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2-EP4：胡桃夹子（18）
【国民经济计划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由全联盟人民委员会制定的，各共和国人民委员会无权修改。俄罗斯的人民委员会已经变成一个纯粹的移交机构，它所代表的俄罗斯国家已经不存在了。】——丹尼尔·莫洛托夫，1937年。
……
麦克尼尔有时会对温德米尔人产生一种复杂的羡慕情绪。和逐渐衰老的地球人以及新统合治下大部分其他人类种族不同，温德米尔人尽管在人到中年后也会被象征着衰老的灰白色疤痕状皮肤所困扰，但衰老的迹象并不会很快地在他们身体的其余部位表现出来。许多温德米尔人往往在生命的最后几年（一般是30岁以后）才会以惊人的速度失去年轻人的外表、成为人们所熟悉的老人形象，在那之前即便是接近30岁的温德米尔人也可以在遮去灰白色疤痕后佯装成十岁出头的青年。正是因为青年时光在温德米尔人的人生中占有主要地位，麦克尼尔和他的战友们很难仅凭外表准确地判断一个温德米尔人的年龄，而频繁的错误判断又使得他们理所应当地把温德米尔人相对短暂的人生中聊以自慰的【优点】当做了值得羡慕的长处。
“……他还是什么都不说，拒绝向我们透露任何消息。”和麦克尼尔并排站在牢房外、通过监控设备关注着牢房内那名特殊俘虏的老格兰杰有些气馁地说，王国军还没能从这名贵族出身的叛军指挥官身上挖出任何有价值的情报，“我试图帮助他们改进管理和审问俘虏的流程，但还是遇到了一些之前我没考虑过的阻碍。”
“比如说当贵族出身的叛军指挥官怒斥我们的士兵无权审问他们时，这些士兵就仿佛突然间忘记了谁是自己的长官、自己真正效忠于谁，转而满脸惭愧地退出了审讯室？”麦克尼尔一听老格兰杰说起阻碍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在温德米尔王国军各个部队都见到过那些未被摆脱的传统观念对军事建设的负面影响。一些贵族出身的王国军指挥官公然在军队中招募服务于自己的勤务人员甚至把平民出身的军官叫来鞍前马后地跑腿，而平民出身的官兵似乎也默认自己有必要服从贵族的指示。“难怪他们又要请我们来帮忙了，马尔科姆大叔。那就告诉这里的指挥官，我会帮他摆平这些俘虏。”
说着，麦克尼尔也不等老格兰杰向基地的王国军指挥官请示，径直向前走去，来到了牢房的大门外。看守俘虏的王国军士兵们认出了麦克尼尔的脸和对方制服上的臂章，但他们还是拒绝马上放麦克尼尔进入牢房，并坚持等待基地指挥官的命令。本想用格拉米亚国王对【蔷薇骑士团】的地位定义来强迫这些士兵们服从自己指挥的麦克尼尔几经考虑，还是放弃了蛮不讲理地直接闯入的想法，好在老格兰杰很快为他转达了基地指挥官的许可通知。如释重负的王国军士兵们于是动作干脆利落地打开了安全门，将麦克尼尔放到了牢房内部。
牢房内部的这名俘虏，正是不久之前叛军对拉文格拉斯的失败袭击行动结束后唯一的生还者。当温德米尔王国军确认此人的身份时，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个黑发的年轻人正是最先响应阿尔多利亚领主、悍然发动叛乱的哈尔姆施塔特领主维克托。
传统上来讲，发动反对国王的叛乱又战败被擒的贵族领主的命运将会由国王本人以及一个由贵族和学者、神职人员组成的陪审团来决定。相关内容在《海因茨宪章》和目前的《格拉米亚宪法》中似乎都被人选择性地遗忘了，因为大部分温德米尔人那时都坚定地认为面对着新统合这样一个强敌（或至少是竞争对手）的温德米尔王国不会经历又一次贵族领主叛乱。为了避免格拉米亚国王亲自出面干预此事成为一国之君率先违反宪法相关权限规定的先例，洛伊德力劝格拉米亚国王将审讯工作全部交给王国军处理，届时国王只需事后象征性地宣布大家都认可的处理意见即可。
