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才女貌郎貌女才

缓缓而行的车队路过几个不大不小的郡县补给之后,翻过绿水青山,抬眼几乎可以看到青州城的外城墙檐上的凸起,修整之后,约莫再走上一阵儿,便是就快要摸到了青州城的城门。

李翎看着这几天陆续被人从京州派遣而来的死士护卫,脸色逐渐难看。

“傅庚,厂公不是说就遣了两名旧金的高手来吗?”

李翎指了指面前跪倒的两位刚来前往报道的各路人士,面露怒容。

傅庚眼神躲闪,有些尴尬,俯首作揖道:“厂公约莫是想让殿下有点心理准备,便先派暗骑告予奴才,这后续派来的诸位恕奴才实在不知...殿下,珑骰卫的不到二百骑留下五十,其余便是先行按照预定的路线前往襄州,顺便在途中布下...”

李翎也知道从傅庚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得扶额自言自语:“原本好好一趟清净悠闲的出宫游历,本王还希冀着能在宫里的叽叽喳喳声中缓一缓,现在倒好,成了大锅烩了。”

李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眼下自己手中的这些人马,算上先行一步的珑骰卫,若是都抱着闭死的决心,甚至可以在千余名士兵围杀之中保自己冲杀出去。

还好先前的刺客搏杀暂时算是看够了,否则这样一来,便是连刺客的弩箭都射不到离马车周围三丈远,哪还能看到近在咫尺的生死拼杀?

李翎心里想着,刚要让伏在地上的两名护卫起身归到马车后的队伍里,偶然一瞥,只见不远处走来两位刻意将身上的华服隐藏在素袍下的白马轻骑,个子稍显小巧的一骑还向自己拼命的摆着手。

刚刚平复了心情的皇子殿下愣了愣,凝神看清远方二骑之后,立马又气不打一处来,回头抡起拳头便是要打方才站在自己身边的傅庚。

哪还有年轻掌班太监的身影,早就跑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临冬的驿路泥泞晦暗,两匹白马,两身鲜衣带来了不少鲜艳与朝气。

白马二骑渐行渐近,跪倒在地不敢抬头的两名护卫便是都可以听到因为马蹄踏地,石子飞溅的细碎声。

二骑竟皆是女子,行在左侧白马的俏皮姑娘约莫只有七八岁,身子小巧玲珑,与胯下的高头白马十分不搭,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看的皇子殿下一阵担忧。小姑娘此时一边眯起娃娃脸上犹如月牙般的眼睛,一边拼命挥舞着手臂,腰间的玉牌碰撞在环在腰间细带的金饰之上,叮当清脆作响。

右侧一骑女子在马上坐的笔直,便是有那将士气概,眉间英气超凡,眼神坚毅有神,柔顺秀发扎起束后,有点阳刚气,气宇间却也不缺女子的温婉柔情,隐约可以看见其公子装内嵌的软甲。腰间佩戴的长剑不同寻常将士佩戴,纹理清晰且不拘一格,便也与那些纨绔公子哥用来摆谱的饰剑不同,一看便知是官家特殊制品。

眼看二骑已经走到面前,李翎自然也是没法再去找年轻掌班算账,不管还跪在地上等候差遣的两名护卫,一路小跑跑到在马上颤颤巍巍的小姑娘身边,一把将其抱下来,还没等说上一句话,小姑娘便扑进自己怀里,用自己圆鼓鼓的脸蛋在皇子殿下脸上蹭个没完。

“哥,我想你了!”

当今贵妃的次女,亦是三皇子殿下的胞妹李妙元,眼睛水灵发亮,像颗明珠一般,双臂缠在李翎脖子上,不管李翎怎么劝说都不肯下来。

李翎无奈,只好对还骑在白马上的英气女子报以歉意,女子回以不同于外表的羞涩笑意。

李翎好不容易从小姑娘的胳膊中挣脱出来,半跪在地上,双眼正好可以和小姑娘站直时的双眼平行对视。

李翎看着小姑娘的眼睛,捏了捏脸蛋笑道:“小豆包,母妃身体可无恙?”

