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司空明朗转身回马,看向这个骑在疯马上咋咋呼呼的小子。
坚毅纤长的双眼爆射锐芒,可怖气息自他身上涌出,长槊在手,命不留头!
一抹杀意闪过,转瞬即逝。
司空明朗手握长槊附身横扫,槊身凶狠的拍击在灰原马胸前。
马儿奔跑时会下意识避开障碍,饶是如此依旧被他锁定,长槊追踪般的跟了上来。
如果按常理来讲,任何物体高速移动时,下半部分被拦住,后半身一定会翘起,但眼前发生的事不在乐庆理解范围内。
遭受重重一击,这股力量竟使强壮的马儿前蹄悬空,身体后倾甚至站立不住。
司空明朗张扬的冷笑,腰身扭转,右手也横推至槊柄之上,甲胄遮掩下,双臂上条条血管紧绷,热血汩汩涌动。
只听他大喝一声,长槊动了!
长槊抵过整匹马的重量,缓缓将其抬得更高,马儿终于站立不住,惊惧的嘶鸣里跌倒在地。
长槊擦着乐庆铁盔划过,挥过双轮被司空明朗收回身后。
“小子,没事吧。”司空明朗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俯视跌坐地上的乐庆。
不管是马疯跑还是落马之时,乐庆身心本能的惊惧,甚至全身微微发抖,直至现在依旧肝胆俱裂,但他并未从脸上体现出任何情绪,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司空明朗。
他,刚刚是想杀掉我,对吧?
乐庆不会质疑自己的判断,司空明朗绝对是有意的,只是不知有什么理由杀自己,又因为什么没有杀。
因为自己是个小孩子?
乐庆自嘲了下,确定目标的加害者,不会因为目标是个孩子而心慈手软。
大柱哥的力量与其相比远远不及,能正面拍掀奔跑快马的力量……乐庆对力气有了除“倒拔垂杨柳”之外全新的认知。
方才长槊若拍到头上,毫不怀疑眼珠子会爆出来。
乐庆暗自记下这个危险的人。
“怎么着小子,吓傻了不成?”放荡不羁的声音从司空明朗口中传来,附带着漠视。
乐庆闭上双眼,调整好情绪,整理衣冠,深吸口气抬头望向他,双手前托施礼。
“多谢将军拦马。”
司空明朗点点头目光望向别处。
司空弘轩骑马驶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司空明朗。
“二叔还是这么厉害,一柄长槊舞的虎虎生风。”
他没心没肺的夸赞道。
“侄儿有点想不通,二叔孔武有力称斤注两,拦匹马,亦用全力?”
听言,司空明朗眉头一挑:“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马这样大个头的牲口。”
司空弘轩咧嘴笑了笑并未继续接话。
目光在乐庆身上停留一瞬,愤怒依旧不减。
“活该,本将不但因你受罚,更加得寸进尺的羞辱于我,总算遭到报应,依我看还太轻了,二叔就不应该把你拦下,自己闯进山里喂野狼了更好。”
受害者明明是自己,却还要遭到这个蠢货奚落,乐庆顿时怒了。
此刻他体会到前世挨欺负的孩子,父母却要逼着孩子赔礼道歉时的苦楚。
“自己没多大本事,只会吹嘘别人,看不起你。受害者不是你,你也没资格数落。”
乐庆不卑不亢的仰头道。
司空弘轩满眼怒意:“好好好,来人给他仰面朝天绑到本将的马上,死死捆住,本将要颠死他。”
乐庆死死盯住他不放,任由士兵将自己五花大绑。
队伍继续行进。
乐庆的腰撑在马背上,才没走多久,腰骨似乎硌断般酸痛。
忽然,司空弘轩大手抓住他领子,给他翻了个身。
“困了抓紧睡。”
队伍走的不快不慢,司空弘轩与二叔一直保持百米距离,时不时“羡慕的”盯着二叔。、
……
黎明时分,东方刚浮现抹鱼肚白,两匹快马的蹄声夹杂着雨水声响彻在荒凉的原野上。
及笄年华的少女驾驭快马,半边脸遮在斗篷的围脖下。
袖子裤腿紧束四肢,外裹护具,布甲护住胸前,打扮的极为干练。柔顺的黑发系成只马尾,斗篷随风飘扬。
精简利落的姑娘。
“才刚刚出发就下雨了,死老头快些,还不是因为你!”
“急什么急什么,你以为这地方比你的胸还小吗,别着急,地方大了去了,还能随随便便让你找着避雨的地方?”
银白长发的老头缓缓打开酒壶,搭配雨水仰头就灌下嘴里。
突然一道剑光闪过,迅如闪电让人只觉银光一闪。
顺着剑奔袭的方向,老头跟剑光同样快速的后仰,少女手中利剑在他鼻子半寸前划过,依旧老神哉哉的灌着酒。
“变态老头儿,要是等我衣服淋透了,杀你十遍。”少女凌冽的说道。
“这么称呼长辈可不好。”老头笑眯眯的说道,“都叫你改改称呼了。”
少女脾气丝毫不减。
“流氓老头,登徒浪子,无耻之徒!”
“诶,你非要这样说的话,衣服还是淋透好了,正好想看你湿身。”
“杀你十遍!”
……
乐庆撑过了一夜,他实在太困了,以至于在马背这么艰辛的地方依旧睡的很香。
感觉有人晃了晃自己,乐庆缓缓的睁开眼睛。
“唔,这是哪儿啊?”
见他没睡够的模样,司空弘轩黑了脸。
“小东西,你睡了一夜加半余日,已经到独崖城了。”
乐庆连忙抬起头揉揉眼睛观察四周,又看了看十车干柴,才松下气来。
确定是回到独崖城了,干柴也没丢,这多雨天起……幸好一路上都没下雨。
乐庆身上还捆着绳子,挣扎着跳下马,眼前直接一黑,向旁边倒去,还好司空弘轩扶住了他。
几个呼吸后,乐庆又清醒过来,迷糊的眨巴眨巴眼睛,紧接着吐了出来。
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吐出来的基本都是酸水。
“知道不好受了?嗯?你也知道不好受!”
给他松绑后,司空弘轩得意的奚落道。
“拜你所赐。”乐庆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
“还敢这么倔,我不止能赐你一次,还能赐百十次,只要你受的了,我很乐意。”
乐庆不想搭理他就没说话,人家能动用强权,自己连兵都没有。
何况在他看来,司空弘轩就是个执跨官二代,娇生惯养没有什么能力的废物。
“既然到独崖城就别跟着我了,你走开吧。”乐庆推开他,捡起布兜便朝着断玉墨屋子赶去。
令他气氛的是,这个欠碧傻不愣瞪的跟了过来。
乐庆烦躁的回身说道:“你是不是有病!”
司空弘轩一愣:“你才有病呢!”
“你没病跟着我干嘛,我不想看到你。”
“我爷爷让我跟你,那么你就必须得看见我。”司空弘轩满脸笑意得看着他。
只要乐庆不好受,他就可好受了。
乐庆大喘几口气,气愤的跺跺脚,扭身就走。
见状司空弘轩紧紧的跟了过去。
直到乐庆携军令来到断玉墨门前,才吩咐护卫将其拦下。
“喂!干嘛不让我进去,你有病是吧!”
“我爷爷让我跟着你,你必须带上我。”
“哟呵,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也敢拦!”
奈何护卫根本不听他的,两个壮汉那么一站,他根本撼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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