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时候越期待,结果也便越让人失望!
原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绝色,连丽妃都十分重视,可等原来的洪荷现在的琼答应一抬起头,众人的敌意和严苛目光统统不见了,反倒齐齐松了口气,也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放心,当然还有浓厚的不屑。
同时在心里开始吐槽,慕容琮的审美果真是一个谜!
既喜欢丽妃这样的天下绝色,见她总是以各种理由不见人,便另寻了一个长相相似事事听话的柳嫔来替代;既喜欢齐阳那样雌雄/莫辨的男/狐狸/精,简直爱到骨子里,哪怕死/了也非一般人可比拟;也喜欢韦皇后和德妃这样端庄的,对淑妃那样的解语花更是恩宠有加。
甚至像陆答应那样无趣的,他都翻过一段时间的牌/子。
但是,又不能说他是个女的都喜欢!要不然,也不至于还有人进宫好几年了也还未承宠,碰都没碰一下。
可眼前的女子勉强称得上“清秀”二字,却与美人相去甚远,不说丽妃柳嫔这样的绝色了,连排在最末的曾经有过恩宠的木头陆答应都比不上!
人家至少算得上端正大气,腹有诗书,可这个呢,一看就是个普通的,丢进后宫的美人海里丝毫泛不起涟漪……
等韦皇后喊散,众妃一面回宫一面七嘴八舌地议论。
“还以为是何方神圣,现在看来不过是虚惊一场!”
“是啊,一大早听了这骇人的消息,惊得我还以为宫里又出了位绝世大美人儿,现在一看,呵呵……”
“呵呵?本宫倒是觉得这个琼答应不可小觑。你们想啊,要是长得国色天香的倒也罢了,可人家硬是凭着普普通通的容貌得了皇上青眼,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人家天赋异禀,只怕有我们不知道的一面呢!”
“你这么说也对,说不定人家有什么我们都比不上的!”
琼答应走在最后,也不用新配的两个小丫头香茵、温玉扶,只当没听见前面的赤/裸/裸/的讽刺。
普普通通又如何,她如今也是答应了!
别人不知道她为何会得宠,但她自己却是能猜出一二的。从小到大,夸她这双玉手长得好看的人很多,只是没想到,最后还能入了慕容琮的眼,也算是一场造化。
因此,越发注重保养自己的一双玉手,比脸更甚。
前朝和后宫向来同气连枝,不分彼此,互相影响。
慕容琮来年二月要重启选秀的事经过今日早朝便传遍了整个后宫,稍后更是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慢慢的,各州县也知晓了。
为了来年能够出色地完成任务,保证秀女质量,地方官员快速行动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联合发文,规定凡是年满十五、在明年二月还未成亲的适龄未婚女子都必须参选。
消息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志于此的人家自然喜不自禁。等了这么多年,盼的眼睛都绿了,熬到女儿就快成老姑娘了,终于等到了官方消息,于是在女儿特别是嫡女身上的投资又多了起来。
当然,要是庶女长得特别出众,他们也舍得花银子了。
无他,只要颜色好,关键时刻庶女说不定比嫡女还管用!吏部天官沈尚书家的庶女,现在不也是慕容琮的宠妃么,简直是冲冠后宫。
那些舍不得女儿进宫受苦的则慌了,这么多年都不选,他们还以为没这回事了,放轻松了生活,哪里知道一下子就“天降横祸”。许多人都是一副“早知道这样就早点给孩子定一门亲事”的模样,简直是全家总动员,到处物色条件相当的年轻后生。
也幸好寻找与齐阳相似的年轻男子的“重任”落到了德妃娘家人的肩上,暗中进行着。要不然,民间铁定会被扰得鸡飞狗跳不可。
还真应了那句话,这年头啊,做男人也不安全。
不过,因为富贵人家要选购漂亮的布料做衣裳,珍贵的珠宝做首饰,民间闪电定亲也需要各色礼品,一时间,这股风潮倒是大大地刺激了大楚民众内需,各州县的财政收入都有了增长的趋势,于是这也被有心人“利用”,恬不知耻地将之当作政绩上报朝廷歌功颂德。
大意就是说,瞧瞧,天子就是天子,随便宣布一项决定,整个国家都动起来了,还促进了经济繁荣,拉动了内需,简直就是千古名君啊。
自古以来皇帝少有不爱听夸诵的,特别是来自民间的,显示自己深得民心,是明君,因此,慕容琮这几日心情颇好,走路都是飘的。
原先他还害怕诸大臣阻拦,却不期效果会这样好!
当然,为其出谋划策的德妃又接连得了好些赏赐,还都是慕容琮私库里的顶级货,寻常人根本见不到,惹得后知后觉的众妃恨得牙痒痒,想生生撕了这个表里不如一的贱/货。
她怂恿慕容琮开启选秀的事根本瞒不住!
现如今宫里头还没几只妖精呢,她们就这般久旱缺少恩泽灌溉,若是等明年那批鲜嫩嫩的小/妖精进宫,还有自己的出头之日吗?
