆台边的清玥看着那张五官越来越像自己原来的五官,很是满意,正欲戴上面纱,小丫鬟玢儿此刻却推门而入。
“小姐,吃饭了!”说着抬眼看向梳妆台,看到镜中人的脸,她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见状清玥站起身冷着张脸,一双好看的杏眸犹如利刃,此刻架在小丫鬟脖子上。
小丫鬟赶紧放下饭菜关上门。
“小姐,你脸上的毒疮没了,疤也没了?”玢儿压低声音来到清玥面前。
看到她的反应,清玥袖子下的兰花指松下,轻描淡写的点了下头。
“小姐,你怎么做到的?以前试过好多药都没办法治好,如今怎么……”玢儿说着手就忍不住往那白皙如玉般美丽的皮肤伸去。
“其实我被追杀那次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高人,他赠与了我一盒膏药,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用。”清玥气淡神闲,眼神正经的不行,无丝毫破绽。
其实原主脸上的毒疮治不好完全是因为饭菜里掺了药,而请来的郎中是宋怜儿请来的,话又能有几分真。
清玥不愿透露太多,也不想把这个小丫头牵扯进来,没有多说。
没有质疑的玢儿点头没有再追问。
当天下午就有下人送来一套新娘华服。“都放这儿吧,大小姐如果没什么吩咐,老奴就告退了!”送衣服来的是个老婆子,还有两个丫鬟,三人那看不起人的傲视态度让清玥皱眉不悦。却没有做反应,只是点了下头。
看着桌面上的新娘服和头饰发冠,玢儿看着清玥欲言又止。
拿着茶杯喝着白水的清玥目光落在新娘服上。
以她现在的能力要逃走还是有一定的难度,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明天就要……小姐你怎么那么淡定啊?”小丫鬟好奇道。
站立在窗前的人,微侧过脸,那长长的睫毛在落日下着实动人。
“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如今就你我两人,拿什么去和他们斗,放心,迟早,真相会大白的。”清玥放下手中的绢扇,另有所指。
“小姐,我怎么觉得,自从进香回来后你整个人都变了?”小丫头垂眸嘟囔着。
“哦?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变了?”清玥眼神一冷,话锋明显转变,淡淡的,似不在乎,但眼神又流露出几分警惕。
小丫鬟看到她脸上没什么变化,咽了咽口水。
“小姐,好像变得冷静好多,对什么事都不在意,安静地留在自己园子里,即使老爷怕你跑把你禁足了你也一点都不哭不闹,和以前的你真是差太远了!”
“嗯?”清玥眉宇一皱,想着以前的楚雪影到底有多能闹,是个什么脾气。
“当你走了一趟鬼门关后多少都会有所成长的。”清玥意味深长地看向窗外,落日余晖渐渐淡去。小丫鬟低下了头,原本心中怀疑此刻的人不是她家小姐的念头顿时就消了。
“都是我不好……”小丫鬟小声呢喃却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入她耳中。
“无妨,你当时那么做是对的,我不怪你,所以我回来时没有责罚你也没有骂你就是知道,你那么做是对的,若你不走,就会被我连累。”清玥回过身,抬手摸了摸那小丫头的头,露出浅浅的笑容。
抬头间映入眼帘的笑容如昙花一现,一下子就没了,小丫鬟也露出甜甜一笑。
“小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听到小丫头的话看到她天真无邪的笑脸,清玥笑意渐深。
第二天一大早早早就穿好了新娘服的清玥在喜娘的牵引下来到厅堂,一个没有宾客的婚礼是最可悲的,虽然周围都布置的喜庆,可整个相府没有一个宾客,因为没有宴请任何客人,娘家也没有送任何东西,隔着头巾隐隐能看到站在面前的人外轮廓。
“时辰到,送大小姐上花轿吧。”楚远山淡淡道。喜娘点头扶着清玥离开。
“楚雪影,你出嫁都那么可怜,什么也没有,不过也是,你的父亲能把你嫁给那样的废人又能指望给你什么?”盖头下的人不禁冷笑一声。
外人看来楚雪影的反应太反常,太安静了,不哭不闹,不言不语,如果不是看到旁边的玢儿宋怜儿都忍不住要怀疑这是个假的楚雪影。
出了大门后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起来。
“这堂堂相府千金出嫁怎么一个客人都没有?”
“什么千金,我听说这大小姐在相府一直都是不受宠的,你看如果不是圣旨,恐怕连个台面都没有呢……”
“新郎也没来,接亲的人都没有!”
