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

黑衣既出,天网捕落,满庭喧哗,人散流离。

江白雪从人群拽出刚打飞一个刺客的小将军,在人潮间一身流风直奔玉门。在一折执扇打落厅堂水晶灯,一掌间,水滴苍翠嵌玉口,碧清的玉晶迸溅而起。

做完这些,才把人放下。

赵素威才要发声,就瞧着眼角一处闪光,大喝间将白雪的人如落霜般掀开。

“闪开——”

其声舒扬,其音闷而短促,这是生生一大块的琉璃玉?

江白雪捂着胸口吞吞吐吐的游移而至,气若游丝“威儿,我自己会躲……别再拍我了。”

方才金眸直竖的赵素威松懈的放下手里的玉块,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我一放松就控制不好力气……”

一侧身,***,一夺刀,一劈砍。

无他,本能反应。

最靠前的被削开头顶的身躯失去折断手骨的拉力歪歪斜斜的坨着,方才踢飞的三个嵌在石壁不知清醒与否,而顺势一圆的刀光收敛出一色红花。江白雪乖乖巧巧的蹲在下半身,扇子点着一处活口。

“情报我来审,祂们交给你咯。”温润玉公子拖起黑人的同时顺带把人家下巴接回去。

“好咧!”

在杀机显现时,江白雪是松口气的,倘若是他/她的话……绝不会是活人送命。可他也不由得叹惜。

“好好的一处藏品……可惜了些。”

金眸乍亮,势如恶虎。摔琉璃,碎玉石,不过孩童玩闹。

华庭之外,血色泼染铁树银花。

李青冥在魏欺霜拔剑之前便先落手,从随身腰包掏出炼化多年的板砖将其人敲昏。于她来说,与太虚纠葛就是种巨大的麻烦。垂眸瞧一眼这个头顶鼓包的太虚弟子,她登时更烦了些。

彼时一刻,她浑身激灵。

似乎正被什么窥伺。

她刚刚是看过去了吗?是的,她看过去了,因注视只有一瞬间,所以只持续了一瞬间。

因好奇心险些吓死的猫平复自己炸开的一身毛,老实的回到原位不再去注视那剔透晶莹的琉璃珠。

“可这不应该呀。”

缓回神的孟庆思寻。

众所周知,罪名册后皇族威信持续低微,外界全靠护国公的名号震着,而且随着独孤皇后改革的成效显现,超凡之力走入人间,江湖的对其敬畏也减少了许多,哪怕老盟主在世,江湖多数也对调令阳奉阴违,以至除开长安及几大主城,他处道路车轨等修建效果不佳或者压根没进度,若无特殊手法,寻常武者没个手段压根进不了全面武装的明禄城才是。

背后哎呀一声,一只手乘机戳他的脸。

“你真笨呢。”自投奔楼主,师妹养的那叫个白白胖胖,原本土黄的脸上展露出可担秀色可餐的苗头,并无亮色但有了三分可咀嚼的清气“楼主早说过了,就一个字:别管!”

“秀儿。那是两个字……”

孟庆。

原名孟青。

他还能记得上辈子的名字纯属是思虑通透(师傅),脑筋一根(大家),道德底线摆的痛快(xxx)……许是她是在那日前自杀,主动死得痛快,甩手的也痛快,没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拉来的孟庆也纯属懵懂一生,猎户父亲失踪山野,小妹给狼叼去,母亲也病逝,他上山砍柴意外拜师,干脆甩手掌柜的随师走人,跟着下山找徒弟的师父跑了老远的弯弯绕绕,其中连愣头青的师父欠下一笔笔说不清的情债,最后心灰意冷(恋情失败*双重意义上)的师父带着他和新出炉的小师妹张秀一起结草为庐。

唉。

每每想到,孟庆都忍不住叹气。这个师父是另一种程度的呆滞,纯属是武功练傻了的呆,在社交还是处事上,他没有具体的目标,没有清明的准则,一遇情理之事的就容易左右摇摆,才错失主见明定的柔弱才女。又因为傲气和自尊,看不起又不得不对张秀的亲娘负责,可选择的砝码一放上去,孰轻孰重就很是分明。所以他终于无意逼死了一个眼界狭窄,自私自傲的青楼女子。

唉。

师父的心就是个不好说的烂账。哦,他本人的话,在十三年前为了救初恋出远门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好在秀儿坚挺,祂俩熬过最难的战乱和饥荒,在遇到老熟人看着可以立马抱大腿混吃混喝。

虽然那以后秀儿和他不亲了。(上次楼主机关测验为了个鸡腿把他卖了/你好歹拿三个啊!)

他又去观望琉璃球,比那一颗位置更上一些的花蕾折射的是一条模糊的白影。

哎呀?

好奇心又支楞起来。这个小家伙是确定的,当初燕子窝的时候听过她的音,自由的不可能是熟人——可以放心看。

白鸟有些麻木的躯体浑然一震:¯\(°_o)/¯警觉!

天下武功繁复如花,心法却是同出一祖。仙人传授的太虚心诀经其弟子,或纵横之才的历代改良适应各方武学,白鸟的门派虽小,却是精髓,师父认证她天赋之好才将封闭许久的古剑传给她,至今虽未使其变化,但切实感受到了某些原本感触不到的东西。

孟庆知晓是心觉作祟,但无伤大雅。

太虚心诀改编于太虚真仙所理解的世界底层逻辑,是高度提炼灵魂代码所延伸的某种特化,最初烧脑改良的虽说各怀心思,但终归换汤不换药,除非天道加持,不然以一串代码的负荷力不可能撬出口子。

继续看(¬‿¬)

同一时间。

走至半途,在车厢摇摇欲睡的花无殃总觉自己忘了什么错之可惜的关键因素。可下一秒又心觉不重要,一个哑巴亏的劲头上来,她偏对着干的把那点苗头从泥浆里揪出来。

是什么呢( ̄_, ̄ )

浮叶在左右漂流的夹击间沉浮不断,时而显现,时而隐掠,愈发模糊的漩涡开始吞噬混杂的思虑试图清开一处虚假的平静。

花无殃先想到了师傅。

而后是剑。

随之而来的不尽的入山阶梯。

山,山,太虚…,对了!张终吉。

终是思虑清明,灵台稳固。

忘了就忘了吧。花无殃无所谓。

如果能给药王整点麻烦更好。

车轮咕噜咕噜,甲板吱嘎吱嘎。

没有在预计时间内等到下一步的张敬之大概率猜到善变的花家人把他抛之脑后,令他所意外,又是所意料的便是花家功体影响之大,连祂们都给影响的不浅。

罢了。

他看去稀稀拉拉的水平面,一脚一步的落在破碎的甲板上跃至石阁。

然而他亦是庆幸,不必交接于药王

(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

亦是嗤笑,如此未变的软弱。

(明明记忆早已模糊不清)

时间愈久,变化越快,他这几日已经体验到了。

以太虚对锚点*远古装置*的熟悉和开括程度,张敬之三日之前就到了最靠近霖安位置的石函湖,费了些功夫查探的消息在第二日就被一剂全城搜查给推翻大半,贼人还是不能视之不见的卫家长女…这下可好,思绪未整理就打穿常态。不因其他,卫青珃多少是当初调解事态的见证人之一,不允许随意唬弄。

所以在夜色正式降临,安顿下来的寂静间,瞳孔交接绿影的少女上前时,张敬之真的郁闷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