当然，从麦克尼尔等人手中接过哈尔姆施塔特领主并得意洋洋地要在短时间内拿到可靠情报的王国军指挥官们都没能成功。一部分王国军官兵因挥之不去的传统思想限制而不敢拷问哈尔姆施塔特领主，此外来自贵族群体的压力也使得王国军指挥官们有所顾虑。然而，要想不使用酷刑就【说服】保持沉默至今的哈尔姆施塔特领主开口似乎是不可能的，这也是绝望的王国军指挥官们最终选择求助于麦克尼尔等人的主要原因之一。
看来王国军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麦克尼尔想着，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从哈尔姆施塔特领主身上找到突破口。走进牢房内的葛雷姆林VF中队长上下打量着气色不错的哈尔姆施塔特领主，确认了他从那些卫兵口中听到的消息——被俘虏的哈尔姆施塔特领主从未尝试自杀或绝食。
“您好啊，阁下。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决定将您释放，您现在就可以走了。”在外同样监视着麦克尼尔一举一动的王国军官兵们大惊失色，他们发现麦克尼尔不仅没有试图从哈尔姆施塔特领主口中打探消息或要求大刑伺候这个油盐不进的俘虏反而说了些出乎预料的疯话。“不是在和您开玩笑或是在门后安排了士兵……是真的打算放您离开。稍后，我就会亲自护送您返回您的家乡。当然，如果您愿意继续住在这里，我们也会尊重您的选择。”
哈尔姆施塔特领主也愣住了，连日来都未曾正视与自己为敌的同胞们的他没有想到先打破自己内心平静的会是一个来自异乡的地球人。本能地认为麦克尼尔故作宽容的态度背后藏着陷阱的黑发贵族领主沉住气，没有和麦克尼尔交谈，而是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呆坐在牢房里。
“哎？您真的不想回去吗？那我走啦。”见哈尔姆施塔特领主无动于衷，麦克尼尔径直转身离开，他令人迷惑的行为看得外面的王国军官兵们一头雾水。“终究还是我们白白取得了重要进展……赢的还是我。你的子民若是知道你不领他们的情，大概会伤心欲绝吧。”
“什么？”哈尔姆施塔特领主一惊，一跃而起，快步追上了麦克尼尔。以为俘虏要越狱的王国军士兵们火速赶往牢房门口，他们不担心麦克尼尔会被挟持，但麦克尼尔刚才所说的话无疑令他们加重了对麦克尼尔的怀疑。“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和我的子民又有什么关系？”
“别紧张，维克托阁下。我很理解您的处境，知道你们目前无法有效地恢复控制区的秩序而且还面临着来自外界的补给被切断的困境……状况艰难至此，您的战友们却错误地把这一切归咎于受人尊敬的阿尔多利亚领主态度软弱。”麦克尼尔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冷淡腔调平铺直叙地诉说着他对叛军近期状态和哈尔姆施塔特领主冒险来袭一事背后缘由的判断，并高兴地看到黑发的贵族领主无法再保持着先前的冷漠面孔，“所以，因你们的正义事业不受多数人支持而困惑的您才会在不通知友军尤其是阿尔多利亚领主本人的情况下前来攻击会场……去教训那些忘记自己本分的同胞。”
哈尔姆施塔特领主后退了两步，他脸上以反常的方式不断抽搐着的肌肉已经将他内心的紧张暴露无疑。试图说些什么来反驳麦克尼尔的黑发青年刚张开嘴，只见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全息投影地图，这张地图将叛军控制区和王国军控制区边境地带的城镇、乡村用意义不明的红线连接了起来。
