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新征士兵都已来齐,而征兵部队中的老兵则被派发到前线。
边疆距此地还有两日距离,呈庞不会让五万人的力量毫无作为,更不会让十万新兵毫无训练便奔赴战场。
若没经历半点打磨,他们就是十万头羊羔,即便上了战场也掀不起波浪,反而还会溃逃。
乐庆开始了真正的训练。
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两,五两为一卒,五卒为一旅。
士兵以旅为单位分批次进行不同训练。
大尊西部雨水颇多,此刻天下细雨,大小正合适的风吹的人神清气爽,乐庆精神抖擞等待着。
从立正、稍息、向前看、向左、向右看、到向后转,到蹲下、起立等开始训练,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
教习规定的站姿立定很不舒服,乐庆咬牙坚持,上辈子没有参加过军训,而现在他身处在真正的军营中,怎能不激动?
教习们在队伍之中走动,时不时去掰新兵双臂,若双手没扣住两腿,立刻挨军棍。
按照教习所言,乐庆已然明白真实的两军对阵交战不会出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况,否则就成打群架了,输赢完全看哪方组织的更好一些。除非他是杨过张无忌,武力堪比一个炮兵连,不然个人技能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上很少有展示空间。
所以两军交战,哪一方更能做到令行禁止,赢面就更大一些,步调一致整齐划一不乱阵脚,就是强军。
这一套简单的动作,乐庆他们练习整整一个上午,一遍又一遍重复,所谓棍棒之下出孝……好兵,六百余人虽人数不少,但现在看去执行命令的整齐度差不多七七八八了。
若放在上辈子在校学生是不会有这么快的,体能不同,心态也不同。
乐庆觉着训练的很好,教习却不这么认为,反倒因为他们表现不好而被罚一时辰军姿。
正值当午,雨不在下,烈日从云层里透出,乐庆估计气温高达三十多度,秋老虎最是折磨人。
一声休息,士兵们按耐住奔腾的喜悦,整齐划一的列队赶去饭堂。
“吃饭总算有板凳坐咯。”乐庆找地儿坐下,手里的饭盆堆得像小山一样高,自从进了部队他发现自己真是一天比一天能吃。以前吃的少是因为条件不允许,都让自己吃完了娘吃啥?现在有条件,加上营养不良和长身体,吃得当然多。
军队伙食好的缘故,他一个多月以来都长高了不少。
豆芽坐在一旁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一块干粮放进乐庆盆里。
“哥,您吃,不够吃我帮你去打。”
“够了够了。”乐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本身豆芽饭量也不小,跟自己比较就成小巫见大巫,此刻他有点感觉自己跟怪物似的。
举起干粮乐庆就塞下半块,正咀嚼着视线一扫瞧见个熟悉的面孔。
“哎,军师,你也在啊?”
军师先看了看他的饭盆,嘴角不留痕迹地轻搐了下。
“吃这么多,能吃得完么?”
“能啊,这盆还没喂母猪的大。”乐庆第二口把整个干粮塞了进去,他说这话本是想跟母猪相比突显自己吃得少。
但正常人只能听出相反的意思。
“话说,老兵们都赶往战线了,军师怎么还在这?”
“我姑且算是呈将军的军师,他没走我走什么。”军师将目光从饭盆上挪开,尽量让自己不去想一座干粮山是怎么容进小娃肚皮里的。
“呈老将军也没走啊,为啥?”
“不要带‘老’字。”军师先提醒道,“战事紧急,征来的兵只有十天左右时间训练,如今大尊有能力率领仅训练十日的十万大军,只有呈将军一人。”
没带恐怕,更不是疑问的语气,说明大尊有这个能力的真正的只有他了。
乐庆点点头,鼓着腮帮子问:“还不知道军师叫什么名字呢。”
军师略有迟疑,便道:“在军营吃饭不要说太多话,快些吃饭。”
见对方不愿透露,乐庆不自讨没趣,悠然然的进食。
下午教习带领他们进行体能训练。
身穿不轻的甲胄持久性跑步,具体不知跑了多远,教习只言道绕行校场五圈,乐庆约莫十里地是有的。那些跑不下来的,不给喘息时间罚做折刀姿,少于五十个军棍伺候。
本以为五圈下来是结束,没成想却仅仅是开始,接下来开始障碍跑,除蹲伏攀爬不许降速,越来越多的新兵蛋子掉链子。
一遍过后,乐庆脑袋发晕,前额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顶出来一般难受,恶心的想吐。
接下来还有四遍要完成!