小姑娘脸蛋一鼓一鼓,被叫做豆包竟让人觉得毫不违和。

小姑娘气鼓鼓的撅起嘴,一巴掌打在皇子殿下的嘴上,力道不大,不过看样子却是小姑娘能用出的最大的力气了。

皇子殿下不激不恼,任由小姑娘打在嘴上。

“小妮子,别生气嘛,哥这不是说你外表看起来可爱,内在又是沁甜的嘛,像不像豆包里的豆馅?”

小姑娘想了想白沙豆馅的美味,咽了口口水,这才放下要打的胳膊,还是没好气道:“哥哥这才走了几天,只关心母亲的身体如何,也不知道问问小妹,哼!”

李翎伸手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笑道:“哟,长能耐了你,我这正想问你呢,说,是谁偷偷带你出来的?”

小姑娘闻言一脸得意道:“谁说我是偷偷出来的,我先拉着小酉去找母妃,母妃不同意,我只好去父皇身边,软磨硬泡了父皇好久,父皇这才同意我出来找哥哥的,你不信的话,可以问向姐姐和小酉!”

李翎下意识的瞥了瞥头看向白马上的英气女子。

女子含羞点头。

李翎转过头来哈哈笑道:“我信我信,软磨我懂,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个硬泡法呢。”

小姑娘一听更得意了:“嗯...好像摔碎了一个瓶子...”

“瓶子?什么样的瓶子?”

“就是在父皇寝宫桌子上,笔墨旁边的那个瓶子啊,我看上面也没有什么图案和装饰,一看就不值钱,便想摔几个和父皇使使厉害,谁知道一试便奏效了!我厉害吧。”

李翎一听张大嘴巴,那哪是什么瓶子啊,那是东海陶匠多少年心血制成的束腰敛口坐水观音瓶,瓶子用东海及其稀罕的矿物与陶瓷炼成,结构特殊,只要瓶内存有哪怕一滴水,吸取水汽的独特结构便能锁住水分,一夜之间水汽汇聚成水流便可溢满整个观音瓶,坐水观音便是由此来,那可是父皇用来滴砚润笔的绝佳物件。

李翎扶额头疼,父皇也是没办法,又不忍心教训责骂,再不让这从小便骄横任性的小妮子出来,怕是要把整个寝宫掀了天。

李翎给小姑娘梳了梳略显凌乱的头发笑道:“厉害厉害,你呀,再这么娇蛮任性,就不怕长大了嫁不出去...”

小丫头仰起头理直气壮:“母亲说了,以后我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便由不得他愿不愿意,母亲亲自给我抓来成亲。”

“母亲就知道宠你,还有父皇,都把你惯坏了。”

李翎抱起小姑娘,准备让她坐在自己的马车车厢。

“路上累了吧,快好好歇歇,这么大的地方,足够你折腾。”

谁知道小姑娘可能是在宫中坐车束缚太多,吵着闹着非要去后面单独坐那辆朴素简单的马车,皇子殿下自是不放心,一大一小在仅仅两辆马车仅仅几步路的距离折腾好久,终于皇子殿下在小姑娘六亲不认的拳头之下无奈妥协。

车头的斗笠汉子看着二人一唱一和,一开始不明所以,只觉好笑,可一看二人逐渐是往自己这边走,不知道二人搞什么名堂,一猜便知这脸蛋子圆润的小姑娘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便也是慌了神。

小姑娘从李翎胳膊上跳下来,蹦跳着进了马车,扒开帘子喜不自胜道:“哥,我也有自己的马车啦。”

李翎含笑心想,你摔碎的那个瓶子估计可以买上成千上万个这样的马车。

李翎又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转身欲回到前车马车前,却突然被人拉住手臂,皇子殿下转身欲怒,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直接堂而皇之的拉拽当今皇子的胳膊。

一回头便看到了重新不知道哪里寻了个草帽的斗笠汉子,那无论何时都苦大仇深的脸正嘴角微颤。

“殿下,这...”