危机意识越来越强烈,没见连山泽局的贱/婢都开始明目张胆地勾引慕容琮了么!一时间,后宫争宠手段层出不穷,各宫妃嫔都把自己放得很低,意图引得慕容琮爱怜,在秀女进宫前占得一席之地。
九斤是德妃宫里最末等的粗使丫头,负责干些洒扫的重活,人如其名,一生下来就有足足九斤重,也要了亲娘的命,她一出生亲娘便大出血而亡,因此被村里人盖上了“不详人”的印戳,处处受刁难和歧视。
好不容易三灾八难地长大,前几年宫里放了一批老人出去,她便顺利顶了进来。可惜貌丑又能吃,体型巨大,人又不机灵,毫无意外被各宫挑剩了。
谁不喜欢长得顺眼又机灵的宫女呢!
当初,德妃为了显示自己的仁德,非常仁慈地选了九斤到自己宫里服侍,因着这事,连南宫太后都出面略微夸她了一句,说她是个贤德的,不像其他宫只知道挑长得好看的,或者是自己的远亲。
却也由此而埋下了伏笔,非常意外的那种。
一向擅于在其他宫安/插钉子的德妃,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九斤其实是南宫太后安/插在月仙殿的钉子。
这不,今日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溜出月仙殿,九斤人也不傻了,口齿也清晰了,从一条众人都不怎么走的小道蜿蜿蜒蜒走到了寿康宫。
其实,这是她多虑了!
哪怕在路上被人撞见,众人也只会以为她迷路了,而不是去什么地方传达消息,毕竟她的长相确实十分能迷惑人。
得了一句“好孩子快回去吧,太后她老人家是不会亏待你的家人的”,九斤开开心心地回月仙殿去当差了。当然,半路上又变成了那个不善言辞只知道傻笑的傻胖姑娘。
家里人再不对,待她如瘟疫一般,一听说宫里要宫女二话不说就把她送进来了,但至少没让她饿死,这份恩情她还是要还的。
只要在宫里待一天,她就要好好替南宫太后办事。
九斤一离开,南宫太后就气得双手发抖,满脸怒容,捏得手上的迦南香福寿十八子手串泠泠作响。
好一个“孝顺”的皇后,好一个“贤德”的德妃!
这手串还是当初慕容琮孝敬的,由十八颗球状的迦南木、结珠、佛头、背云、坠角构成,每颗佛珠上嵌金质长、圆“寿”字各两个,用黄色丝穿结而成,以珊瑚、珍珠、米珠做饰,低调奢华,是南宫太后的心头好,每日必要把玩一番的,已经被她盘出包浆了。
如今捏成这样却浑然不觉,足以说明气得不轻。
南香和顿牟对望了一眼,心道南宫太后终于要出手了!
早就该出手了!
作为南宫太后的左膀右臂和代言人,顿牟和南香在整个后宫的宫人里的位置向来是最高最尊贵的,连慕容琮都要给几分面子。可自“齐阳事件”后,两人的地位直线下降,连带着油水也少了很多,实在可恨。
其他妃嫔宫里的太监大宫女不过是虚与委蛇,但面子上还算过得去。但韦皇后宫里的丁乙和荷华、丽妃宫里的金柯明珰以及德妃宫里的清风竟敢当面讽刺他俩,偏还要装作不在乎,这就让人很难受了。
这样好的机会,他俩自然不会放过,也好叫那帮人知道,谁才是这宫里的头一份,锅儿那是铁打的!
“先前,皇后娘娘做了……那样的事,太后您老人家宽宏大量不与之计较,可现在连德妃娘娘这样贤德的也这般……哎,太后,您说来年选秀要是再来一个齐阳那样的,这后宫只怕会不太平啊……”
“是啊,太后,这后宫没有您坐镇就是不行!您不过是好心免了她们的请安,现在还没怎么着呢就敢这样张狂没了尊卑,待明年选秀之后……”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加柴一个浇油,偏生说的都是实话,说到了南宫太后心坎里,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彻底烧起了南宫太后心里那把火!
她何曾吃过这样的暗亏!
“哀家好心好意免了她的请安,也是不想看见她这个人在眼前晃来晃去惹人心烦,更不计较她在皇帝跟前的挑拨离间。可她倒好,阳奉阴违,越发张狂起来!哀家是老了,却也还未到老糊涂的地步!”
“贤德?哼,也就是无知的人才会这样觉得。所谓相由心生,老祖宗的话再不会错的!德妃嘴尖而小,面颊瘦削腮骨外翻,一看就不是什么仁德之人。偏又擅用各种各样的话蛊惑人心,这才让众人蒙蔽了双眼,实则不过无情无义之辈。”
“开启选秀可以,也是为皇帝充实后宫,多生下几个皇子皇女,多子多福,哀家也是赞成的,却不该存了这份歹毒的心思,真是该死!”
“你们放心,哀家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只要哀家还在一日,这个后宫就轮不到德妃那个贱/婢说话!南香,去把哀家前几日写的剧本拿来,哀家要好好修改修改再搬上台演!顿牟,去坤宁宫和月仙殿传旨,就说哀家三日后要单请皇后和德妃到坤宁宫听戏。”
“哼,人前一个样,人后又是另一个样。既然她俩这样爱演戏,那哀家就让她们看个够!”
两人一听,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赶忙各行其事。
南宫太后要亲自修改剧本,说明新的内容多半是针对韦皇后和德妃的;提前传旨,说明要让韦皇后和德妃提前知晓提前准备,届时不许以任何理由缺席,否则就是对她不孝,就是违抗懿旨。
看来南宫太后是要韦皇后和德妃两人看一出好戏啊!
好啊好啊,他俩也好久没有看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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