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若没有为国读书之人

一听这话,乐庆惊得半拉馒头都掉了,满脸懵逼的抬头看向断玉墨。

这卸磨杀驴也不带这么快的吧?操作也忒秀了。

只见断玉墨起身,再次将那把小鞭子抽了出来。

卧槽,不会动真格的吧?

“师父,师父!弟子知错了,您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么?您瞧瞧咱这真挚的小眼神,原谅弟子吧,弟子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罚,还是要罚的。”断玉墨淡淡的道。

“别……”乐庆此时已经抱住了他的大腿。

见断玉墨挥起小鞭子,近乎用了全身力气狠狠砸了下来,乐庆绝望的闭上双眼。只听“噼啪!”一声,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未传来。

乐庆心惊胆颤的缓缓睁开一只眼睛,原来木条抽在了凳腿上,木条抽断的一节还触目惊心的躺在那。

这威力也太大了,草,第一下没抽中,第二下不是得更狠?

乐庆额头浸出冷汗。

“这木棍真不经打,一下就断掉了。”断玉墨叹气一般说道,“你可知错,可还会犯?”

好不容易得来的赎命机会,乐庆哪还敢放肆,连连保证:“弟子深入肺腑的知错了,一定一定不会再犯!”

断玉墨才满意的点点头:“切记三件事,其一,你要学习,学习才能让你进步,学习才能让你变得强大;其二,不可自满,保持空杯心态,因为人外有人;其三,你要时刻反省,改正错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只要按照其三为本,与前两条循环往复,就能变得无比强大,才是真正的修身之法。”

言毕,断玉墨便转身离开。

他的声音仿佛在乐庆耳边围绕,紧接着乐庆毛骨悚然,师父所言这三件事的本质,不正是孔子所创立的儒家修身之学吗!

若这三件事循环往复的做到,便与圣人无异,断玉墨竟然拥有着此等思想。

无论在哪个世界,修身之本并无不同,但能想到并将之具体讲述出来的人难能可贵,而能做到者会无限接近于完人,比凤毛麟角还要稀有的存在。

今夜的月亮是椭圆的。断玉墨走到住处,抬头望向皎洁皓月,清冷的月光是多么的干净,而外表光鲜亮丽的人却是多么肮脏。

进屋之前,他抬起已经断掉的木条,狠狠向左臂抽打三下才重新展露笑意的走了进去。

次日,因昨晚断玉墨的教导,乐庆早饭没有吃那么多,早早的来到校场之上。

教习牵马而来,看到他,眼里迸发出中意的光芒,学生有莽劲,老师更愿意教。

三遍体能训练后,教给乐庆骑马行进之术。

今天全部的内容,乐庆都一心一意的完成,事实证明,教习安排的时间是极为合理的,以至于正午他赶到饭堂时,饭菜刚刚端上。如果心不在焉或耍皮捣蛋,导致没有学好,那教习也绝对不会让他吃上午饭。

三点一线的生活悄无声息的进行着,每天能学到新的东西,乐庆也不觉着乏味。

转眼之间二十多天过去,乐庆马术有很大的提升,就连这个时代的文字也已学会两千有余,正常的看读听写完全没有问题了。

今天认识新字之后的额外任务是记下今日发生的字,反正乐庆就当作写日记一样,当然若是跟流水账似的,肯定不能合格。

构思一番后,日记很快写完了。

断玉墨看了看便示意通过。

“写字进步的真快,教导你这样的人,是令人愉悦的事情。”断玉墨赞赏道。

“如此说,师父教导过的人一定很多吧?”乐庆问。

断玉墨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又不是教书外傅,哪里来那么多人教?”

“那想拜您为师的人肯定很多。”乐庆说道。

“不是的。”断玉墨再次否定,“相反,现在想学习的人很少。”

“嗯?怎么会呢?”

断玉墨抬头看向他:“你应该知道现在书很贵吧?”

乐庆以示肯定:“所以想要学习的人应该更多才对。”

“百姓根本买不起书,甚而饱暖都解决不了,哪有工夫去想那么贵重的东西?”断玉墨道。

“当然排除百姓,富有的人也不占少数。可富人愿意把钱财用在这上边么?”

“富人读书不过为了摆脱商贾卑微的身份,才会奋发读书,考取功名。可如今的大尊科举选取的人几乎被门阀垄断,而富人想要取得一官半职,还哪里用得着读书这么麻烦,塞些钱财打理,总比读书这项长久事情简单的多。”

“所以富有的人当中读书这件事对外称或曰家贫,或曰无用。只有世家门阀为了家族长久不衰,才教导下一代奋发图强,专精培养。真正愿意为国读书者,大尊恐怕已无。”

“愿意学习者都在世家门阀里,我哪有很多人想拜为师的大本事。”

断玉墨声音顿了顿,又道:“知识是极为贵重之物,它从未显现出来,却能令人站在云层之巅。乐庆,珍惜你所学的一切,它甚至能改变你的命运。”

他继而张了张嘴,好似意犹未尽,却又不再多说什么。

“师父,您请讲,弟子听着呢。”乐庆言道。

“罢,那我便说了。乐庆,我左右不了你的人生,也不希望去左右。一个国家没有愿意为之去读书学习的人,是可怕的,我只希望你所学到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尊,即便大尊已经……病入膏肓。”

既如同教诲,又好似哀求。

断玉墨没有哀求的语气,乐庆听着却很不是滋味。他只不过个农村小娃娃,对世界,对大尊,毫无了解,根本感受不到断玉墨所言“病入膏肓”何等境界。

但他还是躬身道:“弟子谨记。”

作为新中国的共青团员,对这个一心为国为民的大臣深感敬佩。

断玉墨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然让一个小孩子去为国读书,报效国家。有一个这样的孩子,还会有第二个么,那第三个呢?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不解道理……大尊已经没有新血了,有的只是吸干其最后血液的门阀和狼群的侵略,它的强盛早已不在。

……

“今天是双月节。”

听断玉墨说话,乐庆抬头向窗外看去。

先前他一直没有注意,今天的夜色泛蓝,比白日天空阴暗数倍,却又比平常夜晚清亮许多,几百米之外的人都能看得真切。

“今天就是双月节么?感觉营里跟平时没什么变化。“

“将士们还要守城打仗,辎重营的任务同样无比艰巨,庆祝不会那么大张旗鼓。况且,双月节并不固定,每年都会提前一个月,发生在当月十至二十日当间而已。”断玉墨道,“其实兵营里早就为这次的双月节做准备了,只不过因为日期不固定,只能等待夜色降临确定之后才开始晚宴。”

“啊?晚宴?”先前断玉墨讲了什么乐庆没听清,但这两个字一下进他耳朵里了。

“瞧你,只知道吃,像什么话。”断玉墨无奈道,“走吧,现在去饭堂有好东西吃,今晚容许饮酒。之后,随我出发去独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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