障碍跑道的终点就在起点旁边,每有人通过教习便记录一次。
乐庆跑回来,恰巧又看到军师来瞧新兵训练。
这可是上头人物,必须好好表现自己,于是牟足了劲儿往前冲。
严苛的训练很快导致有人不满。
第一个人爬绳到一半落回原地,扭头走向一旁还不肯受罚,立刻就有第二人第三人停下前进,很快一堆人拒绝继续练习,这样太累,甚至已经有人承受不住昏死过去。
众人不想违抗教习,只提出休息。
加紧训练的新兵训练强度巨大,类似的状况教习们不是没见过,用军法处置严罚就没人再敢犯了。
“不想练的站在那头,等结束后自有军法条例处置。”
听到教习的话,众人开始迟疑。
领头的刺头长得高瘦,对教习道:“哪有这种道理,这么练下去还没等上战场,我们就练废了,不过想喘息一会,就要军法处置。”
教习似乎觉着他说的话很好笑:“哈,在军营,军法就是道理。放心,练不废,保证你还能死在战场上。若再不归队继续训练,就按照抗令处理。”
高瘦的刺头嘴一憋,再吐不出来半句话,目光却狠瞪着教习。
“别吓唬他们了,若不是事态紧急,士兵练习本身也有半刻休息时间。”这时军师走上前。
教习们看到,连忙做十字礼,军师也合起双手回礼。
接着军师便看向领头的高瘦汉子:“你们可以休息,但你们只有十日时间训练,等上战场是直接被砍掉头颅还是平安归来,就看这十日间你们学会多少保命本事。本身就什么不会,现在不多学些,只会死的更快。”
高瘦汉子脖子一梗:“书生呆在军营里出谋划策就行了,上阵杀敌还要靠我们,你如何理解我们的苦?没了我们你们还能干啥。”
“你敢……”教习怒目而视。
“无妨。”军师打断他的话,“你是说,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比不上你咯?”
“那是当然,一个奶面书生凭啥跟我们比,我们受的苦比你在营中坐着煎熬多少倍,我们都是穷人出身,体力肯定比锦衣玉食的读书人要强。”
军师意味深长的笑了。
“国家危难前,人并无高低贵贱。同样,体力多少也不一定读书人就弱。”
言毕,军师双臂伸出衣袖,一手握住缰绳,拖起了整个身体。
接着双脚钩住绳子,另一只手伸上,快速的攀爬到顶端,左手伸出握住前方的绳子,身体顺势越了过去,以同样的方式越向另一端。
但到了另一端军师并未下来,反而身体一转右手握回身后绳子,就这样走过一个来回。
回到最近的绳子,分三次下落地面。
卧槽,牛逼啊!乐庆心中暗叹。
落地后军师整理衣服仪容,脸上依旧风淡云清。
“现在相比,何如?”
“我、你,你……”高瘦汉子舌头打结,“这,这是你没穿盔甲,何况我们先前已经练习那么久,体力肯定跟不上……”
“那好,你且在此地休息片刻。我绕校场跑过五圈,回来再与你相比,何如?”
高瘦汉子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却嗯了一声。
“其他人继续训练,休要妨碍练习。”军师道,“一刻钟我便回来。”
说着他真的跑到校场边上,拖着长袍开始沿路奔跑。
看对方来真的,高瘦汉子更支吾不出声来,几个教习就像看笑话似的看他。
说不到一刻钟便刚好一刻钟,军师回来,立刻拍拍高瘦汉子,先跑出去。
高瘦汉子等候多时,马不停蹄的跟上,刚开始劲头充足的有追越之势,可越跑他越心惊,就算休息了一会,跑到一半他已有些力不从心,这奶面书生体内好似有无穷力量,翻越障碍、匍匐前进简直比他还要熟练。
乐庆看的惊叹练练,军师速度快的离谱,这是什么人形高达?
高瘦汉子很快被一点点落下,等军师马上要跑到终点时,那汉子已落下两段障碍,连吃灰都没吃上。
最后汉子灰头苦脸的走了回来。
“怎么,还是不服?”军师问道。
“服,我服气,以后……”汉子大喘几口气,“以后肯定不会再犯。”
军师点点头,离开了。
先前闹哄的新兵此刻连屁都没脸放一个,被一书生在体力方面狠狠按地上摩擦了一顿,说出去丢人……
埋怨训练艰苦的士兵,才终是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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