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玉墨双手相握:“望将军令左翼全军,沿南北山脉各巡查百里,发现可疑之处立刻禀告。东城门部队增加十倍人手,严加防范,同时派遣五营步兵收割城东阻碍视野的枯草,带回城中晾晒以备不时之需。”
“左翼全军足足万人,你确定要派遣?”
呈庞郑重的问他。
断玉墨同样郑重的点了点头,若真如他所想,不派去万人,回不来。
呈庞明了,即刻下令,半刻也不耽搁。
“既然有敌军诡计,我珏城将士身为大尊子民,更应当尽一份力,本将会派遣军队协助巡查。”
这时司空明朗从座位上站起,满脸傲然道。
断玉墨冲他拱了拱手:“有劳了。”
“无妨。”司空明朗轻笑着回礼,又意味深长的看向乐庆。
以传信兵的身份,能被带进中军营的小子,怎么看都很有趣。
感受到他的目光,乐庆也瞧向他,对于曾向自己透露杀意的人,当然不想与对方再有瓜葛,如果有,那就是宰杀对方之时。
屋子里这群人的地位不是乐庆所能企及的,反正跟在师父身后一句话不用说,乐得安在。
“你今天算露了脸面。”
从中军帐出来后,断玉墨对乐庆道。
这算是被长辈带着打通关系么。
“我不希望你暂时与朝廷有任何瓜葛,也不希望你以后当个将军在军营住一辈子。”断玉墨接着道,“今天领你进去,为了你能在这里的有权者心中占据一定分量,即便分量很轻。”
原来不是为了打通关系好上位给以后铺路啊。
听师父如此说,乐庆明白,虽然被刚才那群大哥撇过一眼,也因只此一面之缘便能使自己在边军中获得最大的安全,甚至是一定的声望。
司空弘轩不知道去哪了,跟他二叔走了也说不定。
乐庆没看见司空弘轩,身心轻松许多,不然那狗皮膏药岂不是要一直黏上他,说不定还要被迫与那货同床共枕……
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先别走。”
见乐庆有想告退的意思,断玉墨说道。
“跟我来。”
师父一向不会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做事都有道理。
乐庆没问为什么,便跟在断玉墨身后。
嗅嗅鼻子,怎么越走越香。
再一抬头又到饭堂后街了?
上次这么走的时候……怎么说?师父今天又没吃饱,想偷点肉干?
想着,乐庆脊骨发凉,这次说什么也不干了,偷了后等师父吃完当场卸磨杀驴,既不承认是他唆使的,自己还要挨棍打。
不过现在正是开饭时间,犒劳今天取得胜利的士兵,怎么看也用不到去偷啊?
好家伙,看来师父就喜欢玩刺激的。
似乎感觉到乐庆不自在的目光,断玉墨道:“有心事吗?”
“啊,啊?没有没有。”乐庆吓了一跳,连连摇头,暗道师父头没回脚没停的,竟让还能察觉自己想事情。
“不过,的确有件事。”
乐庆顿了一会,看师父什么话也没说,继续道:“方才军中营里,说会协助巡查的珏城将军,弟子跟他一同回来的路上时,似乎想杀了弟子,不知为何最后没有动手。”
断玉墨迈出的脚步还没落地,便收了回来,乐庆直接撞到他后背上。
不是,正常人忽然停下脚步也会把这一步走完的吧!
