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千念早成空

昭明。

昭明。

明。

ming——

为谁而m■——

为何而■——

花家家主与昭明将军认识的并不深入,祂们间所结实的也并不深刻。

奈何祂天生的反差刻下了太多的画面。

忘掉?实话有些舍不得。

但若叫她吃下,那是绝无可能的。

祂厌恶失控,厌弃改变。

随着花家焚情燃欲功法的精进,上辈子的执念也一并烧入熊熊之火,更发光彩。

祂在失控,花无殃在享受失控。

平淡的日子太过死寂,她有时都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她想要焚烧什么,不论是迸发的火花还是留存的死灰都足够她回味。

或许她真的需要点新事物?

对了。是的——这不正是她主动接下明禄暗探吗?支线任务做的多,主线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如花的美人儿进了末期,腐烂的色彩深层的挂在光铺出影上。

她得好好想想——

绿林军。

做山中匪,皆称绿林好汉,奉行除暴安良、劫富济贫

当反官军,自诩替天行道,居以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虽说兄弟一心,实际上绿林军派系众多,命令不一,故而荆楚起步不久便在羽林骑及长缨、云晓二卫的强力镇压下化作散沙。正是天辰司确认了祂们不成大器才将后续清剿交由当地官府和羽林军,但结果嘛,顺利的话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了。

不过绿林军不是重点,重点是查探王太子——消息说他被奴隶商人抓住,以他的性子做反应,十有八九会被周转到明禄,毕竟除了明禄城,也没哪里吃得下王公贵族。

她的心情好了些。

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惊喜呢?是了,还有那个孩子,也要关注一下,得记一记。

花无殃还是没能接下主线任务,她被拦住了。

官道宽阔,不过以朝廷目前的掌控力,一脱离中原,深入四道,官道就是个摆设。

花无殃走得正是小道,现在小道前方多了个人,黑衣人。

呵呵,可不是蒙面黑衣窃贼还是遮掩斗篷,是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十足低调的黑,在光彩间正如玄石斑斓。

靖两种服色尊贵——白与黑,以衬朱明火。

追溯昔日仙人服饰,必有炎、赤两色为骨,黑白为辅,展现神气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因此贵族也喜赤色服饰,试图以此来仿拟仙人风姿,至今依然沿袭这传统,看纹饰用料,应当是哪个宗室子弟,现今宗室,瞎蒙都能使。

当花无殃抬开眼皮时,那个还在远方树下的黑衣人已经到了马车前,吓坏了马夫。

黑衣人的声音很干涩,说出的话语更干“请您回去。”

花无殃才刚起兴致,可不想这样就掐灭,抬手便是“为何?”

少年人的行径更为干涩,抬手便是一柄剑,白刃的光就像在他身上劈开一条缝。

他还是说“请您回去。”

答案都怼在面前,花无殃抬眼就是了。玄氏养尊处优直至腐烂,幸存下来宗室血脉就那么几个,在乱世一顿揉捏,哪个不是战战兢兢,还敢拿剑指人的,指的还是长缨卫统领的,也就护国公门下的几个,男孩也就那么两个。

她挑起剑,竟真的拨开,只因那剑端兀然不稳,才让花无殃真碰上去。

“好了,随你回去。”

风住尘在搞什么鬼?

罢了,她也没心思在乎。

回头把药王谷那边收收尾,接下来日子安生些,她太阳穴又开始一头重了。

这才隔了一日,若是花无殃用些心思,或是事后复盘,当是知晓其中问题,可惜她终究没有兴致,忽略了一眼望穿的漏洞。

洛君惑是用定锚过来的。古代锚点装置固然无法操作,但在御工、惜薪司还有墨苑的联合解析间,也造出了可短距离传送的简化版定锚。自然,简化版,预先定点,以锚护身,做不到大跨度,想在一日之间抵达必然一路连续使用,现在那枚小小的楔形物都发烫似刚出炉的热包子,再来一次铁定报废。

而祂们此时身处南道丹野江南东,就算花无殃不顾生死的即刻拖着洛君惑狂奔也得一天。

就那么一天,足够太多的事发生。

武家家主出了云家封闭的大门,已经无人能够拦他,他将所有的拦路者赶入死角,垂死的爆发终是创不开缺口,索性他还留些理智,不至让祂们沦为蛇绞杀下的亡灵。

他还剩最后一步,最后一步,他就踏出长云暗雪境,就不是云家能伸手的地界。

走了就别回来!

他名义上堂兄如此呵斥,可他想:回去哪?

云氏分支的武家早是名存实亡,只是外人不知,内里强撑,不惜饥不择食也不过死得稍微慢一点。

他踏出那一步。

缙云之野,桃源之后,李氏代当家也是收到传讯。

不回来来了?

夫人当初以功换物,终于是寻回族地的一株桃木,移栽至此,多年来只慰思乡,及传讯花一能。而她,不过是受树荫庇佑,侥幸活命,为其所救,视为至亲,多年呵护也当还恩。

不过这打掩护的通知,是不是告的太迟了点?

她念着荫下打坐的红衣佳人。

想着:早半日都成啊?

除开花无殃,靠着朝堂命官留于案中的官印与其自身遥相呼应的刻印,寻人者相继找到了对应之人,开始向着神都长安回归。哦,这无心之举,也是揪出了一些小小惊喜,比如——

本该是调派通知结果在顾望馆找着了本该带军从水路支援霖安解决匪乱的总兵薛平,一查是官儿买的,去打仗的是他副官。

深入查探山贼底细的卫家女卫青青干脆抓着通知人员一举潜入竟查出密室书信及霖安军事布防图,以及,卫家女貌似想整点大的,通知人士拦不住。

还有王太子失踪消息似是谁人传播奈何无法锁定;京杭大运河通济渠养护人员玩忽职守,运河河床淤塞断流,财粮不通,只能尽力改道;尸人鬼树调查已有眉目,竟与江湖望族上官氏有莫大联系,但被发现二人暂时失去联系……

“真是混账——”护国公只能如此宣泄。

战乱一过,在平静下,什么被血斗所掩盖的问题都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了。

(咳嗽——)

政务阁商议时间早过,空荡荡的,余另一人的病咳回荡。

“咳咳,老师不必气急,事情虽多但还在承受范围内。”少年面色白如早露,梳理手中纸张重新排序。

他指出“薛平虽耻,但从履历可观过往战法正确,其处置可待霖安事过,卫小姐并非鲁莽之人,她的能力可以信任,霖安匪乱定可平定,我们要赌的只有能不能深挖其中内幕。明禄那边小妹也找到线索,加上花家主的协助,待两边结束便可全力解决运河导致的钱粮问题,到时只需专注北伐及鬼树调查。”

风住尘肃穆的摊开鬼木尸人的些许相片。

以骨为石,以血肉为壤,献祭者成群黑石,目若黑穴,而树森森,木丰茂。

五张,全是来自不同村落。

“难的是江湖,失去老盟主的协助,朝堂几乎无法干涉江湖之事,只能游说参与武林大会,只有拿到头筹,才能争夺部分主导权……”

他喃喃着“大统一,是错,也是对。”

(咳嗽)少年看着高大的风雨之石,他知道老师又在想了。

可纠结那些,还有必要吗?

往日的理想还是热情

都已然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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