维克多·哈尔姆施塔特见状，猛然间闭上了嘴，恢复了原先的冷漠态度，但他身体不自然的颤动并没有逃过麦克尼尔的左眼。话说回来，麦克尼尔的右眼也能隐约察觉到黑发贵族内心情绪的微妙变化。
“我有点为你们感到遗憾，真的。内部的秩序得不到恢复，来自外太空的运输路线又被切断，眼下就连和刚刚建立的地表走私运输路线有关的绝密也因为您的忠诚臣民爱戴您胜过一切而落入我们之手。”麦克尼尔关闭了全息投影，一脸严肃地说，他不太清楚哈尔姆施塔特领主的领地会在事情败露后遭到何种报复，“不管您是否愿意领情回去，其他叛军……哦，我是说您的那些盟友，很快就会发现新的运输路线也失效了，那时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明白是什么人泄露了机密。”
“那不可能——”
“哈尔姆施塔特地区变成一片生灵涂炭的废土，对我们双方都没好处，阁下。”麦克尼尔以惊人的力量推开哈尔姆施塔特领主、甩开了震惊万分的黑发贵族并迅速离开了牢房，临走前没忘记留给对方一丝幻想，“如果您改变主意了，我随时愿意为您效劳，不过您的亲人和同胞就未必能等待到那个时候了。”
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牢房的麦克尼尔返回基地指挥中心去找老格兰杰，后者在途中迎上了麦克尼尔，并小声告诉同伴，自己已经在麦克尼尔透露机密时切断了监控录像、确保基地内不该知情的王国军只会看到短暂的重复画面。
“我就知道，你催促守望者教团快些搞到和走私路线有关的情报不仅仅是为了更彻底地执行封锁计划的。”老格兰杰几天前才从Nexus船团远征军所在的温德米尔行星系外围返回，他把亚科武中士等人留在那里和丰塔纳上尉保持接触，自己则返回了温德米尔-4行星（说是要为对付阿尔多利亚领主做准备）。“维克多·哈尔姆施塔特是最先发动叛乱的三名贵族领主之一，他的人马在叛军中占据重要地位。如果我们操作情报得当，叛军就会因为他的骑士情结冒险而四分五裂。”
“还得让他相信其他叛军会马上把他和他的臣民都视为敌人。”麦克尼尔继续往指挥中心走去，他还需要查阅关押在这里的其他俘虏的审讯记录才能确认这些叛军指挥官和士兵的真实心态，“马尔科姆大叔，你能想办法指挥一支SV战斗机部队冒充叛军战斗吗？”
“我以前还有机会执行飞行任务的时候没做过这种事，但我可以试试，只要准备足够周到就行。”头脑完全跟得上麦克尼尔思考方式的老格兰杰立即明白了麦克尼尔的想法，他也认为这是以哈尔姆施塔特领主为中心将叛军拆散的好办法，“得把损失控制在最小限度，对吧？这确实是你的风格。”
“人员和装备都由我来给你提供，因梅尔曼少校认识一些适合做这工作的温德米尔人。另外，吉尔斯爵士甚至比我们更清楚哪些地区需要接受一场大扫除。”麦克尼尔嘱咐老格兰杰在选择目标时多参考吉尔斯的建议，这也许能帮他们省掉战后恢复秩序的部分工作，“以叛军的派系复杂和指挥混乱程度而言，他们很快就会不约而同地配合我们的计划。然后，由我们来扮演温德米尔人民的救星。”
“好啊，就这样吧。你更适合站在媒体的镜头前，而我其实不那么愿意让自己变得太出名。”老格兰杰对麦克尼尔的安排很满意，不如说他现在又可以享受将一片地区轰炸回石器时代的成就感了，“顺便问一句，守望者教团一定花了不少力气才弄到这份绝密情报吧？那可是关系到叛军生死存亡的重要消息啊。”
