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莲花你取了去罢,我可不是什么噬魔!”
阿舒嘟囔道,心里却想着,此物与燕大哥结了如此大梁子,保不齐哪一日,他睹物生忿,怒从心起,一刀劈了自己,哪知燕学无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一笑道:“休要胡思乱想,从今日起,你随我学习刀法,你是我此生唯一一位徒弟!”
阿舒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不学,不学。”燕学无哼道:“若是不学,我也只有卫道除魔,一刀斩了你!”,他说话间,眼中寒光毕露,身畔那把断刀竟嗡嗡作响,似乎下一刻便要破空飞起。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阿舒抱头道,只怕那断刀咻的一声,削了他的脑袋去。
燕学无讲述之事,诡异莫名,阿舒有一大半是不信的,但那鲛女似乎却又隐隐佐证了真实,他心中烦乱,胸口莲花竟好像突然有了感应,阿舒只觉脑海之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嗤笑道:“学啊,傻瓜!”
阿舒虽不知燕学无传他刀法,意欲何为,但不学就要掉脑袋,还是学的好,当下不情不愿地当了这个徒弟。
原来燕学无自知不久于人世,心中抱憾,却哪知天可怜见,让这噬魔自投罗网,自是不能放此魔出去,为祸一方,噬魔不死不灭,下手斩杀此人,只怕有极大弊端,于是思来想去,决意在缸中四面设下禁制,要将阿舒永远禁锢于此,传这人刀法,却是为了岚枫。
自此,阿舒只在此缸之中,不情不愿跟着燕学无学习刀法。
阡陌之刀,乃是极为上乘的刀法,但学习起来,却颇易上手,起式入门,不过数招,劈,扫,撩,崩,点,洗,格,与寻常刀法并无二致,阿舒也不觉苦,只是不愿用心,只道敷衍一下,等燕大哥永登极乐,便好好葬了他,将屋里的酒喝光,自出缸逍遥。
他是如此盘算,只是心中奇怪,若算日子,已是春暖花开,那缸壁之上的挂冰再不见消减,真是毫无道理。
有道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日,阿舒正自习练刀法,突然听到燕学无叫他,转头过去,见燕学无端坐林边,便扔了刀,一路小跑过去,燕学无笑道:“今日我大限已至,只望日后你在此好好习练刀法,不要出去涂炭生灵!”
阿舒与他相处甚久,闻言,悲从心来,泣道:“如何便大限已至,燕……大哥,师父……我……!”
燕学无见天终于改口叫了师父,叹一口气道:“你人是极不错的,只是……只是无奈成魔,我只好将你困在此处,若有朝一日,岚枫破境出来,自有计较……”
他说到此处,身子微微一颤,面上黑气涌现,慢慢闭上了眼睛。
阿舒大惊,上去探他鼻息,果然再无气息。
阿舒放声痛哭了一场,去屋中寻了一柄锄头,要挖坑将燕学无埋葬,远处山林却有物悲鸣一声,响彻整个山谷,正是那头大猫,阿舒这才回想起来,似乎有很久很久没有见着这头大猫了,但主人既已亡故,它终究还是有所感应,但却未现身前来,着实奇怪。
阿舒将坑挖好,去抱燕学无遗体,哪知一阵风吹过,燕学无身上衣衫扬起,整个身体都塌缩下去,阿舒心中一惊,去掀开衣衫,只见衣衫下面,除却一白一黑,两道卷缠相斗的气旋,哪里还有燕学无的影子。
“这,这……”阿舒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哪知那两道气旋突然闪电一般窜起,没入他胸口之处,阿舒五脏如焚,咕咚一声,向后倒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眼起来,四下早已黑透了,他燃了一堆篝火,将燕学无的衣衫葬了,取了一块方正木头,去火上烧得焦黑,用刀刻了燕学无的名字,作了墓碑,又去屋中取了酒出来,先敬了燕学无一杯,才默默地自饮起来,饮到伤心处,伶仃大醉。
翌日,天色晴朗,阿舒起来,收拾停当,寻了半片干鹿肉,一个盛酒银壶,装了褡裢,去坟前磕了头,挎了断刀,出缸去了。
缸中有小径,似是通往高处,他沿着小径向上行走,直至晌午,只见眼前一处光壁,流冰溢彩,壁上有一孔洞,刚好能容一人。
“是这里了!”
他心道。那孔洞离地有三丈余高,不得已,去左近林中伐木造梯,他此时刀法有些根基,三下两下,做了一把长梯,搭在壁上,抖抖索索攀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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