李翎愣了愣,怒气顿消,强忍住幸灾乐祸的笑容:“蹇捕头,你...回头我请你喝酒啊!”

说罢一溜烟似的跑向前车,放下斜靠在马车上的斗笠汉子独自伤神。

李翎稍松了口气,接下来那个白马之上英姿飒爽现在却略显扭捏的女子对自己来说才是个“麻烦”。

能同骑陪在公主身边,且配将剑,一看便知不是别人,正是父亲在任京州以北,号称统帅大半个北线,坐拥二十万边军,有北望狼弓之称的边关大将向臻青家中独女。边军可不比普通州兵,多年残酷环境浸染以及边界摩擦冲突不断磨砺出来的血性,一个个可都是见了血便勇能杀将的胚子。都鸾府内珑骰卫有不少从边军受伤退返京城的老兵,哪个不是神魂惊煞的主儿,出去查案之时便不用亮刀,只需亮出浑身上下的刀砍伤疤便可将人吓得魂飞魄散。边军军风彪悍,茹毛饮血的日子是家常便饭,也是受这位边军大将彪悍好战的作风所影响。近些年来与辽界在边境之上大打出手已是常事,由其是在青州以北,辽阳以东交界处的缓冲地区,两方的士兵若在此见面即如同见了彼此仇家,不拼个你死我活绝不回营,这也似乎是双方不成文的约定,制定好规则的修罗场,至于规则,那便是赢者生,败者死。边军不缺军备,而兵源几乎是令每个边军将领最头疼的事,故全国各地不断有重犯死囚被陆续送到此地,算是给一次活着免死的机会,若是有本事从此地活下来,那便有资格进入边军服役,便是无论你犯了多大的过错,但凡能活着走出边界,你便不会再遭士兵们的白眼唾弃,从此以后就是过命的边军兄弟。

虽边界摩擦交恶不断,两国在外交之上却还是维持着面子之上的客气,秀兆王朝灭而吞金已有数十年,不过朝中政杂政乱,皇帝无故隐朝,文武百官心存安逸,结党营私,混乱不堪,如今又填了档子宦官祸朝,人人意诛之的事,改革已然是板上钉钉,故一直处在休养生息的状态。不过好在家底还在,国门四周虎视眈眈的眼神便也只能是等待时机。不过若是再过十年,再结实的龙骨也经不住如此蚁噬,那结局是否和覆灭的金朝一样,就说不准了。

边军大将向臻青在朝中一直持主战态度,属主战一派,已经得罪了朝中不少人,不过与其他朝中空有将衔实无兵权的将军之流不同,这二十万边军在手,就算是皇帝陛下,不说眼色,也得多多少少看看其态度。

这次向臻青受皇帝之召回京面圣,顺便将自己家视若掌上明珠以及接班人的长女向澄也带来了,估计也是有要事要商议。将门才女,听说也是朝间流传的一件妙事,向澄一生日诞辰之时行抓阄礼,便是爬过了妆红胭脂,琴棋书画笔墨,直接抓起了一把短匕,抬手时还差点捅了再旁边看的聚精会神的爹爹一刀,没想到这位边关大将不怒反喜,大笑直说,有此女,巾帼不让须眉,又何须二子?向澄长大之后,并没有辜负自己父亲的期望,十八样兵器样样精通,年十八,已有女将之姿,便是随父亲一同检视边军,众位将士都要叫上一声少将军。

至于这面圣的要事,李翎看了眼已经下马,正在轻抚马髥的将女向澄,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便是一出明眼人都能看懂的联姻大计了。边军驻扎,最重要的除了兵源便还有辎重补给,这一番操作下来,边军后勤自此不在有忧,而皇家便也牢牢拴住了家中独女的边关大将向臻青,以防意外之隐患。