“恰恰相反。”麦克尼尔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他停下脚步，脸上挂着说不出的遗憾和惋惜，“我真不知该怎样和你形容这过程……总的来说，叛军在那一地区的情报负责人是个喜欢自吹自擂的蠢货，甚至在夜店里也要吹嘘自己会在叛军胜利后成为受人敬仰的贵族，所以我们按照守望者教团提供的线索派人把他抓起来之后几乎没怎么严刑拷打就搞到了这份绝密。老实说，与其允许这种没有原则的投机分子混入王国军，我更愿意榨干他的利用价值后直接把他宰了，但是布雷姆宰相和基斯王子都不同意。”
一直对清算投机分子念念不忘的麦克尼尔恐怕要等到叛乱结束后才能有所行动，如果他不想让其他叛军绝望地抵抗到最后一刻，就不能无视洛伊德的意见。离开基地后，麦克尼尔和老格兰杰分头进行准备，并时刻关注着哈尔姆施塔特领主的态度。倘若对方有所回心转意，他们自然没必要平白无故地让温德米尔人承受更多损失，但万一维克多·哈尔姆施塔特不见棺材不落泪，麦克尼尔自然没必要心慈手软。
又是几天过去了，关押哈尔姆施塔特领主的王国军士兵们始终没有等到这名重要俘虏的主动投降。5月底的一天，像往常那样前往餐厅用餐的王国军士兵们在集体收看新闻时得知，叛军于达文特时间凌晨突然袭击了哈尔姆施塔特地区的数个城镇并造成大量平民伤亡。冒着被叛军袭击的风险前往战区的新统合记者们则捕捉到了王国军出动VF部队护送运输飞船前往遇袭区域疏散当地平民的宝贵瞬间，并随即将这些材料冠以【后进文明中的自由典范】之类的名头后发表出去、宣传温德米尔王国的光辉形象，一如第二次统合战争结束至伐折罗战争期间双方短暂的蜜月期时那样。
消息仅仅几个小时后就传到了哈尔姆施塔特领主耳中。起先他并不愿意相信此事，直到他发现曾经采访过阿尔多利亚领主并如实将采访内容发表的几家媒体也报道了相关内容时，高傲的维克托·哈尔姆施塔特突然间情绪失控并大吼大叫着让基地指挥官马上把麦克尼尔找回来。虽然基地里的王国军指挥官们认为哈尔姆施塔特领主显然已经屈服了，他们并没有自作聪明地先行组织审讯，而是连忙把尊贵俘虏的态度变化告知了还在达文特参加作战会议的麦克尼尔，后者于当天夜间火速赶往基地、了解具体情况。
在麦克尼尔的请求下，基地指挥官没有安排麦克尼尔到牢房中和哈尔姆施塔特领主见面，而是把俘虏带到了一间仓库里。神色憔悴的哈尔姆施塔特领主刚走进仓库就猛然间奋力挣脱押着他的卫兵、扑向麦克尼尔，但很快又被附近的十几名卫兵按倒在地。
“你该直接把我抓起来带去——”动弹不得的哈尔姆施塔特领主声嘶力竭地冲着麦克尼尔吼叫起来，话里话外都在责怪麦克尼尔没有直接把他送回叛军控制区，“……你知道会变成这样，对不对？”
“但您自行拒绝了我的请求，维克托阁下。”麦克尼尔来到俘虏面前，居高临下地说，是叛军决定清理门户，也是哈尔姆施塔特领主自己放弃了拯救其子民的机会，责任无论如何都不在王国军，“说到底，如果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鲁莽地发动叛乱，这种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承认吧，您所投身的事业无助于改变现状，而您所倚重的战友们只是一群想要见血的精神病人和杀手。”
“不，我从来都——”
“那么，我现在带您返回你们的大本营，看看他们会如何对待您吧。”麦克尼尔上前抓起失去了反抗念头的哈尔姆施塔特领主、拖着对方前往机库，“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不是吗？来吧，来吧！”
哈尔姆施塔特领主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麦克尼尔为他描述的恐怖前景吓得他颤栗不已、浑身哆嗦个不停。发动叛乱时对自己的下场已有预感的黑发贵族大概从未料到自己会在敌我双方阵营眼中都成为不光彩的叛徒，眼下他的垂死挣扎成了拖延时间的最后抵抗。自觉对方的心理防线开始瓦解的麦克尼尔适当地停下了拖拽俘虏的动作，并稍微缓和了态度。他用不太标准的温德米尔语对虚脱的维克多·哈尔姆施塔特说，保护领地上的亲人和同胞与效忠于叛军的事业看来已经无法共存了。