乐庆无语的揉揉鼻梁。
随即断玉墨再次迈开脚步,左手托住乐庆后脑,把他拉到旁边。
“别把人想的那么坏。”
乐庆还想说什么,发觉已经到了目的地。
不对啊,饭堂在对面啊。
哦,是嫌弃之前偷饭不成功,这回打算密谋么。
好敬业啊。
房门拉开,屋内众人立马站了起来,迎接断玉墨。
是先前的那群文官,算上断玉墨,不多不少正好十三人。
不是吧,还是有预谋有规划的团体作案。
他们刚从架抛石机的地方回来没多久,灰尘盖上每个人的长袍,手也是脏兮兮的。
若说他们是叫花子的话,还真有理由抢饭。
其实屋内长桌上已经摆满了吃食,虽然不好也不丰盛,但是量足。
乐庆盯上吃的,眼睛都发光了。
同样,一众文臣也都在盯着他。
断玉墨将他领过来,说明了许多事情,看来这个小娃今后的路已经确定了。
“领头的竟然比我们先行一步。”
“对呗,还以为他能最后选出来。”
乐庆不明所以的听着他们讲话,但目光始终没离开肉。
于敬光还是瘦骨干柴的模样,嚷嚷着把碗里倒满酒,又一一给他人满上,最后轮到的是断玉墨。
见断玉墨端起酒碗,众人一同举起酒碗。
乐庆看着手里满满一碗……马尿,犹豫着要不要喝。
不怪他,这时代酒的确难喝极了。
“今天的酒,你且喝下。”断玉墨小声道。
无奈,师父都吩咐了,做徒弟的只好听话,乐庆便将酒碗举到跟众人同样的高度。
“嘿嘿!”于敬光笑了笑,目光扫了一圈,“算上那十个没来的小子,咱们这次依旧没少人。”
“请将军讲话。”
断玉墨无奈的笑笑:“多年后的今天,又是身处战场,昔时我们初见,如今我们再次相遇。其余的……”
“其余该说的话,几年前都说完了。”
“敬我们还活着,离死亡还很远。”
“干!”
“干了!!”
酒碗相撞,众人相互吵吵着有人卖酒的杂吵声中把酒一饮而尽。
乐庆似懂非懂的饮下他觉着是马尿的饮品。
酒足饭饱过后,乐庆回到小屋里,酒度数很低,他没醉,但这两日跋涉使他身心俱疲,很快睡意席卷脑海,沉沉闭上双眼。
“你回来啦!”
一个人影突然压在他身上,鼻子对鼻子的近距离下,说话很大声。
“哎呀我操!”
“我是谁,我在哪?你从哪来的?”
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
乐庆有些让吓傻了,吸了吸哈喇子。
“操?那是什么操?”司空弘轩不懂,以为是什么体操。
不过也没在意那么多:“军中营外边半天等不见你,我就来打听你住哪,就进来了呗。”
“说的不是这个,你干嘛来啊?”乐庆谨慎的搂好衣服。
“我爷爷说要跟着你,我就跟来啊。”司空弘轩理所当然的说,“嗨呀,你个小老爷们害羞啥,别跟我说你没跟男人睡过?”
说话是这么说的吗,神特么没跟男人睡过!
乐庆心里咕哝,生怕眼前这货会做出跟杰哥一样伤菊害理的事情。
“你爷爷让你死你还去死啊?”乐庆问道。
“爷爷不会让我死的。”司空弘轩想当然的回答道。
想了想,他又感叹:“没想到你当个传信兵油水挺肥啊,还能独居一室。你可是小兵啊,边军待遇这么好吗,大尊还是有钱啊,比爷爷还大方。嘿,那老逼登简直小心眼。”
“你先别骂爷爷……不是,先别感叹了,你刚才躲哪了,我都没瞧见你。”
家里突然冒出来个人,能不吓人?
“躲?我没躲啊。”司空弘轩疑惑道,又指了指地铺。
“你放心,不用怕你家不够睡,刚才我去领了被褥打地铺。刚才我就躺在地铺里,你没看见。”
“对于这种事的决断力,你还真强大啊……”
乐庆哑然,他刚想说家里不够睡。
“那是,我可是要当将军的人,不就是领被褥么,决断力当然够。你别看我睡地上条件挺苦,但我能坚持下来,从小爷爷就教育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点小事打不垮我。”
司空弘轩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寒舍条件太苦,招待不了您这大少爷,别提还要睡地上……
生来就是赌别人嘴的吗!
乐庆委曲求全,好好的独居,变成了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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