“我听说这大小姐长得丑,毁了容,前段时间还被山匪绑架了……”
“进了匪窝的人定是不干净了,还毁了容……”
“这珩王也够委屈的,以前战功赫赫,自从伤了腿被卸了兵权后就被晾在一边,如今有这样的夫人也是够可怜的。”
……
各样的说法与揣测听的她有些烦,不禁扶额揉了揉太阳穴。
“这宋氏真是服了,都出了丞相府还不肯放过你,你说你前世是不是与她有仇啊?”清玥冷笑喃喃自语。
花轿平安抵达珩王府,只是却没有人接亲,也没有进行拜堂礼仪,也没有宾客。
日落西山,始终珩王都没有出现,从头都是管家在招呼。
坐在新房里的新娘从容取下头纱,一旁的玢儿欲抬手阻止。
“小姐,王爷还没来你怎么能私自取下头纱呢?”小丫鬟有些急了,拿起头纱欲重新盖上。
清玥抬手阻止。
“没必要,反正都是走过程,今晚珩王又不会来,堂都没拜谈什么掀盖头!”清玥冷笑悠悠道。
说着走到梳妆台前,取下头上的金冠,贵气大方,不用装饰也清尘脱俗的面孔在华丽的嫁衣与凤冠的衬托下更是美的华贵典雅。
“小姐真美,先别取下,王爷看不到让我看看嘛!”小丫鬟似发春似的看着镜中的清玥花痴,清玥微微摇头笑了。
“小姐这就休息了吗?不等王爷过来?虽然王爷……但应该多少都会过来看一眼的吧?”小丫鬟看着卸了妆向床走去的人再次问到。
“傻丫头,我都说了,王爷今晚不会过来,你看看今天一天下来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你家大小姐现在在外臭名昭著,是没了名节的人,在家里是丑八怪废物,省省吧,你也早些去休息,我这不用伺候。”淡然看开一切的语气和不在乎的自然,说着就掀开被子欲睡下。
看到自家小姐的反应和行动小丫鬟无奈,退出了房间。
“那好吧,那小姐你早些休息。”小丫鬟一脸不高兴,还是退出了房间,关上门。
门刚关上,屋内躺下的人坐起了身,盘腿而坐。
闭目养神。
另一个院落内,唯一亮着的屋子里书桌边的人正挑灯夜读,烛火被窗带入的风所扰,灯笼内的烛火也摇曳着。
一身玄色长袍手持竹简的人认真看着手中卷上的内容。不时滚动手中竹简。
门外的守卫如柱子般一动不动。
烛火下的面孔泛着淡淡黄色,微微蹙起的剑眉和抿着的唇瓣显得他十分认真,高挺的鼻梁与棱角分明的脸环境下静谧又神秘,骨子里气质是无法掩盖的,他的身上有种刀剑般冰冷的寒意,内敛的高贵。
屋外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渐渐近了。
敲门声响起。
“进来。”目光仍专注手中书卷的人懒懒一声。
一黑衣手持长剑的男子推门而入,将风满满。
“王爷……”男子走近低声在他耳边低语。
“哦……?”意味深长的一声他缓缓抬眸看前方。
“这真是那楚雪影说的?”他再次问到。眸色与夜色融为一体,暗沉而不可窥探,薄唇轻启发出来的声音略带几分慵懒却又富有磁性,成熟稳重。
“属下亲耳听到的。”
苏铭泽看着窗外没有做声,微侧了下脸,旁边的人会意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出了房间。
新房内,闭目养神的清玥兰花指刚放下,门便被推开,轮椅落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和脚步声让她睁开了眼,幸好她还没有脱下嫁衣,只是脱去了凤冠与首饰。
抬眸间,门口进来了两个人,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侍卫,进来的人一个用手轻推动这轮椅靠近,一个则跟在旁边。
清玥不由得眯了眯眼,腿放下,站起身。
看清来人后依旧冷着脸的清玥没有做声。
苏铭泽则是将人打量了一番,看到真容后二人心里自然是一番惊讶的,旁边站着的俱风已经挪不开眼睛,不知自己在干嘛,只是盯着那个新娘嫁衣的女子。
在所有人眼里,楚雪影才十九岁而已。
而珩王已经二十有二。
“王爷,有事么?”清玥先开了口,淡然问到。
“无事,既然你如此笃定本王今夜不会来,自然是要来看看。”苏铭泽敛了敛目光,唇角勾起一抹笑。
“然后呢?”清玥微侧过身不看二人。
“然后,发现你并非传言那般丑陋不堪,懦弱无能。”传闻中的楚雪影是没有受过任何教育的,从小就没有受过重视,别提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恐怕让她写自己的名字都不会,但如今映入眼帘的人举止言谈神态都给人一种高贵清冷的感觉。
她见到他没有行礼,不知是孤傲还是不会。
“是么?”她淡淡一笑,一手提着裙摆款款走向主仆二人。
“王爷不也是么,王爷今日的用意我已知晓,时间到了,我自会离开!”她俯视着他,高傲又自然,听到她的话二人心里自然的好奇的。
“你想怎么离开?”他玩意一时兴起,追问。
“这就不用王爷担心了!”她含蓄一笑,微微颔首,揽袖于腹前。
苏铭泽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一支冷箭不知从何而来,就入了房间。
坐在轮椅上的人灵活躲过。
清玥冷下脸,眉宇紧锁。
苏铭泽和俱风都躲开。
“有刺客,保护王爷!”门外的守卫惊呼。一下子全乱起来。屋顶突然落下五六个黑衣人,随着瓦的破碎声刀剑同时伸向了苏铭泽和俱风。
看到和刺客打起来的苏铭泽,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清玥不禁有些好奇。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都能如此灵活躲开刺客的攻击,而且这些刺客个个身手不凡,俱风对付起来有些吃力。
忽然有人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清玥。刀光一闪,直刀横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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