“当然，想要做大事的人总得下得了狠心才行。”麦克尼尔咧开嘴笑了，他的每一句话都如重锤般敲击着哈尔姆施塔特领主的内心，“想想看，受敌人囚禁的领主宁可承受战友的误会乃至得到家人被屠杀、领地被洗劫一空的报复也始终不改其志，这样的精神想必会使得您在你们的【起义】胜利后成为永远值得纪念的英雄，前提是你们还有胜利的机会。”
“我是为了阿尔多利亚大人的名誉才会袭击拉文格拉斯的，可他却指示自己名下的部队用这种手段回报我……我不再有兴趣成为他们的英雄了，麦克尼尔大人。”显而易见的是，哈尔姆施塔特领主误以为叛军针对哈尔姆施塔特地区的后续袭击行动都出自阿尔多利亚领主的授意——这当然是个天大的误会，但麦克尼尔一点都没有兴趣为阿尔多利亚领主辩护。“求您了……带我回到哈尔姆施塔特，那些忠于我的军队就会知道他们应该为谁而战。只要您保住哈尔姆施塔特家族的血脉不断绝，在那之后你们想怎么处置我都行。”
“处置你的领地还有你的家族是格拉米亚国王陛下权力的一部分，我不能就此承诺你任何事，维克托阁下。事到如今你不该和没有决定权的我讨价还价，而是该考虑怎么让你的部下配合王国军的行动。”麦克尼尔板着脸说，他只能估计哈尔姆施塔特家族可能会因为弃暗投明而得到宽大处理，“来吧，我会带你回到哈尔姆施塔特上空，但愿您的家人还没有被叛军斩尽杀绝。”
说哈尔姆施塔特地区的叛军一直在等待哈尔姆施塔特领主的命令，似乎并不准确。麦克尼尔自导自演的针对哈尔姆施塔特地区的第一轮袭击结束后，相信近期泄密由叛变的哈尔姆施塔特领主或眼中只有领主而没有共同事业的相关指挥官造成的其他叛军也加入到了袭击的行列中，莫名其妙地遭到友军围攻又无端承受指控的哈尔姆施塔特地区叛军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一些当地叛军一再声称自己保持忠诚并自愿请求前去对付那些被认为不可靠的友军，而另一些当地叛军则决定抵抗友军的清算、声称前来进攻哈尔姆施塔特地区的叛军都是一群想要找借口吞并友军的野心家在幕后指挥。
在生死关头，哈尔姆施塔特领主的手下们不再考虑温德米尔人的尊严和自由，而纷纷想方设法联络王国军。这些希望王国军能够宽恕他们的罪行并给他们生存机会的指挥官们很快等来了自己想要的信号，那就是亲自驾驶VF出现在哈尔姆施塔特上空的维克托·哈尔姆施塔特本人的声明。这一宣言产生了致命的影响，大量动摇中的叛军指挥官集体倒戈，使得叛军和王国军对峙的哈尔姆施塔特周边山区和峡谷等交通不便地区门户大开，进而给了王国军将叛军控制区分割的机会。
哈尔姆施塔特领主的背叛成了引爆叛军内部不信任因素的重磅炸弹，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在证明领导叛军的贵族领主完全不值得信任——这些猜疑催促着叛军中态度更激进的指挥官们采取预防行动，比如在看上去极其可疑的贵族领主有机会叛变之前就将其解决掉。6月2日，一伙叛军打着阿尔多利亚领主的旗号前往乌德特施塔特地区首府，借军事会议之名突然逮捕了乌德特施塔特领主多米尼克并试图强行将该地区叛军指挥权收归己有，结果导致了当地叛军的大规模反抗。见时机已经成熟的洛伊德则顺势抛出了安抚投降叛军的新政策，现在他总算可以坐观失去凝聚力的叛军自相残杀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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