李翎笑着向英气无比的将家才女走去,看女子方才的表情,倒不是觉得这联姻是件麻烦事,反而乐在其中。

两人同时行礼,男子作揖,女子抱拳。

李翎笑道:“早就耳闻向大将军膝下独女英气不凡,如今见了一面,只觉的人人所说还是些许收敛了点,应该叫英气超凡才对。”

向澄肉眼可见的脸红:“殿下折煞小女了。”

李翎还纳闷眼前的英气女子性格为何不像其父亲一般,两位跪倒在地多时的护卫死士终于忍不住开口:“殿下...”

下字还没说完,看似羞答答的英气女子竟下意识的怒目转头骂道:“闭嘴!”

向澄燕语莺声在此刻却显得将军豪迈气概尽出。

李翎哑然,看来不是性格与向大将军不一样,而是在故意遮掩啊。

向澄脸涨的通红,这趟来京之前,父亲就千叮咛万嘱咐,在皇子殿下面前切勿还要有在边军中的直脾气,天底下的男人谁都喜欢小鸟依人的女子,莫要图一时嘴快坏了大事。如今见到三皇子,果然如心中所想般俊朗,可这才刚说上一句话就漏了陷,心中有些羞愧。

“殿下,小女失礼了...”

向澄又恢复了柔声细语,低头不敢再看李翎。

李翎微笑着,没有端着皇子架子道:“向姑娘,莫要过于拘谨了,我不会在意,何况我阅人众多,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向姑娘如此直爽脾气的女子,这是好事。若是姑娘还是觉得不妥的话,那我就当是没听见,如何?”

向澄愣了愣,抬头看着那真诚无比的眼神,脸更红了,只敢低头答应了一声。

李翎笑了笑,抬手示意跪在地上的两人去后面,两人一刻也不敢停留,拱手速速退去。

神出鬼没的年轻掌班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李翎身后。

“殿下,前方不远便是青州城,刚才探子来报,周围所有的可疑暗哨都已经被清掉,道路也早已规策好,奴才提议殿下先移步青州城内安顿,进了城毕竟是州府地界,刺客自不会猖狂到城内刺杀,不知殿下之意如何?”

李翎沉声道:“就按你说的办。”

“奴才遵命。”

傅庚抬头看了眼向澄,识趣的退去,不再与皇子殿下乘一辆马车,而是从珑骰卫那里牵了一匹马过来,就跟在马车周围,随行的珑骰卫将方才二人骑行的两匹白马牵至身边,一人二马。

李翎还在看着两匹毛发如雪的白马踢踏着步子离去,暗叹好马,步不粘尘。

一旁一直偷偷瞄着李翎的向澄怯生生问道:“殿下...殿下坐在哪辆马车?”

李翎回过神,指了指身旁的四脚马车:“就这辆啊。”

向澄作揖道:“那小女子便不客气了。”

说罢也没问过皇子殿下的意见,提起绣着红莺的衣摆,轻轻抵住腰间佩剑的剑柄,掀起帘子轻轻登入马车内。

皇子殿下看着向澄的身影愣神半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紧随其后。

“进城!”

年轻掌班尖细越不轻微的一声喝令,队伍逐渐像一只长蛇蠕动起来。如今斗笠汉子的马车在后面,队伍前面便多添了两名,一共四名珑骰卫先锋使。先锋使轻夹马腹,四骑开路缓缓向前走去,紧随其后便是皇子殿下的四脚马车,斗笠汉子的简朴马车以及周围散布的十余名珑骰卫,其余的珑骰卫依旧如往常,跟随在后半里处,至于那一众高手,皇子殿下的意思是,如若这边杀意四起,只要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你能赶过来,即便你在京州燕陵城我也管不着你,但是半柱香的功夫你若是赶不过来,那不好意思,我便用半柱香的功夫将你赶到阎王爷那去报道。有几名游侠儿似乎和一众珑骰卫们挺聊得来,混进了后方的队伍里,若是皇子殿下这里有恙,快马加鞭,几息之间便可赶到,其余的各怀绝技的死士门客则都选择了潜在两侧林子里伺机而动。

快要入冬还没冻得踏实的稀软土壤被马蹄子的践踏踩烂,泥土难免会迸溅到衣服上,蹇铮不停扣着自己身上的泥点子,再沾到马屁股上,组成了一个脸谱的图案。不过这种悠闲的时候没能持续多久,车里瞧腻了的小姑娘很快就盯上了前面那个不怎么说话邋里邋遢的车夫。

小姑娘轻轻掀起帘子,狠狠的弹了斗笠汉子一个脑蹦。斗笠汉子一机灵,转头一看,小姑娘正揉着自己的手指得意洋洋。

“老乞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蹇铮一阵头疼,默念要是个小子我非得打你屁股一顿。

可一看到小姑娘胖乎的脸蛋和淌水的眼珠,气瞬间消了大半,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没好气道:“我才不是乞丐。”

小姑娘皱了皱眉天真无邪道:“呸,你还说你不是乞丐,那你说说,你是干什么的!”

蹇铮一愣,这小姑娘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要说是捕头,自己早就退隐回乡了,若说是车夫,蹇铮还不愿放不下这口气承认。蹇铮一副憋气的样子,竟一时语塞:“我...我是你皇兄的侍卫。”

小姑娘做了个鬼脸:“呸,老乞丐,连哥哥的仆人丫鬟都比你像样多了,哪里有你这般脏兮兮的护卫,你也不嫌害臊!”

小姑娘说完还不忘抬头得意道:“这样,本姑娘给你一个当我仆人的机会,快给我揉揉腿敲敲背,要不我就和哥哥告状,先打你***板!”

蹇铮抬起手中缰绳无奈道:“小姑奶奶,我给你揉腿敲背,难不成您来驾马车吗?”

小姑娘一听说驾马车,眼神更亮一分,伸手便要抢蹇铮手中缰绳,蹇铮连忙抓住小姑娘的手臂,将手中缰绳松开。

嗖的一声破空声,瞬息之间,直取蹇铮的喉咙。

蹇铮蓦的伸臂抬手拦下,放在手心一看,竟是枚铁钉,这种细长且有些弯折的钉子蹇铮依稀记得有所耳闻,名叫鼠尾,算是一种宫中秘制的暗器。

小姑娘恍然间看到手中静静躺着的铁钉,兴奋的大喊:“小酉小酉,是小酉!”

蹇铮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异样,看了看小姑娘兴奋的神情,应该是认识,难道是刚才自己抓小姑娘手臂的举动让其口中的“小酉”产生了危机感?

蹇铮松开抓小姑娘的手,将铁钉送给小姑娘手里,嘀咕道:“无聊。”

小姑娘拿着铁钉,眼看面前的“乞丐”不让自己碰手中的缰绳,泪水就像雨点一般说下就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蹇铮呆滞住,自己无儿无女,还从没哄过孩子哭闹,一时间竟手足无措,只好无奈试探道:“驾车你是万万不要想了,你皇兄要是知道你要干这么危险的事,还不打你的屁股?你换个要求,我尽量满足你。”

小姑娘泪水来的快去的也快,闻言斟酌了一下利弊,好像眼前这个老乞丐说的也没什么错,后知后觉,转了转眼珠道:“老乞丐,你刚才竟然能一只手就接下小酉的铁钉!我有点相信你说的话了!那...你就给我讲个你做护卫时的故事吧!宫里的人讲的故事一点也不好听,你可要好好讲,要不然我还是会让哥哥打你***板的!”

“好好好。”

蹇铮重新靠在车厢上,挪了挪身子,双腿搭在马屁股上,习惯性的将草帽的帽檐压低,直到看不见眉眼鼻子,这才慢慢开口道。

“‘老乞丐’诛杀两名逆贼刺客,你听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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